第23章 【3500】新年雨鎮番外

周楚對雨鎮的第一印象是破。

那天她剛跟曾酉睡完,把金錢糾紛處理了,曾酉拿了錢心滿意足,洗了個澡就繼續要去搬磚。

她臨走前看了周楚一眼,欲言又止。

周楚洗完澡之後頭發也沒吹,還在淌水,一直在用毛巾擦。

曾酉的廉租房連個吹風機都沒有,問就是太貴了。

她自己那一頭亂毛也從來不吹也不知道怎麽的居然不去剪個短發,當然後來周楚是知道為什麽了。

因為剪頭發也要十五塊錢,她舍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頭發自由生長,幹枯分叉,睡醒就是黑毛獅王。

“有屁快放。”

周楚狠狠地擦着頭發,頭也不擡,只感覺這房間悶熱至極,都八月底了還是個烤爐。

419對象看她醒了算完錢後就把空調關了,周楚注意到這空調還沾滿灰塵,估計這傻叉來了開始就沒用過。

哦豁,還算是個人。

不然發情期這麽兇猛床單都得換一沓吧,濕噠噠的。

“你什麽時候走?”

曾酉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典型的拔*無情,拿錢翻臉。

她裏面穿着一件跨欄背心,胸罩都是運動式的,交叉纏在肩上,外面是一件襯衫,頭發也沒幹,發尾垂在胸上,胸前那一片都洇出了一片深色的痕跡。

“幹嘛,我又不會偷你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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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煩得很,這個房間就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衣櫃,廁所不帶幹濕分離,洗個澡水都堪比水漫金山。

而且壓根沒什麽值錢玩意,不知道這人防賊似的防什麽。

她還沒來得及适應這個新世界。

“不是,你少給了我三塊錢。”

曾酉拿出手機,又重新算了一下,“我的紙巾用完了。”

周楚翻了個白眼,“那我還在你這洗了個澡,用了你的洗發水沐浴露哦你只有肥皂,還用了你的蹲坑,那怎麽算錢啊曾小姐。”

用肥皂洗頭難怪頭發如此幹枯,摸着跟稻草似的。

半天沒話,周楚擡眼,這人居然在認真地算。

服了,周楚又給她轉了十塊,“行吧,快滾快滾,我換完衣服就走。”

她頓了頓,“不會吧,我都跟你睡了你連衣服都要算我錢?”

曾酉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倆人的信息素已經交融了,甚至半點看不出來倆人之前上過床。

她看上去就像個性冷淡。

也不是,就是很難想象這個人能有性生活。

“……算了,那你等會走的時候把這個,”曾酉站在門邊,伸手示意了一下,讓周楚轉一下門栓,“這個按下去再關知道嗎?”

周楚以前從沒有過性生活,呃是跟活人有過性生活的那種,自己diy倒是有,也不知道與約炮之後都是什麽氛圍。

但絕對不是像她這樣的吧……

這什麽奇葩啊,她抽了抽嘴角,“我知道,你走吧。”

曾酉連句再見都沒說,她走得飛快,估計是趕着去上班。

周楚在曾酉的廉租房待了半個多小時,努力地回憶楚望雲住在哪,好像又片刻的記憶似的。

她理所當然地開了空調,這天熱得要死,跟人真槍實彈地幹了一個星期她*都覺得怪怪,跟以前休假的時候嘗試放在裏面一邊幹別的事一樣。

窗簾拉開,窗外是一片矮破小的房屋,看上去沙塵滿天,一股城鄉結合部的風味。

曾酉已經下樓了,她在大熱天裏走得飛快。

周楚納悶:曬不黑的麽?

不過她也沒仔細想,這一場419對她來說不過是新世界的開場,壓根沒放在心上。

之後的兩個月她因為挂號的原因在一直在雨鎮,索性整理起楚望雲的東西,結合自己的理解拼出點東西來。

可惜懷孕是晴天霹靂,她直接走向已婚待育。

周楚對過節沒什麽熱情,聖誕節也是興致缺缺,不過得了曾酉的一串項鏈還挺開心。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她的心情都很好。

