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微動意含章試情
那書生也不再說話,背了花嬌大踏步的往山下走去。
書生平生第一次跟一個年輕女子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的身子軟軟的,有一股淡淡的體香,她的幾絡碎發垂到了他的耳後,晚風吹過,輕柔的拂在了他的耳朵上,癢癢的,惹得他的心也是癢癢的。
身上的女子可能是花妖、樹精,這種神奇的想法,讓他超脫出了現實的禮教束縛,心中漾起一陣陣的悸動,這是一種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玄妙而美好的感覺。
他只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身上的女子也如一片沒有重量的雲一樣輕柔。
花嬌爬在他背上卻是渾身的不自在。她從來沒有跟男人挨的這麽近過,就是剛穿來時,也就是重生以前,做柳含泰的小妾時,她也只見過他一次,就是被他扒光了衣服打的那一次,所以她對男人完全沒有概念。
現在爬在這年輕書生身上,胸前的雙、峰一不小心就會貼上他寬厚的背,他的大手熱熱的,攔着自己的腿彎,花嬌只覺得渾身都要起雞皮疙瘩了。她在心中狠狠的唾棄自己:誰讓你貪圖輕松讓人家背,你還以為這是坐馬車呢?會毫無其它的感覺,只留輕松惬意?
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花嬌發誓,以後就算是腿再疼,也絕不讓陌生男人背了。
後來她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這些,不去想這些,而是去看林中的黃昏,倦鳥歸巢,暮霭沉沉,這才強壓下心中的別扭感。
走了一段路以後,花嬌有些驚奇的發現,這書生別看瘦,體格還真不錯,背了一個人下山,不但速度快,連大氣都不帶喘的。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那種深藏功與名的大俠,故意扮作書生模樣,不然的話,天快黑了,他們上山去做什麽?
她有些試探性的問道:“公子送了我回家,再上山去的話,路上會不會有危險?”
這話聽在書生耳中,卻是想歪了,以為她真的是山中的花妖,要麽就是狐貍精,這是想引自己上勾呢。
就笑了笑說道:“姑娘莫不是想留小生在貴府借住一晚,以報背你下山之恩?”
花嬌心想,自己要是帶兩個男人回去,齊大娘還不得罵死自己。可是人家提出來了,自己要是沒什麽表示,倒顯得只會耍嘴,沒什麽誠意。好在這侯府丫頭的月錢比陸家多多了,她雖只是個粗使丫頭,每個月也有一兩銀子。平日她又沒多少花向,這幾個月下來也攢了兩三兩銀子。她總是怕出事,一直沒有安全感,所以銀子時刻都帶在自己身上,現在倒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就道:“公子莫怪,按說您背了小女子下山,我應當請您到家中住一晚,可是我父親這人脾氣不好,要是看到我被陌生男子背了回來,只怕會打死我。我這裏有幾兩銀子,不如公子拿了,另找別家投宿,倒還兩相便宜些。”
看來這個花妖并沒有看上自己,所以不請自己到她家中,書生心中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腳步頓了頓,卻沒有說話。
小書童聽了這話,卻是不幹了,怒氣沖沖的說道:“憑我們家爺,有的是金山銀山,那裏會看上你那三兩、二兩銀子!我們爺好心背了你回來,倒像是貪圖你那點銀子似的!真真是好心沒好報!”
花嬌冏了冏,心想敢情自己給他銀子倒是錯了?這世界什麽好報也沒有錢來的實在好不好。
卻聽那小書童又道:“二爺,這都到山下了,離那施家莊也沒幾步路了,不如咱們就将她放在這裏好了。咱們不是還得趕緊上山去嗎,要是天黑了,樹林子裏就不好走了,別再迷了路。”
花嬌一聽這話倒是高興了,小書童的話雖不好聽,卻是正合她的意,她也不想再讓人背着了,再說确實也沒有幾步路了,就道:“這位小哥說的不錯,公子就在這裏放我下來就行了。”
書生卻是依然背着她向前走,一邊說道:“常言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都走到這兒了,也不差這幾步路。再說現在天色也并不算晚,我們兩個大男人,又怕什麽?以往我半夜還上過山呢。另外,童兒的話,也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剛才我說借宿的話,不過是玩笑罷了,至于銀子就更不敢領受了。”
幾句話說的既溫柔又到位,倒弄得花嬌心中熱乎乎的,湧上了一些愧疚,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喜歡銀子的好不好?
