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嘀嘀嘀!”

電子儀器在潔白的病房內回蕩,一位面容出色的青年躺在床上,眉頭微攥起,嘴裏呓語着什麽,似陷在夢魇內。

病床旁邊的櫃臺上放着一本舊雜志,雜志封面上印着一位頭戴棒球帽,腳踩滑板的少年。少年面容俊美,身着白色T恤,嘻哈短褲。少年微屈着身軀,手捏帽沿對着鏡頭燦爛一笑,狡黠的笑意痞痞地,特別招人。

雜志封面幾個大字赫然在目:五十年一夢,載譽歸來。

“別擔心,小離不會有事的。”風腓半眯着眼,不停打着哈欠,手上拿着一只木牌在刻啊刻,也不知道在刻什麽。

身着唐裝服飾的一名男人放下茶盞,把坐在地毯上的風腓拉起來,拿過帕子給他輕輕擦拭着手指,看到指尖上一個個小傷口,眉頭微蹙:“秦胤天這兩年的日子過的太舒服了。”

一個月前,陸離突然與秦胤天分居,秦胤天出軌的流言掀天而起,襲卷帝都整個上流圈子,秦陸兩家在帝都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躲在暗處準備看兩家笑話。

唐胥與陸離相識于年少,陸離小時還會跟在他屁股後面叫哥哥,讓秦胤天不知道喝了多少缸醋。

“少爺,苻先生過來了。”

一位年紀頗大的老人逆光走進大廳,後面跟着一位面容出色的男子。

來人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唐胥對面的沙發上:“有小離的消息了嗎?”

唐胥搖搖頭,問道:“秦胤天呢?”

聞言,苻旭堯臉色有點複雜:“在別墅,已經兩天沒回這邊了。”

之前就是因為有流言說秦胤天在郊區別墅藏着情人,千嬌萬寵的舍不得帶出來,才會讓陸離直接殺到別墅去,鬧了一個晚上,淩晨時分陸離從別墅出來,第二天就搬出秦家,正式與秦胤天分居。

風腓手指被唐胥擦的太舒服,困意漸濃,抓抓腦袋含糊說道:“這時他還在郊區別墅作什麽,真不想跟小離過下去了?”

風腓的動作讓唐胥目光轉到他腦袋上,一頭晶瑩的白發刺的唐胥心發痛,把人攬過來,讓他在腿上躺下,輕拍着他後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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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旭堯看到倆人動作,不由放輕聲音:“按理來說,以我們兩家的勢力,小離不可能逃得過找尋,可現在卻半點消息也沒,我真怕會出事。”

唐胥摸摸風腓的發絲,沉聲道:“腓腓說小離沒事,就一定會沒事。”

站在旁邊的老管家聽着倆人的對話越來越擔心,這陸小少爺也是唐家的常客,老管家算是看着他長大,這次陸離失蹤,他最近也沒睡好。

“鈴鈴鈴”

客廳的電話響起來,老管家一個跨步,在它第二次響起時把電話接起來,第一反應是看向躺在唐胥腿上的風腓,看他只是微微動一動,并沒吓醒才把電話放到耳邊。

話還沒出口,那邊就已經開聲說話;老管家臉色一變,看向唐胥:“少爺,不好了,非離少爺留書出走了。”

……

“唉,已經一個星期了,101病房那個帥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如果醒不過來,砸下這麽多錢救他的陳醫生下月又得吃士了。”

一位身着白色護士服的圓臉女孩翹着二郎腿、翻着雜志,搖頭晃腦跟旁邊一位大嬸唠叨。

說起101病房病人,女孩覺得他挺可憐的,被人打劫也就算了,還被推下懸崖,意圖毀屍滅跡,要不是懸崖不高,掉下來時剛好砸在陳醫生家後院的樹上,這人也就交代了。

大嬸在納着鞋底,聽到圓臉女孩的話,拍拍她:“說什麽話,人能活下來就好,哪能計較這麽多。”

圓臉女孩一聽,不樂意了,“這可……”

“請問,這是哪裏?”

靜默的氣氛被打斷,診所大堂突然出現一名身着病服的青年,青年茫然看着眼前兩人。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出現在這,他明明記得自己剛參加完滑板比賽拿下大滿貫,正準備跟旭堯哥出去慶祝,怎麽一下出現在這?對了,他記得出門自己突然滑了一下,然後就在這家診所的病床醒來了,難道這一滑,自己滑成重傷?

突然冒出個人,王護士吓一大跳,看到是101病房的小青年才松口氣,立馬起身走過去:“你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

青年搖搖頭,再次問道:“這是哪裏?”

“這裏是富平村,你被人打劫推下懸崖是陳醫生救了你。”王護士說完後,緊接着打了個電話出去,不過十來分鐘,一名身着白色長袍的男子從外面匆忙進來,王護士站起來叫了一聲:“陳醫生”。

陳醫生對王護士點點頭,來到青年面前:“陸先生,你醒了,有沒有哪不舒服?”

陸離站起身,搖搖頭:“我沒事,你認識我?”

陳醫生做個動作,示意青年跟自己往裏走,邊說道:“陸先生說笑了,十六歲的滑板運動大滿貫全世界可只有一個,雖然已經過去七年,可記憶深刻啊!”

