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刻懸空, 随即溫渺就被林淮北扔到了床上。
他欺身而來,她來不及避開。
此刻的林淮北就像暗夜裏受傷的猛獸,将自己最血淋淋的傷口扒開給溫渺看。
他要讓她知道這麽些年, 他到底有多痛。
壓抑許久的情緒一瞬湧上。
膝蓋分別撐在溫渺兩側, 他的手掌心也撐在她的肩膀處, 有一絲絲壓到她淩亂的頭發。
她就這樣被他禁锢着。
視線膠着。
“我一直讓自己不要恨你不要怪你,我也确實沒有恨你沒有怪你。可是, 我真的很痛。”
林淮北的聲音太低沉,磁性如電流,所經之處都被灼傷。
溫渺的心提起,忽然間揪着疼。
上一次提起分別的那幾年, 他還在生病。那時候的感覺, 和現在的感覺,像是一樣, 又像是不一樣。
這一次,他仿佛還在壓抑着另一種情緒。
“這幾年,我每天都在等。即使已經确認你不會來,可我還是在等。”
“每天等,每天都很想你。”
“姐姐, 我已經很努力很拼命地長大了。”
溫渺無法直視林淮北赤·裸·裸的眼眸, 那像刀刃在割她的心髒。
她哆嗦, 緊抿着唇,顫着眼睫微微閉眼。
林淮北還撐在她的上方, 離她很近。他凝視着她,毫不掩飾的傷心,癡迷,和欲念。
“這些年, 真的,從來沒有想過我嗎?”
他還在懷着希冀跟溫渺确認。
“想過。”溫渺發着顫,仍是不敢看林淮北,“作為弟弟,想過。”
這個答案讓林淮北陷入幾秒的沉默。
半阖的眼下是睫毛投下的陰影,下颌繃着,線條清晰。
溫渺不想騙他,所以很誠實地告訴他,作為弟弟,她是想過他的。
他們一塊長大,幾乎一直在一塊,感情那麽深,怎麽可能不想。
可是當時,也僅僅只是作為弟弟想念而已,無關男女之情。
短暫的安靜過後,林淮北倏地低頭,像是無力般,将頭埋在溫渺的脖頸間。
他的頭發他的鼻子還有他鼻尖微燙的呼吸,都在刺激着溫渺的神經,讓她緊張,也讓她心軟。
“那以後……可以幫我當作一個男人去想嗎?”
林淮北在溫渺脖子上蹭着,啞着嗓可憐脆弱地問:“在看不到我的時候,能像想念一個男人那樣想念我嗎?”
他真的,不想再當一個弟弟。
溫渺的思緒再次被他掌握,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被他帶走。
他的可憐他的脆弱,簡直就是她的軟肋。
她呆滞地應:“嗯……”
“姐姐,你喜歡我嗎?”