這書生雖然有些呆,不過确實是一個好人。花嬌扶在他背上,都不知要說些什麽好了,擡頭卻見施家莊已在眼前。
“公子,前面就是我們村子了,您就将我放這裏吧。”
書生慢慢的蹲下、身子,将她放在了村口的一棵大槐樹下。
花嬌單腿用力,勉強行了一禮道:“小女子多多謝過公子相助之恩,若有來日,定當圖報。”
書生拱了拱手道:“姑娘不必挂懷,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小書童卻是不滿兩人的客氣多禮,急急的扯了扯主人的衣袖道:“二爺,咱們趕緊上山去吧,天色不早了。”
書生本意還想看看她是不是回施家莊,卻見她微笑着示意讓自己先走,也不好再留,就點了點頭,帶着書童轉身走了。
走了十幾步後,他轉頭一看,只見她從路旁找了一根樹枝拄了,慢慢的向村子裏去了。薄薄的暮色中,她的身影妙曼,卻又透出一股子孤單、蕭索的意味來。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想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保護起來的欲、望。
那小書童看了看依依不舍回頭眺望的主人一眼,心中詫異,“二爺,您不會是真的被那個妖精迷住了吧?”
書生回頭瞪了自己的小書童一眼,“不許胡說!人家明明是好人家的女子。”
書童悄悄的吐了吐舌頭,諾諾道:“還說以後要報答您,可是她連您的名字都沒有問,以後可怎麽報答?”
這下書生真生氣了,冷冷的瞥了書童一眼,吓得小書童也不敢再說什麽,緊走了兩步,又嗫嚅道:“不如我們到莊子上住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山?”
書生說了一句不必了,甩手就往山上走。
卻原來這書生就是昌意侯柳正良的二兒子,惡魔柳含泰的親弟弟柳含章。只因他從小身子弱,老太太怕他養不大,就将他舍在了玄清觀,認觀主做了俗家弟子。
柳含章一向喜歡道家清淨無為,風流蕭散的風度,所以經常上山住上個一兩日,與師父談談經,論論道。今日他就是突然間起了心思也不顧天色已晚,立馬就要上山,誰知趕巧就遇上了花嬌。
回玄清觀安置下來以後,柳含章躺在床上卻忍不住回味,那女子爬在自己背上時的感覺。那是一種朦朦胧胧的,如春日和風一樣的感覺,只吹的他的心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也吹得他渾身上下都充斥了一股難以釋放的精力和熱力,這種感覺又是銷魂,又是難過。
原來這就是女子的魅力,怪不得父親和大哥都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小妾,還跟許多丫頭牽扯不清。他心中靜不下來,也放不下這種感覺,越想壓抑卻越是煩亂。
這一次他只在玄清觀住了一個晚上,就急忽忽的回府了。
他屋裏的丫頭們很多,有兩個還是老太太派過來的,親自挑選的拔尖的人兒,都是長相端莊秀麗,性子和軟伶俐的人。柳含意也知道這是老太太給他準備的通房丫頭的人選,可是他從來都不想接近她們,他讨厭父親和大哥那樣,身邊一群又一群的女人,每日争風吃醋,鬥來鬥去。
今日他卻起了意,想要試上一試。
柳含章回到了府中,連老太太那兒都沒顧上去,就回了自己住的惠風軒。幾個丫頭見他回來,都是欣喜不已。
現下正是六月天氣,雖還算不上太熱,可是柳含章從山上急匆匆的趕了下來,一路折騰,雖是坐了馬車,不免還是出了一頭細密的汗。伴雲忙叫小丫頭打了一盆溫水來,給二爺擦臉。
伴雲已在二爺身邊伺候了好幾年了,自然深知爺的脾氣。她們二爺有些怪,從不許她們貼身伺候,所以她只打了水,放在了檀木盆架上,就垂手侍立在了一旁。
柳含章擦了一把臉,在小炕桌上坐了下來,彩蕭拿了一個青竹如意杯,倒了一杯冰鎮過的洞庭碧螺春遞在了他手中,伴雲也在一旁輕輕的打着扇,問道:“二爺這麽早回來,在山上也不知可曾用過早飯?”
柳含章微微點頭,說了句用過了,擡眼看了一下彩蕭,只見她一身明黃色的薄綢夏衫,胸兒鼓鼓,頭上戴了一朵精致的石榴紅堆紗珠花,白生生的臉蛋,配上紅紅的櫻唇,倒也生出幾分別致。
他心中一動,将茶放在了桌上,伸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彩蕭嘤咛一聲,紅着臉兒,嬌羞無限的叫了聲,“二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留言,偶就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