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上線的第二十天
《震驚！天才小說家津島修治出道作改編戲劇将正式在東京歌劇院上演！》原汁原味還原小說內容，由津島修治老師親自操刀劇本，一生只出演一次的戲劇。千金易得一票難求！不買不是東京人，還在等什麽，快來搶購吧！
太宰治一個個叉掉電腦網頁中冒出來的小廣告，關了一個又冒出來一群，最後他面無表情地敲了零零一個爆栗，電腦屏幕才瞬間清淨。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休來禍害他的新電腦。
這些小廣告自是出自零零的手筆。她的營銷策略十分簡單粗暴，病毒式精神污染，往人嗓子裏硬塞安利，快準狠，一步到位。
看似粗糙的操作實則是大數據分析過的最佳方案，輿論經幾度發酵後已成火候，人們對戲劇的期待感逐步上升，只缺一個“OMG買它！”的全民氛圍。
零零正在網絡上興風作浪，冷不丁被主人敲了一個爆栗。
她咕喏着揉了揉腦袋，扶正老大哥的黑墨鏡，靠在巨大的場記板上繼續嗦她的煙鬥。
【SR·大導演】，附加屬性【票房奇跡】，服裝元素為頹廢狂野風，自帶墨鏡和煙鬥。
每嗦一口，零零就吐出一個彩色泡泡，像一個不小心喝下整瓶泡泡水的自動鼓風機，充滿令人頭禿的童趣。
她這副悠哉游哉的樣子極大地刺-激了趴在電腦前改稿的太宰治，他幽幽擡頭：“零醬，為什麽你看起來那麽清閑？”
“哪有，”零零不服氣地說，“我的程序可是一刻不停地在運轉哦，壓力大到我都開始抽煙了呢！”
你管七彩泡泡叫煙？
太宰治的迷惑清清楚楚地寫在眼底，零零坦坦蕩蕩地點頭，“有什麽問題嗎，主人用的不是青少年模式麽？青少年模式會自動替換掉所有18-禁素材。”
青少年模式，多麽熟悉又親切的字眼。
每當太宰治打游戲漸入佳境之時，都會有一個讨人嫌的提示框跳出屏幕：【您今天的游戲時長已超額，請明天再來。】雖然他偷森先生的身份證解決了這個問題，但這玩意兒的陰影永遠籠罩在太宰治心中。
結果現在，他的人工智能告訴他：親，我們一直是青少年模式哦~是不是很貼心很友好，記得給我五星好評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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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不知道自己喚醒了太宰治的心理陰影，她聽見主人說她不幹活一下就不樂意了，一連拉出好幾個分屏展示給太宰治看。
“喏，輿論方面我可是超一流，宣傳已經就位，再加上【票房奇跡】的加成，首映式那天絕對座無虛席。”零零咬着煙鬥的尾巴，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眼前的投影：“還有十分鐘預售就開始了，看看我們的票賣得如何。”
“今天是預售日？”改稿改到不分晝夜的太宰治從文檔中擡頭，跟着零零将目光轉向預售票庫存。
東京歌劇院占地面積極廣，租金不菲。編輯前田輝木曾委婉地勸說津島老師将場地租小一點，票賣不出也不丢人，至少不虧本到破産。
前田輝木：東京歌劇院耶！津島老師是不是瘋了，自信心膨脹也要有個度啊！票賣不出去老師你未來一年都得睡大街。
被婆婆念經搞得頭疼的太宰治以“錢乃身外之物”“不要用金錢衡量藝術”強行送客，本色出演前田編輯心中不好好寫書就要回家繼承億萬家産的逃家小少爺形象。
“我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太宰治單手支頭，看着倒計時一點點清零，“這麽好的一出戲，怎麽能沒有觀衆出席？”
“那是當然，”零零摘下墨鏡，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閃過銀白色的數據流，“你可是我的主人。”
絕對，是最優秀的那個。
倒計時清零，預售開始！
刷！屏幕上的數字飛速減少。
“零醬，怎麽樣？”庫存數字變得太快，太宰治只看了兩眼就覺得眼花，忍不住低頭揉了揉眼睛。
“還、行、OOOOK——yoyo，票賣得飛飛飛起，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哔卟哔卟……”
“什麽？”太宰治疑惑擡眼，忍不住側頭拍了拍耳朵，想倒出腦子裏進的水。
是他幻聽了嗎？為什麽音響裏傳來一段電音rap？
這魔性動感、鬼畜活潑的節拍，難道是
零零一卡一卡地艱難張嘴，全身上下除了小嘴還在那裏叭叭叭之外只有眼珠子能動，生動形象地為太宰治展示了什麽叫“再強的人工智能也怕網卡”、“網速太差朕實在是帶不動”。
——她卡機了。