他像是在問溫渺,可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沒等溫渺回答,他就說:“我喜歡你。以前開始就喜歡。”
“小時候喜歡,長大了喜歡,你對我好的時候喜歡,你騙我抛棄我的時候還是喜歡。”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林淮北毫不吝啬對溫渺表達他的愛意,他喜歡她,那麽那麽喜歡。
他的呼吸在她脖頸皮膚流連,說話時候,嘴唇碰着她皮膚。
說不上是刻意,還是情不自禁。
溫渺已經不能思考,半身發軟。
林淮北親着她頭發,卷卷軟軟,散落在肩膀、脖子和臉側。
然後他單手托住她側臉,偏頭在另側耳際落下一個個輕吻。
細碎的,癢癢的,極其勾人的。
他壓低胸膛,還在說:“我喜歡你。”
“姐姐,我想要你。”
溫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裏的震動。
也感受到來自于他這個人的重量。
他好像又變成一團火,在蠢蠢欲動着準備将她燃燒。
溫渺又開始覺得熱,真的好熱。
他的唇尋着過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在被燃燒了。
在半年以前,溫渺怎麽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和林淮北接吻。
她被他抱着,被他控制着,沒有一絲絲推開他的力氣。
或者說,她也不想将他推開。
她喜歡他。
是喜歡的,是這半年再次見面再次相處才産生的喜歡。
不是姐姐對弟弟,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
意識迷蒙的時候,溫渺想起小時候她牽着林淮北的手,在那些盛夏的午後,在枝桠透下的光圈裏奔跑。
綠葉,陽光,鳥鳴。
兩人舉着手中的冰淇淋相互追逐。
攀升的溫度将冰淇淋融化,淌淌流下。
就像此刻的溫渺。
她現在就是那時林淮北手中融化的冰淇淋。
那時他說冰淇淋化了也甜。
現在也是。
他擡起頭,眼眸是矛盾的暗沉和亮,他同樣在說:很甜。
過份的羞怯讓溫渺終于有了一點力氣,她收攏腿往一邊躲去。
林淮北拽住她腳腕,将她再次拉回來,桎梏住。
……
孩童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那些枝桠間刺眼的光暈在溫渺眼前閃爍,在徹底随波逐流之前,她保持着最後的理智。
她說不要。
林淮北停下,克制着噴薄而出的欲念,深邃漆黑的眸緊盯着溫渺,呼吸很重。
“你還小……不可以……”
“滿十八了還小嗎,我已經成年了。”
溫渺閉眼搖着頭,終是守着底線。
“不可以,還沒畢業,還是學生……”
林淮北退敗。
他不願強迫溫渺,尤其是這樣的事。
他想給她最好的回憶,畢竟是兩人的第一次,不可以用強迫和暴力的方式。
剛才的不可控戛然而止,林淮北偃旗息鼓,側躺在溫渺身邊,望着天花板呼氣。
輪廓分明的下颌骨上還有薄汗,脖子鎖骨也有汗。
起伏的胸膛在很明白地告訴溫渺,他在努力克制。
溫渺悄悄挪到床的另一側,用被子遮着身子,下來去找自己的衣服。
剛剛暈乎間被林淮北扔下來的衣服。
男女間不平等的就是這種時候,她未着寸縷,而他衣服完整。
溫渺找到被丢在地板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不敢看身後的林淮北。
“姐姐。”
忽然的一聲,嗓音裏滿滿的磁性和抑制,聽得溫渺身心一顫。
她僵硬住背脊。
“是不是等我畢業了,不是學生了,就可以了?”
“……”
溫渺被火燒火燎的,答不出來。
“姐姐,五個月後,就可以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了吧?”
溫渺低頭急切套上衣服,舌頭打結,丢下一句:“再——再說——”
她快速從林淮北房裏跑走,跑到隔壁自己房間,鎖上門喘氣。
到底怎麽會突然發展到現在這一步的,溫渺都還有點懵。
可是她不抗拒,只是覺得現在不合适。
而且,她還有些留戀那種感覺——
溫渺沖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沖臉,她想讓自己冷靜一點。
然而擡頭看到鏡子裏臉頰緋紅的自己,馬上就想起林淮北那句:“五個月後,就可以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了吧?”
五個月,就是……六月份?
六月份,他高考,畢業。
所以,他是真的很想……做嗎?
溫渺一下癱倒在浴室冰涼的瓷磚地上。
完蛋了。
她有種被盯着盤算着要吃掉的感覺。
這會兒,溫渺突然慶幸林淮北明天就回海城。
本來知道這個消息時她還很不高興,有些失落,現在……
真的萬幸啊!!!
林淮北隔天一早的飛機。
溫渺送他去。
兩個人昨晚過後就沒再說話,現在坐在同一輛車上,也相互沉默着。
溫渺開車時候一直心不在焉,想說話,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尤其還有分別在即的不舍情緒在發酵。
林淮北安靜坐在副駕上,目視前方,一如最開始的那種清冷孤傲。
機場很快就到了。
溫渺在停車場停好車,預備解開安全帶下車時,忽然被林淮北按住手。
溫厚的掌心将她的手攏在手心,那一瞬間,她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麽,忘記了思考。
“我自己進去,你不用送我。”
林淮北沉靜地說。
溫渺反應慢半拍,愣愣地擡頭望他。
“不用我送嗎?”
