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之初9

天際的顏色已經是魚肚白了,玻璃的碎片上折射出幽幽的微光。我不知道這塊玻璃是怎麽樣碎掉的,不過當我看到那些碎片之中帶着的大片紅色時不禁回想起夢中那撞上玻璃的血肉模糊的頭。

我蹲下身撿起一片玻璃碎片放到鼻子底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我一慌,扔掉碎片站起身退後了幾步。那片玻璃掉到了一堆玻璃裏面發出咔的一聲清脆的響聲。

趔趄了幾下,我猶豫着走近了窗戶。從這個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一塊還停留在窗戶邊框上算是比較完整的未碎的玻璃。在晨光之下,它隐隐地顯現出一只手掌的印子。

那個手印很小,像小孩的手一樣。不過仔細看,小拇指的地方顯得格外的短。

我有一哥們兒,高一的時候和我一個班,高二分班讀了文科。那文科小子特喜歡唠叨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麽唯物主義唯心主義,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當時我就嘲笑他,你要是哪天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伸過臉來讓朕打一下,寡人保證讓你看清世界的真相。那小子立馬嬌弱地捂住自己的雙頰說,你這麽藐視先人的思想成果會早報應的!還有朕和寡人能一起用嗎?!文盲!

現在看着那手印和血跡,我由衷地感覺到自個兒确實遭了報應。因為我完全無法分辨剛剛那可怕的經歷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如果說是夢吧,我确實是從床上睜開眼起來的,如果說不是吧,那過分真實的恐懼感和手印血跡該怎麽解釋?

我握着玉佩跑出去想找蕭肅。唯一能夠保護我們解決這些問題的人只有他了。

可是我走出去的時候意氣風發的,一打開門卻又不得不耷拉着回房間。

天剛剛亮,本來就沒多少光,這房子一大,能分到的光線就愈加少了。整個房子都處在一個半黑不黑的狀态之中,比全黑還可怕。

以前我一直覺得住我們這兒的四合院其實很适合拍鬼片,可是現在想來相比之下還是西洋風格的大房子更加吓人。如果是四合院的話,好歹你覺得裏面黑了還可以跑到院子裏。不像這兒,你覺得房間黑了跑到外面更加黑。

恐懼黑暗和未知是人的本能,我尤其的不例外。看着那黑漆漆的長廊,我深呼吸了幾口砰的關上門回去找了手機。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我還是試了試手機的手電功能,神奇的是,它居然好了!

我欣喜地打着手電跑了出去。

我還記得昨晚進來的時候,琳琳對我說,第一間房住的是主人的兒子,我們住在第二間,而女主人住在第三間。當時蕭肅把我抱到床-上之後對我說,他住在第六間房裏。

走出房門的那一剎那,我其實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我這人神經大條慣了,站在門口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就又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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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走一邊數着房間的間數,1,2,3,……到達第六間的時候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覺得得救了,心想還好沒有出現什麽中途有喪失攻擊到不了目的地的戲碼。

但是事實證明,人一旦倒黴要轉運實在是困難至極。我确實到了順利到達目的地,但是當我打開門卻發現,那兒根本沒有一個人!

房間的窗簾是拉着的,阻擋着微弱的晨光透進來。裏面的東西都被白布罩了起來空氣中滿是灰塵的味道,這根本就不像是住過人的房間。

我不死心,恐怕是自己看錯了疾步上前拉開窗簾還用手機照了一圈,依舊是什麽都沒有。

我整個人都懵了,走到門外看了看,這确實是最後一間房啊?慌亂之餘,我不死心地數了一遍房間數,發現這層樓一共就五間房哪兒來的第六間房?

我唯恐蕭肅那家夥找了什麽犄角旮旯的房間躲了起來,沿着二樓仔仔細細地勘察了一遍發現這兒确實只有五間房沒有多餘的房間,連狗窩貓床都沒有。

天亮的很快,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太陽都露了半個了,可房子裏依舊是沒什麽光,朦朦胧胧的半黑不暗怪吓人的。

我環顧四周覺得這地方真心詭異決定這就跑回去把琳琳給叫起來趕快離開。

可走到我們倆住的第二間房,我又碰到了問題了。

一打開門我才發現,這個房間根本就不是我和琳琳住過的房間!這個房間和我剛剛打開的房間一樣都是灰塵的味道,看起來很久沒有人住了。不過這個房間倒是沒有什麽白布,一切擺設整齊。

看到這些東西,我當即傻了,想都不敢想琳琳到底去了哪裏,她會不會出什麽事。

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期望這是個夢,可惜那真實的疼痛感讓我疼的眼淚水都差點出來。

就在這時,旁邊的房間突然有了響動。我立馬把第二間的門給關了起來,耳朵貼在門上。

聽聲音似乎有人從旁邊的門裏走了出來進了第一間房裏,想來應該是這間怪異房子的女主人。如果是按照常理,我本應該和這家的女主人打個招呼的,但是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實在不想和她碰面。

萬一那女的轉過頭來是一個斷脖子吐舌頭的女鬼呢?那我還不得吓死?

