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捉奸X2
黎家大宅這兩個月忽然門庭若市。
不知從哪兒傳出來黎海要相親的消息,七大姑八大姨都紛紛出動,下到十八歲的大學生,上到二十八的女白領,都是她們介紹的對象。
黎海不勝其擾,偏偏這些介紹人又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不少是看着他長大的,不過是見個面,就當是交個朋友也好。
這一天,黎海和某位隔壁鄰居的二表妹的大侄女兒吃過飯,正要體貼地送女方回公司,才打開車門,忽而瞥見街對面的街頭咖啡店裏坐了個眼熟的背影。
起先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這可是周三下午兩點半,正兒八經的工作時間,那個工作狂怎麽可能在外頭閑逛?而且還是在四十度的高溫天氣坐在街頭喝咖啡?
黎海自嘲自己這是想人想瘋了,風度翩翩地給相親的對象開車門。
等紅燈的時候,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了一眼後視鏡……還真是恒澤。
背對着黎海還坐了另一個男人,瘦高的個子,穿了一身灰色亮面西裝,頭發用發蠟抓得根根矗立——一看就不是好鳥。
恒澤的事務所裏有這個人?黎海以極佳的視力注意到他們的桌上還有一大沓文件。
然後,那個男人探過頭,極其自然地喝了一口恒澤杯子裏的飲料。
黎海猛地一腳踩上了油門……
“黎先生……還是紅燈……”相親對象的聲音裏帶着隐約的擔憂。
黎海咬牙切齒地憋了一會兒氣,這才壓下怒火問:“剛才沒注意,你公司是在前面路口左轉嗎?”
送完人,黎海收了笑容想要給恒澤打電話,卻覺得有些突兀——他們已經挺長時間沒聯系了。不如就裝作不經意見看見,然後上去打個招呼。
反正本來就是不經意看見的,只是把時間推後一點兒而已。
到了露天咖啡廳,恒澤果然還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還是兩人并排坐着,腦袋還湊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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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海只覺得怒火中燒,這是公然給他戴綠帽子了。不過他也知道,他是不能表現出生氣的,不然多跌份兒,所以他下了車,走到恒澤的身邊,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問:“寶貝兒,做什麽呢?”
恒澤猛地一回頭,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吓,一下子站起來,跳得老遠。
“二少,你這也太誇張了吧?!”灰西裝上下打量了黎海,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問:“這位就是傳聞中的黎大少吧,久仰久仰!在下淩靜兵,是阿澤的朋友。”
阿澤?叫得還真不見外。
黎海看他笑得像只狐貍似的,更印證了先前的猜測,草草和他握了手,面無表情地回了句:“你好。”
恒澤“哼”了一聲,遠遠地看着黎海和淩靜兵交談。他一早看見了和女人在對面吃飯的黎海,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去而複返。
見恒澤面色不善,淩靜兵有意打圓場,便對着讓氣氛變僵的源頭道:“我和恒律師在談公事……”言下之意,你沒事兒就滾粗吧。
黎海的臉色立時黑了幾分,問恒澤:“你們談什麽事情這麽神秘?”
恒澤坐回去,說:“跟你沒關系。”
這才幾天沒見呢,還真反了天了?!還是有了後臺,翅膀硬了?
其實恒澤從前就是這個語氣,只是黎海心裏有了隔閡,怎麽聽都不對味兒了。
恒澤看這黎海臉上的表情變化,猜到他是不高興了,為了避免殃及池魚,對淩靜兵說:“你先走吧,晚些我再和你聯系。”
“聯系?!”黎海大聲叫嚷起來,“你還要和他聯系?!”
恒澤被他吼得頭皮發麻,用眼角四下打量了周圍好奇的目光,也顧不得外人的想法,朝淩靜兵點了個頭,扯着黎海的手臂把他拉走了。
沒走幾步,黎海便反客為主,把恒澤塞進了車裏,然後自己坐了進去,鎖住了車門。
坐了一會,見黎海目不斜視地看着前路不說話,恒澤問:“你今天是怎麽回事?”沒聽到回答,他又問,“你沒事又跟我這發的什麽瘋?我忙的很,要發瘋找別人去!”
“你忙什麽?忙着和男人約會?”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恒澤拉了兩下車門,就要下車,“開門!”
黎海伸出一只手就按住了他:“我什麽時候和男人約會了?”
在黎海的眼裏,他和那些小情人的破事兒都是玩兒,和遛狗差不太多,簡直不能算事兒。
恒澤清楚這一點,所以并不和他多費口舌:“你給我起開,我還有事兒。”兩人緣分已盡,什麽争吵都是徒勞無功。
“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了我還不讓你走了!你倒是說說我到哪兒給你戴綠帽子了?!倒是你,先是那個什麽沈越,現在又來個刺頭,你行啊你!別又是在玩濫交吧!”
