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江望書與藍桦之間的事,三兩句話說不清,只能說是故友,打過幾次架,也喝過幾次酒,互相看過對方出糗,也見過對方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若是想見到二人間發生更加越界的事,卻是不可能的。
江望書沒打算跟雲塵細說藍桦與自己的關系,只仔細挑了藍桦這人的情況說了說。
“這回不方便,下回若是見着了,你可與他切磋看看,或許對你修行有所助益。”江望書如此說。
雲塵一愣,沒想到江望書見到許久不見的故友,第一反應竟是讓徒弟找他切磋。
“怎麽,怕他打疼你?”江望書開玩笑般地說。
雲塵搖搖頭,說:“不,只是奇怪師尊怎麽會讓徒兒與師尊的朋友切磋。”
江望書挑了挑眉,原地站定,回頭看向雲塵,一臉看傻子的表情,尾音上揚,笑道:“他修為這般高,不拿來切磋豈不浪費。”
雲塵被江望書這話逗笑了,也沒再多說什麽,只連連應是。
也不知是江望書二人運氣好還是不好,旁人到臨淵秘境來,走個好幾天不一定碰上一個人,他們來的第一天卻是碰上了好幾個人。
藍桦就不說了,後面幾個看起來像是其他門派的弟子,也有散修,大多都只是擦肩而過。
可面前這位散修,江望書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你想做什麽?”
江望書不是會與人客套的人,一見對方不對勁,便沉下臉來,一邊問一邊放出靈力探着對方的修為。
這散修眼底烏青,衣袍瞧着只是普普通通的料子做工,可那腰上挂的卻是極為名貴的空間儲存法器。
江望書皺起眉來,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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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嘲謝虹拾荒,撿別人的東西,現在竟是真遇上拾荒的修士。
不過嘛,江望書瞥了一眼對方小心翼翼背到身後的右手,嗤笑一聲。
這位是主動制造拾荒機會。
或者說通俗一點,就是想殺人越貨。
“就是覺得與道友投緣,想交個朋友。”這人突然變得嬉皮笑臉的,一步步朝江望書走近。
修為高的人可以隐藏自己的修為,平日裏不釋放出自己的靈力,叫修為低的人感受到威壓,是很難叫人發現自己修為高的。
江望書原本是想低調一些,現在看來還是叫人知道自己修為高好一些,這樣多少能讓一些煩人的老鼠離他們遠一些。
不過這樣也有麻煩就是了。
修真界不乏有熱愛切磋之人,一感受到高修為修士,便要放下一切去尋他切磋。
這個問題也很讓人頭疼。
不過現下要解決的,還是眼前這位散修。
“是嘛,可我瞧你也不像要交朋友的樣子。”江望書嗤笑一聲,後退了一步。
見江望書後退,散修像是被鼓舞了一般,更為大膽,連連上前幾步,便站到了江望書面前。
江望書一直注意着散修放在背後的手,甚至放出靈力來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麽。
知道有江望書在,想來不會出什麽問題,雲塵倒也只是站在後邊,沒有管這事。
沒想江望書突然後退,竟是直接撞到雲塵身上,那背直接貼上他的胸膛,叫二人的身體一瞬間僵住。
“師……”
雲塵剛要開口,卻看見那散修動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是二人撞上那一瞬間,散修伸出右手來,那右手抓着一塊發着青光的圓潤寶石,一看就是被仔細打磨後特地制成法器的。
江望書自然不會毫無警惕,扣住雲塵的手腕往崖壁一推,自己側身一躲,擡手便是一掌。
雖說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麽用的,但到底還是把人推開的好。
散修生生受了一掌,急急後退,差點便掉下深淵。
他好不容易站定,也不去看自己如何,竟是先看了那手中的圓潤寶石一眼,見上邊青光漸漸弱下去,卻是笑了起來。
這東西一定有大問題。
江望書皺起眉,剛擡起手,想将此人解決掉,卻是發現自己的靈力在漸漸流失。
竟是讓人暫時失去靈力的法器。
江望書笑了。
以為這樣就能拿下他們二人,那可就太小看他們了。
沒想到了這種時候,江望書還笑得出來,散修臉上帶上幾分不解,還未想明白,卻只看到眼前劍光忽至。
“你解決吧,也看看你這段時日練得如何了。”江望書沒出手,将這活兒扔給雲塵。
雲塵這麽段時間一直沒有在實戰中試試身手,如今有了機會,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的。
散修哪想到沒了靈力,雲塵的攻勢還是能如此迅猛,叫人招架不住。
便是自己能動用靈力,久了想來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這散修想來是慣用陰招的,這種境況下眼珠子一轉,便想到個損的。
