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VIP]
053—— 清脆的鳥鳴将人從睡夢中喚醒, 白小溪動了動,腦袋從被子枕頭間露出來,懶洋洋地伸展腰肢。
“幾點了……”她輕聲咕哝着,揉揉眼睛, 打個哈欠, 睜開眼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一時還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迷糊。
慢慢的, 前一天的記憶逐漸回籠, 山中小樓, 樓後清澈的水潭,小溪邊的螢火蟲, 月光花,以及……那個吻。
她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昨晚一幕不住在眼前閃現, 讓她真切地知道,師父确實親了她,而她沒有拒絕。
手指不自覺搭在唇上,紅暈漸漸爬上白小溪的臉,并且又越來越紅的趨勢。
她忽然翻過身,把頭埋進枕頭下, 在心裏無聲吶喊。
之前師父吻在額頭上,還可以解釋說是晚安吻,這回什麽借口都不好用了!
她和師父,現在就是在交往!
在談戀愛!
光光這麽想着,就讓她一陣羞澀。
鴕鳥似的把自己埋了一會兒, 眼看晨曦從窗簾外投射進來, 太陽越升越高, 不能再拖了, 她才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洗漱的時候,她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皮膚飽滿,臉頰粉紅,眼含水暈,一副紅光滿面的樣子。
白小溪忽然有點羞惱,瞪了鏡子幾眼,鏡子裏的人也瞪眼,卻一點都不兇,撒嬌般的嗔意。
她一下洩了氣,紅着臉嘀咕幾聲,匆匆洗完跑出去。
站在房門內,白小溪深吸一口氣,握住門把,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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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外很安靜,她探頭看了看,見白翊洲房間門開着,人卻不在,不由有些失落。
心裏想着師父一大早能去哪兒,她扶着樓梯扶手下了樓,忽然聽到廚房裏有動靜,走過去一看,竟然是白翊洲在準備早餐。
雖說兩人昨晚也吃過一頓,但食物都是現成的,只需放微波爐裏熱一下就行,連火都沒開,早餐卻不一樣。
白小溪看到白翊洲袖子挽起,露出一段結實的小臂,身上穿着灰藍色格紋圍裙,一手端鍋,一手拿鏟,姿勢與動作看着有模有樣的。
桌上擺着面包、牛奶和煎蛋,面包煎得焦黃,蛋是單面的,蛋黃流着糖心,蛋白恰到好處,裙邊微微發焦,一看就是個完美的太陽蛋。
白小溪完全驚住了,她根本不知道,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師父,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手藝?
白翊洲端着煎鍋轉過身,見到她,說:“喝點溫水,準備吃飯。”
說完就動作娴熟地把培根分別鏟到兩人盤子裏。
“啊?哦……”白小溪呆呆點頭。
跑到廚房裏喝了水,出來時白翊洲已經坐下了,她也坐過去。
“果醬還是黃油?”白翊洲拿着兩瓶面包醬問她。
“要草莓醬。”白小溪沒多想,準備去接,白翊洲卻将瓶蓋打開,用餐刀挑了些草莓醬,均勻地抹在面包片上,然後遞給她。
抹了果醬的面包就在嘴邊,白小溪下意識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之後才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接過,窘迫道:“謝謝師父。”
白翊洲并未說什麽,十分自然地用大拇指抹去她嘴角的草莓醬。
動作透着異樣的親昵,白小溪垂着腦袋不敢看他,心口卻怦怦直跳。
掩飾般大口大口咬着面包,她艱難轉動腦筋,找了個話題:“師父什麽時候學的廚藝?面包煎得脆脆的,好好吃。”
白翊洲僅僅唔了一聲,并未多說。
白小溪又吃了口煎蛋,金黃的流心緩緩淌動,看起來特別誘人。
她忍不住欽佩道:“師父好厲害,什麽都會。”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白翊洲之所以會這些,完全是從前出演的一個電影角色所需。
而且他只會平底鍋三件套:煎面包、煎蛋、煎培根,僅夠用來做做排面而已。
如果那個角色當初需要的技能是清粥小菜,那今天的早餐就是中式的了。
但白小溪并不清楚這些,只覺得師父的形象又高大許多。
當師父的享受着愛徒各種仰慕敬佩的目光,一點也不心虛。
今天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在山下或許覺得熱,山裏綠蔭遮蔽,少了幾分悶燥,多了些清涼幹爽。
他們居住的小樓遠離山間主幹道,位置很隐蔽,偶爾可聽到一兩聲游人的呼喚,卻沒人能找到這裏來。
白小溪十分喜歡這種熱鬧又清靜的感覺。
早餐過後,兩人一起收拾了廚房。
之後,白翊洲坐在回廊下看書,白小溪則前前後後跑着,一會兒去看院子裏新開的花,一會兒跑到屋後撈落在水潭上的樹葉。
她慢慢放下局促與不自在,恢複往日的活潑,感覺和師父談戀愛也就那樣嘛,跟平時差不太多,沒什麽怕人的。
“師父師父,你看這個。”白小溪興沖沖從屋後跑過來,手裏捏着一片樹葉,獻寶似的遞到白翊洲面前。
那是一片銀杏樹的葉子,銀杏葉一般是扇形的,這片葉子的兩端卻尤為圓潤,看起來是個愛心的形狀。
她臉上還挂着水珠,高興道:“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形狀的銀杏葉,還那麽巧,就掉在我們家的水潭上。”
白翊洲接過去,轉着葉柄看了看,點點頭,很順手地夾進書裏。
“咦?”白小溪微愣,那葉子她是想送給師父的沒錯,可是還沒經過處理呢,師父怎麽就拿去了。
要拿回來嗎?
