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第一天

“有那麽多機會,你為什麽不走啊?”

沒有過多的表情和語氣,沈季好像只是單純發問,又好像是在擔心華禮。

為什麽不走。

這對于每個階段的華禮來說都有全然不同的答案。

但此時此刻,這一刻的華禮,打算只按照現在的內心來回答。

他低頭看了看沈季粉紅的耳垂,不自覺的就想咧開嘴角來笑。他想,這已經是最好的答案了。

“小季,” 華禮拍拍沈季讓他坐起來面對着自己,“你希望我走嗎?”

“不希望。” 沈季瞪着大眼睛老老實實的答了,而後又加了一句,“但是,如果你不想呆在這兒,我不會攔着你的,我會幫你。”

“你笨手笨腳的,誰要你幫忙啊。” 華禮故意兇兇地看着沈季這麽說。

沈季微微張着嘴巴,愣眉愣眼的看着華禮。

最後還是華禮沒忍住,他屈起食指在沈季的小鼻頭上刮蹭了一下,“你一定要攔着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我想待在你身邊,這就是最合理的理由。”

“你可以自私一點,任性一點,永遠活成小孩子也完全沒關系,” 華禮盯着沈季。那一刻沈季也看着他,深棕色的眸子裏仿若氤氲着一整個秋天的霧氣和溫柔,他聽見面前的人認真地說,“起碼在我這裏。”

其實從前的華禮從不向往愛情和婚姻,也不知具體原因是什麽,就好像從沒在腦袋裏思考過這種問題。沒回看書裏電視裏,男女主角頻頻接吻,他甚至皺起眉頭,覺得太過膩歪。

但現在他突然懂了,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時,就是很想吻他。看他盯着自己想吻他,看他流淚也想吻他,想把萬頃山河一并送與他,再附贈一個柔軟深情的吻。

認識沈季後,華禮知道了男孩子的嘴也可以柔軟的叫人上瘾,眼睫毛撲閃撲閃像一把小扇子,湊近過去親吻時會被掃到,癢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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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刮了一整天,對于華禮來說沒什麽,但對于白河鎮來說着實算一件稀罕事。白河鎮的氣候一直溫溫和和的,會有很熱的天氣但絕對不會有太冷的時候,大風暴雨也少有。

海棠花瓣被風卷起,像迪士尼動畫一樣在空氣中卷成了沒法用語言描述的形狀,很像大風的新裙子。

窗外憋了一季的風在和花瓣纏綿,房內終于修成正果的戀人也難舍難分。華禮從沒這麽放肆過,直吻到沈季兩只手全都抵在華禮胸前,像湊近時伸出小肉墊全力抵抗的小貓。

“小......小花,” 放開後,沈季把臉埋了下去,額頭抵在華禮懷裏,微微喘息着,“我喘不過氣了……”

臉蛋紅撲撲的,連眼角都濕潤起來。華禮看着,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沈季。” 華禮輕輕喚,“今天起我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沈季好像有些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看。

“你知道夫妻結婚那天,應該圓房嗎?”

“圓房?” 沈季歪歪腦袋,竟然直接湊近過去,“哪兩個字呀,你教教我。”

沈季正半趴着,華禮居高臨下,角度完美的能看清沈季的脖頸線條,那下面延伸下去是凹陷下去的鎖骨,以及那上面好似能連成某種星圖的幾顆小痣。

不給沈季勤學好問的機會,華禮直接用身體力行為他解釋,又重新吻了上去。

這一次比上一次不同,跟從前的每一次都不同。雖然都是同樣的緩慢推進和溫柔,不讓沈季出現一絲的不适感,但這次更細致,更多了些纏綿。用舌尖探索口腔內每一處敏感的神經,恨不能将兩個人的身體血肉都融合為一體。

吻一路向下,華禮感覺自己像深海的一條小魚,用嘴唇細致的觸碰海葵每一根沾滿毒液的觸手,而後再在對方不注意時,一骨碌鑽進海葵滑溜的身體裏。

幾乎将要在細嫩的肌膚上綻開一朵朵花。

夜晚,就像是白晝被人用黑布籠罩住,無光無聲。一切的暧昧和欲望也都在此刻瘋狂滋生蔓延。

房間安靜的出奇,以至于人的一舉一動都被無限的放大再放大,但在這層黑布下,人們看不清彼此,因而愈發放縱自己的膽量。

喘息與融合的聲音是夜晚的調和劑。

這下一時間分不清究竟誰才是呆在籠子裏的蝴蝶。沈季頭腦混亂的想,不是我,華禮才是。

籠門開着,華禮這只漂亮折斷了自己的翅膀。他不想飛走,那門本就不是為他逃離準備的。

又或許,他們兩人都是那只甘願伏在籠底的蝴蝶。一直以來他們都像是在照鏡子似的看着彼此,為對方的遭遇而悲傷,為對方的選擇而擔憂,卻從未想過,兩人的命運本就像在照鏡子。

你我都可以是鏡中人。

玻璃魚缸破了一個洞,水流順着小孔争前恐後地噴灑出來,溫熱的液體順着手指和擁有細嫩肌膚的隐秘地帶一路流下去,黏黏糊糊的。沈季整個人在華禮懷中蜷縮着身體,分明已是深秋,兩人卻都能清晰感知到對方額頭上密密的汗珠。

“小季,” 華禮撫着他的臉,将額頭抵着他的,“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 因為害羞,沈季的聲音更小了,輕的仿佛新生奶貓的嘤咛,“我好開心。”

“為什麽?” 華禮退開一點距離,擡手将他額前被汗打濕的碎發攏過去。盯着他腦門上那個像桃心一樣的美人尖看。

“嗯,” 沈季沉吟了一下,仰臉朝華禮笑得好甜,連眼睛都眯了起來,像一只被順好了毛的貓咪,聲音雖然輕輕的,但仍舊能辨別得出其中藏不住的欣喜,“ 終于跟你結婚了呀。”

不知怎的這個笑容忽地戳到了華禮,他伸手又重新将沈季摟進了懷裏,幾乎快要把他按進懷裏。

“那,今天是第一天嗎?” 沈季趴在華禮的懷裏,說話甕聲甕氣的。

“什麽,” 華禮哭笑不得,手指在沈季圓圓的後腦勺上戳了兩下,“跟哪兒學來的?”

“李伯家的電視......” 對待華禮,沈季是一貫誠實的有問必答,這會兒還不懂華禮的點在哪兒,仍舊照答。

“少看電視。” 華禮像教訓小孩子一樣說了一句,頓了頓又柔聲補充,“以後我陪着你,別去李伯那兒了。”

“好呀。” 沈季答的歡快。

花瓣落了一地一窗臺,吹了一天的風總算是停下了。沒了吵人的聲響,華禮将被子又往沈季那邊勻了點過去。

“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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