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宿舍11

燈光之下,那一床黑色的床單顯得格外刺眼。室友已經吓得哭哭啼啼的了,而我則在一旁強撐着。人是一種奇怪而又矛盾的動物,當你十分害怕一樣東西的時候,如果旁邊站着一個比你更加害怕這樣東西的人時,人就會莫名的膽大起來。

我拍拍室友的手強打起精神說,“我們,我們先去找大師吧,至少別呆在這個房間裏了。”

那個東西明顯就是最後一間寝室跟過來的那個被燒死的女鬼,而看她剛剛拍上室友的肩的情形,還有她之後直接把室友的床給弄成那個樣子,我覺得她不僅僅是想要我,而是要我們兩個。

心裏抱着一點點的希望走過長長的走廊去敲了大師的門,那邊果然半天都沒有人應,他今晚确實不在這裏。

我轉過頭對室友說,“大師不在這裏。”

室友哭得睜不開眼,她抽抽搭搭地說,“那,那我們該怎麽辦?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我不知該怎麽回答她,沉吟半響只得說,“大概……是鬼吧?”

室友聽到我說了個鬼字哭得更加響亮,粉拳拍我說,“不要說了啦,不要說那個字!你越說它們聽到了就越興奮的!”

我,“……”

能知道這麽偏僻的知識……果然是個怪談愛好者嗎?

我倆幹站在走廊裏盯着天花板上黃黃小小的燈,雖覺睡意濃濃卻始終不敢回房。呆了半天,我才想起其實這個時候可以打電話給蕭肅,雖然未必能有什麽作用但好歹圖個安心。

這樣想着也就這樣做了。

電話嘟了幾聲以後被接起,那頭的人聲音一貫的冷清單薄絲毫聽不出睡意,“喂?”

那時時間已是十二點多了,就這樣打電話過去打擾他我其實也挺過意不去的,只是如今情況危急實在顧不了這麽多了,“蕭肅,你睡了?”

“還沒,快要睡了,怎麽了?”他的聲音在那邊毫無起伏卻讓我悄悄松了口氣,還好沒打擾到人家。

“我遇事了。”我抓着手機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然後有些小委屈地說,“……沈毅走了,把我一個人留下了,蕭肅,你什麽時候來?那個大師好不靠譜,他給我的那串風鈴根本就沒有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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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肅并沒有馬上作答,他沉吟了一會兒問,“你說,那個大師的名字叫什麽?”

“子韋,這名字好奇怪的。”我答道。

蕭肅哦了一聲又問道,“這個人看起來是不是十分粗犷?”

我點點頭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麽知道?”

頭頂的燈跳了跳又亮了起來,蕭肅說,“你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如果是那個人的話。”

“什麽意思?難不成那個大師很靠譜?很厲害?那他給我的風鈴還擋不住鬼!根本一點兒用也沒有,哦,不,或許有一點兒用,那就是擾民!”我抱怨道,想到那只焦黑的手小心肝兒頓時一顫。

蕭肅嗤笑一聲,“大約那是意外,你要知道這個子韋可不是普通人或者說普通的法師。他可是著名的陰陽家。”

我立馬接道,“啊?日本人?”

“你想哪兒去了!諸子百家的那個陰陽家!”蕭肅說,“他是春秋時期宋景公的司星,這個名字還是當時宋景公賜他的呢。有他在就算是沈毅走了,我也不擔心你。”

“這麽牛!”我驚呼道。

“就是這麽牛,所以不要擔心,今晚就不要回自己房間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随便找個地方過夜,等明天他回來了再去找他就行了。”蕭肅安慰我道,“再熬個幾天,我就過來了。”

聽蕭肅這麽說,我的心裏漸漸的有了底,挂下電話覺得不那麽害怕了。正要回頭安慰膽小的室友幾句卻看到走廊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起先沒注意到,突然之間看到他的時候還下了一跳。

那個人正是池枚,他沒有穿上衣,底下穿了一條平角褲睡眼惺忪地站在走廊裏看着我們倆。

室友看到帥哥眼睛都亮了,原本沒什麽形象的哭哭啼啼此時居然變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起來。

“你們怎麽這麽晚了還在這裏,不去睡覺嗎?”池枚問道。要是一般的男生穿着條褲衩問我們兩個女生怎麽樣我肯定覺着這畫面有些猥瑣。可是偏生池枚這麽做,卻絲毫讓人不感到不妥。反倒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之前看他的時候只覺得他一襲白衫身形偏瘦,然而現在這樣展現在我面前不禁讓人感嘆,這小子還挺有真材實料的啊。

美男在前,我一旁的色女室友自然展現出她極具攻擊性的本質。她嗚嗚地哭着向池枚挪過去,一邊挪還很有技巧地将之前的事情講了一遍。

我對于自己室友的挪動絕技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所幸池枚教養好或是神經太過遲鈍,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被吃豆腐了,大大方方地讓出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到其他男生那裏去拼房間去了。

走進房間逛了一圈,室友感嘆道,“這房間收拾的還真是幹淨,啧啧,怎麽當時搬到這裏來的時候我的火眼金睛就沒看到這帥哥呢?”

我皺皺眉,手不自覺地摸上手上的镯子。李素遙給我的玉佩作用十分顯著,可是蕭肅給的镯子到現在還沒派上過任何用處。它真的有用嗎?

