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節
第 62 章節
青擊打了一下手心,道:“此事怨不得大哥,是王恢擅自行動,致使兵敗。”
東方朔道:“若是我不說,軍臣必不會提前做好準備,也無法搶奪馬邑城的財務。兄弟,我知道你向着我,可這事,我真是,真是無法原諒自己。”
衛青把着東方朔的肩膀,剛毅的臉上布滿關切與堅定:“待我領兵之時,必定親捉軍臣,為大哥雪恥!”
東方朔伸手握住衛青的胳膊,熱淚盈眶:“好兄弟,大哥在這裏,先謝謝你了!”
“大哥說哪裏話,我們兄弟本就該互幫互助。”
“嗯。”東方朔點頭,不知該說什麽好。
晚上,東方朔随衛青去了衛府,又被霍去病安慰了一番,只是心裏依然有心事,許久都沒睡着。
這時突然有人叩門,東方朔知道必定是衛青,便點燃燭火,開門,果然是他。
衛青道:“我料定大哥睡不着,所以特來與你共飲一番。”
東方朔低下頭,道:“我真是慚愧,竟讓你這般擔心。”
“無妨,是我應當的。”
二人坐定了,東方朔先開口道:“衛青,我是不是錯了?”
“如何是錯?”
東方朔目光充滿迷茫與自責,低聲道:“我雖然知曉未來,卻不能向任何人訴說,原想婉轉提醒一番,卻釀成大錯,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真是錯了!”
衛青道:“大哥千萬不要如此想,大哥正是因為知曉後事,所以才能時時刻刻提醒皇上避免錯誤,為天下百姓謀福。這怎麽是錯呢?我雖不知馬邑之圍原本結果如何,但如今既已發生,懊悔又有何用?不如聚集心神,發揮所學,助皇上練兵當下,來日再擊匈奴,一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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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朔一震,擡眼問道:“真的可以麽?”
衛青認真道:“是。”
東方朔目光漸漸明亮起來,雙眼又有了焦距。他重重的一拍桌子,道:“去他媽的匈奴,老子就不信玩不死你!”心裏卻道,既然歷史能往壞的偏移,那麽必定也可以往好的方面靠攏,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想通了之後對衛青不由得又是一陣佩服,他果然不愧為将來的大司馬大将軍,為人處世比自己還要成熟。
有這麽個兄弟,他這個當大哥的當然也不能落人身後,東方朔下定決心,明日便去求得劉徹原諒,争取将功贖罪!
作者有話要說:老子要改變歷史!……咳,希望姑娘們能接受,汗。不會太離譜,在合理範圍內:)元宵節快樂。
東方朔算命,夫夫修舊好
這人年紀大了也挺容易做些沖動的事情,在衛青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騎馬奔去皇宮。
臨進門被守門的士兵攔下了,語氣倒還恭敬,只是忒傷人:“東方……朔,你現在已是平民之身,不可自由出入皇宮。”
東方朔一愣,腦子霎時沉靜了下來。是啊,他現在已非朝廷中人,非經傳召,無法進去未央宮。
東方朔臉上堆笑:“那能勞煩兄弟進去通報一聲麽?”
那守門的道:“卑職位低,無法晉見天顏。”
東方朔只得騎上馬回家,路上,狠狠地懊悔了一把,讓你瞻前顧後,畏首畏尾,這下好了,連劉徹面都見不上,你改變個什麽?
已近秋天,天氣轉涼,再過沒幾日,牢裏的死刑犯就該處決了,東方朔在家着實清閑了幾天。但他也不是一點事都沒做,而是将自己所能記下的事情,歷代改革的政策以及頒行的法律主要內容一一刻到竹簡上。歷史是需要反複記憶的東西,來西漢這麽久,許多事情已經有些模糊,只剩些大事件還記着,為防止忘記,便都刻在竹簡上,之後再小心鎖起來。圍觀與參與是兩種心态,時至今日,東方朔無法置身世外。
約莫劉徹氣消,正要托人進宮時,牢裏傳來一個消息,王恢深感愧疚,在獄中自盡了。
東方朔震動不小,也有些內疚,雖說歷史上王恢就是自盡的下場,可畢竟他的失職與自己有關。東方朔心裏煩悶,差楊得道向太史公司馬談府上投了拜帖。
三日後登門拜訪。
司馬談依舊一副精神矍铄樣子,而司馬遷卻不見人在,問起才知他出游天下去了。東方朔莫名松了口氣,對司馬談笑道:“東方朔自歸長安,未曾登門拜訪,實感愧疚,還望太史公不究。”
司馬談道:“東方老弟說哪裏話,我怎會責怪于你。”說罷,又撫須笑道,“此次前來,怕是為了前大行令王恢一事吧。”
東方朔面露羞愧,道:“正是。”
“東方老弟不必介懷,王恢戰時私自動作,以致匈奴察覺,馬邑之戰兵敗,與你并無多大聯系。”
東方朔道:“您也知我曾向皇上進言,致使王恢誤以為我軍藏有匈奴細作,于情于理,我都逃脫不了幹系。”
司馬談笑:“該不是東方老弟你怕老朽在史書中記你個妖言惑主的罪名吧。”
東方朔臉面微紅,連連道:“太史公向來秉筆直書,依史做紀,怎會如此寫。”
“哈哈哈,知我者,東方老弟也。既如此,你有何可羞愧?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缪牖戶,東方老弟不過是先行提醒皇上需做萬全準備,反倒是大功一件吶!”
