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皮毛8
和蕭肅這家夥處了那麽長時間,我終于發現只要一碰上蕭肅之前還無比可怕的氛圍就會不自覺地向着歡脫的方向跑題。就比如前一刻我還被吓得半死,現在卻拿着餐巾紙堵着鼻子羞惱的要死。
外面的天氣很好,蕭肅房間的窗簾卻被拉的嚴嚴實實的,光線沒有透進來一絲一毫。
房間裏面的擺設和普通賓館大相徑庭。地上鋪着深色的木地板,床是雕花的黑色大床,坐在上面整個人幾乎就陷進了去,軟得我一陣酥麻。用腳趾頭思考了一下,那家夥一定是用法術對這房間做了些什麽。
我捂着鼻子向軟得令人心神動蕩的床上一倒就聽到旁邊傳來蕭肅的聲音,“我的床對你吸引力就這麽大麽,一定要躺上去?”
他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吓了我一大跳,轉頭一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廁所出來換好了衣服正站在床的旁邊。
我窘迫萬分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支吾了兩聲,不想動作幅度實在太大,塞在鼻子裏的兩個餐巾紙球球掉了出來,鼻血流的更加歡樂。
蕭肅皺皺眉,轉身在後面的餐巾紙盒子裏手指輕輕一夾,抽出兩張餐巾紙來遞給我。
“做事別總是這麽毛毛糙糙的!”
這種訓斥人的語氣就像是父親在訓斥女兒一樣讓人心生不爽。我唯唯諾諾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心想,要不是因為你,我才不會這樣呢!我一點也不毛糙!
“我倒是真不知道哪個心細不毛糙的女孩子總是和一群小子稱兄道弟的,高中時還被女孩子表白……”
“你讀我心!你太過分了!”我對着蕭肅抗議道。
誰知他輕描淡寫地瞥我一眼頗為不屑地說,“對你用……?對你還需要用?”
我,“……”
被蕭肅堵得沒話說以後,我靜了一會兒想起了找他的最初目标果斷換了個話題,“那個村子我不打算去了。”
“為什麽?”
蕭肅那雙狹長的眼睛一眯 ,又冷又媚,看得我心神一晃。回過神來以後我紅着臉幹咳一聲,心想這家夥真是長得越來越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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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昨天的故事講了一遍以後,蕭肅的神情并沒有半分變動。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床頭櫃,兩聲不輕不響的咚咚聲敲得我心莫名地一跳。
每當蕭肅在思考什麽事情或是拿定什麽主意的時候他總是會這麽敲兩下。
“怎麽樣?不去了吧?反正錯過了昨天,時間就有些短了,就算到時候用法術……”
“不,去,一定要去!”蕭肅打斷了我的話,他的神情依舊不緊不慢的語氣倒是有些堅定。
“我不要啦!都見鬼了,一點玩的心情也沒有了。”我撇撇嘴,恹恹的說。
蕭肅看了我一眼走到窗邊嘩啦一下拉開了窗簾,一下子外面金燦燦的陽光傾灑進來,瞬間把這個房間照得輝煌燦爛。他站在陽光之中,神色淡漠眼神涼薄,陽光為他好看的容顏鍍上了一層金。
“你說的那個老板娘是這個嗎?”蕭肅站在盛大的光芒之中,那張臉好看而剔透,墨黑的眼睛卻如同黑色的珍珠一樣,在亘古的時間之中被打磨地光滑好看泛着柔光,底子深處卻是冷淡漠然。
我愣了一下走到窗邊,蕭肅握上我的手。
房間窗戶的下面是一旅館的一個小院子。那個小院子裏立着一顆不高的桂花樹,旁邊還零零散散地種着一些花木,不過大多都已經枯死,院子呈現一片衰敗的樣子。
我一看下去就看到了坐在桂花樹下的中年女人,她身上穿的衣服正是昨天我看到的老板娘穿着的衣服,破舊而平凡和剛才在樓梯上看到的華麗唐裝一點兒也不一樣。
好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老板娘一擡頭朝我這兒一看,那白茫茫一片的眼珠子讓她面無表情的臉看起來格外可怕。
我吓退一步卻被蕭肅禁锢着手又拉到了窗邊,只見老板娘頭一歪,一顆頭顱一下子掉了下來滾了幾滾然後隐沒在黑色的泥土之中。
陽光照在臉上,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不,我要是這種時候還能感覺到暖意,那就真是個貨真價實的漢子了!
甩開蕭肅的手向後退了一步,“我昨天看到的就是這個人,所以不想去了行不行啊?都沒心情了!”
“不,一定要去,那裏出事了。”蕭肅篤定地說。
我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話,忽然窗外傳來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狠狠地撞擊了窗戶一般。
我們不約而同地向窗外看去,灰塵滿滿的玻璃外面出現了昨晚那個老板娘的頭。她白這一雙眼睛,嘴巴一張一閉,大約是由于恐懼的緣故,我盯着她的嘴居然沒辦法挪開眼神,盯了許久,她的聲音竟傳到了我的腦海裏,“不要去。”
老板娘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就像是在不停地尖叫一般,那聲音刺得我渾身都站立不穩腦子嗡嗡直叫。
蕭肅握着我的手又緊了緊,他嗤笑一聲輕聲說,“退!”
