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大轉彎?夏木看了眼切原,他臉上那種神情不似作假,她迷惑不解地看向幸村,後者只是溫和地笑着,什麽都沒說。
“呃……既然這樣,那就原諒你吧……”總覺得有點怪異。
“太感謝你了學姐!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都會幫的,啊對了,學姐去參加社團吧,辦公室的衛生我替你搞吧!”
“……”
總之最後,夏木就在非常不解的情況下離開了,真樹留在辦公室一臉嫉妒羨慕地看着她。夏木抱着一種非常微妙的心态向教室走去,突然聽到了幸村帶笑的說話聲,原來他一直走在她後面,“早川桑是在奇怪赤也态度的變化嗎?”
夏木僵硬了一下才停下腳步轉過去,也許是她轉的太過突然,幸村沒能來得及止住腳步,夏木的額頭不輕不重地在他胸口處撞了一下,夏木吓的想向後仰頭躲開,幸村誤以為她要向後摔倒,便及時地伸出手搭在她肩膀兩側微微用力穩住她的身形。夏木愣愣地擡頭看他,幸村身上一股清冽又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氣息一瞬間迷惑了她的心神,搭在肩膀兩側的溫度又擊潰了她心裏豎起的一層防備,那一刻,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教室外的過道裏空無一人,有風輕輕地吹過。
幸村正想開口問她有沒有事,卻在目光對上她的雙眼時愣住了。那雙淺咖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卻又像是藏着一種極盡悲哀痛苦的脆弱,那種微弱卻刺眼的神情讓幸村心底沒來由微痛。他微皺着眉頭,還沒開口,夏木已經狠狠地掙開他的手,一轉身就跑走了。
幸村不知道心裏那種異樣從何而來,他很快就松開了微皺的眉頭,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于是就朝網球場走去了。
夏木一直跑回教室裏,最後一腳踢在桌子腳上,才痛的蹲下來。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也許是因為腳趾那簡直無法忍受的痛,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夏木蹲在地上哭,一開始是低低地哭,後來漸漸地放大了聲音。她在想着,自己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因為腳痛哭,實在是太丢臉了。但是,就是很想哭,大聲地哭出來,把心裏那些難受,痛苦全都變成眼淚,好像只要滴落在地,那些情感也都會從她的心底流逝。
一直到最後眼淚停止了,夏木才站起來,捶了捶麻掉的腿,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她慢吞吞地整理書包,腦海裏卻不斷地出現剛剛那一幕。她從來沒有這樣,離幸村這麽近,似乎連呼吸都能感受到。但是……但是一靠近他,一聽見他說話,一看見他,心裏就地動山搖,曾經的痛苦都在掙脫着束縛,腦海裏不斷地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不會有結果的,你跟他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他……會有自己深深愛着的女孩的啊……
夏木在桌上趴了一會兒,然後才背起書包離開教室。她沒有去英文社,而是直接回了家。
她站在十字街頭,紅綠燈換了好幾輪,她卻只是呆呆地站在馬路一邊。
身邊人來人往。但是這本不是她應該在的世界,她本來應該是個已經放棄了生命的人。病痛并未讓她徹底地絕望,但是那人,卻有這個能力。
回到十年前,重新經歷一遍她深深害怕的這些人事,這些悲哀,夏木出神地站在人群之中,不知道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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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沒有人,爸媽估計還沒下班。夏木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發呆,過了一會兒想起來自己得把仁王的筆記和作業帶到他家去,于是嘆口氣,起來整理書包。夏木走出房間,面條就一直在她腳邊繞來繞去,不停地搖着尾巴,夏木蹲下去摸摸它毛茸茸的頭,“等下,我去給你拿吃的。”
放好了狗糧之後,夏木才出了門往仁王家走去。
一走進仁王的房間,就看到他正在搗鼓着一個假發套,臉上露出百無聊賴的神情。夏木強打起精神,笑着說,“這才在床上待了幾天,你就無聊得要死了?”
