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鳏夫和寡婦的正确含義
而周楚在第13次NG後覺得這個梨湯自己再喝下去真的要吐了，于是把腹部的道具孕肚拿出來放到了一邊。
導演在給她們講戲：“曾酉，你沒入戲，你這場戲為什麽拍不進去你再好好想想，情緒是不是還要醞釀一下。”
曾酉坐在榻上，一邊被化妝師補妝，一邊聽着導演說話，自己老婆坐在對面一副顯而易見看熱鬧的樣子。
周楚捧着臉，她的幸災樂禍相當明顯，現在劇裏拍的是冬天，但是這邊的天氣也不暖和，周楚外面還披着一件羽絨服，手插在暖手袋裏，看着曾酉。
導演：“你倆別眉來眼去的！”
遠處圍觀的粉絲沒聽到，但是一直在觀察這倆人。
“哪裏不對。”
曾酉翻着劇本，她的記憶力很好，臺詞一句不差，就是有點平鋪直敘。即便咬字都很清楚，但總讓人感覺少了人情味。
不過還好演的這個蕭漫漫是個面癱，也不需要她做什麽太誇張的表情。
這部劇因為題材的原因，加上一開始遠超出了觀衆的預料，前期備受好評，但是播出到中段的時候，大家就會格外關注演技，甚至以非限的要求來衡量。
曾酉的外形臺詞都能過關，甚至是遠超出一般alpha演員的水平，但是也有一些聲音覺得她演的實在太寡淡，之前開會的時候導演還專門列出來一些評論
-蕭漫漫的人設感覺應該是外冷內熱，但是我感覺有時候看曾酉好像她沒有很……額我很難被她帶進去，我指的是單人片段。
-很奇怪，在和周楚搭戲的時候我明顯感到曾酉是很熱烈的，不過其實也符合設定，蕭漫漫這人有點孤傲，對其他人都有點看不上……
-你們不覺得曾酉都一個表情嗎，雖然也有笑啥的但是我感覺她還是很刻板。
……
導演：“眼神……那種依依不舍，你想想啊，你都要死了，再也看不到老婆和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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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酉：“不會的。”
導演：“……”
周楚眼看導演都要氣炸了，急忙插話：“她就是木了點，導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說吧。”
導演怒目，一視同仁：“你也沒好到哪裏去！別以為自己演的還行就飄了，回頭換個非限劇組非把你折磨死不行你這個讨巧的。”
周楚：“……”
她瞪了一眼曾酉，覺得自己被連累了。
這一眼眼波流轉，一室的背景燭光似乎都淬進了她的眼裏，情人眼裏出西施這話沒錯，看呆的還是曾酉。
導演：“這個眼神再悲涼一點就行了，曾酉你能不能行啊。”
周楚也學模學樣：“曾酉你能不能行啊~~”
曾酉：“……”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低下頭，點點頭。
那一副含羞帶怯的樣子實在反差過頭，導演抽了抽嘴角，搞妝發的工作人員笑得渾身顫抖。
“那你倆再消化一下，十五分鐘後重新開始。”
導演一走，氣氛似乎都緩和了不少，眼看助理還要端着梨湯過來，周楚急忙擺手，順便把自己原來那碗端起來：“我這都還有呢。”
曾酉伸手端過來：“我喝。”
她問：“你還喝，你知道了麽，等會又要NG。”
曾酉：“……”
老婆好兇喔。
她一皺眉頭周楚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顧忌到一邊圍觀的粉絲，她不敢伸手去擰曾酉的耳朵，只能小聲地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罵我呢。”
曾酉真誠地眨眼：“人家沒有。”
她戴着頭套的樣子比平常多了幾分文氣，而且這種夾雜着病容的妝顯得更可憐了，特別是眼尾的眼線還稍稍往下畫了一點。
她的聲音還有點委屈，耳垂上挂着的墜飾也随着這點微微扭頭而發出泠泠聲。