東方朔躬身做謝,面上終于輕松不少,司馬談站起身來,拍了拍東方朔的肩膀。忽而話鋒一轉,道,“依你之見,皇上下一步會如何做?”
司馬談視線犀利,竟似能看透他一般,東方朔卻不動聲色道:“我已闊別朝堂,猜測不出。”
司馬談也不繼續追問,仿佛是随口說說的話,東方朔愈發覺得司馬談深不可測,喝了幾口茶,便告辭了。
來找司馬談,不是怕他東方朔被寫的惡了,而是求一個心安。王恢已死,剩下的補救,就全靠自己了。
下了一場秋雨,路上盡是潮濕,一夜西風,院子裏積滿落葉,東方朔與仆從一起打掃庭院,衆人感慨不已。被罷免官職之後,自然也沒了俸祿,雖只過去兩個月,但家裏已頗有些捉襟見肘。再加上桑青已經顯懷,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弄的東方朔心裏發愁,看着為數不多的米嘆氣。
楊得道湊過來道:“東方大人,皇上真不要你了?”
東方朔一拍他腦袋:“怎麽說話的,什麽要不要的?”
楊得道面上也有難處,道:“奴才不是這意思。只是家裏錢糧漸少,若東方大人依舊賦閑在家,奴才為了桑青也只好出去做個夥計,補貼家用了。”
東方朔嘆氣,道:“我心裏也發急,只是如今我連未央宮的門都進不了,如何晉見皇上?”
楊得道跟着嘆了口氣。擡頭見桑青短了一盆衣裳出來漿洗,連忙奔過去攔下來,東方朔見了,腦子一轉,突然有了個主意。
沒過幾日,長安街上突然出現個算命的,自稱自在道人。頭戴黑色方帽,穿着也頗為不倫不類,下巴粘了黑色锃亮胡須。右手處一根竹竿上綁着個白布帆,上書測字算命四個小篆,身前一張矮桌,上面有竹簽刻刀銅錢等物。矮桌兩側也有字,說是算準才要錢,算不準可砸攤子。
長安城裏頭的人可算是找着稀奇玩意,紛紛過來圍觀,丹雲子也不尴尬,上輩子這輩子都不是沒見過場面的人,依舊穩穩當當坐着。
只是來人雖多,坐下的卻沒一個,自在道人一使眼色,換了裝的楊得道苦哈哈的坐在他對面。
随手刻了個字,自在道人也就是東方朔分析片刻便一一道來,甚至将來的事情也說了許多。楊得道早已經被東方朔說的愣住了,因為東方朔并未提他來長安的事情,只說了他小時候在臨邛時候的事情,竟然八九不差。待他說完,連忙道:“道長神算,道長神算!”說罷,掏出錢來放到東方朔左手邊的破碗裏。
有了吃螃蟹的,自然大家就敢上了,于是沒過幾天,整個長安城都知道長安街口有個神算,一天只算十二卦,卦卦奇準。
楊得道窩在一個酒肆屋檐下打瞌睡,東方朔依舊坐在街口給人算命。他們這幾日下來倒是攢了不少錢,只是皇上沒露面,還得日日堅持着。想到這裏又打了個哈欠,嘴還沒閉上,就見着扮成平民的皇上跟他哥站在東方朔面前。楊得道一下子瞪大眼睛,看着那邊情況。
劉徹聽楊得意說起的時候還頗不信,但楊得意信誓旦旦,便動了點心,随便遣了一名侍從找那自在道人算命,誰知那侍從回來複命時,竟像是變了一個人,目光如炬,臉上滿是意氣風發。劉徹奇了,問了才知竟然真是十分準,這下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