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章
段崖和黃桑還有梅秋芷在水波市公安局門口,與過來迎接他們的劉局長見了面,然後在他的引請下來到特意為他們安排的辦公地點。
李占賢叫人給他們倒了幾杯熱水後,就親自聯系幾個被害人的家屬去了,段崖和劉局長則坐在沙發上交流案件的進展。
黃桑一走近辦公室,就被牆邊并排放着的兩個移動展板給吸引住,一塊上面被貼滿了幾個被害人的資料與案發現場照片,另一塊上則貼了一張十分詳細的水波市城市衛星地圖。
黃桑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照片,仿佛能夠看到她們臨死前的掙紮與不幹。幾個本應正處于含苞待放青春靓麗的姑娘,就這樣凋零了,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黃桑,黃桑!嘿!”被梅秋芷叫回神的黃桑下了一跳,他轉頭看向梅秋芷問:“怎麽了?”
梅秋芷有些驚疑的看了看黃桑的臉色,然後說:“該是我問你吧!發什麽呆呢,沒事兒吧?”
“我沒事,只是在想案情。”黃桑眨眨眼,不自覺撇頭看了一眼段崖,見他果然被這邊的動靜驚動,于是趕緊沖他聳聳肩,表示自己沒什麽事。
左右看看,黃桑從展板邊沿處找到一只紅色的馬克筆,然後站到地圖前,眼睛飛快的掃視地圖上标志的地名,然後花了不到三分鐘時間,将幾個被害人的案發現場在地圖上找到并寫上名字。
“我需要一個圓規。”黃桑轉過頭表情無辜的看向梅秋芷,然後露出兩顆小虎牙。
“……”好吧,禦姐也頂不住正太的殺傷力,她敗退了。
幾分鐘後,梅秋芷帶着別人不辭辛苦樂颠颠幫她買回來的圓規,送到了藍顏禍水的黃桑面前。
“謝謝,梅姐。”崖哥說支使人後要記得嘴甜。
“诶,你要圓規幹嘛?”又受到會心一擊,梅秋芷心有餘悸的趕緊扯開注意力,不然她怕自己要把持不住晚節不保。
“圈定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舒适地。”黃桑說着随手從展架上抽了一個宣傳小冊子,抵在地圖上充當尺子:“兇手是個伏擊者,他有很強的計劃性強,行事缜密,可惜他的藏匿技能還沒有點亮,否則想要發現他的存在還不知道要多久。”
黃桑拿着筆以對角的形式交叉連接四個案發地,然後在以兩條線重合處的那個點為基準,用圓規劃了一個圓。
并排站在地圖邊,黃桑和梅秋芷仰頭看着被圈出來的地方,那個小圈和龐大的整個地圖相比十分渺小,但是地形卻十分的複雜。弄堂中廉價的租賃房屋,以及縱橫的大小街道将各種制作業工廠,百貨批發一條街,服裝城,三所大學所圍繞,密密麻麻的集中在這一小片區域。
嘴唇微張,梅秋芷聲音有些幹澀的說:“兇手要麽是一個本地人,要麽他在這片土地上至少生活了幾十年。”
“這裏簡直就是連環殺手的天然狩獵場。”黃桑回頭,見到段崖雙手抱胸和劉局長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們倆個的身後,一起擡頭看着黃桑圈出來的地方。
“什,什麽意思?”劉局長腦子有些卡殼。
“雖然很不想拿一個變态連環殺手來說這句話,但是我還是得說,這個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已經初步領會到了‘大隐隐于市’的喻意。目前他的行事作風還有些張揚,離徹底成熟還有很長的距離。不過若我們不盡快将他抓到,當有一天他意識到自己的不足時,那将會是我們警察的惡夢。”
段崖的一段話讓辦公室內一時間寂靜無聲,沉重的心情在每個人年的心中沉澱,就在氣氛有些凝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李占賢打開門探身進來說:“有被害人的家屬到了。”
“來的是誰的家屬?”段崖側過臉問。
李占賢聞言回答:“是陳嬌嬌的父母與王麗雲的丈夫。”
“好的,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
李占賢關上門後段崖又對梅秋芷說道:“梅姐你去詢問陳嬌嬌的父母,黃桑和我詢問王麗雲的丈夫。”
“是,科長。”梅秋芷應道。
這時劉局長站起身對段崖說:“那你們先忙吧,有線索的話就叫李支隊通知我。”
“好的,劉局長慢走。”
接待室中沙發上泾渭分明的坐着三個人,靠右邊坐着一對彼此緊握雙手的中年夫妻,丈夫沉默寡言,妻子低聲啜泣。而左邊則坐了一個二十幾歲左手帶着戒指的憔悴青年。
會議室的門打開後,青年站起身小幅度的踱步,煩躁的道:“你們想問什麽就快點問吧,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這裏的氣氛,想早點回去了。”
段崖打量了青年幾眼後說:“跟我來吧。”
梅秋芷等他們走後輕輕将門關好,坐到中年夫妻的對面,然後将紙巾盒推到他們面前說道:“請節哀。”
“謝謝。”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梅秋芷後道謝,抽出一支手拿了一張紙巾給妻子擦拭淚痕。
婦人從丈夫的手中拿過紙巾自己擦了擦,轉過頭看向梅秋芷問:“她死前受了很多罪嗎?”