轉眼就是新年,隔壁的小孩又放假了,每天又是熟悉的隔着牆的男女混合雙打節目。

周楚一邊織毛衣,一邊聽手機裏網課。

雨鎮實在太偏僻了,邊境小城,地理位置非常奇特,離鎮中心一百多公裏還有雪山,其實在鎮上就能看到。

跟個冰淇淋似的,據說還有個湖,跟海相連,非常壯觀,也離鎮中心一百多公裏。

這些都是周楚買菜的時候聽別人說的。

這個可以用荒郊野嶺來形容的小鎮有一種很奇特的割裂感。

一邊是年輕人北上打工,一邊是針對沒多少的新婚夫妻的二胎宣傳還有幼兒早教的課程。

像是從大城市學了個四不像,偏偏還是本土化了,再破的地方都有富人,再破的地方也有周楚這種雞血狂魔。

也不是賺不到錢。

這裏的網絡普及度也很低,文化程度可見一斑,基層的科員倒是忙的要死,可惜山區一群刁民,人口普查都非常困難。

難怪有曾酉這種漏網之魚。

周楚的網課卡得要死的時候曾酉回來了,正好的皮卡綁着大喇叭宣傳新年商場的活動。

“開業大酬賓!全程羊毛衫八折!alpha內衣買一送一!”

“喜迎新年!甜品第二份搬家!名字中帶金的客人可以免費獲得一份椰子凍!”

“元旦恒電影業用岑商銀行卡支付前兩張9.9!充值五百可送五十!還有限量的爆米花套餐等你來!”

“教育孩子從小做起!元旦報名機器人編程可享受多重好禮!前十名擁有抽獎名額!有聞氏漱口水!平衡車等等!”

……

曾酉買菜回來,工地休息一天,她被周楚打發去菜場采購。

回來的時候拎着一個桶,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的周楚驚了一下:“你搶劫去了?怎麽還有桶?”

曾酉爬五樓壓根不喘氣,她把那和她氣質嚴重不符的胡蘿蔔色圍脖摘了,頭發跟炸了似的,一邊說:“菜場東門的百貨店全場兩元,我的塑料袋破了。”

她買了很多菜,一邊放進冰箱,冰箱是舊貨市場淘的,有點年份了,但是不耗電,就是掉漆,還發綠。

現在冰箱面上貼了不少拍立得,是周楚拍的,還有每次買菜的單子。

曾酉把菜放進去,一邊趴在地毯上寫今天的菜單。

她人那麽大只,躺在小床上都能戳出一截兒,常年搬磚使得她的體格都比尋常的alpha好不少,但是周楚生怕她得那些職業病,每天都要求曾酉回來的時候打打太極。

可惜她家alpha在這方面不是很聽話,這個時候明顯在努力地浪費時間企圖蒙混過關。

“幾天沒鍛煉了?”

周楚擡腿踢了踢曾酉的屁股。

曾酉渾然不動,專注、認真并且虔誠地寫下——“今日雞毛菜5.6元一斤。”

“別裝死,寫完趕緊給我鍛煉。”

周楚覺得這人成天在工地上班那個塵土飛揚的,以前還做過油漆工水泥工實習木工都很容易得塵肺病,雖然這個世界上的alpha是得天獨厚,身體條件優越,但也難保。

畢竟藥店的感冒藥還不分a波,那避孕套還分大小號。

病來了可不管你什麽性別。

“楚楚,你不用太擔心我的。”

曾酉轉身,一只手抓住周楚還企圖踹她的腳踝,黑色的頭發在腦後紮起,毛毛糙糙地戳出來幾根,跟炸毛了似的。

周楚織毛衣的動作一頓,怒目道:“哦不用我擔心,你能的很,唉我怎麽忘了呢畢竟ao之別,你再苦再累都身體倍兒棒,你敢保證你不會感冒嗎?!不知道誰上個月……”

她又開始叨叨叨,曾酉也知道周楚是關心她,但是被老婆關心職業病關心肺啊什麽的都很溫暖,但是周楚最關心的是曾酉會不會得肩周炎,會不會腰肌勞損,生怕她到時候倒在床上,自己還得跟前伺候。

畢竟,孩子還沒生呢!

“我不會早死的。”

曾酉嘆了口氣,順勢把下巴貼在了周楚的膝蓋上,被周楚捏起下巴被迫擡頭。

周楚哼哼兩聲:“我是怕這個嗎?寡婦俏不知道啊,憑我的條件當然不愁第二春。”

曾酉的手圈住周楚的小腿,懷孕帶來的水腫讓周楚經常不舒服,曾酉被捏着下巴還不忘記服務老婆。

周楚:“這樣也不能逃過!”

