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鄒王面色愈發難看,話是他說出口的,所以他才會不得已又将葉清硯喊了回來,他說不服王後,他只要一說就會被王後拿承諾說事。

葉清硯瞧着這一幕,卻突然咦了聲:“王上,這個承諾是不是很重要?甚至王後娘娘犯了錯,也能因為這個承諾免除懲罰?”

鄒王沉着臉嗯了聲。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心地善良的王後,竟然會用這個承諾保這麽一個人渣。

葉清硯面上露出更加意外的神色:“那可真的奇怪了,要說高二公子不過是王後的侄兒,雖說王後膝下無子,可太子如今已經歸在王後名下,太子也喊王後一聲母後,結果王後竟然會在事情還未明了甚至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用這個承諾保高二公子的命。

看來王後對這個侄兒可是比對喊自己母後的太子還在意呢?更甚至,王後是不是早就知道高隼做下的事,怕王上砍了高二公子,這才立刻拿承諾保他的命?

否則,王後你之前都說沒有證據高二公子沒殺人,您又着急什麽?畢竟這個承諾可不容易得。”

高王後臉色大變:“你胡說什麽?本宮怎麽會提前知道?”

葉清硯卻是深深看着她,一步步擊垮高王後:“王後大概不知貧道能掐會算,貧道本來只是算出高二公子就是這次吳家滅門的兇手,雖說沒有證據,但貧道對自己的本事還挺自信的。剛剛來的路上,聽說王後也在這,順便就替王後也算了一卦,王後猜猜……貧道算到了什麽?是關于王後與高二公子的呢。”

他說着這些時目光一直盯着高王後,自然沒錯過高王後瞬間僵住的身體以及神色間的惶恐與心虛,這些讓原本只是忽悠想試探一下的葉清硯,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你胡說什麽?本宮能與隼兒有什麽?”高王後很快斂下心神,大概是這些年在宮裏過得自在,後宮又只有她一人獨大,她面上也不如最初忐忑進宮時那般隐忍小心翼翼,神色間掩飾的也沒那般好。

這一幕也被鄒王看入眼底,他皺着眉,總覺得王後有什麽瞞着他。

葉清硯卻是笑道:“可貧道的卦象可不是這麽說的,聽說王後這些年對高二公子極好,甚至只對他一人這般好,一切好的東西都往他身邊送。

這本來也沒什麽,畢竟高二公子是王後的侄兒,有一層血緣關系。可奇怪的是,與高二公子雙生的高世子卻就沒這份榮寵,甚至聽說王後幾乎沒怎麽賞賜過高世子,像是只有高二公子這一個侄兒般。

當然,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高二公子與高世子是一母同胞所出的雙生子,可奇怪的是,兩人模樣一點都不像不說,甚至高二公子還有點像王後呢。”

他自然是沒見過高二公子的,這些也不過是詐一詐高王後,證實猜測後,這一切也不難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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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王後坐在那裏渾身僵硬,咬着牙:“你胡說什麽?”

葉清硯卻是看向鄒王:“王上難道不覺得嗎?”

鄒王等人是見過高二公子的,畢竟王後寵愛這個侄兒,所以高二公子會時常進宮。

高世子反而很少進宮,所以鄒王也只見過一兩面高世子,加上雙生子有的也不是特別像,鄒王等人并未多想,甚至沒往別處想。

可這會兒被葉清硯點出來,幾人細想一下,這高二的确與高世子不像,甚至還真的更像高王後而不是高侯爺。

大總管更是吓呆了,大師這是說的什麽話,莫非還懷疑高二公子與王後?

葉清硯在高王後腦子發懵的時候,直接抛出這個重磅炸|彈:“說來奇怪,貧道為王後算卦,卻發現王後與高二公子竟是有濃厚的血緣牽扯,本來王後是高二公子的姑母,貧道也沒多想。可剛剛王後這般态度奇怪,這麽重視高二公子,貧道順便幫高二公子與高侯爺算了算,結果王後猜猜發生了什麽?”

“你閉嘴!閉嘴!”高王後猛地站起身,就要朝葉清硯沖去,卻突然看到葉清硯手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符紙,符紙輕飄飄落在高王後身上,頓時高王後就保持着朝前撲阻止葉清硯說出口的動作定在那裏,無法動彈。

葉清硯面無表情看着近在咫尺的高王後:“沒想到,高二公子與高侯爺竟不是父子血緣關系呢。”

高王後徹底瘋了,可因為無法動彈,根本無法阻止。

在場的幾人因為葉清硯這話徹底傻在那裏,甚至連鄒王都愣愣的。

等終于慢半拍明白葉清硯話裏的深意,難以置信看向高王後。

葉清硯繼續道:“高隼今年而立之年,而三十年前高侯爺雙生子降生,沒多久,王上登基,高家因為從龍有功,用功勳換了高王後進宮。

王上一直以來覺得虧欠了王後,可王上有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為何王後明知王上無法誕下子嗣也無法人道依然選擇入宮,明面上是為了替高家鋪路,獲取一份榮寵,可若是剛好因為王上身體有疾,反而湊巧能隐瞞一些什麽呢?