“實際上,在被犯罪嫌疑人擊倒後,陳小姐的意識就已經陷入昏迷了,此後發生的所有的事情她都是處于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的。”梅秋芷直視着面容蒼白眼睛紅腫的陳夫人,盡量語氣婉轉斟酌的輕聲說。
“是嗎?那就好,嬌嬌最怕疼了,小時候生病去醫院打針,總是要哭到嗓子發不出聲音才肯停。”陳夫人說着說着眼圈又漸漸變紅,聲音也有些顫抖,陳先生連忙安慰起妻子。
另一個會客室中,王麗雲的丈夫高晨窩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後說道:“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案發那晚,你妻子王麗雲為什麽會獨自離開家?”黃桑問道。
高晨深吸了一口煙後說:“我們吵了一架,她鬧着要回娘家,我沒攔她,她就自己拎着包走了。”
“為什麽吵架?”段崖眼神銳利的看向高晨問道。
高晨沉默有些難以啓齒。
段崖見狀提高聲音又問了一遍:“為什麽吵架?”
“因為初戀女友發短信想要跟我見面,我同意了,然後被她發現,就大吵了一架。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我那天鬼迷心竅一般的想,見一面就見一面,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可卻害了小雲,要是我拒絕就沒有這些事了。”高晨說到最後開始涕淚橫流悔恨交加起來。
段崖見黃桑一臉臭臭的表情,眼神有些冰冷,雖然他也對高晨生不起絲毫同情,但是老這麽看一個大老爺們兒哭天抹淚的怪糟心的,于是就打斷他問道:“王麗雲的母親家離你們家遠嗎?案發那天她是怎麽出的門?”
“不遠不近,走路半個小時左右,騎車的話10分鐘吧。那天她走的急,沒來得急拿車鑰匙就出門了。”高晨停止哭泣,一只手捂着臉,好算還知道自己挺丢男人臉的。
黃桑冷峻着一張帥臉,将幾張案發現場的周邊照片扔到高晨的面前,涼飕飕的說:“你看一下,這是不是王麗雲平常回娘家時會走的路。”
高晨放下手撿起照片一張一張仔細看了看後說:“這條路雖然也能到小雲家,但是有點繞遠,所以我們平常很少從這走。”
另一邊梅秋芷好容易等到陳夫人的情緒平穩下來,才開口問道;“能跟我說一下,昨天有什麽異常嗎?”
陳先生拍拍妻子的手,然後回憶道:“昨天是嬌嬌她表姐結婚的日子,我們一家作為關系比較親近的親戚跟着忙前忙後了一整天,所以晚上嬌嬌回學校的時間就足足比平時晚了半天。
從我們家到嬌嬌的學校大概要兩個半小時,我們晚上六點鐘左右出的家門,走到車站加上等車的時間差不多二十分鐘,這樣的話她到學校就應該是九點鐘左右。
昨天為了忙活婚禮的事情,我們淩晨四點就起床開始準備,所以我跟她媽媽到了晚上就很疲勞,在卧室等着等着睡了過去,再睜眼時時間已經快十點半了。
發現嬌嬌沒有給我報平安,于是我們就開始給嬌嬌打電話,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沒人接聽。”
“都怪我們,要是我沒睡着的話,嬌嬌可能就沒事了,嗚嗚…”陳夫人雙手捂住臉痛苦的啜泣。
陳先生摟着妻子,堅毅如他想起愛女,眼睛也濕潤起來,他嗓音沙啞的對梅秋芷說道:“警察同志,事情的經過我都說了,我妻子身體不好,我想先帶她回去了。”
梅秋芷看着這對中年夫妻痛不欲生的樣子,也不忍心在問下去,就站起身替他們打開房間的門。
電梯口,陳先生攙着妻子剛要走進電梯,他懷裏的陳夫人突然回過頭對梅秋芷說道:“我想起來了,中途嬌嬌等車的時候我們通過一次電話,她說不知道為什麽今天122路汽車來的特別慢,她等車等了快二十分鐘車還沒來。嬌嬌還叫我們不要擔心,說她到學校後會給我們打電話的。”
梅秋芷聞言眼睛亮了亮,陳夫人面帶希翼的看着她問:“這對你們有幫助嗎?”
“有,太有了。您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将兇手繩之以法,給嬌嬌沉冤得雪的,感謝您提供的線索。”梅秋芷并不是在敷衍,而是真的覺得這個線索非常重要。
“那太好了。”回過頭,陳夫人和陳先生互相攙扶着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