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走來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姑娘。光潔的額頭,挺直的鼻梁和圓圓的杏核眼加上那微微翹起,有些厚的紅潤嘴唇……突然之間,高遠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都是這條混賬狗,哈喇子流了一地。
“你是飛速快遞?”高遠問。
真人相見林笑無法自控地又開始話不成腔了她說:“是……是啊!”擡頭看見他的臉,是那樣的熟悉。
高遠很少被人這樣直視,他更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看着他,就會讓他荷爾蒙分泌增加。心裏頭暖烘烘地,那個女孩的臉紅了起來。她轉頭在前面帶路,他在後面跟着。
卷簾門開了大半,一間店面房,攔了一小間做辦公室,兩臺電腦,辦公桌上還有一個塑料保鮮盒,裏面是紅黃白三色不知道是番茄炒飯,還是番茄炒蛋拌飯。高遠腦子裏确定那是番茄炒蛋拌飯。
她彎腰從高遠的角度看來,她的臀部圓潤地包裹在牛仔褲裏,兩邊臀瓣,在牛仔褲中分的那條連接出勒出了不太明顯的凹陷,她的腰又細又圓,這樣的身體最是藏肉,看上去身材苗條,實際上肉呼呼地,而因為身體往前,所以胸部越發顯得大了,曲線最大限度地展現了出來,她拿起了一個包裹遞給他問:“是不是這個?”她臉紅得異常。
她的問話,讓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的高遠很是狼狽,到底是怎麽了?自己怎麽會對一個做快遞的女孩子起這樣異常的心思?他忙接過包裹,仔細辨認了上面有些模糊的字體,說:“應……應該就是!”等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被傳染了結巴。
摩托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男人端着一個大塑料筐子走了進來,他對着林笑說:“快點掃描!”
“那……那我走了?”高遠看對面的姑娘有事要忙。
“嗯!好啊!”林笑點頭,開始和快遞員一起進行錄入掃描。這個時候快遞行業還不夠繁榮,所以一個快遞員也就夠了。
高遠回到自己的宿舍,周末的宿舍人很少,他打開包裹裏面躺着兩本汽車方面的專業書,他泡了一碗面加了一根火腿腸,一邊吃一邊翻這新書,書的油墨香味混着泡面的合成調料味道,也自成一格。
“高哥!怎麽沒去約會?”門推開,是同寝室的方勁濤,吹着口哨進來。高遠參軍三年後又回來複學,比他們歲數都大,寝室裏一律稱呼他高哥。
“沒有!手裏有個報告,要得非常急,我先做了!”
“嘿!你要當心嫂子跟人跑了!”對于整個寝室來說,胡天虹絕對是現代婦女中賢妻良母的典範,她已經參加工作多年,在一所中學教英語,平時還給人上補習班,像她這樣勤儉的女人不多見。
高遠笑了笑,對于胡天虹,他覺得自從他受傷開始她就轉了一個性子和以前的人判若兩人。對他照顧地盡心盡力。好似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好似她從來沒有想過和她要分開。其實出事前的兩個月,她就給他來信說要分手。
“當你出了事情,我才發現自己的整個心肺都快碎了!我不能沒有你!”這話感動了他爹媽。按理說他也該感動地痛哭泣淋才是,實際上卻是他覺得如骨梗喉,不太舒服。他自己何嘗又不是轉了性子?他總覺得按照自己受傷前的那種性格,雖然家庭困難,但是事事都要追求完美和優秀,不可能可以坦然面對身上那麽多的傷疤,定然會傷心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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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感覺上好像這些傷疤已經在自己身上很多年了,他早就可以坦然面對,當然除了那難捱的疼痛除外。
那一晚,高遠夢裏原本模糊的身形清晰了起來,那個女人左乳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只因為皮膚白淨,所以那顆痣顯得異常明顯。
高遠醒來的時候頭發濕透,茫然地看着窗簾裏透過的燈光,那個身形與白天所見的那個女孩的身形融合。
作者有話要說:
☆、幻想
老師、老師!老師這個詞已經泛濫,一天之內!跑工商跑稅務,叫了多少遍老師?讓林笑深深地憤恨,不過就是蓋個章至于嗎?