比如未婚有孕,婚前與人私通誕下一子,因為無法暴露,只能裝成自己兄長的兒子。而為了讓自己的兒子在高家獲得一份榮耀,幹脆入宮為後,甚至還能因為這樣讓王後內疚對你愈發的好,這不……就因為這般,甚至還給了一個承諾。

只可惜啊,因為不知自己的身份,自幼受寵卻沒得到世子之位,反而讓高隼恨極了高家,甚至一錯再錯害了這麽多無辜性命。王後娘娘覺得,貧道說得對不對?”

所有人都徹底傻了,大總管更是在傻眼之後眼冒星光,大師之前甚至不知王後與高公子的事,可這麽快就知道這麽多,果然是大師,這麽快就算出來了!

鄒王一張臉慢慢寒下來,他難以置信瞧着高王後越來越白的臉。

如果之前葉清硯開口前只覺得匪夷所思,可此刻想到三十年前最初見到高王後時的模樣,對方一開始身體不好,鄒王只當她是為了高家忍辱負重進宮,覺得小姑娘雖然心存攀附之心,卻也可憐。

可誰知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高家的算計。

既然不願意,那就不要拿功勳非要讓他選高家女當王後。

他一開始本來也沒打算立後,高家卻非要送一人入宮,他明白高家的心思,可那時候他根基也不穩,高家是他當時唯一能信任的世家,也就應了,算是雙贏。

可誰知……他竟是成了別人的棋子。

“王上別信他,他胡說的,胡說的……”高王後最初被突然無法動彈吓到,後來聽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被說出來,更是手軟腳軟無法說出口,等終于能開口,顫抖着聲音心虛的讓人壓根不想信也不成。

葉清硯繼續忽悠,打破高王後最後一絲希冀:“若是王後覺得貧道算的不對,滴血認親也是可以的。”

滴血認親沒有任何科學依據,但對古人而言卻是權威,忽悠震懾住高王後足以。

果然對方張着嘴,卻再也說不出這是胡說的話。

一切仿佛塵埃落定,若非無法動彈,怕是這時候高王後已然癱坐在地。

葉清硯滿意看了眼,這才轉向鄒王:“之前王上的承諾是因為覺得虧欠王後,可若是王後一開始就存了心思入宮,甚至是欺瞞欺君,如此當初的承諾也就作廢了,想必衆人也會明白王上的苦心與難處。”

鄒王沉着臉,高王後日後怕是連王後都不是,更何況那個承諾?

若是一開始高家就說清楚,他本來與高氏沒感情,選女子入不入宮他都無所謂,也不會在意高氏入宮前如何。

可對方存了心思欺騙,甚至利用他的愧疚之心為高家謀取好處,一而再再而三欺騙,這就無法原諒。

鄒王再也不去顧忌高王後的意見,直接看向大總管:“派人将當初處理曹昀然這件案子的官員以及高侯爺高隼等人都帶……壓進宮,孤要好好問問高侯爺,當初到底替孤選了怎麽一位好王後。”

高家當真是好得很!

鄒王還是頭一次這麽生氣,不到一個時辰,涉案的人都被帶進了宮,跪在禦書房外,竟是十幾人之多。

這一幕讓鄒王臉色沉得可怕,先讓高侯爺與高隼入了宮,這事他還沒對外說,是以高侯爺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只知宮裏突然來了人,将他與老二以及老二的幾個随從一起帶進宮裏,途中還遇到刑部的幾個大人,這幾個大人也沒清楚怎麽回事,等到了禦書房門前,就聽大總管一聲呵斥,幾個大人以及老二那幾個随從瞬間跪了下來。

高侯爺皺着眉,等大總管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連忙笑了下,只是大總管并未理他:“王上讓咱家先帶侯爺與二公子進去。”

等進去後就瞧見面色灰白用面紗遮了半張臉的高王後,這一幕讓高侯爺奇怪總覺得不安。

身後有動靜,他猛地想回身,禦書房的門在他身後嘭的一下關上,與此同時,近衛迅速上前,将高隼直接五花大綁壓跪在禦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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