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合約夫夫
有一類人,打小衣來伸手,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只有遇到壓力的時候,他們骨子裏的個性才會顯露出來。
梅以倬回到家,先是上樓瞅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威廉,而後“噔噔蹬”地下樓,在原主的工作畫室裏又是磨刀,又是劈木頭,甚至還研究起了噴|□□閥。
這一副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霍霍死你的模樣可把施方也吓壞了,他連忙視訊上一任業務員。
施方也:“哥,你是咋辦吧!”早知道就不費那麽大勁把人從商場拽回來了。
【沈星:你把手機給他。】
施方也小步挪向梅以倬,邊挪邊道:“先說好啊,如果真的發生了。就當我沒來過。”
【沈星淡定地喝一口奶茶:行了你把手機給他。】
地板上,梅以倬帶着護目鏡,左手持刀,右手持火|槍,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戰場。聽到施方也叫他,百忙之中擡起頭,臉上還挂着憤憤的表情,跟個憤怒的小鳥一樣。
手機畫面裏,沈星背着書包,手上還拿着課本,黑框眼鏡讓他的臉又幼了一個度。明明頂着一張學弟的奶臉,卻操着一個老媽子的苦心:“梅,以,倬。”
梅以倬小眉毛一擡,怕地扔掉手裏的刀,從兜裏掏出一只勺,并将火|槍對準勺子,道:“你再不回來,我就把你的禦用冰激淩勺熔了。我拿美工刀試過了,完全做得到。”
舉着手機的施方也松了一口氣,原來不是要殺人,是要殺勺子啊。
還好還好。
不過他們星級經紀人沈星怎麽可能被這種幼稚園威脅給吓到。
畫面裏的沈星臉頰一抽,原地放下奶茶,從書包裏掏出一臺攝像機,這是梅以倬從原主家淘到的最喜歡的東西,那天借給他,是用來拍威廉醜照的。
“你敢熔我勺子我就格式化你相機!”他威脅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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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方也:“?”
來硬的不行,梅以倬立馬轉換方案,他抽抽鼻子,用手背擦擦臉上不存在的淚,委屈道:“是因為我不營業你才走的嗎?那我現在就去更新劇情~”
沈星扶額解釋道:“我是在讀碩士,導師召喚我了,做完答辯會回來的。”一直想提,沒來得及。
奧,那沒事了。
阻止他人提升自己是最掉價的事,梅以倬閉了嘴,半晌,他道:“臭小子趕緊去學習。挂了。”
看着繼續在地板上搗鼓着的梅以倬,施方也好奇道:“這啥啊哥?”
“畫,原主一幅畫值錢的狠。拿去賣了,賠威廉醫藥費。”梅以倬拿着噴槍快速噴着顏料,這速幹的手法和攝影的熱成像異曲同工。
“好家夥,原來這玩意能賣錢啊~哥,我幫你。”施方也伸手就要去接。
梅以倬一下擠開施方也,沒好氣道:“你哪位,我們認識嗎?”
看着舉着畫揚長而去的梅以倬,施方也在原地撓腦袋,好家夥,還挺記仇。
威廉自認這輩子,從未對誰心動過,就算是寧倩,他也是只享受寧倩對他近乎偏執的占有欲罷了。
他喜歡觀察別人對他的愛,若這份愛可以利用,那就更好了。
所以梅以倬一遍遍的瘋子行為,在他眼裏,都是他愛的表現。
在梅以倬離開之後,威廉認為他心裏的空虛,只是因為失去了一個觀察對象的失落感。
當寧倩提議擺平梅以倬的時候,他欣然同意了,畢竟髒的是寧倩的手,得到利益的卻是他,何樂而不為。
可在梅家,看到臺上的人被一個黑影抗走的時候,他心髒第一次緊了。
不過很快的,他的一絲不安被賓客的閑言碎語壓沒了,再後來,他看到了大哥大上的通話記錄。自尊心徹底蓋過了愧疚感。
他以為,就算是梅以倬就這麽憑空消失,他也不會再有感覺了。
可如今,威廉看着站在床頭傻笑着的梅以倬,心中五味雜陳。
“诶呀,他叫施方也,我新請的管家,打小在蓬萊山學武,看到你突然出現在我房裏就急了,打了你一拳,別見怪啊~”只有在扯謊的時候,梅以倬的演技才會有質的飛越,見威廉沒反應,他繼續道:“你看他那一頭雜亂的卷毛,就知道我沒有在框你拉~”
“我這次來,是跟你談老張的事。”威廉捂着半邊臉,剩下的半張臉依舊沉着冷靜,帶着探究的視線落在梅以倬臉上:“你這是在向我宣戰,是嗎?”
