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為王
看着本來應該在帶領着青之氏族, 鎮壓攻入學園島的赤之氏族的青王宗像禮司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周防尊點燃了一根煙。
“第四王權者青之王的宗像禮司,難不成你就這麽的閑嗎?”
面對老對手的嘲諷, 宗像禮司面無表情地推了推那副眼鏡, 讓透明的鏡片上泛起了白光。
不知道是青王的特性,還是他的性格所致,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 他都理智的可怕:“我來把犯人帶回去, 這是我的工作。”
“第三王權者, 周防尊。”
赤色的力量和藍色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一個是赤手空拳,一個則是将自己的佩刀天狼星豎在了胸前:“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吧,周防。”
“畢竟,我可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周防尊聞言挑了挑眉,将充滿了火焰的拳頭收了回來:“哦?”
“吠舞羅和平退出這個學園島,這一次牽連了無辜的高中生,我們沒有辦法坐視不理。而那個殺死十束的犯人,我們Scepter 4會接手。”宗像禮司将天狼星挂回了腰間, 從懷裏摸出了一根煙叼上。
赤色的紅星為他把煙點燃了, 在吸了一口之後, 才緩緩的開口:“如果你肯接受的話, 我會按照你的意思,将他折磨至死。”
“你難得有這樣子有趣的建議,宗像。”周防尊斂下了眼眸, 唇邊含着笑:“不過,我拒絕。”
“你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情況究竟有多惡劣,你應該知道的吧。”宗像禮司擡眸,看向了空中那把殘破不堪的赤王之劍:“再這樣下去,那樣的後果,你應該不會不明白。”
“周防,你已經沒有資格再當王了。”就像是他在監.禁室裏說的那樣,從王位上退下來。
面對宗像禮司這樣的指控,周防尊無奈地擡起了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宗像,王不是我們選擇的。”
王權者的身份,并非是他們的選擇,他們只是被選擇的人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其實什麽都做不了。
宗像禮司從一開始就是清楚的,只不過他還是希望周防尊活着,無論是作為對手來說,還是作為朋友來說。
“況且,你一開始就沒有想着能夠說服我不是嗎?”鎏金色的眼眸在陽光之下耀眼,卻有些傷人:“又何必多此一舉。”
“我只是來見朋友罷了。”宗像禮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早就收起來了,就如同他所言,他只是來見朋友的。
“朋友麽……”
周防尊對這個稱呼,似乎很滿意,他和宗像禮司做了這麽多年的對手,但是在平日裏遇上的時候,确實是以朋友的模式來相處的。
盡管是十束多多良所說的,他們兩個一旦碰上對方,就會進入孩子吵架一般的幼稚模式。
“我要為家人報仇,而你要盡你的責任。”這一點他們誰都清楚。
周防尊将手上的煙丢在了地上,一邊将它踩滅,一邊轉過了身:“你走吧,宗像。”
“周防。”宗像禮司轉過身,半背對着他:“你就是不同意是麽?”
“啊,不同意。”
兩個人正打算從相反的方向離開,卻又同時停住了腳步,并且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周防尊剛剛準備收起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再次燃起了火焰,并且射.向了森林的另一端,然而那抹赤色的攻擊性火焰還未到達地方,就被青色的光壁給擋住了。
他回頭看了一樣忽然插手的宗像禮司,又直接向那個方向沖了過去,可是再一次被對方給攔截了:“……宗像。”
“最後一戰,不是嗎?”
宗像禮司站在他的面前,扶了一下眼鏡,右手搭在了自己佩刀的刀柄之上:“宗像,拔刀!”
“說的也是。”周防尊從那邊收回了目光,再一次對上了宗像禮司的雙眸,張揚的拳轉了方向,揮向了他。
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戰。
“王來了。”栉名安娜擡頭看向了天空,雖然沒有辦法看見顏色,但是她知道是剛才重新覺醒的白銀之王到來了。
越前龍馬也因為她的話停下了腳步,跟着她看了過去,在看到影像中的少年之後,也警惕了起來。
小姑娘向他搖頭,輕輕握緊了他的衣角:“龍馬,不是敵人。”
“Guten Tag(你好)!”陌生的語言讓兩個孩子同時露出了茫然的表情,見此少年也轉換成了日語:“初次見面,我是伊佐那社,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
“……伊佐那社?”越前龍馬的夢中,白銀之王确實是這個名字,不過這個世界聽說是叫做阿道夫·K·威茲曼,他還以為兩人并非是同一個。
“嗯。”伊佐那社輕輕的點頭,向兩個人解釋起了現在的情況。
自他恢複了記憶之後,便聯系上了青組和赤組的二把手,和他們達成了共識,兩個氏族之間的争鋒也暫時停止,協助着将學校內停留的學生和教職人員們離開了學園島避難。
說到這裏,他笑着看向了被越前龍馬抱在懷裏的栉名安娜:“大家都有安全嗎?”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在他開口之前,說道:“我想要看尊,直到最後。”
“是嗎……”伊佐那社聽了之後,并沒有再說些什麽,而是繼續的微笑起來:“那麽,我們一起去吧!”