我貼着門半響都沒聽到動靜就不聽了。

這個房間的布置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的房間。大大的席夢思床擺在中間,床的一旁是梳妝鏡另外一邊是床頭櫃。就是這個床的顏色有些古怪,那整床華麗的深紅色看到它就讓人莫名騰起一股無名的欲-念來。

我走近這個床,只見旁邊擺了一些零散的情-趣用品。請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這些東西,和男屌絲混多了,有些東西自然而然就懂了。

一個年輕的婦人養着一個兒子,家裏亂的一塌糊塗,房間裏還放着這種東西,這住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我瞥到床頭櫃上倒扣着的相片,好奇心起拿起來看了看。

只見上面是一張普通的一家三口的相片,可是這張普通的相片卻讓我的背上升起一陣寒意。

相片上的其他兩個人我倒是不認識,但站在左邊的那個男人不正是我前幾天看到的那個地中海麽!他的頭頂光溜溜的,笑起來整張臉都堆滿了肉。

他那笑得幾乎嵌到肉裏消失不見的眼睛仿佛正透過照片看着我,隐隐透出無限惡意。

我看着地中海感覺一陣不舒服,這也忒巧合了吧?先是碰到了那個纏着地中海的東西,然後又被引到了地中海的房子裏。

地中海旁邊站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那張臉看起來倒是十分天真柔弱,他們的中間站着一個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剪着鍋蓋頭,笑眯眯地看着鏡頭。

我把照片一放嘆了口氣,估摸着,這房子就是那地中海小三的房子,我真是太特麽黴運當頭了,億萬大獎也不是這麽中的呀!

天光灑在那暗紅的綢緞床單之上,泛起點點光暈,搭着旁邊擺放着的用具,我只覺得這房間出奇的惡心。當下我也不顧及什麽了,只是一心想要跑出去,不要再呆在這個房間裏了。

走出房門,我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太陽升了起來,連帶着房內的光線也充足了不少。

不難看出這個房子的裝修曾經也算得上是典雅,只不過現在疏于打掃讓人看起來覺得破破爛爛的,像是一個大號雙層倉庫。

我決定再去找找看蕭肅,于是接着往裏面走,但是走着走着卻覺得不對勁,就好像有什麽東西變了一樣。

于是我又退回去,退到第二間房看了看周圍,最後又退到了第一間房。這下,我終于知道是哪裏不對了。

從第一間房間出來,再隔個不到一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樓梯,而我早上最開始出來的時候一轉頭眼角就掃到了樓梯。這是在第二間房門口做不到的。

也就是說,我和琳琳其實一直就睡在第一間房而不是第二間房。所以我才能夠在最開始數房間的時候數到第六間房,因為最初,我是走過一扇門就數一扇,由于把第一間房當成了第二間,自然而然地就能夠數到第六間。可其實,這層樓一直都只有五間房。

亂套了,全亂套了!這都是什麽事兒啊!不排除蕭肅吓我的可能,總之,他睡的房間根本不存在,而我們睡的第二間房變成了第一間。這房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拍了拍胸,鼓起勇氣打開第一間房。

果真,裏面閃着橘黃色的燈中間擺着一張中型床,床腳放着一只背包——那正是我的包。

我連走帶跑地走到床邊,看到琳琳還安安全全地睡在床上,我高興地差點要哭出來了。要是這二貨有事兒,我該怎麽辦喲!

“你是誰?”來不及喜極而泣,一個聲音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我吓了一跳,一回頭只見一張瘦骨嶙峋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依稀能辨認出她就是照片中那三兒,不過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吸過毒一樣,瘦的畸形,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清麗可人。

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如同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一樣,亮的可怕而瘋狂。

看着那樣帶點瘋狂的眼神,我總覺得慎得慌,話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我退後幾步,繞着床走到琳琳那邊推推她期盼着她能起來解釋一下。

可是推了沒幾下,我就感覺手感不對,低頭一看,“琳琳”那頭如絲綢一樣好看的黑發散亂地包裹着一個“球”。而那個“球”,和被子下面那遠遠輕于人體的東西,是分離的。

我大着膽子碰了一下那個“球”,那個“球”咕嚕嚕地就滾到了地上。滾了幾圈,它和那團頭發一樣的東西分離開了露出了原本的樣子。

原來,它是一個木球,那個木球的上面用蠟筆畫了眼睛鼻子和嘴。

看到這個木球,小三像是看到了什麽寶貝一般,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飛快地沖過去抱起那個球,輕輕地說,“我的兒子,乖兒子……”

我看着她披散着頭發瘋瘋癫癫的樣子,腦子中飛快地轉過之前的一切。

和琳琳聊天時的巧合,她莫名地消失又莫名地出現,還有突發奇想的走山路。

陪我來的人根本就不是陰琳琳,而是某個不知名的東西。我被人下了套!

耳邊響起一聲“嘻”,好似在說游戲才剛剛開始一樣。我汗毛一豎,抓起胸前的玉佩就一路跑出了別墅。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愚人節被室友整到哭,為此鬧了好多不愉快所以昨天就沒有更文,實在對不起大家,說好要更完這個故事的,但是沒有做到。今天我課很多,從早到晚都有課,沒時間碼字,對不起,估計這個故事得拖到明天才能夠更完了,對大家道一千個歉,實在是對不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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