林淮北同樣看着溫渺,眼神堅定,點頭道:“嗯,不用。”
心裏說不上的失落和難過,溫渺移開視線,應着:“知道了。”
“姐姐,你不要想太多。”
林淮北明顯看出溫渺的情緒變化,他誠懇解釋:“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怕你送我進去,我會舍不得走。”
溫渺垂着頭,不出聲。
“姐姐。”
溫渺還是不出聲。
林淮北又嘗試着喊她:“姐姐。”
溫渺忽地擡頭,眼眶濕潤,水霧迷蒙,委委屈屈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哭,可是我真的好想哭啊,為什麽啊,為什麽我這麽難過啊……”
她說着還真的哭了出來。
這把林淮北吓到了,瞬時間手足無措。
“姐姐——”
“早知道就不送你過來了,本來都好好的,可是剛剛一想到你就要坐飛機走,我就好想哭。我想忍着來着的,但是眼淚就自己這麽不聽話地流出來……”
“你別看我,不許看我……”
林淮北第一次出現慌張的表情,連忙去抽旁邊的紙巾。
溫渺接過紙巾就擦眼淚,好煩啊,妝都花了,現在她一定很醜。
林淮北想哄她,結果卻給她解了安全帶,然後她推着他:“你快走,快一點,後備箱自己拿行李,給你兩分鐘馬上消失!”
林淮北懵了。
但溫渺看起來是認真的,是真的要他兩分鐘內消失。
“姐姐——”
“快點呀!再不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林淮北只好把想說的話咽下,打開車門下來。
後備箱嘣了一聲,門緩緩上升。
他還沒來得及邊上車門,溫渺就自己探身過來把車門給邊上了,順手還給鎖了。
林淮北在車邊停頓幾秒,随後走去後備箱,取出自己的行李。後備箱的門剛被他關上,溫渺就把車開走,什麽都沒留下。
林淮北一個人被留在了停車場。
而狠心開車走的溫渺則是在一個路口停下車,趴在方向盤上哭。
不就二十多天不能見嘛,為什麽她這麽難過,這麽想哭……
還好現在林淮北看不到她這個樣子。
哭起來這麽醜,不能讓他看到,很丢臉的。
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一聲。
溫渺嗚咽着拿起來看,是林淮北發來的微信。
【記得想我。】
【女人對男人的那種。】
溫渺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她還是第一次,因為離別哭成這樣。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愛哭的。
二十多天,好漫長啊。
為什麽要有寒假啊,都高三了就不能多補補課嗎,放什麽假啊T.T
林淮北離開的第一晚,溫渺徹徹底底失眠了。
而這家夥,走了就跟回歸樹林的鳥一樣,直接就沒了消息,除了到達時候報了個平安,就再沒聯系過溫渺。
溫渺一晚上拿着手機,等來等去,煩躁地睡不着。
林淮北不找她,她也賭着氣不主動找他。
結果這就導致溫渺第二天早上兩個大黑眼圈。
好巧不巧,她還要去參加林淮北的家長會。她抹了厚厚一層遮瑕膏,遮住了眼下的黑青,但遮不住大眼袋。
溫渺最後放棄,勉強畫了個妝,換上較為正式的針織長裙,再把一直顯亂的羊毛卷束成馬尾。
她本來想将馬尾編成辮子,可感覺有點太學生氣,就幹脆紮成了丸子頭。劉海也用小發夾夾起來,只留下幾縷碎發落在額角和耳邊。
一整張小臉露出來,幹淨又元氣。
搞定後,她就按着家長群裏班主任發的公告,按時到達家長會現場。
家長會在教室裏開,每位學生只來一位家長,分別坐在學生原本的座位上。
桌子上貼着姓名,溫渺按着名字,找到了林淮北的座位,教室最裏側一組的最後一排。
想想也對,林淮北這個身高,确實是要坐最後面的。
溫渺以前從沒試過最後一排是什麽感覺,她永遠是前三排徘徊。
現在坐在林淮北的座位上,忽然有了種一覽群山的錯覺,這位置視線還真不錯,教室裏每個角落都看得到。
當然,也能看到越來越多的後腦勺。
家長們紛紛就坐,如溫渺一開始設想的那樣,在一群保養得當的富太太中間,她仍然是看着最年輕的。
可她個子矮,仰起脖子才能勉強看到講臺那邊的班主任。
班主任先講了一些關于這次考試的情況,還有全校高三段的情況,以及這個寒假和下學期的學習安排。
家長們很安靜,只有部分家長關心成績這方面的事,另一部分可能只願意關注孩子的雅思分數,畢竟每年凱瑞的畢業生,有一半以上是出國留學的。
這場家長會其實也就是走個形式而已。
班主任講完話,用投影放出這次考試的成績表,按分數排名。
在表格出來的那瞬間,溫渺差點咋舌。
媽耶,排第一個的是林淮北???
