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騙子騙人不騙錢(6)
宋培被帶出來,身上還套着那件印着數字的橘黃色背心,頭發也有點亂糟糟的,看上去,嗯,還比較可憐的。
江寒就坐在屋裏唯一的那把椅子上,疊着腿,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呢。
圜土看守長看見人被帶來了,心裏悄麽麽的松了口氣。
哎,他要早知道這丢手表的傻子後面還站着這麽一尊大神,打死他也不去逮她呀。
“那那個,大将,人,人帶來了,您看……”
江寒看了眼宋培手上铐着的鐵镯子,垂下眼皮,清清淡淡地說:“按規矩走。”
圜土看守長擦擦汗,“大将您來認的人,肯定是沒錯的,您這,這等會兒我去申請個表來,您直接……”
江寒打斷他:“不用,按規矩走。”
這話已經說到第二遍啦。
反正呢,看守長是打死也沒那個膽子再讓江寒說第三遍的,只能說好好好的,按規矩按規矩,您說的都對,就照您說的辦。
看守長把頸圈拿過來,問江寒,那這位該是和誰綁定呢?
站江寒邊上的副将剛要代勞了,江寒就撩起來眼皮子,朝着看守長伸手,“給我。”
看守長忙不疊地遞過去,好好,給您給您。
帶宋培來的那個警衛不懂了,問看守長,哎老大,大将不是說按規矩走嗎?這怎麽還自己上手了……
看守長剜了他一眼,你懂個屁,大将說這是規矩那特麽這就是規矩,老實閉着嘴吧!
警衛委屈的,這不大将自己說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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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長呵呵,你以為之前那個取消狗圈兒的法案是被誰壓下來的?
警衛不笨,想了兩圈兒,吃了好大一驚。
哎呀,不說啦不說啦,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
警衛耳朵一關眼睛一閉,我啥啥都不知道啊,別扯我啊。
看守長抽抽臉,小兔崽子。
宋培在那兒站的無聊,就看着江寒帶着手套的手在自己表上噼裏啪啦的按來按去。
打個哈欠,哎,好困啊。
宋培眨眨眼,眼裏模模糊糊的一片水汽,再眨眨,清楚多啦。
然後眼睛又一眨,再睜開,就看見江寒拿着頸圈兒走過來了。
嗯?
走過來了?
這下宋培不困了,來精神了。
哎這不容易的,終于又見到你啦,我的目标!
江寒走過來,“戴上?”
宋培想想,這話是問自己呢?
江寒把頸圈又往前舉了舉,意思明顯。
宋培看看,嗯,也沒啥特別的嘛,不就一個小圈子嘛。反正,自己的任務都是跟江寒有關的,戴上,好像也沒什麽大問題?
那就,那就行吧。
宋培點點頭。
江寒勾勾嘴角,算不上笑,上前一步,走到宋培面前,一手把她頭發撩起來握住,一手把頸圈打開戴上去。
頸圈合起來,貼着南不思脖子,嚴絲合縫的,還閃了下綠光。
宋培扭扭脖子,還行,沒不能動,就是不大習慣,有點悶悶的,還有點怕被勒死。
江寒把她頭發放下來,往後退了半步,看着宋培,問:“舒服嗎?”
宋培搖頭,一點也不舒服。
這回江寒是真笑了,說:“不舒服也沒辦法,誰讓你把表弄丢了。”
宋培翻白眼,呵呵,別以為我沒聽見啊。
人家看守長都要去申請給我拿表的,那麽熱情,熱情的不得了的。就你講規矩,你最講規矩啦,非要按規矩走。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玩兒我呢。
江寒動動眉梢,沒說話。
那邊的看守長和小警衛就低着頭呢,當沒看見,哎,他們聾了瞎啦,什麽都沒聽到沒看到啊。
還是跟着江寒一起來的那位副将先說話的:“大将,時間差不多了。”
江寒點了下頭,嗯了一聲,視線又轉到看守長那裏,說:“那人我就帶走了。”
看守長沒敢以為江寒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邊上的小警衛機靈,反應過來戳了他兩下,他急急忙忙連着應聲,“好的好的,您接走吧。”
江寒領着宋培往外走,副将跟在後面。
看守長留在原地沒敢去送,哎,江大将在外面殺了半年多回來,這個身上的戾氣哦,太重啦。
小警衛點點自己的表,問看守長:“老大,我們不要備注剛剛那個人的身份嘛?”
看守長想了兩秒,哦,是哦,還要留個備注的哦。
推推小警衛,看守長說:“你去。”
小警衛扭身就跑了,“我去巡監,老大加油。”
看守長:“……”
小兔崽子。
我去就我去,江大将又不會吃人……應該,不會的吧?
