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個吻 企鵝

傅庭禮剛出門,和迎面走來的姜恪差點撞上。

兩人因着項目的關系曾打過照面,只是沒有太多接觸。

姜恪看到他先是一愣,而後沒好氣地指了下不遠處的茶室:“我爸和莊老在那邊。”

傅庭禮含颌,和他道謝。

沒有過多交流,兩人擦肩而過。

等他走後,姜恪拐進客廳,和姜虞罵罵咧咧道:“傅家人還有臉來咱家?”

他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扔到沙發上,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

陽光照在他耳骨上那枚銀色耳釘上,折射出點點光芒。

姜恪的眉眼淩厲清俊,還未褪去少年的鋒利棱角。只不過眉眼間含了幾許風流感,倒是和姜虞給人的感覺相似。

姜恪是姜虞同父異母的弟弟。雖然血緣關系不算親近,但兩人從小打到大,關系還算不錯。

姜虞還在因傅庭禮剛剛的态度而生氣,卻又不能把計劃講給姜恪,肯定會被他奚落。她只好把半肚子氣憋回去,走到姜恪旁邊,踢了下他翹起的長腿。

姜恪換了個姿勢,順手整了下身旁的抱枕位置,示意姜虞坐下。

姜虞坐到他旁邊,沒好氣道:“還能因為什麽。”

姜恪嗤了一聲:“還想着新港區的項目呢?給他們臉了?”

作為姜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姜恪大學剛畢業,便被姜為民拉到公司歷練。和傅氏合作的新港區項目也是他進公司以後參與的最大的項目。當時姜為民對傅庭禮青睐有加,搞得姜恪十分叛逆,對傅庭禮沒什麽好印象。

再加上姜虞退婚這件事,更是對傅家人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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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恪,多大人了,還這麽幼稚。”姜虞乜他一眼,說教道,“公司的事你當是過家家?利益為重,利益為重,要我和你說多少遍?還這麽感情用事。”

“爸不也打算終止合作麽,怎麽成我幼稚了?”姜恪不滿,“再說了,他們在欺負你哎,你怎麽還胳膊肘向外拐?”

“什麽就胳膊肘向外拐了。”姜虞擰他一把,瞪着龇牙咧嘴的姜恪,“我跟你說多少遍了,公司利益為重。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用得着拿公司項目出氣嗎?”

姜恪小聲吐槽:“你也就窩裏橫。”

“嘿,你——”

姜虞拾起旁邊的抱枕,作勢要扔到姜恪臉上,姜恪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住:“哎哎哎,我知道了。當初你非要結婚不就是為了公司利益。就你最成熟,還不行?”

“姐,那可是你一輩子幸福啊,利益就那麽重要嗎?”

“當然。利益才是婚姻幸福的基礎。小屁孩,你什麽也不懂。”

有些話不能和姜恪明說。

姜恪不屑:“嫁個不喜歡的人,有什麽可幸福的。不就是錢嗎,你要願意,咱家錢都是你的。”

“喲呵,你這話也不怕被你媽聽見?”姜虞閉了閉眼,舒服地靠着姜恪的胳膊躺在沙發上,“你還不懂我為什麽嫁人?你就是被你媽寵壞了。我這不是趕快給你找個靠山,省得以後公司被你禍禍沒了。”

姜恪聽着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抛了個白眼給她:“你才是那個要人寵的小屁孩吧。”

“嘶,怎麽跟姐姐說話呢。”姜虞擡手捏了把他的臉,手感意外得好,多捏了兩下,“對了,周日崔宛姝的生日宴,你去嗎?”

姜恪懶得理她的小動作,眯起眼道:“你不是和崔宛姝關系不好?你還要去?”

“你這話說的,我倆怎麽關系不好了。我們關系很好呀。”姜虞坐起身,一本正經道。

她想到定的那條禮裙這兩天應該是到了,連忙叫來傭人:“蘭姨,我前段時間定的那條禮裙到了嗎?”

“到了到了,我幫您收起來了。需要拿給您嗎?”

