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現實
第61章 現實
沈星從來都是說一不二,說是搭檔就是搭檔。
暴富計劃都拟好了——
首先,要扮演情侶。該牽手牽手,該擁抱擁抱。
其次,為了保證計劃順利實施,不論什麽時候都得接對方電話。
再其次,直到結算為止,都不可以不理對方,也不可以消失。
最後,要保證結算後還是好兄弟。
梅以倬坐在自家大床上,翻着微信上沈星發來的條條框框,一個頭兩個大。
所以沈星到底是想做兄弟還是情侶?
那個表白應該是真的吧?
如果他現在跑過去說同意了會不會贻笑大方?
翌日,梅以倬頂着熊貓眼出現在了非塵的婚禮上。
“親娘喂,你可是首席伴郎,不要告訴我你一晚上沒睡啊!”非塵趕緊招呼化妝師道:“來來,幫他遮遮黑眼圈。”
梅以倬像個破爛木偶,坐在位子上任由化妝師擺弄,他的眼神總是控制不住往門口飄——沈星也來了,靠臉給非塵當禮儀,正收紅包呢。
小星星穿着從他這兒順走的西服,胸口戴着的紅玫瑰承托得人愈發雪白,像個粉嫩的糯米團子。梅以倬不禁心中感嘆——沈星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存在。
明明揮手可以滅掉一個師,可脫了面具整個人就像是棉花糖裹了蜂蜜,靠近他,連空氣都是甜膩的。
這個人甚至甜到把甜品寫進了人生格言裏,就像現在……
梅以倬愣愣地指向門口,道:“老非,你的接待甜點是不是買少了?”
“怎麽會少,我定了三百份。”非塵扭頭,看到他破例請的禮儀小哥正在瘋狂吞噬着自己的甜點……
為了保護甜點,梅以倬被委派了攜帶危險人物參觀禮堂的重要任務。
看到梅以倬出現的瞬間,沈星心虛地收回了拿着甜品的爪,可嘴上的糯米糍還有一半叼在外面,來不及塞進去。
經過一夜的輾轉反側,梅以倬想通了,能一直當兄弟也不賴,也沒多大差別,除了眼睛總是控制不住往沈星嘴唇上飄……
他故作輕松地嘲笑道:“噗!別藏了,你藏得了手上的盤子,藏得了這邊幾十個空盤?”
沈星原本想賣個萌,聽梅以倬如此不解風情地一嗓子,惱羞成怒,一拳錘梅以倬胸口上了。
有來有往才是做兄弟的禮儀,梅以倬吃痛地捂着胸口,道:“身為新上任的食堂管理員,我命令你把吃了的吐出來。”他捏住沈星的臉頰,好像真的要去扣人家嘴裏的糯米糍似的。
非塵的婚禮聲勢浩大,所有人都知道梅以倬和沈星會出現在婚禮上。禮堂門口不乏有書粉聚集,吃瓜群衆看到兩人同時出現,都是捂着嘴深怕打擾到正主,可現在兩個人打起來了,吃瓜群衆坐不住了。
“不許打弟弟!”
“小星星反擊呀,不要怕!”
梅以倬扭頭看向這堆來路不明的小姐姐,眉毛上都寫滿了問號——這家夥這麽強,你們還為他加油,你們沒有心!
偏偏沈星順杆就往上爬,原本鬧得起勁的雙手立馬就軟了,接着整個人都矯揉造作了起來,甚至說話舌頭都短了一截:“哥哥壞壞,星星怕怕~”
梅以倬感到自己眼角一陣抽搐:“你再疊字字,我就讓你死翹翹。”
“不許吓弟弟!”小姐姐們又開始心疼了。
——想沈星,十幾歲開始遭受系統的迫害,苦苦掙紮(打遍天下)到金牌經紀人的位置,最後卻又被系統的“美人計”騙到了現實來,舉目無親,還得被人欺負,太可憐了!
“就算是不喜歡他,也不能欺負他!”
梅以倬一頭霧水——明明昨天這最慘男主角的頭銜還是他的,怎麽一晚上就變了呢——他牽起沈星的手,向大家澄清道:“誰說我不喜歡他的?”關系好到已經計劃好過兩天就出櫃的程度了。
雖然是自己的計劃,沈星依舊是耳根子一紅。
“別騙我們了,你們昨天在火鍋店計劃扮演情侶的事情大家早就聽到了!”
“你們扮情侶都多少回了,我們不信!”