“我亂說的，”周楚笑起來，她戲裏的妝容現在越來越清爽，像是角色從前的那點僞裝都逐漸被洗去，顯得清麗無比，“我們再對幾遍詞幫你找找感覺好了。”
她覺得自家伴侶天生好像就有點感情上的缺陷，她們的這段感情起得就有些尴尬，完全是奉子成婚的寫照。
不過好像她和曾酉一開始所求的都不是感情，但也不妨礙她發現曾酉有點缺陷的感情習性。
她的伴侶，孩子的另一個母親，好像天生少根筋，alpha的本能只能幫她回歸本性的占有，現在的溫情脈脈都是日複一日的相處才滋養出來的。
曾酉本人的主動其實很看心情，感情的宣洩其實都顯得非常淡薄，那點撒嬌都像是獲得了足夠的安全感才敢讨點好處，以至于給周楚感覺她的讨關注不符合這張臉和年齡。
周楚突然想起，她們在一起，好像彼此都沒說過正兒八經的愛。
臺詞又對了好幾遍，兩位美女看着彼此，在別人眼裏這一畫面非常賞心悅目。
一個清麗一個英氣，哪怕窗外的造雪機沒在工作，室內來往的工作人員交談聲此起彼伏，器械的聲音隆隆，也很難忽略她們之間那股親昵。
來探班的粉絲擠在一起感嘆：“我怎麽感覺那麽真的呢！她們快在一起吧嗚嗚嗚，好般配哦。”
“但是網上都說周楚以前……”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omega沒個前任也不正常吧，我們楚楚那麽漂亮，為什麽不能有前任，再說了，就允許流行好嫁風的omega麽。”
“唉她們看上去真的氛圍太好了，剛才導演講戲的時候，周楚捧着臉看着曾酉笑，好甜喔。”
“我也覺得我也覺得，她真的好漂亮，我以前看她照片感覺也不過如此，但是私底下好可愛哦。”
……
蕭漫漫飲下毒酒後很快就發作，要倒在桌上還是倒在随蓮懷裏導演讓她們自己商量，他不參與。
周楚：“你覺得呢，反正我是認為咱倆都隔着茶幾了你倒過來好高難度，還挺沙雕的。”
她拿着劇本，搖頭晃腦地說。
曾酉端着那個瓷瓶，裏面裝的是飲料，道具老師還給錯過，苦得讓人眼眶都酸酸的。她嘴巴裏等會還得再塞一個血包，一股焦糖瑪奇朵味，齁甜。
“倒你懷裏。”
周楚：“那你還得爬過來，太不好看了。”
曾酉：“我試試。”
她做了個舉瓶的動作，後來抽搐了幾下，艱難地撐起來，走到周楚面前，俯身抱住她。
下巴靠在周楚的肩上：“這樣呢？”
周楚下意識地抱住她，一邊看着原劇本的描述，“大哥，那你未免也太生龍活虎了……”
而外面已經尖叫聲一片，趙先生一張臉寫滿了無奈。
周楚沖粉絲們揮了揮手，順便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曾酉：“再來一遍。”
她深深地看着周楚，那雙好看的鳳眼非常澄淨，周楚實在想不明白這人長成這樣怎麽可能在這本小說裏沒有姓名。
但問題是找不到對得上號了的，小說裏也沒這麽齁的劣質棉花糖信息素，丢不丢人啊！
不過這本原著就漏洞百出，也沒什麽好特別研究的。
曾酉的演技其實完全是技巧派，她很會模仿，但是壓根跟感情派不沾邊，像周楚還是能共情，但是曾酉壓根不會。
她分得很清楚。
所以她經常會困惑，特別是後面還有一場哭戲。
她再次倒在了周楚身上，最後下滑，變成了躺在對方腿上，周楚抓住她的手。
曾酉：“你和微微會離開我嗎？”
周楚醞釀好的情緒一掃而空，抽了抽嘴角：“如果你犯了重婚罪的話。”
“我會永遠都見不到你們嗎？”
周楚：“我可不會當寡婦。”
遠處的粉絲當然聽不到她們對話，只能看到這段排戲的動作，非常地暧昧。
但是一邊的助理當然是一字不差地聽到了……她是趙先生安排給這兩位的，本來以為是什麽精英夫婦，結果是什麽。
好沙雕。
這種對話實在是讓人很難不笑。
而且充滿了一股做作和矯情味，最讓人驚嘆的是這個話還好alpha說出來的。
很像這倆的性別對調了。
這場戲重新開始之前，導演拿着大喇叭再次問了句
“準備好了嗎？”
周楚比了個ok。
“曾酉你呢？別演的像是你喝了一口燒酒的樣子。”
全場爆笑。
曾酉此刻非常高冷，壓根不搭理導演的玩笑，坐回了位置，周楚從外面走進來。
一時間氣氛各位安靜，地板都重新拖過，還是濕漉漉的，但是燭火都映在了上面，像是她踩在了華光上。