“這兩天都忘記這事了。您幫我拿過來吧。對了,我桌上放了個首飾盒,您幫我也拿過來吧。”

“好的,您稍等。”

蘭姨匆匆離開,幫姜虞拿禮裙。

“不懂你們女生。”姜恪無語地吐槽了一句。

姜虞嘻嘻一笑,問他:“所以你去不去?我聽說崔叔叔最近很着急崔宛姝的婚事呢。”

她眯起眼,賊兮兮地補充道,“崔家雖然比不了咱們家,但也不錯。你要不要考慮下?”

“姜虞——!你不喜歡的女生還要推給我?你故意的吧?我不去,我才不去!”

“嘿嘿,開玩笑的。你喜歡人家,人家還不喜歡你這種剛成年的小弟弟呢。”

姜恪白了她一眼。

正巧蘭姨幫姜虞把禮裙和首飾盒拿過來,又叫來兩人幫姜虞換禮裙。

姜虞去旁邊的休息室換好衣服,出來給姜恪看:“好看嗎?”

姜恪還因為剛剛的玩笑和姜虞置氣,玩着手機,漫不經心地擡了下眼皮:“湊合吧。”

“小屁孩,沒眼光。”姜虞白了他一眼,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她身上這條禮裙是D家春夏新款高定禮服,煙粉色露肩長裙,紗質裙擺上綴有手工刺繡花瓣,素雅清致。她其實偏愛更加奢華豔麗的設計,但這回是別人的生日宴,不想過于出風頭,所以選了這條淡雅的禮裙。

姜恪嘴上嫌棄,卻還是收起手機,偷偷打量姜虞一眼。裙子襯得她氣質仙然,确實挺好看的。

姜恪又多瞟了一眼。

看到姜虞從鏡子裏沖着自己壞笑,姜恪掩唇咳了兩聲,好整以暇道:“不管怎麽說,傅家這口氣我一定幫你出了。你就慢慢挑個好男人,要是挑不到,大不了在家我和爸養你一輩子咯。”

“說得跟你姐嫁不出去似的。”姜虞款款走過去,掀開首飾盒,笑眯眯道,“你先養活自己吧,還養我呢。來,用你的死直男眼光幫姐姐選條項鏈配裙子。”

姜恪癟癟嘴,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他掃了眼姜虞準備好的幾條項鏈,随手指了一條:“這個和你挺配。”

姜虞看了看他指的那條綠寶石項鏈:“……”

說誰綠呢????

宴會廳內杯觥交錯,華麗的洛可可風格裝修浴在明亮的光線中,奢華富麗,亦夢亦幻。

今天是崔氏千金25歲生日宴,崔父愛女心切,每年都會為其準備盛大的生日慶宴。

作為崔家小女兒“最好的朋友”,姜虞幾人每年都會受邀參加。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賓客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忙着應酬。

大概是崔父比較着急崔宛姝的婚事,姜虞三人明顯感覺到今年崔宛姝的生日宴與往年不大相同——适齡男青年的比例嚴重升高。

沒法和親弟弟說自己的計劃,姜虞只得揪着見面的機會,和好姐妹們吐槽傅庭禮有多難搞。

羅淩被周圍環繞的雄性荷爾蒙擠得喘不過氣來,拉着姜虞沈挽找了個空曠的地兒,搭上話茬:“哪個男人難搞?”

“傅小叔。”

羅淩幸災樂禍:“不是說沒有你拿不下的男人嗎?”

姜虞翻了個白眼:“我已經受到社會的毒打了好吧?未婚夫都和人跑了,我還好意思說這話?我大概和傅家人相克吧。”

羅淩嘻嘻笑了兩聲,反倒是旁邊的沈挽拍拍姜虞,安慰她:“你這口氣咽不下,也不一定非要傅庭禮幫忙。想想別的辦法,大不了我找人幫你教訓他倆一頓。”

