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棵樹,比蘅蕪居院中那棵樹還要大上不少的樹。

這棵樹看起來很古老,至少比江望書見過的所有蒼天古樹都要古老。

可這天命圖到底什麽意思?

傳聞天命圖能見命格,可這樹與命格卻是完全不相幹的。

天命圖到底想暗示什麽?

江望書蹙眉沉思,想着想着又轉頭去看雲塵,想瞧瞧他那邊又是什麽。

“師尊,沒什麽好看的。”

就在江望書望過去的時候,卻聽得雲塵說了這話。

聲音還有些不大對。

聽着異常平靜,卻有些冷靜過了頭。

江望書直覺雲塵有些不對勁,更是堅持看去,還伸手去攬住他的肩。

“沒事,若是不喜歡這天命圖顯現的東西,不信就是了,反正咱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江望書安慰着,便将注意力放到雲塵面前那靈力凝成的圖景上。

怎麽……什麽都沒有?

江望書看看雲塵,又看看那靈力凝成的圖景,眉頭緊鎖,仔細觀察下,才發現其實也并非是什麽都沒有。

那圖景的中心是空的,但圍着邊的地方隐隐約約盤着一些藤蔓。

也不能說是藤蔓,看起來更像是木屬性靈力投射出來的一些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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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雲塵并非木屬性靈根,不可能會有木屬性靈力在裏邊。

這不正常。

“你有什麽想法,這些木屬性的靈力,你應該是沒有的。”江望書看向雲塵,想聽聽他的想法。

雲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安靜地思索了好一會,方才開口答道:“徒兒不是,可師尊是木屬性靈根。”

這話明顯沒說完,但根本不必說完,江望書便明白他的意思。

雲塵該是想說,這圖景上的木屬性靈力,其實是受他江望書的影響。

“傳說這天命圖看到的是命格,可咋們兩個看到的東西,可一點都不像命格。”江望書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盯着兩幅圖景看,眯起眼來,猜測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雲塵自然是不知道原因的,只聽着江望書說話,心中跟着猜測起來。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自己……”雲塵突然開口,卻在說了一半的時候突然閉上嘴,不肯再說。

這話雖然只說了一半,可江望書也不是傻的,聽對方着前半段便知道他後半段想說什麽。

這小子,盡胡思亂想。

江望書伸手想揉一揉雲塵的頭發,卻在碰到發冠的時候想起來對方束着發,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別胡思亂想,還是先想想怎麽出去的好。”江望書的聲音聽着有幾分慵懶,仿佛真的沒有把方才這件事放在心上。

江望書都發話了,雲塵自然也不會與他對着幹,只點了點頭,便打算上前去看看周圍有沒有出口。

“等等。”

雲塵剛邁出腳,那腳都沒落地,就被江望書扣住手腕拉了回來。

“別亂跑。”江望書抓着他的手腕,讓人與自己靠得近一些,方才環視一周,決定放出藤蔓去探探路。

雲塵垂眼看着那些江望書用靈力凝聚出的藤蔓,想起那圖景上的藤蔓,心中有了猜測。

這個時候,江望書心底也是不平靜的。

先前探查雲塵身體的時候,江望書便發現不對,如今這圖景也如此奇怪,更是讓人難以不猜測。

雖說這個世界确實靈力稀薄,可是人修煉總是需要許多靈力,便是精怪也需要靈力來讓自己施展法術。

就連魔物,也是需要法術的。

可當時江望書探出來的結果,卻是雲塵體內經脈并沒有多少靈力流轉,甚至那裏邊的一星半點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的。

若這是一個剛剛踏上修行之路的人,那江望書覺得還算有可能。

可雲塵天賦異禀,已經進入金丹期,身上靈氣絕無可能如此之少。

要知道,讓一個修士踏入金丹期是需要不少靈力的。

這樣稀少,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他不是人族。

江望書看向雲塵,掩去眼底複雜,欲言又止了半天,終究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沒費多少力氣,二人順利找到出去的路,又在臨淵秘境中得了不少寶物,看時間快到了,也沒有繼續逗留,只等着時間一到将自己傳送出去。