林笑到理發店坐下,接待的女生端了一杯水給她,用不甚标準的普通話,帶着臺灣腔,實際連閩南調也算不上,問道:“美女是第一次來嗎?”
林笑确認自己可能化妝後還有點看頭,但是在現在這段日子,天天忙地灰頭土臉的情況下,被稱作美女實在有些汗顏。
其實她完全不必內心不安,美女比老師這個詞更為流行廣泛,如今只要外表看上去是母的,都可以叫美女。她說:“第一次來!”
“那美女想讓我們Alan老師剪呢?還是讓我們Jacky老師服務,或者COCO老師最擅長歐美流行款哦!最近我們店裏推出了活性救護因子修複系列,你不試試嗎?”又是老師,如今理發行業都流行起了老師。她不禁想到,反而真的大學裏,都不稱自己的老師為老師,直接稱為老板。
“我就修一下,你們外面的廣告上洗剪吹20!我就要那個!”林笑直接道出自己的要求,做理發這個行當的都會忽悠。一個忽悠,原本打算就剪個蘑菇頭,等下他們給你搞BOBO,形狀99.9%類似,但是加價999%。
“春梅,出來,剪頭!”沒有了高額利潤,這位接待員立刻改變了口音,原本軟綿柔長的臺灣腔轉成了爽利幹淨的安徽調。
手起刀落,這個理發師倒是一句都不多話,連她的喜好也不問一句直接剪發,不會剪出來之後沒臉見人吧?
“明天去GT面試,準備地如何了?”鏡子對過一個男聲在問。
“我已經出來理發了,可見我是多麽重視這次面試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林笑的心跳漏了兩拍。
不發一言的理發師,拿起了電吹風開始給林笑拉頭發定型,他們倆的談話她又聽不見了。等電吹風放下,春梅理發師拿起了剪刀開始最後的修整。
“那個Grace Ma很有趣,很難得這麽一個年輕的女高管會這麽幽默風趣!”
“她那個找老公和找工作是一樣的理論真是絕了!”兩人在讨論找工作,可不是嗎?畢業在即,這個自然是主題。
海綿将頭頸裏的碎發拍落,春梅解開了她身上的那塊布,抖了都,她站了起來,從褲兜裏掏出疊了兩疊的錢,展開之後,她拿出二十,遞給春梅不發一言的結果皺巴巴的錢。鏡子裏的女生短發齊耳,顯得幹練又嬌俏。比剛才的一頭長發好看了許多。她轉頭對那個春梅笑了笑,但是那個理發師非常拽,什麽表情都沒有,接着去了吧臺結賬。
林笑走出去兩步之後,偏過頭看向那個方向,高遠坐在那裏眼睛對着鏡子,而紅毛理發師,細致地替他剪着頭發。林笑不禁想起以前,他每次都到街口一家小理發店,裏面的那個中年大叔拿着推子給他推個板寸了事,一次不過十塊錢,但是在她的心裏,留着板寸的高遠是那樣的實誠可靠。十塊錢理個發的高遠才是自己的丈夫,而這個為了面試去剪頭發的應該算個陌生人吧?只是名字和長相一樣吧?林笑自我催眠。
可能是感覺到別人注視的目光,高遠将頭側過來,看了一眼林笑。不過他的理發師可不允許有這個動作,立刻将他的頭扳轉過來。繼續剪頭。
林笑被他的一眼看得心裏發了點慌,乃至于走出門的時候,一腳踩空,禁不住出聲:“哎呀!”幸好臺階不是很高,林笑看了看周圍,好似沒人看見她,她跺了跺腳,擡起頭往人行道走去。
這一切一點不落地落在了高遠的眼裏,他聽見那聲哎呀之後就轉頭了,現在看到的是一個背影,理發師再一次調整了他的腦袋方向。
“高哥,提醒你!你是有女朋友的人!”
“怎麽了?”
“你看人家小姑娘的時候兩眼發綠,好像要立馬撲上去!”方勁濤的話是玩笑,但是對于高遠來說卻說出了實情,從來沒有這樣過,見到一個女人,他的心就燒起了火。
“亂說!只是感覺有些熟悉,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挺奇怪的!”高遠說了30%實情,還有一部分,即便被人猜中,也不可能去承認。
“有熟悉感很正常啊?她不就是我們學校旁邊的快遞妹嗎?有時候她傍晚會來學生樓那裏送快遞,你興許見過,但是沒有在意而已,所以有熟悉感!”