霎時,外面的人,哦,不,頭就消失了。
我吓得不輕,呆愣了許久磕磕絆絆地說,“這,這這……”
“這個老板娘是被她的女兒殺死的,分屍埋在了這片土地之中。”蕭肅放開我的手淡淡的解釋道,神情漠然,可他嘴巴裏的話卻讓我極度震驚。
“什麽!這怎麽可能!”我驚叫起來沒,想起樓下的女人驚恐的眼神只覺得手腳冰涼。
“有什麽不可能的?大約是有什麽利益糾葛吧,比如說繼承這家店什麽的,她現在不已經是這家店的店主了嗎?早上你還見過的。”蕭肅的神情在自然不過,就好像是在談論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樣,“人就是這樣一種動物,為了利益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你當易子而食這些詞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嗎?”
我也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人,好吧,就算我沒見過什麽世面,但好歹也看過些小說電影,大概能夠猜到蕭肅這個活了那麽多年的人到底是看到過什麽經歷過什麽。
人類最自私最可怕的內心,這個老家夥一定了解得清清楚楚。所以他才能夠那麽淡定,淡定到麻木,因為活得太長見過太多。
可我不一樣,雖然常常有在電視裏看到各種不和諧的社會新聞可這畢竟和自己親身經歷的不一樣。在電視裏看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最多唏噓感慨一下,如今真真切切地面對着這種人間慘劇,我難受地要死。回想起昨天晚上聊得這麽歡的老板娘,如今四分五裂地躺在下面,這感覺實在不好受。再加上蕭肅一臉随意地說出這麽一番話,明知不該怪他,但心裏還是止不住地對他起了一些抗拒。
我努力穩定下自己的情緒,過了一會兒才悶悶地開口,“我心情更不好了,不去了!”
蕭肅拉上簾子,房間裏面瞬間暗了下來,“別擔心,有我在,你去了也不會出事的。”
我當然相信有蕭肅在我會沒事兒,可是我不想去純粹是因為被這件事壞了興致,而且老板娘一再強調不能去那裏,想來那村子肯定不是什麽好地。
“都這樣了,我不想去玩了。”
“都這樣了,你更要去玩!”蕭肅說話的語氣十分随意,話語裏卻帶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甚少見到這樣嚴肅認真的蕭肅,不禁一時氣的跳腳,“什麽意思啊你,純粹給我找不痛快啊!”
蕭肅聽到我這話細長的眉毛皺起,神情似有不解,“我為什麽要給你找不痛快?”
“那就別去了啊?”我說,“都看到老板娘這樣了還去,我實在沒心情!”
“正因如此,才要去。”蕭肅說,“昨日我被這冤魂吵醒,原是叫了這片的擺渡人來想讓他把她帶走,他卻說此魂在陽間還有仇得報。我問什麽仇,他就将她的死因告訴了我。可是我再問他,她女兒為什麽要殺自己的母親,擺渡人卻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情根本不應該發生,作為一個擺渡人,他的身上理應有死者的生前資料,可他居然說不出來。”
“那和我們一定要去的那個村子有什麽關系?”我問道。
蕭肅嫌棄地看了我一眼敲敲我的腦袋,“真是朽木一根!我問你,你沒有陰陽眼,又有我送你的手镯,這個女人怎麽近得了你的身,還能在你的身邊顯形讓你看到她?”
被蕭肅這麽一說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有人幫了老板娘?和前幾次一樣?”
“沒錯,你終于明白了。”蕭肅漫不經心地挑開他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露出白淨一片的胸膛。那白花花的肉幾乎閃瞎了我的臉。
默默轉過頭,拿過兩張餐巾紙,鼻子好像又要流血了……
“所以說,是有人故意不想讓我們去那裏,而老板娘的死和那個村子恐怕也脫不了關系。而且我聯系了這邊組織的人,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蕭肅說道後面幾句神情有些不解。
如果有一面鏡子的話,我覺得我的神情也一定是十分不解地,當然,我敢肯定自己的不解和蕭肅的不解不在一個問題上。
“組織是什麽?”我看着蕭肅沉吟的臉忍不住問道。
“詭舍隸屬于一個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得到六界王們的認定維護六界的平衡,而詭舍是它在A市的一個據點一個分部,統管A市大小事務。”蕭肅打了個指響,房間瞬間大變了樣。原本放在中間那張又大又軟的黑色床還有一旁雕刻精致的床頭櫃一下子都不見了,房間變回了一個普通标間的樣子。
“好了,不管這麽多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有警察進這個店裏,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蕭肅拉着我的手,話聽起來很急,那張漂亮的臉依舊是沉穩而波瀾不驚。
“什麽?”我來不及再問多一些為什麽,只得急迫地說,“我房間裏的東西。”
“拿了!”
接着眼前一黑,下一秒我們就站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突然冒出來的我們。我不禁感嘆一聲蕭肅法術的精進。
“這就叫精進了?”
蕭肅在一旁涼涼地說,擡頭看去,他的側臉在陽光之中冷峻又妖冶,縱使看了這麽多回,我還是時不時地會被他驚豔到。
“我有那麽容易被猜到心思嗎?”我輕輕嘀咕一聲。
“沒有嗎?”
我,“沒有”
“人類這種動物真是喜歡自欺欺人。”
我,“……”
果然,帶着一百張厚臉皮我也鬥不過蕭肅。
作者有話要說: 鈴铛: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把蕭肅那張毒嘴給縫起來
肥碩:這麽漂亮的臉你舍得嗎?
鈴铛沉吟良久:你贏了
肥碩:看,就是你戰鬥力太弱了不是╮(╯_╰)╭
蕭肅一棍子打飛:我的人還只有我可以欺負
肥碩:……我還會回來的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