趕着江寒他們要走之前,看守長跑到了地兒,還是沒敢直接去問江寒,朝着還沒上車的副将招招手,副将皺眉,側頭去看江寒,江寒點頭,副将就走過去了。
宋培扒着車窗,想聽聽外面他倆說什麽的。
副将示意看守長快問。
看守長搓搓手,“那個,大将帶走那位……和大将是什麽關系啊?”
副将皺眉,“你是在刺探大将的隐私嗎?”
看守長立刻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個,就是,上面的要求,按規矩……這是要留下備注的,所以……”
副将也拿不準,大将似乎很關注這個人,之前聽到這個人出事的消息還失态了,之後又知道人被關在這兒,幾乎是立刻就趕過來了。
而且,就連戴頸圈這事都親力親為了,這關系,他不能亂說。
折身回去請示江寒,江寒搭在膝蓋上的手動動,說:“就記成我的學生吧。”
您的學生?
副将悄悄拿眼看看宋培,沒敢反駁,說好的。
轉身又去和看守長這麽說了,看守長不能信,也不能不信,但也不敢再瞎問,只能連連地點頭,說,好的好的,我們知道了,您們慢走。
車上,宋培閑不住,問江寒,“你剛剛是說我是你的學生嗎?”
江寒目不斜視,“有什麽問題嗎?”
宋培搖頭,沒有,完全沒有。
江寒調出來光屏,在上面點點戳戳的,“那就坐好了。”
宋培哦了一聲,然後規規矩矩地雙腿并攏,手放膝蓋上,身體端正,坐的很好。
車是副将開的,沒弄全自動,但是比全自動還平穩,一點颠颠的感覺都沒有。
宋培睡不着。
哎,也不知道怎麽的,這種一點晃都沒有的就睡不着,非要那種有颠有簸的,簡直就是欠的慌嘛。
宋培撐着眼皮子,在位置上坐的板板正正的,看看江寒在那邊工作,然後就神游了。
她在想一件事情。
嗯,她是不是,暴露了?
她和江寒,這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之前在聚會那一次,她臉上卡着面具呢,江寒應該也不至于就那麽認出來自己的吧?
哦,面具……
宋培扭頭看車窗,裏面倒映出來一張模模糊糊的臉,五官也不是過目不忘的那種,很普通,普通到屬于看一眼就忘的。
但這張臉上吧,偏偏就多長了那麽一個東西,就把這張怎麽看怎麽普通的臉,給帶的神秘了不止一個度。
兩唇峰之間,唇珠正上方,一點米粒大的紅痣,豔的不得了,剛好,是那半截面具遮不住的地方。
宋培稍微微探出點舌頭尖,在那顆小紅痣上掃了一下,明白了。
呵呵。
原來早就暴露啦。
宋培有點想嘆氣,哎,這可怎麽搞哦。
我還沒去認任務對象呢,人家人物對象就跑來認我啦,還認出來我就是那個準備騙她的騙子了呢。
把系統拖出來,這個問題,她搞不定哎,“系統啊,現在怎麽辦啊?”
系統倒沒當回事,說:“認出來就認出來呗,反正你的任務又不是不讓她認出來。你只要騙到她就好了。”
宋培想想,也是哦。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呢,宋培往後摸摸背上,空空的,“我的包沒了。”
包裏有南不思的騙子身份證:那半截畫雲紋的醜面具。沒了那個,她去認江寒,憑什麽?
嘴上的痣嘛?
那肯定不可能了。
人江寒之前說了呢,要是騙子二七能找到人,就和二七試試呢。
現在嘛,找是找到了,不過是南不思找到的。要江寒就是不認她,那她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證明自己是自己,這絕對是一道沒法解的難題。
人證?誰知道是不是說謊呢。
物證?誰知道是不是僞造的呢。
你自己的記憶?開玩笑,這個最不可靠了。
但還好啦,騙子圈認面具不認人的,只要你有這個面具,那你就是這個人,至于真假,那就不在人家關心的範疇啦。
所以呢,雖然她知道江寒認出她來了,她也知道江寒了,但不能說。
這層美好的窗戶紙,除非面具找回來,否則,還是留着吧。
哎,好煩啊。
系統還要給她再添點麻煩事的呢,系統說:“包在池清那裏。”
池清?這又是誰?
系統給她提醒說:“變态醫生。”
宋培哦了一聲,知道了,給我打針的那個變态啊,名字還挺不變态的嘛。
打針啊……
嗯。
宋培眼皮子跳了下,問系統:“那個死變态給我打的是什麽鬼東西?每個進圜土的人都要打嗎?”
系統說:“不是,他是秘密來的,給你打的是異族的一種激素。”
宋培覺得自己眼皮子跳的越來越厲害了,拿手按按,問:“什麽激素?”
系統說:“很普通的激素。”
宋培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按不住了:“怎麽個普通法?”
系統說:“就是定期|發||情|而已。”
宋培:“……”
呵呵。
好普通,好而已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