臨淵秘境裏的小空間,可不是說你進去就能得到什麽寶貝。
這些空間裏也有及其兇險的,貿然被拉進去,可是會喪命的。
而且,就算沒有危險,進去之後再出來,也能給散修一點緩沖的時間。
就是有些賭了。
誰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空間入口呢。
誰又知道這個入口肯不肯讓他們二人進去呢。
可散修別無他法,若是繼續耗下去,他怕是要折在這了。
一旦下定決心,散修不再猶豫,接下雲塵一劍,竟是不再一副想辦法逃脫的模樣。
只見散修動用自己的靈力,步步緊逼,甚至放出靈力來壓制雲塵,将人逼到了岩壁旁。
事出反常必有妖,江望書眉頭一皺,直覺這散修有別的意圖。
可這麽一想的時間,卻見散修聚滿靈力的一掌拍在雲塵胸口。
江望書瞳孔一縮,三兩步沖上前,回身一腳踢飛散修,連忙轉頭去看雲塵。
可一看去,卻是見雲塵正被岩壁吸進去,慌亂之中抓住江望書的手腕,二人一同進了空間。
散修沒能站起身,咳了一口血,原地坐下打算吃顆丹藥先緩緩。
啧,竟是中了招。
江望書心中有些自責,方才若是他來對付這散修,直接将人殺了就是。
不過是想着雲塵這些時日并沒有如何經歷過實戰,便讓他練練手,哪知道會讓自己進入崖壁裏的空間。
也不知這個空間到底如何,是兇險還是安全,是否有什麽寶物,還是說布滿了法陣、幻境,等着人去破解。
進入空間會有一段時間的黑暗,過了這段黑暗,方才将空間的一切顯現在二人面前。
能視物之後,江望書轉頭去看雲塵,也不多問,直接抓着對方的手臂,将人帶到跟前來上下查看。
“沒事吧?”江望書蹙眉,此時靈力尚未恢複,想探探經脈是否出了問題,竟是也沒有辦法。
也不知這靈力什麽時候回來。
雲塵搖搖頭,臉上帶着幾分淺笑,說:“不過是有些痛罷了,不妨事的。說來還是徒兒技不如人,叫師尊擔憂了。”
“等靈力恢複後我幫你看看,要是實在不行,可別在我面前逞強。”江望書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自己先一步上前,打量着這空間裏的擺設。
看起來很空曠,只正中央一張青玉床,床頭站着一尊青玉制的雕像。
雕像手中動作,仿佛捧着什麽東西,可上邊卻是什麽也沒有。
“師尊,此地會不會有人來過了?”雲塵問。
“不知道,且看看。”江望書搖搖頭,臨淵秘境以未知數最多聞名修真界,饒是年歲最長,修為最高深的修士都不能說了解臨淵秘境,更別說江望書了。
這雕像想來是這空間之中很重要的一樣東西。
可江望書看不懂的是……這青玉制的雕像為什麽要放在青玉床的床頭?
“秘境空間中的一切擺設皆有講究,徒弟,說說看,你怎麽想的?”江望書感覺到雲塵走到自己身旁,便順勢将這個問題抛給了他。
江望書很少這樣問他的想法,雲塵自然不會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也不會急着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先仔細觀察這個空間,看看有什麽地方是自己看漏了的。
“師尊,也許這青玉床是發動某個法陣,或是開啓某個空間的關鍵之物。而這雕像……若是先前無人進來過,那這手上的東西想來并非叫人拿走了,該是在其他地方,須得我們自己尋找。”雲塵說出自己的猜測,說完垂下眼睑,只悄悄看向江望書的方向,想瞧瞧對方是什麽反應。
江望書聽了雲塵的猜測,自己也皺眉思索起來,好一會才啧了一聲。
“找找看吧。”江望書說着,先一步朝右邊那塊空地走去,嘴上還說着:“小心些,可別沖動觸動了什麽機關,這會兒大家都沒有靈力,我也保不住你。”
“師尊便是沒有靈力,也能放倒不少修士,何必自謙。”雲塵一邊朝左邊那塊空地走去,一邊笑着說。
江望書雖說行事乖張,不怎麽把外人放在眼裏,對徒弟卻是十分随和,甚至還有幾分護短。
若是旁人師徒,徒弟此時該是恭敬應是的,哪能像雲塵一般還反過來說師尊一句。
不過,許是性子使然,許是本身就偏袒雲塵,江望書心裏甚至覺得雲塵這般挺好的。
說笑之間,雲塵不知碰到了什麽,只見一道強光閃過,一顆青色光球朝雕像飛去。
“什麽東西?”
江望書極其警惕,聽到動靜便猛地轉過身朝雲塵跑去,将人擋在身後,盯着那穩穩落在雕像手心的光球看。
過了好一會,光球還是發着青色的光,仿佛永遠也不會消退。
空間之中除卻這個,也再沒有發生其他的事。
想來該是沒什麽不對的。
江望書回頭與雲塵對視一眼,一同朝雕像走去,想着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
沒想就在江望書按下雕像耳朵裏隐藏的一個機關時,青色光球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發現,雲塵的問題可能得等這段劇情過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