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成熟的老者,以及三個年齡不同但都哭的雙眼紅腫的女人。我瞪了他們一會兒,發現他們除了那兩個女人剛開始的一聲驚呼後也開始和我進行大眼瞪小眼的活動。

心下又是一聲嘆息。

我想來都是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弄清楚陌生的處境。但好歹明白只要現在的我一開口便會暴露。我只得用眼神掃視一遍在場的人。倒是有個醫生感覺到我的目光,急忙對着那個老者說:“董事,少爺只是傷了腦袋表層,未觸及腦部神經,現在有失憶的現象符合先前診斷結果。”

好借口!我心下嘆服,卻還沒等我開口,那個老者便沉聲道:“我不要一個廢物。”

聞言我正準備來兩把百問随便提,那三個老大小的女的已經開口:“老爺子你千萬不能放棄我們安家唯一的苗子啊!”

那個小的說的倒是:“你不準害我安哥!要不是你總讓他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會受那麽重的傷嗎?”

我仍舊淡定的躺在病床上,老爺?安家?哥哥?

很快調出腦海裏的消息:

老者是安一國,中國一個可黑可白的人物,暫時沒有在我管轄內捅過什麽大事,所以在過去也并沒有太過于關注他們。并且數十年來他們的主要陣地是紐約和巴黎,與我之前管轄的國內及亞洲那幾個城市關聯較遠。

安一國妻子尚在,兩個兒子兒媳皆死于四年前的一次黑掐黑對外倒是說是車禍。不過據我所得消息來看,那兩個兒子只有大兒子有一子,名為安楚,到沒聽說過還有小女兒的。

我伸手止住那三個大喊大叫大哭的女人,說:“讓我先和他呆一會兒。”

那個年紀看上去三十幾歲的女人忍不住驚呼:“少爺氣勢到和以前一樣呢。”

我斜睨:“還不出去?”那幾個醫生見狀過來看了看儀器,對老者鞠了個躬:“我們先出去了。”随即病房空了許多。

老者點點頭,然後轉頭看我:“你還記得什麽?”

我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看來安楚傷在腦,還能夠醒來在醫學上的解釋只能是奇跡。對于我身份的改變,我目前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我鎮定的點點頭,盡量少說話:“有些事我已經不記得,明日我出院你讓人準備些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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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沒有估錯,老者見我這樣說,眼裏露出一閃而過的欣喜:“好,你盡快恢複,過幾日我變要回美國,那邊有些商業上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颔首,盡量拿出平時和那些道上人打交道時的态度。

老者見狀倒是更加欣喜:“見你這般我就放心了。”沒等我說話:“我們安家就靠你撐着,我怎麽能要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廢物。”

我擡頭看着他,他接着說:“理解爺爺的苦心嗎?”

我冷冷的說:“這種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老者聽罷很是興奮,連聲說了幾個好,笑意不假。

我死了。

這是我在後來兩個小時內的思維。

我死了不會給人造成多少困擾。家庭上,近三十年我身邊沒有什麽人。奶奶三年前就去世了,我從事國際刑警這項工作八年,實際上從正兒八經的接受培訓開始,已經十年多了。期間當奶奶在世時回去看過她不多次數。奶奶死後的後事全部是由當時也是我死之前的那個頂頭上司幫的忙。

工作上,他們在我在世之前對我做過測試,我的秘密程度是所有警官之首。平時我的搭手也是不确定,唯一肯定的就是王悅——我唯一的指導者,國際最高刑警警長。

其他的我實在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麽。

不對,還有一個人,不會給別人困擾,但是會給自己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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