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把夏蘭舒望送走之後,夏婪就急匆匆地趕去了禦書房,通常這個點,皇帝都還在批閱奏則。

在門口等着通報過了,夏婪進到禦書房裏,看到皇帝果然在批閱奏則,心裏不禁有些不忍,人人都道帝王好,可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道理卻不是人人都想得到的,夏婪想着就走到書桌旁,把燈芯撚亮了一些。

批閱奏則的人感到燈光的變化,擡了起頭來,看見來人笑了,“莘兒,你來了。”又想到夏婪撚燈芯的動作,更開心了,笑着說到,“還是你這孩子貼心。”

夏婪看清楚皇帝眼下的青影,又是一陣不忍,“父皇,政務繁重,但也要顧及身體啊!”說着把臉轉向了一旁的大太監,狠狠瞪了一眼,“皇上不注意休息,你們就不會勸着點嗎?父皇要是龍體有恙,仔細你們的腦袋!”

大太監的額頭上一滴冷汗滑了下來,殿下是越來越有氣勢了!

“你別怪他們了,他們倒是想勸朕,朕不聽他們也無法,好了,你這次來是因為南方洪災的事情吧!”皇帝心裏很高興夏婪孝順,這一段話笑着說出來,倒是讓旁邊的太監松了一口氣。

夏婪一聽皇帝轉移話題了,也不好再多說,于是回答到,“父皇,兒臣是為了此事前來,有些事情兒臣想和父皇單獨商議。”

皇帝聽夏婪這麽一說,給旁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悄悄退了出去。

“莘兒,想說什麽就說吧!”皇帝擱下了筆,作了一個洗耳恭聽的姿态。

夏婪行了一個禮,嚴肅認真的說:“父皇,這次去南方治理洪災一事,兒臣也想去。”

皇帝一聽,愣了一下,明顯感覺有點詫異,“今天下午接到密報,朕就召舒望進宮了,當時你不在宮裏,就沒叫上你,你先說說看,這次的事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理。”

“父皇,兒臣以為,治理洪水的具體辦法要根據地理環境而定制,這個自然有河道總督去解決,現在最關鍵的任務,還在于安置難民,朝廷播下去的赈災款項也要落到實處,父皇,兒臣願意去這一趟,為父皇分憂。”

皇帝看起來很糾結,眉頭皺了又皺,“莘兒,父皇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這趟不僅僅是去赈災,我不放心你去。”

聽到這裏夏婪就憋不住了,大聲說了一句,“那您就放心讓夏蘭舒望去?”說過這句話就後悔了,他太冒失了,但他現在只能慢慢解釋,“父皇,我知道您和錦王爺感情親厚,但那是對您,舒望是錦王爺的兒子,不是錦王爺,父皇您要分清啊!”

皇帝聽到夏婪這句話,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動了動嘴,想反駁,但到底沒發出聲音,最後愣了一會,長嘆一聲,“罷了,父皇想來是老了,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莘兒,父皇看舒望那孩子是真心對你好的,至于你怎麽想就随你的意吧,這次去南方,父皇主要是擔心你的安危,這次讓舒望去,赈災在其次,關鍵是清剿淮南王餘黨,你既然想去,就一塊去吧,也當是歷練了。”

夏婪知道了事情的真正原因,心裏愧疚萬分,暗罵自己心眼為什麽那麽小,但事已至此,南方是必須要去的,說道:“父皇,是兒臣想多了,您千萬別在意,天色不早,父皇早點休息,保重龍體,兒臣告退。”

“去吧!”

守在殿外的太監看到殿下走了,重新回到房間內伺候皇帝,然後就看到皇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什麽都沒做,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情緒。

太監走近,小心翼翼地問到,“皇上,可是要準備就寝了?”

皇帝沒回答,将頭轉向太監,突然來了一句“你伺候我這麽多年了,也得有幾分看人的眼力了吧!”

太監雖然不解,但依然笑着說到,“皇上可別打趣奴才了,奴才這看人的眼力,哪比得上皇上。”

“你說說錦王爺這個人吧,他為了朝廷盡心竭力,你覺得這是為什麽呢?”

太監一聽這話就起了一層冷汗,這不是自己該知道的事,只能打哈哈,用一副肯定的語氣說,“當然是因為皇上治國有方了。”

皇帝挑眉,“你就看出了這個?”

太監快跪下了,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奴才見識淺薄,這個……”

“好了,不必說了。”皇帝不耐,打斷了他。

“是……”太監松了一口氣,也變得越發小心翼翼。

第二日早朝過後,夏婪去南方聖旨就頒發下來了,知道這個消息的夏蘭舒望很高興,畢竟這一次去,兩個人多了很多獨處的機會。

夏婪也很高興,機會争取到了,剩下的就靠他自主發揮了。

路上,夏蘭舒望不顧夏婪的白眼硬是擠進了夏婪的馬車裏,夏婪也趕不走他,因為身嬌肉貴的皇子殿下這麽長時間的坐馬車不适應,尤其是為了趕路行駛的更颠的馬車,現在的夏婪只能在馬車裏面柔弱的躺着,心裏還不忘把古代交通吐槽幾百遍,并勵志今後要是當上了皇帝一定要修路一定要改進古代的交通工具!