仁王一看是她,嘴角又揚起平時那種帶點痞氣的弧度,“我是沒事幹,你的話,要抄兩人份的筆記還要認真聽課,比讓你死更難受吧?噗哩。”
夏木噎了一下,不甘地輕聲嘟囔着,“你什麽時候那麽了解我了,我可是很認真地聽課了。”
她從書包裏拿出筆記塞到仁王手中,“你先翻翻吧,如果有寫的不清楚的問我。”仁王點了點頭,正接過筆記本,目光無意間掠過她的手腕,上面有輕微的淤青。仁王微微斂了笑,手不輕不重地握住夏木的手腕,“手腕怎麽會有淤青?”話一出口,仁王驀然覺得這樣握着女孩子的手不太合适,于是有些不自然地收回手,但是看向夏木的眼神中還是充滿疑問。
夏木淡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淤青并不明顯,難怪她一直沒注意到,“哦,這個啊,拜你們網球部部員所賜。”仁王疑惑地看着她,夏木嘆了口氣,“切原赤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跟我似乎命裏犯沖。”接着夏木無奈地從跟切原一開始的認識講到今天他的主動認錯,仁王揚着痞氣的笑,“你還真是倒黴。”
“我怎麽知道他的報複欲這麽重,你都不知道,我在念那封檢讨書的時候有多丢臉!”說起這個,夏木還是忍不住一陣懊惱。
仁王笑得更響了,“不如念給我聽聽?我一整天躺在床上,一點娛樂都沒有。”
“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是不對的!”
仁王看夏木憋屈的樣子,莫名心裏一整天的無聊燥悶都散去了,他笑了一陣,“你的狀況永遠那麽多。”
夏木微微一愣,說實話,她對自己的高中生活印象并不是特別深刻,記憶中除了幾個人的樣子格外清楚,其餘的人和事她并不都記得很清楚。像仁王,雖然他們關系不差,但是過了十年,夏木也不會常常想起他。她一直以為,仁王對她也就是像對待一個普通的鄰居和同學,他這樣說出“你的狀況永遠這麽多”的多少有點親昵的話倒是讓夏木覺得有點意外。
仁王看她愣怔的表情,不由挑起嘴角一笑,“還以為別人不知道你是多冒失迷糊的人麽?噗哩。下個樓梯都能因為沒看到最後一層臺階摔倒,還有……”
夏木有些尴尬地打斷他,“這種事情就別提了啊……多丢臉啊。”畢竟讓她一個實際二十五歲的人聽自己年少時的丢人事情還是特別地難以面對啊……
夏木看仁王開始翻看筆記了,她便移開了注意力,看到了石膏上的那只斷腿狐貍她忍不住笑了笑。眼眸一轉,夏木笑意更深了,她從書桌上拿了支筆,“仁王,我知道你現在沒有防禦能力也沒攻擊能力,不如就乖乖躺着讓我虐?”雖然是問句,但是夏木還是直接把筆伸向石膏,完全沒給仁王拒絕的機會。
仁王瞥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拒絕也沒用,也就不去管她了。
夏木懷抱着滿滿的惡意,在心底奸笑地暢快,看着又一只狐貍出現在石膏上,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狡黠的弧度。她收筆,笑眯眯地朝仁王看過去,卻發現仁王也正看着她,他的臉上沒有平時那種漫不經心和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看多了就覺得有點慌亂的認真。夏木緩緩地斂了笑,仁王墨綠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她微微蹙了眉,“仁王,你怎麽了?”
仁王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回自己的筆記,語氣聽起來也并無異樣,“你在上面畫了什麽?”
夏木也沒有在意剛剛的異樣,她又笑得異常愉悅,“想看嗎,你想看嗎?看不到吧哈哈~~”
仁王略略有點無語,知道跟她講也沒用,只能先把這茬抛之腦後。
兩人又東東西西地聊了一會兒,夏木媽媽就打電話來召喚她回家了,夏木瞥了眼石膏,笑眯眯地跟仁王道別,然後離開了。仁王看着她關上了門,又過了會兒才收回目光,再看向筆記,上面夏木的筆跡清秀娟麗,似乎比以前有成熟一點,每一條要點她都用不同顏色的筆寫,再劃上波浪線。兩頁多的筆記,幹幹淨淨,可以感覺到夏木做筆記時的認真。仁王合上筆記,一向來都散漫的表情也沒有出現在臉上,他沉默地想些什麽,直到仁王媽媽來敲門送晚飯。
仁王表情平淡地看媽媽手抖着指着石膏笑個不停,然後又像上次一樣用手機拍了照給他看。仁王看到原來的那只狐貍邊上又多了只躺在床上的狐貍,它在不停地用爪子拍床,邊上還寫了一句:快來個妞陪陪爺!無聊死了!
仁王媽媽看仁王嘴角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