“诶,你說,怎麽所有人都是兩個人一個房間,可是偏這帥哥是一個人一個房間呢?特殊照顧?嘿,這還是一個大床房。”室友撲到床上轉了個圈,“哎呀呀,美男就是和平常的臭男生不一樣連床都是香的。”

她這麽一說我也聞到了這個房間之中淡淡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麽香味,不像是香水或是沐浴露的味道,倒像是某種木質香聞起來味道十分淡似有似無的感覺,卻十分好聞。

我心中升起一絲絲古怪的感覺,最開始沒有發現,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十分古怪。那樣一個男生,臉蛋好看氣質出衆不說,單是那一米八的身高在一衆男生之中也算是出衆。可偏偏我對他沒有一點印象,如果單是我漏了也就算了,可是室友也沒看到。

還有,就如同室友說的一樣,為什麽偏偏只有他一個學生是獨享一個房間?

種種疑點加在一起讓我覺得頭疼,可是現在回到原來的房間也是一樣的危險。

我發了條短信給蕭肅:我感覺我又遇到情況了。

蕭肅很快回了一條:沒事的

我發:你怎麽知道我沒事?還有,你給我的手镯,到底有什麽用?我似乎從來沒看見過它發揮什麽大作用。

蕭肅:這條手镯連接着我們兩個的氣息,我可以感覺得到你的狀況。

我:真的?那我這兒真的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嗎?我怎麽不太感覺得到我倆是氣息相連的。

蕭肅:……總之你別多心了。

我:那是真的沒有咯?沒有東西?你感受的到嗎?

這次,蕭肅過了許久都沒有發過來,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發過來的時候他給我發了個恩字。

有了這個恩字就感覺像是一顆定心丸,我終于敢在這個房間睡覺了。可是饒是如此,還是不敢熟睡,只是搬了張凳子坐到了窗戶旁邊蜷在上面打算有什麽不對了就立馬跳窗逃跑。

室友看到我這副動作揮揮手說,“來啊,我們一起睡啊!”

我想了個不傷人的理由告訴她,可是彼時睡意正盛,嘴一抽原本的我想為我男朋友守身如玉不知怎麽的就變成了我想為我女朋友守身如玉。

室友立馬用一種了然的眼神看着我說,“我懂的!”

你懂什麽了懂!我腦子陡然一清,“不不不,我是口誤,口誤!”

“不不不,我懂的!”室友搖搖手,還笑了一聲,“我懂的,兄弟!”

我,“……”

你懂什麽了!兄弟毛線啊!窦娥有我這麽冤嗎!

一個晚上警惕着沒睡好,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我終于聽到了樓底下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揉揉眼睛起來一看,下面的赫然是大師的車子。

我飛快地洗了把臉跑下去,把昨晚的事告訴了子韋。

“哦?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它問題?”子韋問。

我搖搖頭。

子韋一臉歉意地對我說,“是我思慮不周,你帶我去你們房間裏看看!”

房間還是昨晚的樣子,山風吹過,風鈴發出幾聲細碎的聲音。子韋走到床前,用手輕輕一拂,原本焦黑的床立馬恢複成了原樣。他又走到窗前取下了上面挂的風鈴,幫我換上了另一串銅鈴。

那種銅鈴就是廟宇檐角之下挂的那種銅鈴,可是它的聲音比一般的銅鈴要尖利許多,它一響我就覺得聽得頭疼。

“先生,這個銅鈴的聲音太尖了,能不能換一個?”我覺得頭隐隐有些疼,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晃悠。

“不,不行,這樣才能鎮得住那個鬼!”子韋一臉嚴肅地說,原本和善的神色變得有些沉。

我呵呵笑了一聲,“那它……”

“是啊,它不會再出現了。”子韋頓了頓,過來爽朗地拍了拍我的肩說,“還早,昨天晚上一定累壞了吧,好好睡一覺。”

被子韋這麽一說,我倒真覺得累了。等他走了以後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床上。

說來也奇怪,那個原本尖利的聲音到了此刻居然像是能夠助人入眠的催眠曲一樣,伴着這叮叮叮的響聲,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好像做了一個很舒服的夢。

夢裏有一個穿着白色華服的男子坐在一顆巨大的樹上,層層疊疊的樹葉把他遮掩起來,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到他的。

我走過去,站在樹下擡頭看向他說,“小王爺來此不知何幹?”

那人低下頭,伸手拂開那茂密的樹葉露出臉來。只是看到他臉的那一剎那,我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狠狠地扼住了,呼吸停滞在那一秒。

那是不屬于這個世上的美麗,極端的媚,極端的寡淡無欲。他透過斑駁光影看向我,那寂寥的眼神像是穿透了整個時空整個世界。

“你是林凜?那個林凜?有趣有趣。”他的聲音單薄冷清,卻仿佛能召開一片似錦繁花,輕輕地随着風聲飄到耳中,心髒微微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 鈴铛:心疼心疼心疼!

蕭蕭:怎麽了怎麽了,怎麽就心疼了呢!

鈴铛:你的聲音聽的我心疼!你別講話了!

蕭肅:……

在基友的幫助下修文,如果白天看到有更新請不要相信它更新了只是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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