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別重逢勝新歡
“我在這裏……”何奈虛弱的聲音從另一面一扇不起眼的小窗子外面傳來的,緊接着一只手艱難地伸了出來,扣住窗臺,又沒了動靜。
孫悔一個箭步沖到窗前,看到何奈挂在窗子邊上整個心都懸了起來。他一把牢牢捉住何奈的手腕,盡可能伸出身子去才抓了何奈的另一只手。何奈借着孫悔的力氣又憋了口氣,好不容易尋出些力氣終于往上爬去。何奈剛在窗口露出腦袋,孫悔就抱住他的身子把他拉進了屋裏。
孫悔抱住何奈,他使勁呼吸着何奈的味道,使勁感受着何奈的存在,吊在懸崖邊的心野終于踏實了起來,一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在身體裏擴散開來,仿佛每一個細胞都感到了滿滿的幸福。
“孫悔……”何奈被孫悔緊緊地抱着,感受着他的體溫,聽到他溫柔的聲音,鼻子一酸,竟忽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孫悔稍稍放開他一點,忽然看到何奈一身狼狽,衣服又髒又破,還有好多地方磨破了皮,而最觸目驚心的是他手腕上血淋淋的傷口,孫悔心疼得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孫悔紅着眼,抱緊了何奈,喃喃的話語不知是想安慰何奈,還是安慰自己。
蘇學終于點頭同意讓人送陳虎去醫院,這會兒擡着陳虎的人剛走出門去,陳老頭正想跟着去,忽然孫悔兇神惡煞地吼道:“站住,不許送他去醫院!你們竟然把他弄成這樣!把他吊在這麽高的地方,陳老頭別以為你們還有機會逃跑,你們對他做的,我會十倍百倍讓你們經歷一遍!!”
“不、不是我……”陳老頭一看孫悔的樣子,吓得腿一軟,無力地解釋道。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種人說的話?”孫悔眼睛一瞪,轉頭對蘇學旁邊的人說,“給我把他們父子都捆住丢到窗外挂着去!”
陳老頭被吓壞了,轉頭撲向蘇學腳邊帶着哭腔哀求道:“蘇、蘇小少爺……”
“別找我。”蘇學沒聽他說完,聳了聳肩躲開了幾步。
陳老頭的年紀不小了,身體又差,而且心髒也有毛病,這麽丢出去一下,搞不好就可以和陳虎相親相愛地一起去投胎了。
“不是他們,是我自己弄的。”何奈忙從孫悔懷裏把腦袋掙出來,急急說道,“這裏門口人太多我打不過,但是我發現這個側邊沒什麽人經過,而且還有一個漏雨槽。本來想着先爬進屋裏再找你,沒想到看上去好像挺好爬的,可爬到一半我就沒力氣了。”
何奈慚愧地吐了吐舌頭,伸手想去擦擦額頭上的灰。那時他不上不下地爬在半道上沒了力氣,又怕被人發現,正在焦急,忽然聽到上面有槍聲。因為害怕是他們在對付孫悔,所以他着急地又憋着氣拼命往上爬,可他心裏慌得厲害不小心抓空了,結果不僅往下滑了一截,而且還撞到了腦袋。
何奈的額頭雖然只是擦傷,可已經滲出血了。孫悔忙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碰傷口,心疼地說:“傻瓜,你逃出來就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的!以後再也不許爬牆了!”
何奈雖然不贊同孫悔的說法,就算重來一次,他肯定還是會拼命跑來找孫悔的,怎麽可能自己躲起來。不過他知道孫悔這是因為關心他,想起孫悔不顧一切地跑來救他,何奈幸福地笑了起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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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頭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一看自己又有了希望,忙說道:“孫、孫醫生,犬子快不行了,能不能……”
“吵死了,去吧、去吧,你們死在這裏,我們跟警察說起來也麻煩。”孫悔不耐煩地說。孫悔一直不喜歡黑道上動不動就喜歡要人命的‘愛好’,不過這陳氏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不要他們的命,但也決不可能讓他們好活。
陳老頭不知道孫悔的想法,對于終于能逃過眼前大劫讓他如蒙大赦,連忙招呼着人趕緊走。一邊偷偷地看了蘇學和孫悔一眼,雖然知道得罪不起,但對于讓他在手下面前這麽丢人這事,陳老頭心底裏憤恨不已,暗暗下決心道,這事絕對沒完!等他壯大了組織……
“對了,”忽然蘇學開口道,“陳老頭,有個事我得替孫悔澄清一下。”
陳老頭正惡狠狠地幻想着他的組織壯大後對蘇學和孫悔的報複,忽然被叫住,他做賊心虛地一個激靈,冷汗之下。
“那什麽報告,你收到那個,不是孫悔寄給你的哦。”蘇學聳了聳肩,“當然了,也不是我,我只是可憐你們都蒙在鼓裏,所以好心把報告寄給了你另一個兒子陳狼而已。其實你應該高興,他沒有傻乎乎親自跑來告訴你,至少這也證明了陳狼還沒有笨到不可救藥。”
“呃……是、是。”陳老頭忙點頭哈腰地轉身假笑起來。
蘇學話鋒一轉,說道:“至于後來你兒子陳虎和你自己胡思亂想給我們造成的麻煩,你自己知道應該怎麽辦吧?”