梅以倬:“……”大意了。
出師未捷,兩人灰溜溜地進了內堂。
看着兩人的背影,有人道:“還好他們都是財迷,為了結算的錢還能呆在一起。”
還有人道:“那個系統有捐款或者投資渠道嗎,姐姐要砸錢,用錢捆死他們,要他們為了錢即使互看不順眼也要互相折磨一輩子!”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梅以倬跟着非塵接新娘、拍照、走鵲橋。
新娘很美,是他們高中的班花。
與普通人一樣,非塵也會在婚禮上哽咽,擁抱高堂。
梅以倬是富三代,爺爺輩從商,父母輩從教,全家上下的人生都貫徹了一個佛字。父母從未要求他什麽,只求他喜歡就好。
站在臺下,梅以倬不禁開始走神——爸媽絕對不會介意他喜歡同性,現在要擔心的,只有以後的夥食費。實在不行,現在拍兩張藝術照去敲非塵竹竿!
非塵不知道親兄弟正在惦記他的錢包,但他也不差,他惦記起了梅以倬的瓜——觀察了一日了,這倆人好像也沒捅破窗戶紙啊,這可不行,得加一把火。
“老梅啊!我們高中同學還記得吧,就在那一桌,好幾個當年暗戀你的小姑娘呢~”結束流程後,非塵攬着梅以倬的肩膀就往邊桌走,邊走邊不忘扭頭給沈星一個暧昧的眼神。
小姑娘?
沈星捏緊了酒杯。
“瞎說,那都是你的風流債,別算我頭上啊!”梅以倬邊反駁,人還是被推着向前走,畢竟十幾年沒見的同學了,打個招呼應該的。
“诶呦,這不是小倬倬嗎!你怎麽還長這個樣啊?”
“哪裏一樣,梅以倬大紅人了,談個戀愛全市直播了呢~”
一直以來都能舌戰群雄的梅以倬卡殼了,可他越卡殼,朋友們就越要調侃。
“你和小星星親了多少回啊?”
“你們為什麽每天都要見面呀?”
“啊哈哈,這個我……”梅以倬感覺自己像是進了女兒國的唐僧,可女将士們并不饞他,只饞他和唐玄宗的愛情。
這女人堆中嬌羞而茫然不知的模樣全數被對席的沈星看在眼裏——好家夥,他撒嬌不害羞,被女人圍了倒害羞起來了!
仰頭,酒和憤怒一起噸噸噸。
梅以倬找到沈星的時候,人已經醉蔫了,輕輕一戳,就跟條圍脖一樣挂背上不下來。
他想沈星詢問家的地址,沈星毫無知覺。
“別問了他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怎麽會有地址。昨晚睡我那了。”非塵輕飄飄地道:“可憐我一個新郎官,單身夜都被你倆給攪和了。”
莫名,梅以倬心中生出一絲心疼。
這份心疼到他把沈星抗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消失殆盡。
“啊——西八——你倒是用點力氣啊!”梅以倬扛着沈星,艱難地往房間挪。
他抗的不僅僅是小星星,還有成千上萬份甜點的冤魂。
終于把人挪到了床邊,哪知一直跟死屍一樣的沈星來了精神,一下就把他推開了,由于慣性,梅以倬倒在了床上。
沈星站得老直(自以為),晃晃悠悠地指着梅以倬道:“你!怎麽對誰都那麽親切呢?什麽老同學,又不是前女友,害羞什麽!”
“我……我沒。”梅以倬剛想接話,就被直直倒下了沈星砸了個正着,差點咳出一口老血。
梅以倬:“你起來,斷了!”
沈星從其胸口出擡頭,眨了眨朦胧的眼:“哪斷了?”
“哪哪都斷了!”梅以倬卯起勁,推開沈星,但醉酒的人并不老實,他不得不用全身壓制。
沈星突然不動了,小聲道:“要不,我們再進一步?”
梅以倬:“啊?”
“你看,反正我們再怎麽演情侶,別人也不會信的,要不幹脆……”沈星趁着梅以倬放松,翻身上馬,“再進一步。”
“你是說為了暴富,你想要和我上床?”梅以倬咂摸了一下,覺得味不對。
“你放心,我會溫柔的。”沈星的手開始不老實,好像剛才醉酒只是一場演習。
梅以倬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分明是在裝醉。
去他媽的兄弟情。
梅以倬抓住了沈星的手腕,運用了畢生所學的防身術,又将沈星甩在了床上:
“如果真的這麽迫切想暴富,那這個位置我們得好好唠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