夏蘭舒望進了夏婪的馬車之後,看見的就是夏婪憔悴了一張小臉躺在鋪好的錦被上,心裏嘆氣,這小孩還真是嬌貴,都沒受過罪,不禁調侃到,“莘兒是不習慣坐馬車嗎?做馬車的确是憋屈了些,要不莘兒和我一塊出去騎馬吧!”

夏婪沖舒望翻了個白眼,想罵他,但是被馬車颠的嘴都不願意張,只好在心裏默默的罵:這混蛋肯定是嘲笑我去年騎馬把大腿磨破的事。順便用眼神暗示了一句:你等着,我跟你沒完!

夏婪舒望裝看不懂,繼續調侃的看着他。

夏婪:\(;□‘)/

夏蘭舒望看夏婪還是一句話都不說,覺得自己在這自得其樂的有點無聊,沒了那股調侃的語氣,關心的說道:“莘兒,你怎麽了,坐馬車真的那麽難受嗎?”

夏婪只覺得他好煩,自己懶得理他,他還能在旁邊像個唐僧一樣說個沒完,就皺着眉頭說了句:“我很難受,你別說話,讓我睡會。”

“你想睡覺?那我不吵你了,好好睡吧!”話是這麽說着,手卻不由分說的把夏婪的頭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夏婪覺得枕着這個腿還挺舒服的,腿的主人都不閑腿麻,那自己還客氣個什麽勁啊,然後就這樣枕着腿,慢慢睡着了。

等夏婪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為了盡快抵達受災地點,一行人都在全力趕路,除了吃飯的時間,路上都沒有停下來過,侍衛也都是輪流休息,所以,天黑了,夏婪也不會睡在客棧裏,而是睡在馬車上。

夏蘭舒望感覺到腿上的重力沒了,低頭一看,腿上枕着的腦袋沒有了。

“醒了?”

“恩。”夏婪揉揉眼睛。

“現在還難受嗎?”夏蘭舒望溫柔的注視着夏婪,關切的說到。

夏婪看着夏蘭舒望這麽溫柔的眼神和語氣就感覺頭皮發麻,結結巴巴的說:“還,還好吧……就那樣。”

“餓了嗎?睡了這麽久,飯都沒有吃。”夏蘭舒望摸摸夏婪的腦袋,繼續保持溫柔。

夏婪撓撓腦袋,自己竟然睡了久?夏婪舒望就連大腿都這麽不一般啊,尼瑪自己竟然能睡這麽久。(;一_一)

不過語氣這麽溫柔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我餓了,有什麽吃的嗎?”夏婪決定先不計較別的東西,解決口腹之欲最重要。

夏蘭舒望拿給他一包用紙包着的雞腿,又拿出了一個盛着點心的盒子,“暫時就這些東西,你先将就着用吧!”

夏蘭舒望以為夏婪又會陰陽怪氣的鬧脾氣,嫌棄這些吃食,但沒想到夏婪二話沒說拿過雞腿就啃,而且吃相,真是……慘不忍睹……

夏蘭舒望看見了另一面的夏婪,覺得和他的距離又近了,就有點開心的笑了出來。

看見夏蘭舒望開心,夏婪心裏想的和夏蘭舒望截然不同,他覺着夏蘭舒望現在肯定在嘲笑他的吃相,頓時朝他噴了一句,“笑什麽笑!”

真的是噴了一句……

夏蘭舒望拿了塊布巾默默的擦了擦噴到臉上的口水和……幾根肉絲,臉色有點扭曲,但依然耐心的解釋到,“莘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看到你這個樣子和平時有些不同,感覺這樣你更真實……”

夏婪舒望還沒說完,夏婪就打斷了,“舒望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噴到你臉上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夏婪嘴裏還嚼着雞肉,支支吾吾還不停繼續噴出肉絲,把夏蘭舒望看的想吐了。

夏婪: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夏婪這麽做還不夠,又用沾滿油的雙手搶過布巾,裝作殷勤的模樣替夏蘭舒望擦臉,夏蘭舒望只感覺那雙沾滿油的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了自己的眼下,油汪汪的快晃瞎了自己的眼,還有一股雞肉的味道飄蕩在自己鼻尖,他終于忍不了了,吼了一句:“停!”

然後他就看到了淚汪汪看着自己的夏婪。

“舒望哥哥是嫌我髒嗎?”

夏蘭舒望心立馬軟了。

“不是,莘兒,你沒做過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吧!”

“真的嗎?”夏婪繼續裝小白兔。

“真的。”夏蘭舒望咬牙,硬是忍住了去洗臉的願望。

最後夏婪舒望聞了一夜臉上的雞肉味,直到第二天洗過臉才解脫。

夏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夏蘭舒望:心眼小的人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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