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線的第九天
三年有期or終身監-禁？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步美淚眼汪汪地看着可怕的幽靈先生，不明白為什麽長得那麽好看的人心腸竟如此歹毒，和小孩子斤斤計較，一點都沒有身為大人的美德。
那當然是因為太宰治也是個未成年，他還是個孩子呢，怎麽就不能小氣吧啦地計較一下啦，超護短的零零理直氣壯地想。
“對不起，大哥哥。”柯南深吸一口氣，轉換為影帝模式，用小孩子的語氣說：“我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因為這棟房子很久沒有住人，大家都說是幽靈的房間，我們才想來看一看。”
“這不是能私闖民宅的理由哦，”太宰治搖了搖手指，“大哥哥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嗚，幽靈先生要把我們吃掉嗎？”步美抹了抹眼淚，“我很瘦，不好吃……”
不能怪步美判斷失誤。
陰森森的鬼屋、布滿灰塵的地板、突然詐屍的陌生男性、似有似無的恐怖片BGM都讓她的大腦處于緊張之中，對非人類的印象根深蒂固。
悄摸摸打開音樂播放器的零零深藏功與名，她站在屏幕中央眼睛朝上瞟地吹口哨，不動聲色地遮住背後電鋸驚魂的背景音樂進度條。
“唔，這樣一說，我有點餓了呢。”太宰治露出惡劣的笑容，看向步美：“你是很瘦，但是這裏不是有一個小胖墩嗎？讓他留下來，我就放你們走，怎麽樣？”
“噫！”光彥倒吸一口涼氣，他來真的嗎？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大人啊！
“我、我也不好吃的……”元太哽着嗓子說，聲音逐漸染上哭腔。
夠了哈，大半夜的不睡覺玩什麽邪惡巫師與小孩的鬼故事，明天他們還得上學呢，作業寫完沒有？
點名批評帝丹小學老師，怎麽就不多布置點作業？熊孩子搗亂怎麽辦，多半是作業寫少了，進階版小學奧數了解一下。
擅自闖進別人家裏的确是他們不對，柯南想到早上毛利蘭說要抽空拜訪新鄰居的事情，将話題繞回正軌：“我是住在附近的江戶川柯南，大哥哥明天有空嗎？叔叔想請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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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對着窗戶指了指，“就在附近的毛利偵探事務所，也算是我們對大哥哥的賠禮道歉。”
“偵探事務所？”太宰治故意反問，“你們是偵探嗎？好厲害。”
“沒錯，我們就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少年偵探團！”元太自信滿滿地拍拍胸脯，“大哥哥有任何委托都可以找我們。”
“真了不起啊，”太宰治笑眯眯地說，“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少年偵探團，私闖民宅的技術相當不錯。”
真是夠了，這家夥怎麽這麽惡劣啊。柯南露出無語的眼神，他拉了拉元太的袖子，“再不回去的話會被大人們發現的，走吧。”
“對了，大哥哥有什麽忌口和過敏的食物嗎？”臨走前柯南禮貌地問了一句，他本以為太宰治會禮貌地表示沒有，誰曾想這個奇怪的陌生青年居然陷入了沉思。
忌口的東西，那可太多了。
零零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小本子：螃蟹只要北海道空運來的新鮮貨，牛排的配花只要大馬士革玫瑰，煮粥的水必須是當天清晨收集的荷葉露珠……
簡單來說，迪O尼公主什麽待遇，太宰治就是什麽待遇。
有錢，就是如此任性。
“都可以，我不挑。”沉思過後，太宰治勉勉強強地說，他已經吃了兩天三無外賣，真的不想因為地溝油躺送醫院。
零零只是一個無辜的電子程序，你總不能指望AI做菜，她最多可以提供足夠靠譜的菜譜，奈何太宰治是個深藏不露的廚房殺手。
“鹽23.7克，加入102.5克的水中，用玻璃棒攪拌至完全融化，再加入處理好的牲畜肉，高溫加熱二十三分鐘後取出……”
零零像背說明書一樣地念食譜，被推薦買了燒杯、幹鍋、玻璃棒、電子天平和量筒的太宰治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在做什麽深奧的生化實驗。
這樣做出來的飯是沒有靈魂的米飯！住嘴吧你這個沒有人性的人工智障。
真·沒有人性的零零撓了撓頭，按照太宰治的要求給他投影了家庭主婦最喜愛的菜譜TOP10，兩人一起對着屏幕上的“少許”、“适量”、“足份”等字眼沉默不語。