她苦惱的皺起眉頭。
這時,白翊洲朝她招手,“過來。”
白小溪本就站在他面前,再上前一步,膝蓋碰到了他的腿,“怎麽了師父?”
白翊洲沒回答,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扯。
白小溪毫無防備,低呼一聲,整個人向他倒去。
一陣地轉天旋,再回過神,她發現自己坐在師父腿上。
原本的椅子不知何時成了躺椅,白翊洲握着她的肩往後靠,她就變成趴在他胸口了。
這種時候,白小溪竟忽然想起從前看過的電視劇,妲己妖妖嬈嬈趴在商纣王胸口,纖纖玉指捏着顆葡萄喂到昏君嘴邊。
現在她和師父的姿勢,不能說跟電視劇的畫面很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更巧的是,妲己是只狐貍精,她也是一只小狐貍呢。
“在想什麽?”白翊洲用手帕擦去她臉上的水珠。
“大——”
腦袋裏轉着狐貍精和昏君,一聲大王差點就喊出口。
白小溪險險住了嘴,要是讓師父知道,她把自己帶入妲己,把他想象成纣王,挨頓批都是輕的。
她幹笑着搖搖頭,“沒、沒什麽……”
白翊洲沒有多問,給她擦完臉,就着這個姿勢,拿起書繼續看。
白小溪有點別扭地動了動。
她整個人半躺半坐在師父身上,透過夏日薄薄的衣衫,兩人源源不斷交換着體溫。
記憶裏,她和師父從未親近到這個地步。
就算是幼年時期,她也只有變回原形的時候,才曾在師父膝上入睡。
師父天生不與人親近,可是現在,卻摟着她一起看書。
是因為他們的關系發生了轉變嗎?
白小溪有些緊張,有些羞澀,又有些喜悅。
她仰頭望着師父。
這個動作自小到大做了無數次,唯有這一回,她感覺到,師父近在咫尺。
察覺到她的目光,白翊洲視線從書上移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無聊了?”
“沒有。”白小溪搖搖頭。
白翊洲看了眼天色,說:“傍晚帶你去山頂看日落。”
現在太陽在正頂上,雖然屋裏涼快,真跑到外面,馬上就會一身汗。
白小溪也沒想要出去玩,就算傍晚不看日落,一直待在小樓裏,她也是開心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白翊洲繼續看書,白小溪好奇他看的是什麽,伸着腦袋一起看。
幾分鐘後,她暈暈乎乎放棄了。
那本書上的字,分開來一個一個都認識,合在一起之後,就成了她讀不懂的詞語、句子。
雖然對于一只小狐貍而言,她算得上博學,人類的書看了不少,但什麽生命啊哲學啊之類的東西,那真是這輩子都與之無緣了。
她趴在白翊洲胸口上,百無聊賴地戳着他的扣子,想到之前撿到的心形樹葉,就用手指頭在他胸口畫了個愛心,之後又開始畫花朵,畫小鳥。
她畫得興起,絲毫沒注意到,白翊洲手中的書已經很久沒翻過一頁了,掌下的胸膛也變得僵硬。
白翊洲垂眼看她,她正歪着腦袋畫一只小動物,看輪廓有點像狐貍,白皙纖細的指頭在他胸口游移,明明是最純真的一張臉,眼尾卻帶着鈎子。
“好啦!”
白小溪收了手,擡頭見他正看着,便高興道:“師父你猜我畫了什麽?”
将書放到一邊,白翊洲握住她的手,找到剛才那根作亂的手指頭,放在嘴邊咬了一下。
“呀……”白小溪張圓了眼睛,看看自己的手指頭,又看看他,似乎不敢相信師父竟會做這種事,嘴巴鼓了起來,“我讓師父猜,師父怎麽咬我。”
她沒想到師父不僅不悔改,之後又咬上了她的唇,含糊的語句消失在兩人唇間。
“一只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