“是嗎?”高遠不可置否。自己對于這個女孩子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悸動,高遠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關于某種幻想,科學研究表明,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每28分鐘就可以有一次,而自從見過了她之後,他每28分鐘的裏的女主自然而然地就全部成了她,這算不算是要命的事情?那短發下的耳垂,那被牛仔褲包裹的翹臀……
“聽說她是T大畢業的,交通運輸專業。聽說發過病,可惜了!”方勁濤一聲喟嘆。
卻激起了高遠的興趣問:“什麽病!”
“還能什麽病?神經病!具體的也不清楚!是我們學校有個研究生和她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據說之前還是競争對手,後來她大二升大三的時候,回來就變了樣兒了,讀書從第一第二滑落到倒數前五。勉勉強強畢了業!估計是吃藥吃多了!你看剛才剪頭發的時候挺正常的,但是一會兒就開始不正常了,直愣愣地看人,走路差點摔了!”方勁濤将所知道的全部倒了出來。知道她的情況,明白她不是他的佳偶,但是就如同很多男人幻想的對象是那些大牌明星,而他卻從此讓她駐留在自己的腦海。
GT的總部位于浦東陸家嘴,世界知名公司的範兒十足,他們幾個應屆生被領進了會議室。他們已經做過筆試和初面,高遠看着一個個進去,又慘白着臉出來的人,心裏也開始忐忑起來。
他終于被叫到了,他提着自己的包走進了小會議室裏,裏面是兩個女人,一個是上次校園宣講會上見過的Grace Ma,另外一個聽她介紹是這裏的招聘經理。
Grace Ma非常熱情地笑着伸手道:“你是那天坐第二排,從右面數過來第三個的那位同學?”
高遠驚訝,那天校園宣講,整個階梯教室擠得水洩不通,她居然還能記得自己?高遠笑着回答道:“是的!那天人很多,我去得比較早!”
“嗯!很想進GT?”
“當然!”
“GT哪裏吸引你?”面試從這裏正式開始,沒有專業知識的考問,看上去各種閑聊,實際上必須前後貫通,稍有遺漏或者亂說,就前後矛盾,被挑出刺兒來。
高遠是能答的盡可能回答的詳細,比如她問道自己當兵事情,但是比如受傷的事情,則是一筆帶過,不願多說什麽。他不想因為那麽點事情,天天拿來說事兒,跨國公司可不會因為英勇救人,所以就錄取新人。
其實,高遠錯了。跨國公司未必對誠信道德看重,但是像是Grace Ma這種人卻是喜歡一個真誠而有信仰的人。所以當他們談話結束,她直接告訴他:“小高!我相信你不會有比GT更好的選擇!”
這話的意思是他被錄取了,看了很多攻略,都說好公司不會當場就宣布錄取,但是他就是那麽幸運,Grace Ma是GT亞太區的銷售總監!
當他踏出GT的大門的時候,天空中投射而來的陽光絢爛無比。高遠叫了方勁濤出來,一起去校外小弄堂的小飯店吃晚飯。
“一碗雪菜黃魚面加荷包蛋!”又是那個聲音,自從第一次遇見之後,高遠覺得好像她就會随時出現。接着他看她站在櫃臺前,打電話說:“大哥!不是我不放貨給你,我自己手裏才多少貨啊?最近這個牌子熱銷地不得了,我也很難拿到足量的貨!”