那杯毒酒還是被蕭漫漫拿走，她一飲而盡，監視器裏各個機位的畫面都在上面。
她一瞬間緊繃的身體，緊握的拳頭，和緊抿的嘴唇，微顫的面容，嘴角滲出來的血痕。
她吃力地站了起來，踉跄地走到随蓮面前，像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她跪在這位女皇面前，不顧禮儀地放肆看她。
“我不礙事。”
她笑了一下，這個笑非常地虛弱，遠不是随蓮回憶裏蕭漫漫場上縱馬馳騁的那種笑容。
是被深宮的冷寂和無盡的枷鎖困住的孱弱。
卻又在一瞬間讓随蓮感覺到，她是被這人愛着的。
一只手撫上她的面頰，随蓮下意識地閉上眼，淚水随之滾落下來。
周楚的哭戲很有感染力，甚至還有人剪過她在《禦女漫漫》裏悲喜的總和，無論是淚如雨下還是梨花帶雨還是眼眶泛紅，都是驚心動魄的美。
而現在的布景，窗外大雪紛飛，她的淚水被人用拇指揩去，曾酉的手實在不好看。
當初也有人特地開貼嘲過，只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很好奇，這是為什麽貼角色特地做的效果還是演員本身的手就是這麽粗糙。
以至于床戲的時候對比強烈，柔嫩和粗糙，在這個時候也同樣，在視覺上非常惹人注意。
“別哭。”
她的咳嗽咳得也特逼真，安靜的片場只聽得到這種撕心裂肺的咳嗽，血一滴滴地淌下來，砸在随蓮的黃袍上。
“好好待她，也替我，跟她問聲好。”
她說話都很慢，像是每吐出一個字都被刀割，曾酉的臉都是有些顫的，最後跪在地上，朝着周楚倒去，下巴嗑在她的肩頭，給了她最後一個擁抱。
“此生沒辦法跟陛下長相厮守，也不敢期盼下輩子，但臣還是很感激……”
“能遇到您，實在太好了。”
曾酉說話的時候噴出的熱氣都灑在周楚的耳廓，周楚在戲中，也深受這種角色的悲涼浸染，眼淚止不住地流。
導演能全方面地看到她們彼此的面容，這是蕭漫漫從頭到尾的第一場哭戲，曾酉哭得也不明顯，她的眼淚也沒流下來，是在最後合眼斷氣的時候才落下。
然後身體慢慢地滑落，被随蓮抱住，然後是周楚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非常地放肆，壓根不顧形象，頭頂的釵環都因為這種震顫而泠泠作響，更顯得環境空寂而凄楚。
圍觀的粉絲都開始抹眼淚，隔了一會導演才喊咔。
而那倆人還沒分開。
周楚抱着曾酉，曾酉幹脆從她懷裏起來，把人撈了起來半跪着抱着。
粉絲剛才還沉浸在cp徹底be來的痛中，現在又感覺天降巨糖，砸得眼冒金星。
曾酉半抱着周楚，一只手拍着對方的背，似乎在安慰對方，周楚靠在曾酉的懷裏，似乎還在哭。
導演也沒管，在看回放。
編劇還在吸鼻子：“曾老師還是演的挺好的嘛……”
導演：“那是因為她老婆和她搭戲，你又不知道她單人戲演成什麽樣子。”
編劇看了眼還在哄周楚的曾酉，嘀咕道：“但是很寵啊，老實說現在這種alpha真的好少。”
而周楚閉着眼，聽到她伴侶對她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守寡的。”
周楚：“……”
曾酉還很認真：“除非我是鳏夫。”
你咒誰呢你！！
作者有話要說：真·咒術回戰（buhsi）有好多人沒看懂引用讀者的評論：“除非我是鳏夫”：除非你死了，我才會死→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寂寞地留在世上嗚嗚嗚好會解讀唉寫娛樂圈最爽的就是能寫戲中戲了，我的古百夢555555555
————後來某年聞韶什的采訪
記者：聽說您和岑浔岑總是發小，那你們小時候會怕靈異故事嗎？
聞韶什：她都敢跟周楚結婚還怕鬼？？？？
後來有聞韶什在片場被周楚打了一巴掌的小道消息。
結果劇組澄清是拍戲。
但聞韶什在醫院挂了一天鹽水，心想：岑浔，你居然這麽會吃辣。
謝謝捉蟲！！謝謝來看！謝謝評論！
挂鹽水是因為小聞那陣子本來就虛（辣當然說的周楚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