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猶太裔

這總歸不會是一場愉快的咖啡會談,伊麗莎白就算是坐下了,也記得方才進屋的時候看到的簡,燒得有些厲害,整張臉都病态地蒼白着,她看到伊麗莎白還給她道歉了。

伊麗莎白有些不能理解簡的心思,她以為對方是燒糊塗了,也這麽說了,可是又覺得心裏有幾分奇怪的負擔。

她幾乎是神思恍惚地坐在賓利先生等人的面前,連賓利小姐對自己那幾次刻意的譏諷都沒有聽出來,她回過神不是因為達西先生忽然出現的幽默,也并非因為內森的打趣,更不是因為賓利先生對簡的關注,只是因為——系統提示。

什麽時候,仇恨值忽然就飚了幾個點上去了呢?

伊麗莎白一查提示記錄,忽然愣了一下。

來自卡羅琳·賓利小姐的仇恨值2,來自內森·羅斯柴爾德的仇恨值1。

收到賓利小姐的仇恨值,這一點也不值得伊麗莎白驚訝什麽,可是為什麽忽然之間內森的仇恨值也冒出來了?開什麽玩笑?自己什麽時候得罪了這個家夥啊?!

一時之間,伊麗莎白擡頭有些迷惑地看着內森,她很想開口問:大爺,您為毛仇恨我啊?

內森注意到了這場景,有些奇怪地看她:“伊麗莎白小姐,您怎麽了?”

“不,沒什麽,只是忽然才想起了自己非常失禮地走神了。”她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裝出自己是因為走神而不好意思的模樣。

她根本不能去問內森怎麽忽然之間對自己有了仇恨值,傻逼才去問呢。

不過達西接下來的話,卻解答了她的疑惑。

達西今天心情似乎不錯,如果忽略方才在走廊前面聽到的那些的話。

“方才您走神,羅斯柴爾德先生說了很多話,不過您看上去很是冷淡呢。”

微笑的達西,危險的達西。

伊麗莎白嘴角忽然就有些抽搐起來,瞅了內森一眼,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這天殺的,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就來仇恨我吧?

目前仇恨值5,總算不是窮人了。

伊麗莎白安慰自己,仇恨滿身,也不缺這一個了,她已經決定自己要在世界公敵這條道上一路走到黑了,所以——仇恨值什麽的,不痛不癢嘛,只要別刷成瑪麗那種危險的狀态就可以了。

說起來,瑪麗才是個威脅最大的人啊——仇恨值接近于刷爆狀态,讓自己根本不敢招惹瑪麗,嘤嘤滾

“民兵團那邊的事情還真是奇怪了,前幾天威克娒還說那邊很安定。”達西忽地說起這件事來,一下吸引了伊麗莎白的注意力,賓利小姐也擡起頭來,裝作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內森攪着咖啡,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唇邊笑容不變,“威克娒……唔,就是那位管家的兒子嗎?別怪我不紳士在背後說別人的是非,我是真覺得這人不值得信任。”

威克娒?不認識。

伊麗莎白忍住打呵欠的沖動,又喝了一口咖啡,說起來……唔,自己喝了這麽多,晚上還能睡着嗎?無語翻白眼的沖動啊。

在這些事情上,她是插不上話的,賓利小姐于是得意洋洋地加入對于威克娒的讨論之中,附和着內森,只是達西先生擡了眼皮看她一眼,卻始終沒有怎麽搭話。

畢竟是他家老管家的兒子,別人這樣議論難免是有些不好的。

內森議論威克娒是事先表達了自己的歉意,而且以前威克娒也的确在內森面前做過一些不雅的事情,并且損害了內森的顏面,那個時候還是他剛剛來到英國。內森完全有理由厭惡他,但是賓利小姐插話是怎麽回事?

達西先生只能不說話,畢竟賓利小姐是賓利先生的妹妹。

而伊麗莎白這邊卻是暗暗地愣住了。

我已經見到您的代理人了,現在正坐在一起喝咖啡,但是因為有旁人在,沒辦法交流,所以您能不能請她一會兒在後園等我一下。

這家夥一心二用的家夥簡直……

壯士,請收下我的膝蓋骨。

——伊麗莎白真心想給他跪了,一邊在給自己發消息,另一邊還跟達西先生無礙地交流,強爆了啊!

她終于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麽精分的高手,真正的精分高手是羅家未來掌門人內森啊!

我會通知她的,不過因為她的身份比較特殊,請您不要太讓她為難,我已經收到了她的告狀。希望您善待我的代理人。

這一次,輪到內森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他擡眸看伊麗莎白,正撞上對方的眼神,告狀什麽的……真是很難看出來呢……

達西又習慣性地用手指按了按自己脖子上某塊皮膚,卻沒有看別的地方,他們聊的東西很多,從歐洲的歷史到東方大陸那一片的文明,印度的黃金,中國的瓷器和絲綢,開發起來的非洲,他們眼中可以獲取暴利的三角貿易……

我聯系您,只是因為好奇,您是否知道民兵團血案的兇手?

您關心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這些太小的事情的情報,我們并不收集。

如果是我願意出錢買消息呢?

我們的情報也并非憑空得來的,有的消息有,有的消息沒有,獲取消息的渠道太貴,得看您出不出得起這個價位。

您一下就換上了最市儈的商人的面具呢。

我們都是商人呢。說起來,民兵團駐紮地的血案,我也有聽說,只是……怎麽說呢,這個地區有這個地區的負責人,即便是超自然的死亡,也有專人負責的。世界還算井然有序。

完全是忽悠,想到什麽說什麽,偏偏還能自圓其說,沒有什麽漏洞,伊麗莎白覺得自己扯謊的功夫簡直……

一日千裏啊!