陸地滑板賽事早在二十世紀初已經開始,從小打小鬧到形成規模、成為世界體育盛事經過幾十年路程,正式形成五大賽事,分別為:奧運會,世界錦标賽,世界杯,TONY  HAWK巡回賽,X-GAME賽事。

形成正式賽事幾十年來,真正拿下四大賽事冠軍杯的雖不能說鳳毛麟角,卻也沒多少。而像陸離這種不間斷、連續奪得冠軍杯拿下個人大滿貫的也不多,而他是最年輕的一個。

“什麽意思?”陸離疑惑看着陳醫生:“什麽七年?我明明才剛拿到大滿貫。”

陳醫生驚訝站住,看着陸離的眸色漸漸變深:這是,失憶了?

陳醫生帶着陸離來到診室做了一個簡單檢查,最後斷定陸離得的是間歇式失憶。陸離失去了七年記憶,記憶從二十三歲一下子退回十六歲,奇怪的是他那十六年的記憶也是模糊的,很多事都忘了,斷斷續續的只留下一部分,另一部分像挑爛菜似的,不知被扔到腦子哪條神經裏面封存起來了。

陸離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明明感覺自己沒失憶,可從陳醫生口中說出的很多人和事他卻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特別是陳醫生說他在十八歲就退役了,這更不可能,沒人比他更愛滑板,十八歲正是運動員最好的年華,他怎麽可能會退役?

還有陳醫生說他在二十歲的時候已經結婚了,對象是出身世家豪門的秦氏掌舵人秦胤天。

陸離是一名運動員,家世算一般,在他僅有的記憶中,并不認識秦胤天這人,到底是何時與秦胤天相識、結婚的,陳醫生也不清楚,不過陳醫生在撿到陸離前,新聞曾爆出倆人分居的報道。

“那新聞有沒爆出我失蹤的消息?或者有人找過我?”陸離很好奇,既然秦家在華國這麽牛X,他失蹤怎麽也會有點跡象。

“沒有,但有點要注意,我在撿到你後去你掉崖的地方看過,不像你自己掉下來;還有,你身上的錢包已經不在,看似搶劫,可你手上的手表還在。”陸離手上的表至少上百萬,如果是搶劫,劫匪不可能不搜身、不拿,至于拿走陸離的錢包,很大可能性是不想讓發現“屍體”的人識別陸離的身份。

陸離挑挑眉,看來他的落崖不簡單啊!莫名被人“抛屍”在這個小山村,說是他另一半的秦家似乎也找人的跡象,看來這個秦胤天也沒怎麽把他放在心上嘛!怪不得新聞說他出軌、分居,結合種種跡象,失去記憶的陸離對秦胤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陸離在診所又住了兩天,就跟着陳醫生回到陳家,身上的劃傷都已經結疤,倒是後腦還時不時刺痛,腦震蕩的後遺症并不可小視。

陳醫生家建在懸崖下,門前屋後都種滿樹,看起來很原始。回到屋裏時,陳醫生指指後院一棵茂盛的樹:“你看,你就是掉在那棵樹上。”

陸離跑到後院圍着樹轉一圈,再擡頭看看懸崖,若有所思。

“你要休息一下嗎?我要去接兒子,等我回來再煮飯。”陳醫生看看手表,現在已經下午四點,正是他上幼兒園的兒子下課的時間。

“你去吧!不介意的話,飯我來煮。”說到煮飯,陸離還真餓了,那種餓仿佛從靈魂裏面透出來,陸離覺得自己能啃下一只烤豬。

“你會?”陳醫生有點驚訝,不說陸離家世,就是看他這個人,就覺得不會煮飯,反而像等吃飯的那個。

“別小看我,我可是從小學就開始煮飯了。”陸離說完一愣,他都不記得自己會煮飯這回事了,但直覺自己就是會煮飯。

“那麻煩你了。”陳醫生也不糾結,跟陸離說一下廚房用具都在哪就出門接兒子去了。

陸離打開冰箱,裏面的食材挺多的,不過他們人不多,陸離就準備做個西紅柿雞蛋湯跟蒸排骨、紅燒魚,再炒個青菜。

洗米下鍋,殺魚,斬排骨,陸離做的很順手,想來就算自己失憶了,這手藝還是刻在骨子裏。

陳醫生回來的很快,就在陸離把飯菜端出來,人已經到大廳。

“小離,是小離。”本板着臉的五歲小孩看到端着菜走出來的青年表情一亮,抓着爸爸的衣服指着陸離大聲叫着。

說起陸離,還真是不少小朋友的偶像;二十一世紀的華國國民經濟不錯,很多家庭的小孩從小就接觸各類運動、興趣班,滑板算是比較流行的一種運動;特別受男孩子喜歡,踩着滑板迎風飛揚,甩起帥來能讓少到幾歲的小女孩,老到四十歲的老阿姨尖叫不已。

陸離比賽的視頻在網上點擊率向來高,特別是他的個人教學視頻,已經成為入讓必學。他的各項比賽更時不時被體育頻道提出來溜一圈,鑄定了他熱度的長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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