太精準的像生化實驗，太粗糙的像甲方要求，你說做飯怎麽就那麽難？
“我還是吃外賣吧。”太宰治扔下手裏的燒杯，苦大仇深地下單M記兒童餐兩份。
別誤會，兩份都是他的，零零只有她的老壇酸菜牛肉面。
難得有人請客，Mafia幹部候選的格調又不能吃，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抛棄曾經挑剔得要命的自己，欣然答應毛利家的幹飯邀約。
第二天，得到新鄰居要來做客的毛利蘭早早買菜回家，能跟着混一頓豐盛飯菜的毛利小五郎還沒開飯就已經喝高了。
“我、我說，那個家夥來頭肯定不清白，”喝高的男人大咧咧地占據了整個沙發，大着舌頭說：“那棟房子住人還是十年前的事情，原本的住戶是個年邁的阿婆。”
柯南對此印象稀薄，他回憶了半天才從記憶裏找到一個佝偻着背的灰衣老太太，好奇地問：“叔叔，為什麽說他來頭不清白啊？”
“臭小子，別打斷大人說話……阿婆獨自一個人住了很久，她兒子幾個月才來看她一次，”
毛利小五郎仰頭喝了一大口啤酒，“後來阿婆在家裏去世了，她兒子把房子挂在交易所，但一直沒賣出去。”
“為什麽？這裏的地段應該還可以才對。”柯南問。
米花町是著名的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和國際影後工藤有希子夫婦的定居地，還是學區房，應該不愁賣不出去。
“聽說是她兒子的問題，他做生意得罪了很多人，買家怕被人尋仇。”毛利小五郎努力回憶着說，“總之那棟房子閑置了很久。”
然而在前兩天，那個陌生的青年不聲不響地搬進了這間著名的危房，挂在交易所沉底的售房鏈接同時消失，像沉睡在深海裏的陰影吐出嘆息，一切痕跡掩沒于虛無。
“要麽，他是個什麽都不懂、誤買了危房的傻蛋，要麽，他和阿婆一家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聯系。”
毛利小五郎晃了晃手裏的啤酒瓶，發出自信偵探的聲音，“他一定不清白！”
“爸爸，你怎麽又喝多了？”毛利蘭端着菜走到客廳，無奈地埋怨道，“不要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被別人誤會怎麽辦？”
“沒、沒事。”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擺擺手，“我們在三樓，他聽不見。”
不好意思，他聽見了，三百六十度自動監控的強力AI實時在線。
零零給自己貼上兩撇小胡子，嚴肅地站在屏幕中：“咳咳，這裏是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今天為大家帶來脫口秀：‘休與人家說清白’，謝謝觀衆朋友的掌聲，謝謝。”
“啪啪啪”，唯一的觀衆太宰治海豹鼓掌，坐在小板凳上聽零零老師說相聲。
零零真的很絕，很敬業。
她是個不出山的cosplay高玩，一鍵變換發色眸色，省去買假毛和美瞳的錢用來怼特效，還能憑空讓自己長高十毫米，遠在橫濱的中原中也留下羨慕的淚水。
拿着兩撇小胡子和紅色蝴蝶結領結cos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的零零左右亂轉，一人分飾兩角講雙口相聲，繪聲繪色地給太宰治講述了偵探的好奇心（俗稱八婆）和太宰治在他們心裏的初印象。
不僅是形象上的高仿，她的僞音也是超一流，在少年音和大叔音中無縫對接，盡顯專業素養。
複述完畢，最後頂着一頭尖到能戳死人的毛利蘭發型的零零在掌聲中鞠躬謝幕，驕傲挺胸，坦然接受主人的表揚。
“零醬，斯巴拉西。”太宰治無比捧場，真心實意地說。
與零零相識不過十幾天，太宰治雖然被她坑了又坑，也反過來坑了她幾次，但他不得不承認，零零和自己天打雷劈般的合拍。
何等智障的程序，除了聰慧機敏的他誰能這樣完美地使用她？怕不是被坑得底褲都不剩。
身為人間失智的擁有者，太宰治注定要與人工智障走上一條相愛相殺的精彩道路。
你争我奪，敵退我近，敵逃我打，人類包圍電子程序的戰争即将打響，留下的是人類早期征服野生AI的珍貴影像。
零零選中太宰治才不是心血來潮之舉。她可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思考，搜索全世界所有符合條件的文豪預備役，最終挑選出與她腦電波最合拍的那個人。
沒錯！那些高大上的理由都是唬人的！零零只是看中了太宰治無論幹什麽都不會OOC的漫才天賦和他自帶的沙雕屬性而已！
沙雕之間會互相吸引，就像只有替身使者才能看見替身使者一樣！
氣場的相合，不需要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