說什麽負責人,其實也是有的,她已經隐約透露了整個命案的小細節情況。

這是一起非自然死亡案件,自然有專門的人負責調查。

伊麗莎白假作不經意地晃了一眼,卻看到內森的瞳孔忽然之間劇烈收縮了一瞬。

她頓時起了疑,平白無故,怎麽這樣的反應?以前聊天看不見對方的反應,可是現在,伊麗莎白能夠測試自己的每一句話帶給內森的沖擊。

內森,似乎不對勁啊。

您說超自然死亡?

不知道您聽說過吸血鬼嗎?

吸血鬼三個字一出,內森卻慢慢地彎了一下唇角,也接上了旁邊賓利先生的話。

“我想是的,英國總是下雨,一會兒我也應當帶着傘回去的。”

“您是我們的朋友,派一輛馬車還是能夠做到的。”賓利先生打趣了一句。

達西也慢慢地點頭了。

喝過咖啡之後,賓利先生請求伊麗莎白留下來,要照顧一下病了的簡,而後又派仆人給貝內特家送信。

伊麗莎白想,貝內特太太這下會高興壞吧?

她推開門去看了簡,而對方已經睡着了。

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簡這姑娘,也就是個傻妞吧?

伊麗莎白打了個呵欠,轉身看到周圍沒人,賓利先生去處理自己手上的事情了,有人在樓下玩四十張,她想了想,就去了後園。

後園并非圍起來的花園,而是跟周圍的樹木相通的。

這便是東方和西方不同的理念,在住宅環境之中,中國人喜歡修圍牆,而西方的人卻喜歡敞開。

這只是一種習慣,也不必引申到更高的地方扣上一頂高帽子,伊麗莎白只是純粹這麽無意義想了一下而已。

很快內森就從裏面出來了,來到那樹下,與伊麗莎白面對面站着。

“方才浪費了時間,我也聽說了那位神秘的女士轉達的您的不滿,現在我便開門見山了。您是代表她來談判的,不知道有什麽要求?”

“不,也許您理解錯了,她的意思并非是派我來談判,雖然對于英國的情況的确是我更了解一些,但是這麽重大的消息其實并沒有談判的必要,我只是一個聯絡人,因為那位并非時刻都在線的,有時候她會比較忙。我能夠做的,只是接受報酬,并且在她的建議下決定報酬應該怎麽使用。”

伊麗莎白說話非常鎮定,帶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冷靜和理智,這是一個完全合格的商人在談判時候的模樣。

商人,本來就是內森最熟悉的一種人。

他微笑,“那麽不知道您會索取多少報酬?”

伊麗莎白道:“我聽她說,您是一位很守信譽的先生,如果您擔心我們不能夠提供最準确的戰争信息情報的話,那麽購買消息應當支付的款項可以投入您的生意之中,只當是我們投資了,失敗了您不必給予我們任何報酬。”

“你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她授意的嗎?”內森之前就覺得伊麗莎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畢竟能夠從索菲的匣子屋出來的,估計都不是什麽人類,“對了,能夠允許我問您一個很冒昧的問題嗎?您是——吸血鬼?”

伊麗莎白一下擡眼看他,看似輕松,實則警惕,“您是?”

內森眯眼,正想要說什麽,卻猛然擡首看向了伊麗莎白的身後,一道風刮過來,伊麗莎白卻忽然覺得什麽東西正向自己襲來,她轉身就要反抗,卻在感受到背後的氣息的時候硬生生頓住了,将自己的動作定格下來。

她沒有反抗,任由身後的神秘人将自己拉離了原地,一下退到了另外一棵大樹下面,比較隐蔽的地方。

這個時候再擡頭看內森,卻發現他的表情變得森然了起來。

扭過頭,阿羅一臉諷笑地站在她後面,背着自己的手,揚眉瞧着內森:“對同類也下手嗎?”

“您想多了,阿羅長老,我只是跟貴族的朋友談生意而已。”內森做出一臉無辜的表情,雙手一攤,往前面走了兩步,之前的森然已經消失得幹幹淨淨,取而代之的是笑意。

伊麗莎白凝眉,她好像……知道什麽了。

“猶太裔的吸血鬼,真是惡心。”阿羅冷笑了一聲,将自己搭在伊麗莎白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也懶得理會後者的注目,只是針對內森·羅斯柴爾德。

伊麗莎白忽然想給阿羅點贊,猶太裔的商人一直是天主教驅逐的重點,猶太裔也開始受到鄙視,到哪裏都不受歡迎,太接觸的人總是沒朋友。阿羅一開口就直接攻擊人種問題,雖然覺得有些過于惡劣,可是在見識到內森變臉的一瞬間,伊麗莎白終于認輸了——俺絕對不是最會拉仇恨的人。

內森·羅斯柴爾德,似乎才是民兵團命案的兇手。

他繼續對着阿羅微笑:“阿羅長老,我想這只是個誤會,我并非有意栽贓于您的。”

“您真是說謊話的高手呢,尊貴的羅斯柴爾德先生也并非有意偷襲于我。”阿羅冷笑,他故意用了一些很具有諷刺性的字眼。

內森似乎在隐忍着什麽,”您才是整個吸血鬼世界之中皇族的皇族,何必說什麽我尊貴?先生,我跟您的後裔之間有事情要談,很重要,我們能夠擱置一下争議嗎?"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大概是月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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