“是、是,我懂的。”陳老頭擦着汗,不就是要賠錢麽?陳老頭心裏滴着血卻仍是忙不疊地答應,“這套房子……不、不,我所有的房産、還有我們組織的産業,您看得上什麽,請随便挑!”
“你懂個P!我給你們三天時間,給我滾出這個城市!這些破東西你自己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三天過後,如果還讓我看見你或者你的産業,你就是在和我們蘇家為敵了。”蘇學不快地說道。
這麽霸道不講理的挑釁讓陳老頭面色越厲,心裏更是對其恨之入骨,可蘇學背後的蘇家陳老頭卻是怎麽都不敢得罪的。但是且不說自己這種不大不小的組織換地盤不一定能找到好地境,就光是這麽灰頭土臉地搬走也一定是元氣大傷,說不定就這麽散了。
陳老頭表情凝重地看了看終于昏過去了的陳虎,忽然說道:“這次都是犬子的錯,如果阿虎願意以命抵命的話,你們蘇家大人大量能不能就此算了?”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震驚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這陳老頭竟能說出這番話來,這讓手下的人都寒了心。
蘇學對他也是厭惡得厲害:“以命抵命?你腦子有病吧?我哪句話要他的命了。”
陳老頭還想說話,剛開口發了一個音,就被蘇學厲聲打斷了:“好了,你們這種人的命我才不要。再不去醫院你兒子小命可就死在你手上了,還不快滾!”
陳老頭見蘇學這麽決絕,知道讨好、求情、抱大腿什麽的都沒用了,只有他垂頭喪氣地跟着自己的人下了樓。還在路上,陳老頭就急急忙忙給陳狼去了電話,讨論起如何将緊急地将利益最大化,卻是一句都沒有提及陳虎的傷勢。他一直盤算着自己下一步應該做什麽打算、以及如何才能東山再起,相比起陳虎這個兒子,陳老頭更關心自己的勢力和後半生的生活。只有三天時間,這不是讓他損失慘重嗎?
附近就有一家私人醫院,一到了醫院,陳老頭讓人把陳虎送進去,而他自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迫不及待地叫司機趕緊帶他去城裏的公司。又惹得下人暗自議論紛紛,人心渙散。
陳老頭那裏急不可耐,蘇學孫悔這裏也是急着回城,因為何霄在電話裏又哭又鬧,說非要見到何奈才安心。
孫悔小心翼翼地給何奈處理了傷口之後,本想抱何奈下樓的,可是何奈說什麽都不讓,僵持了半天,最後孫悔拗不過何奈,只好退而求其次扶着他下了樓。
他們剛到院子裏就見蘇學的車子停在一群車子中間,而且還有兩個人一人守着一邊。孫悔和何奈正奇怪,還沒開口,就聽到車裏面悶悶地傳出來徐歆大吼大叫的氣憤聲音說:“喏,他們都出來了,現在我可以出來了吧?!!”
守着車門的人看到蘇學點了頭之後才讓到了一邊,徐歆立刻推開門跳了出來,因為蘇學不讓他跟上去,他賭氣地恨恨看了蘇學一眼。反正蘇學完好無損,所以徐歆故意不理他直接跑去和何奈說話:“太好了,你沒事,我們都擔心死了。”
“呵呵,謝謝你們。”何奈歉意地說道,“都是我太不小心。”
“這怎麽能怪你!都是那見鬼的什麽幫。”徐歆看何奈手腕上包着繃帶,又擔心道:“你手怎麽包着繃帶?受傷了?”
“沒事,孫悔給我處理過了。”
孫悔瞟了徐歆一眼,一臉的不待見,說道:“上車吧,何奈他媽媽還在等着呢。”
“對、對,上車上車,別老站着了。”蘇學終于插上話,一邊讨好地對徐歆笑。
徐歆看孫悔一臉寶貝地扶着何奈,還緊緊握着他的手,暧昧地笑着跟上何奈,湊到他旁邊小聲說道:“你還說你家孫悔不喜歡你,他聽說你被綁架了的時候可是不要命地直接自投羅網去找老仇人去了。”
“嗯。”何奈腼腆地笑了笑,他擡頭偷看了孫悔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
孫悔剛好看到徐歆湊在旁邊跟何奈說悄悄話,而何奈滿臉通紅,他不快地大手一摟,把他和徐歆隔開,可這麽一來何奈幾乎是趴在了孫悔身上。徐歆擡頭詫異地看向孫悔,孫悔卻對他傲慢地揚了揚下巴。孫悔摟着何奈的手又緊了幾分,一臉‘這是我的’的表情警告地看着徐歆。
徐歆本來還想說什麽,這下子尴尬得只有幹笑了笑,有些不自在起來。蘇學見狀走上來揉了揉徐歆的頭,笑道:“哈尼啊,這種小氣鬼男人咱們不跟他玩~”
徐歆失笑,對蘇學皺了皺鼻子,歡歡喜喜地跟着他上了車,一邊說道:“蘇學,咱們不是說好了你不許再學我這句口頭禪的嘛!”
“哈尼啊,你要是不喜歡,那我叫你寶貝兒~?”蘇學輕咳一聲,忽然用一種帶着磁性的低沉聲音說道:“寶貝兒,我愛你。”
車裏的人瞬間都一陣惡寒,掉了一地雞皮疙瘩。只有徐歆滿臉通紅,害羞得伸手掐了蘇學一把,“趕緊開車。”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就是大結局了(^o^)/~~~~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