與瑤光長老在秘境外會和,江望書略略看了眼,發現還是折了一兩個弟子的。

不過他也不打算多問,人家折了弟子,該傷心的肯定正傷心着,不傷心的想來也不願意提起此事。

回門派的路上,江望書和雲塵各有心事,都未曾是來的時候一樣有過多的交流。

只不過不知怎地,快到雲鶴仙門的前一夜,雲塵突然敲響江望書的房門,說想與師尊一塊兒睡。

“你小子怎麽回事?多大人了都。”江望書一愣,一時也忘了拒絕,待回過神來,雲塵已經抱着被子和枕頭進了屋。

大晚上的也不好鬧出太大動靜,江望書自然也沒有聲張,更沒有嚴詞拒絕,只關上門往裏走。

“出什麽事了?”江望書坐了下來,看着認認真真鋪床的雲塵,心中直覺定然是發生什麽事了。

雲塵鋪床的手一頓,眼珠子一轉,便說:“夢見師尊不要徒兒了。”

“就這?”江望書哪能想到就是做了個夢這樣的理由,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好像有些合理。

畢竟雲塵好不容易才争取到這個拜師的機會,若他真的不要雲塵了,想這小子也是挺難受的。

“就這樣,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師尊若是不高興,徒兒就回去了。”雲塵停下動作,維持着坐在床上的動作,沒有回頭看江望書。

都這麽說了,江望書要是将人趕回去,可就有些不妥了。

“行吧,你留下吧。”江望書拜拜手,想着反正自己也不用怎麽休息,大不了明日回點蒼峰睡。

雲塵道了謝,規規矩矩鑽進被子裏躺好,床上很快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江望書瞥了一眼便不再看,只坐在桌邊,撐着腦袋思索着先前在臨淵秘境裏邊發生的事。

這想着想着,便想到那個幻境。

啧。

怎麽想起這個了。

江望書甩甩頭,想将幻境中被雲塵抓着腳踝拖回身邊的畫面忘卻,可越不想想起此事,腦海中卻更是浮現這個畫面。

我到底在想些什麽……

江望書皺起眉,揉了揉額角,撐着腦袋,只感覺到困意襲來。

怎麽會困呢?

明明是修士。

江望書睡着之前,腦海裏只出現了這樣一句話,便再無法有更多的反應,直接趴在了桌上。

床上本應睡着的雲塵睜開眼掀開被子下了床,直直走到桌邊,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江望書,不言語也不動作。

過了好一會,雲塵方才收起房間角落裏的一個法寶。

那法寶能讓修士暫時陷入睡眠當中,以雲塵的實力,大約能讓江望書睡三個時辰。

若是修為更高,還能更久,可對此時的雲塵來說,三個時辰已經是極限。

“師尊,怎麽在這兒睡着了?”雲塵試探着喊了一聲,确認對方真的睡着了,方才将人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江望書與雲塵其實身量差不多,雖說二人年齡差距可能有些大,但這長相看起來還是差不多的。

而且,雲塵修煉的功法對身體的要求還是有一些的,不比江望書大多是法陣之類,遂雲塵抱起江望書還算是輕松。

就是一個大男人抱着另一個大男人,若是旁人來做,怕是有些滑稽。

江望書整個人看着也一點都不适合被這樣打橫抱着,幸好那張臉好看的緊,倒是給整個畫面減少了不少違和感。

将江望書放在床上後,雲塵也跟着爬上床,睡在了裏邊一側,想着那幻境裏的情景,伸手環住江望書的腰。

幻境當中,雲塵為了讓江望書看着外邊又無法逃離,每回二人睡在一塊,都是雲塵在裏,江望書在外。

說出來怕江望書生氣,其實雲塵是有些懷念那個幻境的。

雖然大逆不道,但雲塵後來細細想了,若是真的到了一定要得到的時候,什麽大逆不道、欺師滅祖,其實也沒什麽。

而且,明明江望書也記得那幻境中的種種,卻沒有罵他,沒有打他。

只是在他假裝尚未走出幻境,強吻江望書的時候将他狠狠推開。

這讓雲塵搞不清楚江望書對此到底是什麽态度。

若是真的很讨厭,若是真的完全不能接受,應該直接跟他斷絕師徒關系,讓他滾得遠遠的,再也不見才是。

為什麽呢,師尊。

雲塵只這一句說出了口,把頭埋在江望書脖頸處,蹭了蹭。

許是這個姿勢太過熟悉,讓江望書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只見他略略掙紮起來。

掙紮的幅度不大,只是動了動身子,不像掙紮,倒像是在他懷裏撒嬌。

撒嬌這個詞,用在江望書身上,可一點都不合适。

雲塵輕笑,半點困意沒有,卻是閉上眼睛假裝睡着,一直到了天明。

到天明剛好三個時辰。

江望書醒來的時候,感受到放在自己腰間的手,整個人一瞬間的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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