“嗯!我知道了!我會去一趟韓國,跟他們談國內總代理的事情!這個牌子水貨市場已經做爛了,不過人家有興趣在國內設分裝廠,這樣的話價格上的優勢會體現出來……”
林笑拿着手機邊說邊坐在窗邊的一個位子裏,服務員将面條送上,她抽出了一雙筷子,将奶白湯底之下的,團在一起的面抖松開來,然後将溏心蛋戳開,裏面的蛋黃流了出來,滑入面湯裏,湯越發濃稠了。
林笑站起來,去拿了一個調羹,重新坐下。比起那些不知道用什麽東西調出來的所謂的島國拉面,這裏正宗的本地味道才最讓人舒心。
高遠和方勁濤坐在角落裏,從高遠這個角度剛好能将林笑看得清清楚楚,林笑吃面條的神情很專注,也很享受。筷子挑起面條,嘴唇張開咬住之後大口吸溜進了嘴裏,咀嚼之後咽下去,補上一口湯。這個吃相并不是那些裝或是不裝的淑女的文雅姿勢,速度很快,吃得很香和她這個人很合拍。不是她瘋了,而是他瘋了,他居然有種沖動,想去和她合吃一碗面。
趁網絡推廣成本低的時候,先将知名度推一些出來,等網絡銷售暴漲的時候,需要積累一定的資金徹底地打響自己的品牌。林笑很快吃完了面之後,拿出電話撥通了廣州的一個電話,廣州是化妝品生産的基地,但是良莠不齊,所以質量控制是關鍵,她在電話裏吼着:“老周啊!面膜紙不要給我省錢,一定要用得好……”
原來她不結巴,高遠發現,她不僅說話舒暢而且貌似比他成熟很多,即便別人覺得他有當兵的經歷已經老成了很多。原本想要約方勁濤出來聊兩句,沒想到被她的一來一去,搞得自己想要說話的興趣全無,好似那些都成了幼稚的顯擺。
是以他跟方勁濤就僅僅說了自己offer已經到手。方勁濤卻是為他真誠地高興,畢竟世界知名企業,雖然不是直接就做銷售,但是做應用工程師開始,比做銷售這條路看起來更為踏實。
幾天內地兩次偶遇,讓高遠夜晚睡不踏實,半夜醒來,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的床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抽了些面紙,對付對付。
腦海裏的女人,半蹲在他身前,張着粉嫩的雙唇,嘴裏含着他,他的雙手伸到下面,捏着這個女人的兩顆櫻桃,女人嗚咽着吞吐,當他感覺受不了的時候,抽出,乳白色的液體噴在了她的下巴,順着頸部滴落到了雪白的渾圓上……
他拿着面紙進入衛生間,将面紙投入抽水馬桶,紙巾順着水流沖走,站在臺盆前,用冷水撲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篇裏我就說想開一篇稍微重口的,不知道能不能成,估計還是有困難啊
☆、相親
天氣越來越熱,林笑依然晚上喜歡泡個腳,天天來回地奔忙,将腿放進熱水裏泡上一泡也是對自己的獎賞,尤其是能夠出一身汗,也是排毒了。
“笑笑,我托了媒人,叫他們給你留意一下,明天晚上去看看?”林笑她媽,坐在林笑對過問她。
林笑絞起了毛巾,擦着腳問她媽:“幾歲?哪裏工作?身高多少?”
“三十四歲,在一家企業裏做設備工程師,1米7左右吧!”她媽說道。
林笑将腳伸進了拖鞋裏,把水倒進抽水馬桶,說:“三十四歲,依然是工程師,肯定是不會混的。媒人說一米七,打掉點折扣就是一米六五左右。”
“笑笑,咱們也該看看自己自身的條件不是?畢竟……”
“畢竟我發過神經病!媽媽!你認為我真的犯過病嗎?”林笑嘆息了一聲坐下,拉住她媽的手問道:“我說我從來沒犯過病,你信嗎?媽,我虛歲才二十五,我不打算認命!”
林笑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裏,內衣褲放在臺盆裏搓洗,她媽靠在門口說:“女孩子等不得,過幾年就更難找了!”
她媽還要說什麽,餐臺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廣州的那家廠有了消息,所有的原來都落實好了。行了,這次的促銷活動沒問題了,心情大好,對她媽說:“行,明天我有時間,會過去看看!”
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即便是重生,也不會是上一次的重複,之前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媒人介紹的小夥子,條件都不錯。但是她卻看中了那個在路上幫她修了兩次小電驢的汽車修理工,高遠。而這一次,高遠重新回了學校,完成了學業,他的臉上有的是自信和從容。自己卻成了犯過神經病的快遞妹。所以明天依然未知,還是需要好好努力啊!