按成績排名,也就是說……他是班上第一???
分數後面還有個全校排名,光溜溜的“1”。
看到這個,溫渺更驚了。
差點老淚縱橫。
真人不露相啊,看來清北有希望了!
溫渺自己學習成績普普通通,突然培養出個全校第一,擡頭挺胸可傲嬌了。
後面談高考志願,班主任把每個學生自己填的志願意向表發到家長手上。
溫渺第一次看到林淮北的志願,他只填了一個,清隽有力的幾個字,寫着清北臨床醫學。
她從來都不知道林淮北有這個意向,或者說,他看起來不像是有這個想法的人。
以後想當醫生嗎?
這麽偉大的嗎?
醫生很辛苦的哎,寧朝就是學醫的,剛開始幾年沒日沒夜地看書考試,後面出國在國外留學,最近有假期才能回來一趟。
還沒真的開始高考,溫渺就已經開始心疼以後要學醫的林淮北了。
同一時間,海城。
海城的冬天沒有江市冷,十點來鐘的陽光溫溫暖暖。
晨跑過後的梁佳祺在附近便利店買了兩瓶水,走出來就看到林淮北安靜坐在便利店前的木質休息椅上。
幾公裏的路程,林淮北只流了些汗,一身黑色運動服瘦削冷冽,目光望着遠處,不知在想什麽。
梁佳祺走過去,給他遞了一瓶水。
林淮北回神,接過來,擰開瓶蓋。
梁佳祺也擰着瓶蓋,在林淮北身旁坐下,說:“果然是要考警校的人,體力這麽好。”
林淮北不作聲,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喉結有規律地滾動。
等喝完,他擡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濕潤,才說:“你不是也挺好。”
“我哪能跟你比。”梁佳祺搖搖頭,自愧不如,“我都是為了跟上你,其實我已經累得不行了。”
林淮北輕笑一聲:“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梁佳祺很贊同,跟着笑了笑,然後問林淮北:“你一大早拉我出來跑步,肯定不止是為了鍛煉身體吧?是不是有心事?”
林淮北緩慢斂下笑意,沉着眸應:“嗯。有點。”
“怎麽?”
“沒什麽,就是今天開家長會。”
“家長會?你學校啊?誰去的,不會是你那個姐姐吧?”
林淮北點頭。
梁佳祺笑起來:“行啊你,未婚妻去給你開家長會。”
林淮北卻笑不出來,心事重重的。他說:“今天應該會發之前填過的志願意向表,她應該會看到。”
“這是遲早要知道的事,你一直瞞着你爺爺奶奶,但是瞞不了她。”
“我填了一個假的。”
“啊?”梁佳祺一愣,略誇張地問:“填了個假的?”
林淮北垂眸盯着手中的礦泉水瓶,低聲說着:“嗯,假的。故意騙她的。”
“這……你一直瞞着也不行吧,以後你要去警校,難不成還騙她去別的大學?”
