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個吻 小嬸
姜虞仰起頭, 幾欲吻上傅庭禮的唇。
就在這時,男人擡手擋在兩人之間。
紅唇落在他的掌心中,姜虞一愣, 驚訝地睜大眼睛。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 已經天翻地覆。男人微一用力便把她抱起, 扛到自己肩上, 起身往外走。
姜虞動彈不得,氣得捶他:“傅庭禮!你放我下來!”
傅庭禮不為所動, 把她帶到衛生間。
“嘩嘩”的水聲在耳邊響起。沒一會兒,浴缸中被他放滿冷水。
姜虞反應不及, 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扔了進去。
刺骨的冷水一瞬間澆滅了她所有的欲/火, 姜虞掙紮地從水中擡起頭,伸手撥開粘在臉上的濕漉漉的頭發。
傅庭禮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語氣冰冷:“清醒了麽?”
姜虞吐出嗆進嘴裏的水, 羞愧地點點頭。
她在冷水裏泡了會兒,體內那股莫名的燥熱在冷水中一點點消散。
“阿嚏。”
姜虞輕輕打了個寒顫。
傅庭禮怕她再這麽泡下去會感冒,伸手想要把她拉起來。
誰成想, 姜虞扒着浴缸的邊沿,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眸看着他, 眼神又純又欲,似是引/誘:“傅叔叔,你真的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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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禮:“……”
他面無表情地将姜虞的腦袋摁了回去。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虞終于從藥效中緩過勁兒來,兩條胳膊搭在浴缸邊緣發呆。
傅庭禮讓齊紀去幫姜虞買套新的換洗衣物,回來時便看到姜虞正惡狠狠得瞪着自己:“傅庭禮,你不是人!”
傅庭禮擡了擡眉,拿了條幹浴巾丢到姜虞腦袋上:“怎麽?”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姜虞“唔”了一聲, 她掙紮地扒開浴巾,用一角抹掉臉上的水漬。
她慢悠悠地擦着頭上的水漬,委屈巴巴地控訴道:“我覺得現在自己就像女兒國國王,二十多年沒見過男人,好不容易見到個男人還是個沒有心的臭和尚。”
傅庭禮抱臂倚在浴室牆邊,輕輕嗤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我看你不像女兒國國王。”
“怎麽就不像了?”姜虞瞪他,“一樣美麗,一樣沒碰過男人。”
想到這,她幽幽地嘆了口氣。
姜虞擦幹頭發,仰頭道:“我要站起來了,你不許看!”
傅庭禮擡了擡眉梢,似笑而非地瞟了她一眼。
姜虞瞬間漲紅了臉,明明剛剛還明目張膽地勾/引他,現在又在這兒害羞,她也沒想到自己能幹出這麽又當又立的事。
好在傅庭禮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浴室。
姜虞站起身,囫囵地擦幹身上的水漬,又拿了條新的浴巾披在身上,遮住上半身。
“那你說我像什麽?”
“嗯?”站在外面的傅庭禮沒聽清,疑惑地回應了一聲。
姜虞又重複了一遍。
傅庭禮頓了頓,淡聲道:“蜘蛛精。”
好在沒說她是狐貍精。
姜虞癟癟嘴,走出去和他進行學術探讨:“為什麽是蜘蛛精啊?西游記裏的蜘蛛精不是有七個嘛?我像哪個?”
傅庭禮沉沉地望她一眼,誠實道:“你比七個都聒噪。”
姜虞:“……”
樓上的房間回不去,傅庭禮便把這個房間留給姜虞休息。
一層的派對還在繼續,隐約能聽到樓下喧鬧的聲響。
傅庭禮臨走前,幫姜虞掖好被角,淡聲道:“你好好休息,明早還有好戲。”
他的聲音很淡,淡得就像是在聊明早的天氣,而不是某件難以啓齒的事情。
姜虞心有餘悸,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
傅庭禮微微含颌,正準備離開,又聽姜虞道:“傅叔叔,問你件事。”
傅庭禮頓了頓,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姜虞小聲問:“你剛剛……對我一點想法都沒有?”
傅庭禮默了默,沒有回答。
見他沉默,姜虞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傅庭禮面無表情道:“你應該慶幸剛剛什麽都沒發生。”
“話是這麽說。”姜虞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自然是慶幸當時什麽也沒發生。可是一想到自己剛剛都已經不要臉到那個地步了,竟然還有男人能招架住?是她對自己的魅力太過自信了嗎?
姜虞極其挫敗:“我不信是我的魅力有問題。一定是你,你是不是那方面有什麽缺陷……?”