“噗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太宰治笑到捶桌，自家的小傻子AI終于陰溝翻船，先讓他幸災樂禍一波。
如果不是因為任何電子設備都無法阻止零零的入侵，太宰治絕對會把這一段錄下來循環播放。
太宰治：堪比百萬名畫的名場面，值得銘記終生。
零零扛着卡機的艱難挑戰給主人唱完了整首電音rap，太宰治趴在桌子上笑到抽搐，差一點自鯊成功。
“咳咳，”太宰治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笑死也是個不錯的自鯊方法，不愧是零醬，又給了我新的靈感。”
“不愧是我！”零零驕傲挺胸，毫不扭捏地接受太宰治的“贊揚”，自己誇自己誇到飛起。
零零是鼓勵教育的堅決擁簇者，她信奉孩子不是罵成才而是誇成才的道理，自帶誇誇群群主全語錄，出場保底十萬字彩虹屁。
除了太宰治這種臉皮厚到摔在地上都不破相的人，沒有人能抵擋住零零狂風暴雨般的掌聲。
這邊的太宰治沉迷沙雕無法自拔，那邊的入場觀衆搶票搶得不可開交。
“買到票了嗎？”一處隐秘的公寓內，貝爾摩德夾着煙接通經紀人的電話。
“搶到了。”經紀人艱難地抹了抹額頭的熱汗，“四臺電腦一起搶，卡機了三臺，幸不辱命。”
貝爾摩德彈了彈煙灰，嗤笑一聲：“真夠搶手。”
最終的演出結果，可別讓她失望。
“今天的網怎麽這麽卡？”毛利小五郎憤怒地摔了鼠标，他還想看洋子小姐的節目點播，結果網卡成2G。
“因為大家都在搶票吧。”毛利蘭正在浏覽手機論壇，“《無名者之死》今天預售，我聽說園子特意定了鬧鐘都沒搶到。”
“鈴木家的大小姐也沒有買到票嗎？”柯南看着自己抽獎抽到的電子票，發出感嘆的聲音：他真的好歐哦。
“沒有，而且一個賣黃牛票的人都沒有。”毛利蘭搖搖頭，“園子也很納悶。”鈔能力居然也有失效的一天。
這當然是零零的功勞，正義如她絕不允許中間商賺差價。如果不是要篩查甄別進場觀衆，她怎麽可能卡機卡出電音？
戲劇的受期待程度超乎所有人想象，一時間津島修治個人論壇哀鴻遍野，每個曬門票的人下面都蹲着一群狂吃檸檬的酸粉精。
主題：嘤嘤嘤，不能去現場爺青結！有沒有搶到票的好心人給孩子一口飯吃，不能攝像，轉述也成啊！
回帖：兒子，不是爹不幫你，爹國文水平不夠。
戲劇，唯有親眼見證才具意義。更何況津島老師親自發表聲明，《無名者之死》只會上演一次，期間不允許攝像和拍照，錯過一次等于錯過終生。
津島粉：所以說為什麽我們沒搶到啊啊啊啊啊ㄆ成河豚）
粉絲搶票搶得血流成河，太宰治的編輯前田輝木打電話來時嗓音都在顫抖：“津島老師，我聽說預售門票半小時內搶光了，是真的嗎？”
“嗯？我沒注意。”太宰治光顧着聽rap去了，哪裏有精力記時間。
不愧是津島老師，寵辱不驚猶如閑雲野鶴，修為堪比得道高僧。
前田輝木在內心感嘆：他還是太沉不住氣了，怎麽能懷疑可靠的津島老師呢？老師是多麽沉穩靠譜的有為青年，他一定早早安排好一切，說不定連新書都寫完了大半。
太宰治：不咕，我真的沒有咕。你看，他都信我。
零零：沼躍魚看穿一切的目光.jpg
“多謝老師提前替我預留的門票，”電話那頭的前田輝木露出逃過一劫的表情，“我聽說這次預售一個人要有四臺電腦才可能搶到票，太瘋狂了。”
“沒關系，該入場的人都會到場，這樣就足夠了。”太宰治意味不明地說。他輕笑一聲，擡眸看向屏幕中的劇院平面圖。
每一位觀衆都好好地坐在自己的座位裏，每一個演員也會好好地出現在他應該出現的位置上。
裁剪好的簡報一張張攤開在桌面上，從《無名者之死》發表到戲劇上演的宣傳，一期不落。
烏丸蓮耶站立在桌邊，目光沉凝地看着報紙上的巨大标題。
《一期一會，只會出演一次的戲劇》
很可能是一個陷阱，縱使氣惱，也不可上當。
烏丸蓮耶沒有吩咐下屬為他搶票。無論津島修治是誰，無論他抱有怎樣的目的，明晃晃地陷阱擺在眼前，他不可能傻傻去踩。
“等風頭過去，哼……”他低語一句，拄着拐杖的手猛地攥緊。
這個啞巴虧他姑且咽下去，暫且不能再關注這件事，再有容人之量的人也沒臉親自去看自己公開處刑。
要烏丸蓮耶看《無名者之死》的戲劇和要他親口朗誦自己的中二期戀愛日記有什麽區別？他要臉的。
山不來就我，我自來就山。
房間內忽然哼起《七只烏鴉》的調子，兒歌活潑的曲調在黑暗的房間中回響，新郵件的提醒光标忽閃忽滅。
烏丸蓮耶遲疑了兩秒，莫名的預感将他定在原地。
失重般的眩暈感和愈聽愈怪異的兒歌重疊在一起，黑暗的房間像吞噬一切的鬼怪，要将他淹沒在惡孽之中。
幾個呼吸後，裹在皮手套中的手終是握住手機，屏幕乍亮。
“如果不想被人知道郵件裏的秘密，就一個人前來赴約。”
“随信附贈戲劇門票一張，獨一無二的特等席，祝你觀影愉快。——你真摯的朋友津島修治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