曾酉放棄掙紮:“等會就做。”

結果還是被曾酉一拖再拖,拖到了新年的第一頓晚飯結束,她在周楚監工的眼神下打了太極。

周楚喝着飯後牛奶,笑得眼睛眯起,還鼓了個掌。

外面響起煙花的聲音,公歷的新年在雨鎮并沒有像大城市那樣熱鬧。

但是即便是勞動力逐漸向外流失的雨鎮,還是有不少年輕人期待這樣的節日。

比如隔壁的小孩又吵着要去廣場看音樂噴泉,說這麽多年還沒看過噴泉。

好不容易雨鎮也有了。

他那聲音宛如魔音穿耳,親媽更勝一層樓,曾酉打完太極氣定神閑,穿着老土的灰毛羊絨衫配黑色牛仔褲也沒那麽灰頭土臉,可能是太極拳bgm的作用,周楚乍看覺得這人還挺有那麽幾分遺世獨立的氣質的。

遺世獨立的沙雕搬磚老婆。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

曾酉卻以為她在笑她太極打得不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alpha固有标簽的強大在她這裏變成了嬌憨,周楚哎了一聲:“打得很好啦!有沒有覺得舒服很多?你最好每天給我練練……”

“楚楚,你想出去嗎?”

曾酉突然問。

周楚:“嗯?怎麽了”

曾酉露出一個笑來,“我們去看煙花好不好?”

周楚:“?你什麽時候這麽有情調了?大冷天的。”

曾酉:“水果攤的老板娘說你和她聊天……”

“哦!我說我來這都沒見過這兒放煙花。”

周楚想起來了,曾酉卻突然靠了過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楚的肚子一眼:“去嗎?”

我看分明是你想去吧!!

那當然去了。

可是周楚沒想到交通工具居然曾酉本人和……一輛小三輪。

出門之前周楚裹得嚴嚴實實,連耳套都是毛茸茸的,曾酉從樓梯開始就抱着她下樓,這人看上去不胖,但是力氣還挺大,一路穩穩當當地把周楚放到了三輪車的駕駛座上。

剛好能坐兩個人。

周楚:“車哪來的?”

曾酉戴上手套,手套也是周楚織的圍脖同款,胡蘿蔔色,鮮豔,明亮,活潑得非常反常。

“二手買的。”

曾酉想了想:“你放心,我改過了。”

周楚伸手落鎖,心想,改得真的很想路邊拉客的三蹦子。

不過居然沒那麽颠簸。

一路外面冷風呼呼,雨鎮這種城鄉結合部的鎮中心統共就沒幾條街,羊毛衫店放的歌非常響亮。

是周楚原來世界的金曲,她發現今天的曾酉特別高興,甚至還跟着哼哼。

小三輪一路開到了鎮中心的廣場上,是雨鎮最熱鬧的地方,中心的音樂噴泉大冷天也有人看。

就是非常無聊的彩燈變換,中學生模樣的勾肩搭背,捧着熱飲,叽叽喳喳。

周楚被曾酉扶下車,外面冷得她縮起脖子,卻被曾酉摟緊了懷裏。

煙花整點燃放一次,也非常單調。

就是砰砰砰炸開在頭頂,結合場所給人一種熱鬧非凡的感覺。

周楚坐在臺階上,最底下是音樂噴泉和大冷天不忘跳廣場舞的老爺老太太。

屁墊是她老婆帶的,準備周楚。

她靠在曾酉肩上,嘴裏含着一顆奶糖,問她:“你以前沒看過煙花嗎?”

曾酉嘴裏也含着奶糖,天空炸開的煙花層次分明,一層層落下,落在她的眼裏,像是星光。

“不記得了。”

她笑起來都傻傻的,搞得周楚也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但是和你看,高興。”

曾酉低頭,親了周楚一口,奶糖味十足,黏糊糊的,被周楚嫌棄地推開。

“和我看高興,除了跟我看你還想跟誰看啊?”

周楚笑得眼睛眯起,“你還能跟誰看。”

最後半句有些輕,其實她也高興,在這個讓她開局就無措的新世界裏,因為有人陪着,好像也沒那麽害怕了。

至少和這個人住在一起後,她想認真地過每一天。

“跟你。”

曾酉摟住周楚的肩,手放在周楚的肚子上,“還有寶寶。”

周楚:“得了吧你,賺錢要緊。”

曾酉閉上眼湊過來。

周楚敷衍地貼了一下她嘴唇,結果被人趁虛而入,糖沒了,空氣都要被搶走。

“新年快樂。”

曾酉小聲地說,她們身邊有中學生經過,說着新年的願望。

周楚:“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啊曾工頭?”

曾酉想也沒想:“白頭偕老。”

作者有話要說:曾酉刷到的短視頻——《新年和親愛的人在一起看煙花會得到上天的祝福》周楚看到她的推薦,心想:好非主流一alpha啊。

困困,希望醒來能有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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