林笑給自己打氣之後,躺在了床上,搬了小板桌繼續看她的淘寶店鋪,易趣會馬上易主,淘寶會興盛,好在大的趨勢應該不變,做起事情來也算明朗。
相親見面,那個算是上輩子吧?那時候都是約在咖啡館,來的不是外企有些資歷的優質男,就是公務員。現在的待遇下降地厲害了,約在了賣場門口,兩方的媒婆加上雙方的人員,陣容頗為強大,男方除了媒人和三十多歲男孩的媽之外,還有這個三十多的男孩的阿姨。
林笑她媽帶着她過來。林笑身上一件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板鞋,猶如鄰家小妹。
對方的不是媒婆是一個五十多的,滿口黃牙的媒公,看見她之後眉開眼笑對着身邊那個頭頂光亮四周留發,猶如沙僧的敦實男人旁邊的矮胖的頭發花白的婦女說:“我跟你說的吧!人很漂亮!”
那個老太太用犀利的眼神将她全身掃描了一遍之後說:“是滿不錯的,跟我們家建建挺配的!”
那個男人憨厚而嬌羞地低頭,頭頂上光溜一片更是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的林笑眼前,擦點橄榄油,晚上就是探照燈了。走夜路方便了!
這個模樣讓林笑一下子頭皮發麻,配個頭!好吧,看人不能看外表,外表和內在是無關的,但是這個年紀還害羞成這樣?真是個清純的老夥子啊!
林笑這邊的媒婆說:“不如這樣,兩個人一起出去走走?”
旁邊的號稱是阿姨的花襯衫中年女同志立馬附和道:“對對!去走走!”
立馬掉頭走人總是不對的,因此林笑就跟着那個羞澀的純情大叔往前走,大馬路上車來車往,一直看着人行道磚的這位仁兄會被前面過來的人撞了幾次,林笑于心不忍就站定在那裏,只有汽車尾氣,沒有啥風景。等了五分鐘,對方也不開口。
“我們回去吧?”林笑提議。
那個男的點點頭,林笑跟着他一起回到了正在讨論的雙方的母親和媒人中間。黃牙媒公問:“怎麽樣?”那個男的低頭不說話。
“肯定是滿不錯的,建建是吧?”他媽媽問,那個男的點頭。他媽就對媒公說:“我知道他喜歡這樣的小姑娘!我們家什麽都不缺,過來的話,什麽活都不讓她幹!她喜歡單獨住就單獨住,喜歡和我們老的住一起咱就住一起……”他媽媽非常健談,把家裏的條件,父母的開明一一的羅列在林笑面前。而有了那個阿姨幫忙,更是讓人覺得這樣的人家是最最好吃飯的人家,不願嫁過去的女人,絕對是看不清楚形勢,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
林笑站在那裏神游太虛,八字沒一撇呢,這些說了有意義嗎?從賣場的出口,或許是高遠挺拔的身姿,或許是即便是在萬人之中她都能輕易地把他給認出來,所以她看見了他。他身邊還有個女人,挽着他的手臂。這個就是以前他說的離他而去,嫁給有錢人的初戀?看看重生什麽都會變吧?連他的初戀都不勢利了!
林笑不禁想起那個算是以前麽?也許已經算是上輩子的事兒了吧?很多人都說地鐵公司是鐵飯碗,但是真的到了那裏,地鐵公司和公交公司其實沒什麽兩樣都是負責運送乘客。
所謂的值班站長也是需要翻班,晚班下班将近午夜,尤其是她家也算是郊區了,這個時間段的公交車都是用來講鬼故事的。
就是那樣一個雨夜加上午夜,她的小電驢的胎突然沒氣了。
半夜的時候,即便是這樣一個喧鬧的城市,這個時段過往的車子也很少。當然,有車子也未必敢坐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嘎吱嘎吱地二十八寸自行車靠近了!這個聲音讓她覺得心裏發毛,相當地毛。
一個高大的男人停了下來。林笑是個腦子還算清楚且活躍的人,所以她拉起車兜裏的包,拔腿就跑,雨夜、搶劫、強‘奸、分‘屍……網絡信息的強大在于讓人繃緊了那根叫做危機感的神經。
她跑出了一段距離,轉頭看見那個男人沒有追過來,而是蹲在那裏,打開了應急照明燈,正在拆她的車胎。她疑惑地站在那裏,直到那個男人拉開了自己的工具箱,
她才慢慢地往回靠近。只見他拿出一塊膠貼,雨太大了,他想要擦幹內胎,但是水還是往下挂,她展開了自己的雨披,擋住了雨,他擡頭看了她一眼,對她笑了笑,唐伯虎與秋香的姻緣是緣于三笑,而她林笑的姻緣卻是這一笑幾乎就定下了終身。
林笑收起回憶,見他的第一面就是喜歡,文藝點的說法就是一眼萬年。這一輩子有了那個打底,怎麽可能放得下?林笑心底苦笑,可當初他未婚,她未嫁,在旁人眼裏那不過是個人條件上的相差,但是今時今日卻是另一番景象,他已經有了女友……林笑心裏一個抽疼,疼到胸口有些痙攣。
“笑笑!怎麽了?”她媽媽拉了拉她的袖子,林笑回過神來,淺淺地笑了笑說:“沒什麽!”