黎海話音剛落,恒澤猛地擡頭看向他,雙手死死地交握在一起,半晌才吐出一句:“随你怎麽想,我和他們只是一般朋友。”
黎海頗後悔他一時口快又扯出了這件事,只是這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時不時地提醒他當年的那些事情。
“行了,我不跟你計較,媽叫我晚上回家吃飯,你也一起來吧。”黎海說得大度,恒澤沉默不語,權作默認。
***
恒澤下午确實是有正事的。黎海卻不忙,幹脆坐在恒澤的辦公室裏一邊喝茶一邊等他,恒澤并沒有反對。
早年黎海也曾學了洋做派往這個辦公室裏送花兒,只是因為恒澤的強烈抗議而作罷。不少所裏的老人都認識他,客氣地和他打招呼。
“剛才那個姑娘倒是挺漂亮,怎麽就當了律師呢?”黎海有意和恒澤說話,故意挑起了話頭。
恒澤頭也不擡,說:“那姑娘下個月二十三結婚,你別幹那缺德事挖人家牆角。”
黎海愣了一下,笑道:“我像是那麽饑渴的人麽?”
恒澤翻了一頁文件,擡起頭上下打量了他,認真地說:“挺像的。”
黎海啞然。
五點的時候恒澤叫了副手來打算開個小會,被黎海攔住了,說是高峰期,再不走趕不上吃飯了。
恒澤像是交待後事似的和副手講了二十幾分鐘,這才對黎海說可以走了。
兩個人站在電梯上,黎海不禁感慨:“我這還是第一次這麽早接着你人,記得前年有一次,我從下午六點等你等到晚上十一點,還是和你們吳律一起吃的盒飯。”
“黎先生吃盒飯,是不是特別多電視臺都來采訪了?我怎麽都沒聽說過呢?”恒澤語氣帶了些諷刺,他确實不知道黎海有哪回等他等到哪怕□□點了——一般他都喊黎海在家待着的,不過最後到底在哪個家就不好說了。
“就是那次馮什麽的那個案子,還……”黎海說着說着沒了聲音,他想起來那次他等得發了好一通脾氣,恒澤卻全然沒聽進去,只讓他先去睡。他一時氣不過,直接去了小情人家。也是那一次之後,他再也沒一聲招呼沒有就直接蹲樓下等人了。
什麽驚喜,都是狗屁。
電梯到了負一樓,恒澤先走了出去。
“喲,恒寶寶,你不是和那個神經病約會去了?”
黎海也走出電梯間,因為先前聽到的話而皺起眉:“你說恒澤和誰約會?”然後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榮居“黎先生最厭惡的臭蟲”前十名的某位煙民——和恒澤在同一幢寫字樓的沈越。
看見黎海,沈先生顯然也是不高興的,而且這不高興溢于言表。只見他把煙頭往地上一摔,一邊用鞋跟踩熄了火一邊搭住恒澤的肩,一臉看見臭蟲的表情:“恒澤不是和你分手了,怎麽你還陰魂不散的?犯事兒被甩局子裏了?”
“怎麽,你欠捅?”黎海說完後覺得這句話不太對味兒,有點兒反胃,又加了句,“信不信我找兩人做了你。”
“呵!爺怕你啊?有種打一架?”沈越當下就搓了搓手。
這兩人不對盤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打一架可不是說着玩的。恒澤一看苗頭不對,拉住沈越道:“我媽喊我回家吃飯,黎海來接我。”
沈越見動武是不成了,朝黎海翻了個白眼,對恒澤說:“說了多少回了叫你自己開車,你是多想找個護花使者啊?”
恒澤頓時無語,正要辯白幾句,只見一個寸得不能再寸的寸頭匆匆地從停車場裏小跑出來,一邊還說着:“越越等急了吧,剛一破R8就橫路中間,還讓不讓人停車了……”正是廖擇安。
廖老板何等的精明人,一看這架勢就把事情猜個七七八八,忙上前招呼:“喲,這不是黎總麽!還有二少!二位可是忙人,多久沒去我小店坐坐了!”又攬住沈越的腰往電梯裏帶,“我們就不打擾二位辦事兒了,啥時候有空來照顧照顧小店生意哈!”
電梯門很快合上了。
恒澤回頭瞥了黎海一眼,自顧自走向停車位。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現……黎渣攻的興趣就是捉奸……四處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