“至少在考上之前,在塵埃落定之前,先瞞着吧。”
梁佳祺看自己朋友這樣糾結,不免問:“其實,你有沒有考慮過放棄?你家裏人百分百不同意這個事,而且你還是你們家的獨苗,這麽大家業要留給你,你得為家裏考慮考慮。”
林淮北沉默着,上眼睑低垂,遮了大半眸裏的光,像是這燦爛的晨光都透不進他的眼。
他從來沒想過放棄。
那一年在看到父親遺體的時候,他一滴淚都沒掉,只握着父親沒有溫度的手,撫摸過整齊冰冷的制服。
父親一直是他的信仰。
所以當時,他就下定決心要完成這個信仰沒做完的事。
所以——
即使知道家人忌諱這個職業,林淮北還是想去做。
哪怕是瞞着。
只是他很內疚,因為他連溫渺都得瞞。
他不知道溫渺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他不敢想,所以就沒有勇氣坦白。
…
家長會結束。
溫渺一坐進自己車裏,就給林淮北打電話。
完全忘了昨晚賭了一夜的氣。
電話很快接通。
“我的個天吶,你太牛了吧,明明學霸還裝學渣,過分了啊!”
電話那頭的林淮北頓一下,有些疑惑地問:“姐姐你在說什麽?”
“說你的模拟考成績啊,全校第一哎,牛啊!”
“第一麽,經常考,沒什麽牛的。”
“……”
搞什麽,誇一句胖還馬上就喘上了。
溫渺呵呵兩聲,林淮北的笑聲傳來:“我逗你的。你現在開完家長會了?”
“嗯,開完了,正準備回家。”溫渺一邊打方向盤,一邊把車從學校的停車位裏開出來。她還是有些激動,忍不住誇林淮北:“你怎麽就這麽厲害啊,全校第一都能考。一學期了,我怎麽都沒聽說你成績這麽好。”
“你沒問,當然不知道。”
“對噢。”
溫渺好像确實沒有怎麽問林淮北成績的事,大多數時間就是盯着他做作業和複習。前面幾次小考,老師只在家長群裏通知了一下,沒有公布成績。
家長群裏的太太老板們都不會問,一學期過去群裏安靜如雞。
“哎,不管啦不管啦,你太給我長臉了,真厲害。啊對了,我還看了你的志願意向,你填了臨床醫學啊?”
溫渺語氣輕快,邊開車邊問。
可林淮北那邊卻安靜了幾秒,随後,他的聲音才透過車內的藍牙傳來,很簡短的一聲:“嗯。”
“學醫好辛苦啊,朝朝讀大學的時候,明明我們都在一個學校,卻總是見不到他人影。每次一到期末考,他就埋在了書堆裏,有時候一周就睡幾小時。”
溫渺絮絮叨叨像個小話唠,說完後又笑着說:“但是醫生很偉大,白衣天使拯救生命,真的好偉大,你真有志向。”
林淮北卻是沉默。
溫渺終于發覺了,疑惑問他:“你怎麽了?怎麽一直不說話?”
“那是我随便填的。”
“啊?”
“那張表,我随便填的,不要當真。”
林淮北不想騙溫渺,可話也只能說到這。
“你是說你并不是想學醫啊?”
“嗯。你會失望嗎?”
“我為什麽要失望?學醫這麽辛苦,學別的也挺好的。”
林淮北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半晌才出聲:“姐姐,對不起。”
這下,溫渺是真的搞不明白了,林淮北好端端地為什麽跟她道歉?
“小北,你怎麽了?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呀?”
“就是突然想跟你說這幾個字。”
林淮北掩飾過去,不想讓溫渺深究。
幸好溫渺也不是會深究的性子,什麽都沒想,就笑他:“你是不是傻。”
林淮北順着應聲:“嗯,應該吧。不傻的話……”
“怎麽會時時刻刻想着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看應該能看出小北做了些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