“……啊。”越前龍馬看着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笑着的少年,卻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伊佐那社暫時讓他們兩人的身體機理和他的力量同步,似乎是對淡島世理這麽做過了之後,就熟練了不少的樣子。
這樣子兩個孩子的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了,完全沒有再受地球引力的影響,跟着他一起飛向了那兩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所在之處。
而如今的學園島上空,已經立起了四把達摩克利斯之劍。
栉名安娜和越前龍馬被伊佐那社放在了較遠地方的樹幹上面,以防他們受到波及,而看着少年蒼白的面容,栉名安娜緩緩開口:“沒關系嗎?”
“嗯,沒關系的哦……”現在恐怕就只有他和夜刀神狗朗,還有自己看出來的栉名安娜知道,他的體內禁锢着誰。
不過,或許應該在加上一名。
“無色,他在你的身體裏面?”
越前龍馬的詢問,讓伊佐那社有一些詫異:“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不過确實是如此。”
“……”
“龍馬、安娜,你們兩個就在這裏,不要再靠近了。”
“……那麽,你呢?”
越前龍馬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麽,然而制止的話語還沒有開口,就被對方給打斷了:“這是我的責任。”
“我必須去……”
白銀之王帶着無色的靈魂出現在了正在打鬥中的周防尊和宗像禮司之間,手中的傘擋住了宗像禮司的劍,而另一只手擋住了周防尊的拳頭,他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麽:“你一直在找的這家夥,我給你帶來了。”
周防尊在看到他之後,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啊,麻煩你了……”
感覺到死亡的恐懼,被白銀之王囚禁在自己的體內的無色之王就開始掙紮了起來,想要奪走身體的支配權,然而卻不能夠如願。
到底是目前存在于世最古老的王權者,所思所想還有能力,都要比已經陷入混亂之中的無色要強的多了。
周防尊的拳,揮向了伊佐那社。
身體被拳頭貫穿的同時,從伊佐那社的體內彈出了一個白色的狐魂,他被周防尊握在手中,慌張着,卻并不只是因為将要被對方殺死。
“混蛋!無色你這個家夥——!”它慌亂的掙紮着,口中還在咒罵着無色的王權,而在場的三位王都知道,被他在周防尊殺死的那一秒,已經并非是王權者了。
就像是忽然被趕下了王座,僅僅是一個擁有一點特殊能力的普通人。
可是無色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卻并未消失。
周防尊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在墜落。
栉名安娜一直盯着那邊的周防尊的視線,忽然轉到了自己身邊的越前龍馬的身上。
此時的少年似乎已經和世界脫節了,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他現在的腳下也并非是樹幹,而是那塊曾經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的德累斯頓石盤。
【你後悔嗎?】
熟悉的聲音在越前龍馬的耳邊響起,同時也讓他咬了咬牙:“比起後悔,我更想用網球揍你一頓!”
他大約是能夠聽見無色的王權的輕笑聲,可是對方并沒有想要和他糾結于此。
“……不過,那些事情,現在都不用再說了!”
【那麽,你的決定呢,越前龍馬?】
這段時間的經歷在越前龍馬的眼前飛速的掠過,一張張熟悉的笑臉讓他心中湧現的酸澀的喜悅交加,所有的畫面最終定格在了一幕,是他春季和吠舞羅的各位去野營的時候,在櫻花樹之下拍攝的那張合照。
少年握緊的拳,擦去了不知道何時從眼角滑落的淚水:“你在說廢話嗎?”
透明的氣流從越前龍馬的身邊爆了開,離他最近的栉名安娜就受到了波及。
後趕來的鴿見此,也立刻将被氣流彈開了的小姑娘就救下,然後看向了頭頂出現了達摩克利斯之劍的越前龍馬,單膝跪了下來。
目光中充滿了原來沒有的憧憬:“恭迎您,吾主。”
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越前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