媒婆貼在她媽的耳邊問道:“不會又發了吧?”可能她是想聲音輕一點,但是恐怕她耳朵不太好,所以聲音大了些。
她媽的臉色立馬變了,輕聲說:“別瞎說!”
“什麽發了?”對方母親問道。
“沒什麽!沒什麽!”媒婆說:“我在問笑笑媽,最近廠裏發了什麽東西,我是笑笑媽廠裏退休的!”
“你啊!成天就想廠裏發東西!”林笑媽的這個轉移話題的能力很一般,林笑看見高遠和那個女的一起到了汽車站,兩人在那裏等車。高遠轉頭看了過來,他看見她之後,目光鎖定。原本牽着那個女的手,不知道為什麽放開了。這個時候車子來了,兩人上了車。
林笑媽看自己女兒又開始發呆了,怕她真的犯病了,被人看出端倪就不好了,跟對方說:“哎呦!晚上我還約了打麻将!時間差不多了!”說完,就拉着林笑走人。
高遠雖然沒有相過親,但是知道那樣肯定是在相親,畢竟這個大賣場門口也是當地的一個相親熱點場所,從上大學開始就知道,很多人喜歡在這裏相親。當然,通常都是一些大齡的收入不高的青年,為了節省相親成本不去咖啡館,所以在這裏相親。
曾經有人就這個現象在寝室裏展開過讨論,一個連KFC一杯奶茶都不願付出的男人,是不是太差了?關于差不差這個他不願意置評,但是無論如何,他是不贊成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相親。
“高遠!”胡天虹溫柔的聲音響起,高遠低頭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女朋友或者可以稱為未婚妻。她細膩溫柔,對他真的是沒話講。但是總是覺得缺了什麽!
論容貌天虹不輸那個快遞妹,論身材可能她稍遜一籌。放着這樣的如花美眷,偏偏整日去想一個和自己幾乎不可能有交集的姑娘,高遠實在對自己近乎變态的狀态無奈。
汽車到了一個站頭,有人下車,有了空位,高遠示意胡天虹坐下,她一坐下,就不會貼得他那麽緊了,他心頭的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就少了些。
胡天虹坐了下來,接過了高遠手裏東西,她試探着問:“高遠,剛才你看見誰了?”她看見了那個女人,重生前,高遠的老婆。那個女人在相親,對象還是個禿頂。而她對高遠的凝視,讓她分外不安,難道她也有記憶?
她試探過了好多人,都是沒有記憶的。那一日,她從樓上跌落,在空中的那一個瞬間,她居然有種解脫的輕松。但是當她的魂魄離開身體,被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帶走。
帶到了一個叫靈魂分配中心的地方,排了三天隊,才輪到她。一個穿黑西裝的胖子看着電腦顯示屏說:“這個魂還有五十年的壽限,為什麽這個時候就來了?”
“哎呀!搞錯了!原本是她跌下去,僅僅是流産的加上骨折的,誰想到腦袋先着地了呢!”
“笨蛋!四樓跌下去的死亡率是多高?你不知道?這算一次錯誤,這個月的獎金不要想了!”