姜虞望着沈挽滿臉的躍躍欲試,無語地憋憋嘴。

她這方法,還不如自己的靠譜。

自從退婚以後,傅嘉遠和白嫣然就開始明目張膽地蹦跶了。

前兩天白嫣然在私人微信號裏發了條秀恩愛的朋友圈,圖片裏是抱着玫瑰花,和一個男人十指相握。

雖然男人沒有露臉,但姜虞不難猜到是誰。

朋友圈還故意配了一段文字:遇到對的人,只想和他一輩子在一起[可愛]

明裏暗裏嘲諷姜虞。

兩人的共同朋友大多不明就裏,一堆點贊評論,祝福她終于脫單,還有人打趣要男人的正面照。

姜虞被她膈應得要死。

姜虞不想讓自己太難堪,并未在那條朋友圈戳破兩人,删好友拉黑套餐送給白嫣然。

她順手聯系了幾個曾經讓他們幫忙照顧過白嫣然的圈內好友,好友聽說這事,義憤填膺,有個正打算找白嫣然長期合作的綜藝直接換了人選。

不過姜虞不混娛樂圈,人脈有限,也就膈應膈應白嫣然了。

當兩人長輩的夢想破滅,姜虞只好想想其他辦法給自己出這口惡氣。

“哎,那個是不是傅庭禮?”

沈挽的聲音扯回姜虞思緒,姜虞擡起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傅庭禮站得離她們不遠,似乎是剛到,還未停下便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

他鮮少參加宴會,更未參加過這類純交友性質的晚宴。此時出現在這裏,對一些人來說着實是混臉熟的好時機。

仿佛是感應到姜虞的目光,傅庭禮遙遙地望了過來。

姜虞揚眸朝他甜甜地笑了一下。

她知道傅庭禮看到了自己,也只有一瞬,傅庭禮便斂起眸,自然而然地錯開視線。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姜虞不屑地哼了一聲。

真是只令人讨厭的帝企鵝。

“傅庭禮特意來給崔宛姝慶生的?”羅淩奇怪地問道。

她的問題像是點醒夢中人一般,姜虞眨眨眼,再次看向傅庭禮。

對啊,不是說他從不參加這種宴會嗎?為什麽會參加崔宛姝的生日宴?

總不會是因為看上崔宛姝了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男人是真的眼瞎。

姜虞冷嗤:“這帝企鵝真沒眼光。”

羅淩疑惑:“帝企鵝?”

“傅庭禮啊。”

羅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為什麽說他是帝企鵝啊。”

她想象了下企鵝圓滾滾的憨憨模樣,怎樣也無法把它和傅庭禮那張清冷俊朗的臉聯想到一起。

姜虞鄙夷地解釋:“你不覺得他和帝企鵝一樣嗎?生活在南極似的冷冰冰的,還聽不懂人話。你說他是北極熊也行,反正都一個樣。”

“……你這樣解釋,突然覺得有點萌。”沈挽笑着打趣。

姜虞想了想:“确實是……企鵝和北極熊都那麽萌,他配不上。”

三人就帝企鵝和北極熊的話題還未來得及發展思維,燈光漸漸暗掉,只留下樓梯口那束燈光。

水晶燈給乳白色的大理石樓梯覆上一層淺淺的光,仿佛下一秒童話裏的公主便會降臨。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那束燈光下,侍者将幾層高的蛋糕推到正中央。

崔父站在一旁致辭,羅淩悄悄和兩人咬耳朵:“崔宛姝真把自己當公主了啊?”

話音剛落,崔宛姝順着樓梯款款而下。

她的唇角抿着一絲含蓄的笑意,輕輕擺手與衆人示意。走到崔父旁,她挽住崔父的胳膊,乖乖地聽着崔父講話。當他講到擔心閨女婚事時,崔宛姝嬌嗔地抿嘴笑着說了聲“讨厭”。

如果不是認識太久,姜虞她們大概也會覺得此時的崔宛姝嬌俏可愛。只不過見多了她平時張牙舞爪驕縱蠻橫的模樣,這表演得有些過了。

羅淩辣眼睛似的背過身去:“用力有點過猛了。”

姜虞倒是沒太在意崔宛姝這段表演是否用力過猛,她盯着崔宛姝半晌,緩緩道:“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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