“那哪能啊!你不是知道我有多愛你。”梅以倬造作地擡起手想要愛撫威廉,可他掐着小指頭左右探了探,愣是嫌棄地下不去手,不得以,他憑空比了個心。
“那你……”
梅以倬:“因為我太愛你,我看不得寧倩那個女,呃,男人在你身邊。我投訴公司,股票大跌,受損的是寧倩和他的小股民。您是威家親兒子,這點小波動,在你這兒灑灑水拉~”
一時間,威廉語塞了,雖然清楚梅以倬的話有水分,心裏不但沒氣,反而有些開心。這家夥,果然,果然還是放不下他。
威廉:“那個沈星……”
“no,nono,我們之間別提別的男人。”梅以倬及時地制止,而後從旁搬出一張半人高、蓋着白布的畫,“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是你的肖像,你一直喜歡畫,我身為一個畫家,卻從來沒有送過,太愧疚了。”
威廉起身,接過畫,看着梅以倬帶着一絲落寞的神情,心中有些動容,也有些疑惑。
先是虎口救人,再是送畫,梅以倬明明同原本一樣愛着他,卻為什麽和之前的梅以倬感覺如此不同?
就在威廉擡手掀開畫布的瞬間,梅以倬擺好逃跑的姿勢,起步燒胎,甩尾漂移。
白布緩緩落下,暗系背景下,一坨“活靈活現”的屎映入了眼簾,威廉甚至能看到上頭冉冉升起的熱氣。
梅以倬說,這是他的肖像畫……
“梅!以!倬!”
早就等在窗邊的梅以倬向威廉伸了下舌頭,略~
然後翻窗,開溜,一氣呵成。
氣急了的威廉追到窗邊,突然他回憶起先前的慘痛經歷,低頭一看,果然,他在窗外的牆根看到了裝滿水的洗腳盆,并且不是一個,是一排!
“梅以倬!你當我傻啊!你會跳我不會跳?”他蓄力,來了個立定跳遠,卻沒想到正好跳到了洗腳盆前方的花崗岩上,再次滑倒在地,一摸屁股,一手花生油。
遠處,梅以倬再次停下了腳步,指揮着二樓的施方也趕緊拍照留念。
這時,一聲比他還要造作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倬倬!”
轉頭,梅以倬看到了穿貂帶金的寧倩飛速向自己奔來,就像一只開了屏的野雞。
他撒腿就跑。
對面倒在地上捂着裆的威廉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喊道:“寧倩,抓住他!”他以為他得到了隊友buff。
寧倩确實抓住了梅以倬,不但抓住了,還往其身上湊,企圖得到一個香吻:“可想死老娘了,來親一個~”
梅以倬被鉗制住了雙臂,只剩上半身拼命向後仰:“大姐,大哥!不要留戀短暫的心動,要冷靜!”
寧倩:“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女生,你放心,我明天就把這假胸摘了!”
梅以倬往後仰、仰、仰:“不!我不嫌棄!不是,我嫌棄!救命啊!”
這一幕把威廉給看傻了,竟然一時間忘記從地上爬起來。
樓上的施方也聽到了求救,順着水管就滑了下來,可惜重心沒把穩,朝梅以倬的方向一下撞了過去。
寧倩被撞飛了,梅以倬本能地想拉,可救人的那只手,正好抹了花生油。
滑溜~
寧倩尖叫着掉進了花園裏的泳池裏。
“奧喲喲~小心假胸灌水。”梅以倬關心完寧倩,又轉向威廉道:“小心斷子絕孫~”
梅以倬,一位總是能對別人痛苦感同身受的賢者。
監視器前,臺長閉上眼搖搖腦袋:“你就這麽讓他胡鬧下去?”
沙發上的沈星左手論文,右手報表,手上如風幻影,身體不動如山。
臺長不放棄道:“施方也可除了打架,什麽也不行啊。你的業績會被他敗光的。”
啪,沈星将報表甩在茶幾上:“走了。”
直到沈星離開三個鐘頭後,臺長才發現手裏的空間遙控器被順走了。
“這家夥,裝什麽不關心,裝不下去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梅以倬小旁友:要表揚 要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