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真正的恐懼和歡喜在眼裏的展現都是一閃而逝的東西,如果明晃晃的亮在臉上,就不再值得信任。
景歲天臉上粉飾太平的淡定遮掩不了身體的自然反應,我坐回原地,“吃飯吧。”
隔了好一會兒,景歲天把湯盛進我的碗裏,身體自然的靠了過來,“明天晚上的機票,後天有一場新戲。之前的電影還沒拍完。”
“我知道。”擡眼看見他眼底真實的失落,繼續說道,“以後回來告訴我就行。”
那個晚上讓我記憶深刻的是景歲天在和我一塊下樓時說的話,像是我自己一遍一遍的質問,“天災人禍把我們變成現在這樣,安楚你喜歡嗎?”
這次會面的最後一次是我沒有回答的沉默。
天災人禍把我們分離,卻是我自己要把自己變成這樣,我從不是聖人,我需要的除去更高尚的情愛相随,對我來說最為基礎的不過是生存。
當初應該就是這麽樣的一個原則讓王悅數次對我的受傷和忍耐憤怒難當卻又無可奈何。為了活着,為了活下去,繼續我未完成的欲望,我心甘情願無人可阻。
離開景歲天我駕車一個人思考。我自己的問題先還沒有解決,對于我自己原先就不多的關系網絡現在隐約的有在邊緣繞的趨勢,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進去了。說不準。
但安楚留下的問題對現在的我實質威脅度更高。在科技迅速發展的社會,哪怕他們擁有再強大的想象力都不會聯想到我是已經死去的林安,就更別談相信。所以這給了我一定的保障。但無法保證的是屬于安楚的身邊力量能否就單單為了安楚這張不變的臉和不同于他們熟悉的處事方式而選擇繼續下去。
這是懸在頭上的警笛。只有曾經經歷過自己心心信任的隊友背叛的人才能有這種近似神經質的未雨綢缪。
很不幸,我就有。所以在合作夥伴翻身給我一刀之前,我不得不分析安楚現在處于最為危險的形式。更為明顯的是,安楚一直都是個亡命之徒,在他擁有安家産業的同時,他就有了用生命賭博的醒示。
現在留給我的,就是一場用全部家當做賭注的尖銳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