在他們的讨論之中,她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一下子哭得驚天地動鬼神,因為動了鬼神,所以兩位鬼神說:“你也別哭了!這樣給你兩個選擇,給你換個身體換個身份活?或者回到你過去的某個時間點,重新開始?”就這樣,她得以重生。
“下次別搞錯了!萬一再搞錯,就算是冥特萊斯再促銷,我一個月的薪水也買不起一套阿母尼了!”她聽見他們這樣說。
“老大,重生會有很多bug的!”
“沒問題,打打補丁就行了!反正大方向不錯就行了!”
如果那個女人有記憶,算不算是bug,他們會不會來打補丁?千萬不要是這個bug!她內心裏暗暗祈禱。這一輩子無論如何她都要抓緊高遠,不再讓幸福逃離!
“沒看見誰!就我們學校邊上的一個快遞小姑娘!”高遠回答。
胡天虹擡頭看着高遠說:“送快遞的,還有小姑娘?”
“嗯!是啊!”高遠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那個小姑娘不該配那樣的人,雖然不過是遠遠看去,沒有看清人家的面貌,但是那個背影就已經讓他為她不值。她也不适合到這種門口來相親,她應該……她應該如何?突然他想不下去了。
汽車又到了一站,上來一個老太太。胡天虹甜甜地一笑,對着老太太說:“阿婆,過來坐!”說完就把位子讓了出來,老太太趕忙道謝。
高遠為這些天心裏的波動感到羞愧,天虹是這樣好的一個女孩子,真的在她身上幾乎挑不出什麽毛病。自己的那些想法,簡直就是對她的一種亵渎。
的确,她之前想要離開,她找過別人。但是她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毅然決然地和別人斷了,來到他的身邊。他怎麽就鬼迷心竅地對一個送快遞的女孩子有了不該有的想法,他怎麽能不珍惜眼前這麽好的姑娘呢?
胡天虹站起來之後,高遠将她摟緊了,胡天虹靠在高遠的身上,他是那樣的讓人安心……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看或是沒人看,喜歡或是不喜歡都冒泡哦!
嘿嘿!你的留言就是阿橋的動力之源泉啊!雖然文還太柴,不夠味兒,但是撒嬌求評是要從幼苗做起的。
☆、同行
坐在校園湖畔的長椅上,看着湖裏的荷花露出了尖尖的一個角,夏天的腳步在不知不覺中近了,轉眼兩年多了,胡天虹想,總算盼到頭了,從他退伍回到學校,又等到他畢業,等他畢業了。胡天虹微微地嘴角翹起,笑了起來。
“笑什麽呢?”高遠看到她幸福的表情,突然有些感動,一個女人能夠無怨無悔地呆在自己身邊,因為一個牽手,一個依靠就能感到幸福,能不讓男人感動嗎?只是這樣的感動,好像還是不夠。
胡天虹靠着高遠,對他說:“高遠,我補課加上自己的收入手頭有十來萬,還有三個月你就畢業了,等你進了公司,有了公積金,我們再貸款一起買套房?我聽咱們學校裏的一個老師說房價肯定還要漲,她先生是房地産公司的老總。”
“家裏已經有一套房,我爸媽也在還欠債,再買一套就很吃力了。再說咱們還要結婚,婚禮的費用和彩禮都要考慮。再買房,估計家裏就吃不消了!”
“不是啊!咱們純公積金還款啊!你不是拿到了offer了麽,工資不是3800麽?我一個月也有5000多。這樣的話公積金就有一千多了,買一套90平米,每平方現在5000都不到,不會對我們的生活質量有什麽影響!相信我,房價肯定會漲!”胡天虹要說服高遠,未來的幾年房價會有很大的漲幅,這個時候不買什麽時候買?
對于沒有前瞻優勢的高遠來說,再多一套房子真的是負擔,況且家裏已經有傳言要拆遷,一拆又是三套,加上本來已經買的那套,他都打算賣掉一套套現。這個時候在買房不是自讨苦吃嗎?
胡天虹突然覺得高遠和自己有些距離,在她的印象裏高遠一直算得上身殘志堅,也不算身殘吧?但是至少當他換藥的時候咬牙挺過去,很快就回到部隊去。從部隊複員之後,又回學校,事事都做得很棒,他真的很能幹,一如自己之前看到的。
他不是個畏首畏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