“……”傅庭禮冷淡地睨她一眼,“姜小姐,自重。”
姜虞:“……”
從房間出來,傅庭禮去二層的露臺點了根煙。
他沒告訴姜虞,那個時候,他比她還想要。
不是不想,是不能。
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灑在地板上,窗外小鳥的啁啾聲混着走廊裏的吵鬧聲傳進屋內。
崔宛姝不耐地睜開一只眼,發現天已經亮了。
思緒逐漸回攏,她猛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掙紮地坐起身。
果然,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和滿地狼藉都在提醒着她昨晚的風光旖/旎。
她沒有告訴傅嘉遠,實際上她在他那杯酒中也偷偷下了藥。昨晚她本想上來看下姜虞和傅嘉遠的“盛況”,卻不想姜虞根本不在屋中。
傅嘉遠藥勁上來,根本不管來的人到底是誰,直接把她拖進了屋中。
崔宛姝本身就有些醉,再加上男人太會撩/撥,半推半就中便和他上了床。
崔宛姝揉了揉幾欲炸裂的太陽穴,身旁的傅嘉遠也醒了。
他昨晚直接斷了片,看到崔宛姝,不由得睜大眼:“你——”
崔宛姝瞪他一眼:“閉嘴。你當我想跟你。”
傅嘉遠睡過多少女人她不清楚,但這可是她的第一次。
傅嘉遠嫌惡地撇了下嘴,起身去找自己的衣服。
兩人說好了就當昨晚什麽也沒發生,話音未落,門口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
崔宛姝撫了撫額,氣得罵了句髒話。
她怎麽就給忘了!為了坐實傅嘉遠和姜虞的事,昨晚特意囑咐朋友今早叫祁夢和其他人過來,就說昨晚姜虞喝多了,敲門一直沒人回應,怕她出事,讓祁夢給開門看看情況。
沒想到害人終害己,被看的不是姜虞,竟然是自己!
開門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傅嘉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驚訝地吼了一句:“你們在這做什麽?滾出去!”
崔宛姝的那群朋友也沒想到在屋裏的是她而不是姜虞,愣在原地。
崔宛姝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她穿好衣服,一副被強迫的無辜模樣朝傅嘉遠吼道:“我不想再見到你!”
她一邊說着,一邊沖出房門,跑走了。
這會兒人群裏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了,紛紛竊竊私語。
祁夢見屋裏的傅嘉遠不為所動,連忙道:“你還不去追?”
傅嘉遠也很懵逼,一瞬間開始質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用了強的。但他并沒有去追崔宛姝,而是不耐地朝衆人揮揮手:“滾滾滾,有什麽可看的,都給老子滾!”
等人群漸漸散開,他才看到站在人群最後面的姜虞,正歪着頭,似笑而非地望着他。
傅嘉遠一怔,斂了那副不耐的表情,慌忙朝姜虞走過去,和她解釋:“小虞,我……”
他急着去拉姜虞的胳膊,卻見姜虞向後一躲,而站在她旁邊的男人輕輕把她帶到懷裏,像是宣誓主權般,笑着道:“嘉遠,對你小嬸動手動腳是不是不太好?”
傅嘉遠徹底愣在原地。他沒想到,站在姜虞旁邊的男人會是傅庭禮。
傅嘉遠一瞬間明白過來,當初傅庭禮為什麽讓他不要再糾纏姜虞。
壓根就不是什麽長輩的忠告,而是同樣作為一個男人對他的警告。
他完全沒有想過傅庭禮會和他搶姜虞!
傅庭禮斂眸,輕輕睨着他,眸中帶着往日那般令他敬畏的壓迫感。
有壓迫感,也有勝利者的藐視。
傅嘉遠也不顧什麽長幼尊卑了,憤怒地揪住傅庭禮的衣領:“傅庭禮——!你怎麽敢——”
傅庭禮氣定神閑地拂開傅嘉遠的手,唇邊镌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嘉遠,那不是要感謝你和崔小姐做的好事?”
不是炫耀,是威脅。
傅庭禮神色平淡地望着他,仿佛在告訴他,他和崔宛姝昨晚做的一切自己都清楚。
傅嘉遠心裏有再多的不甘都只能忍着,昨晚他做的事有多卑劣他心裏清楚,傅庭禮清楚,姜虞肯定也清楚。
他深深地望了對面的傅庭禮一眼,又看向姜虞。姜虞仿佛壓根不在意他,一直盯着傅庭禮。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傅庭禮側眸看了看她。
姜虞愣了下,轉而嬌嗔地瞪他一眼,快速收起目光,耳尖那抹嫣紅更加濃烈了些。
這一幕看在傅嘉遠的眼中就像是在打情罵俏,無疑在他心裏狠狠地插了一刀。
假如當初結婚的是他們兩人,現在示威的就該是他而不是傅庭禮了!
傅嘉遠緊緊攥住拳頭,在心裏咒罵一聲。
“對了,”傅庭禮彎了彎唇,繼續道,“既然你和崔小姐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回去我會和你父親商議聯姻的事。”
“傅庭禮!你不能這樣……”
傅庭禮斂起那抹笑,漠然道:“嘉遠,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了。”
說罷,他帶着姜虞轉身離開。
從別墅出來,姜虞伸出手背貼了貼滾燙的臉頰。
傅庭禮還保持着攬着她肩的動作,姜虞靠在他的懷裏一動不敢動,小聲道:“傅叔叔,你是不是該松手了?”
她本以為早上傅嘉遠和崔宛姝那場大戲足夠精彩,卻沒想到傅庭禮會履行之前的承諾,真讓她做了傅嘉遠的“小嬸”。
大仇已報的爽快感難以言喻,但更讓姜虞在意的,是自己此時複雜的心情。
傅庭禮絲毫沒有松手的意向。
姜虞讪讪,有些不自在地掙了掙:“你、你別和我開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
傅庭禮松開她,一手抄進兜裏,氣定神閑地站在姜虞對面。
“你認為我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
顯然不是。
姜虞愣了下:“……什麽意思?”
“表面意思。”傅庭禮垂眸,唇邊抿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你昨晚不是問我有沒有想法?這就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