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你知道
晴琛想不通了，這人什麽原因都沒有的就寧願千瘡百孔為她求藥？
她冷笑，才不可能。“笑話，這世上向來沒有無緣無故的事，你這般對待我，定是有原因的，雖我不知，但此次也算欠了你一回，如此，你想要個什麽？”
雙城忽然用力，将她的手握緊，晴琛瞪他，“你這凡人好生蠢笨，這樣傷口不是更痛？”
“不，仙子不知，我這痛，在你說完那話，便算不得什麽了。”他說的淡然，嘴角還帶着漠然的笑意。
“噢？我這話哪裏有鎮痛之效？”晴琛第一次這樣聽說，提了點興趣。
“不，只是那話讓別的地方更疼，這手這傷，便不算多疼了。”他失笑，說的無謂。
“哼！”晴琛臉色一沉，沒什麽憐惜他的意思，抽手甩開他，“原不是鎮痛，而是引痛的？你這凡人敢看我笑話？”
雙城急忙去撈回她的手，在她發火之前道：“仙子勿惱，我不過是玩笑罷了，仙子說的是，原因自然是有的。你問雙城想要什麽，雙城只想要握着仙子的手，就一會兒就好了。”
晴琛便不掙紮了，她是言而有信的。
雙城将另一只手也捂上來，兩只破碎的手小心的捧着她，如同呵護至尊珍寶，帶着克制的珍惜。
“是你自己選的握手，往後可別說我忘恩負義便是。”晴琛申明道。
“是，雙城怎麽會說那種話？仙子于我，是不一樣的。”他輕聲道。
“如何不一樣？”她随口問道，并不多好奇。
“雙城心內有私，并不能告訴仙子我的原因，也不能說什麽不一樣。只是期待，若有朝一日，仙子自己能夠明白這點兒心意，那雙城，便再無什麽奢求了，到那日，雙城定然，快活不已。”
他低聲訴說，面具下的臉帶着些微笑意，十分憧憬。
晴琛卻直接潑他冷水，實話實說道：“那你便死了心吧，我與常人不一樣，平生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他人的心意，你這凡人忒奇怪，平生奢求竟是我的理解？這有何快活？算了，反正我也沒興趣知道你的原因，這情也算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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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十分平常，雙城面具下嘴角微抿，他松開她的手，回身小心的注意着鼎裏的食物，聲色平靜，“嗯，雙城知道了。”
晴琛點點頭，等他将飯食端上來，混合了萬年靈水味道的粥飯就是不一樣，格外的香，也格外的難吃。
“真難吃，往後我再不吃了！蠢凡人，這次都是因為你，你快點強大起來，下次我才不替你出頭，你自己解決去！”她叨叨着。
雙城擡手取下面具放在一邊，身形筆直坐在她對面，眉眼微垂，“嗯，以後再不讓你受傷了。若有事，雙城頂上。”
見他認真承諾，她反倒笑了，“哈，算了吧，我不過是随口說說，你如今這點實力，到哪兒都被壓着打，不管怎樣，你算是我的人了，我對自己人向來護短，放心吧，往後我勉強護你一護吧，不過你別忘了每次給我賠付好處就是。”
雙城一愣，“我，是仙子的人？”
她說，她會護着他，他是自己人！
“怎麽，你這凡人不樂意不成？”她臉色難看的咽下一口粥，真是太難吃了。
“不！雙城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謝謝仙子。”他激烈的反駁，又低聲道。
“算你識相。你可知多少人想要我的庇護？哼，往後你才知道好處，等我修得大道回家，我也不會忘了你的，到時候會照拂你，讓你知道知道，什麽叫主角光環！”她得意揚眉。
雙城笑，“仙子真厲害。雙城謝過仙子看重。”
她擡手将一碗粥囫囵吞棗的倒下肚子，皺着眉臉色奇怪的反應半晌，身體五髒六腑果然開始重新煥發生機，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舒服透頂。
太舒服的後果就是，一地女子衣裳散落，晴琛坐在凳子上左看右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是兩根細長的葉子。
【琛琛，你變草了？！你怎麽也不控制控制，這樣得維持多久啊？】煙塵也急了，從草裏飛出來，圍着她轉悠。
【我怎麽知道？吃了那難吃的粥，太舒服了就成這樣了，大概等到化身靈植就好了吧。】
一草一蝶全都默默無語。
“仙子？”雙城見她久久沒有聲響，不由開口。
“幹嘛？”她口吻沖沖的。
“仙子怎麽了？為何在桌下說話？”雙城耳朵靈敏，一下聽出不對。
晴琛憋着嘴決心不開口了，雙城試探着往前伸手，揮了揮，沒人？
他挪動着身子轉過來，一寸寸下壓，掌心觸到晴琛最頂的的一根草葉。
“你幹嘛？大膽凡人，我的腦袋你也敢碰？”晴琛被人壓着頭往下倒，不得不出聲了。
雙城急忙撤回手，“仙子？你如何，化了原形了？”
晴琛擡起葉子扶了扶腦袋，最長的葉子直溜溜的她才滿意，“哼，你這凡人忒不老實，原來老早就知道我的來歷！平日裏卻不聲不響。”
“仙子明鑒，雙城的确有此想法，可仙子并未說明，雙城也不好随意說破。”雙城急忙道。
晴琛草葉上下搖擺幾下，算是點頭應了，“姑且放過這一回，你給我找個好地方，我要修煉睡覺。”
雙城懵了一瞬，回身從儲物袋裏翻了一個玉瓶來，打開，一股晴琛才聞到的異香，這是大地之泉。
他當日得了那萬年的，出來的時候順帶帶了些靈水，想着晴琛或許往後會用到。
“仙子，得罪了。”他小聲溫和說道，伸出手指小心的探出，順着她的長葉滑下，并未徹底往下，而是估摸着中部的地方，提着放進了玉瓶。
“仙子，這裏面是大地之泉，仙子之後可以在裏面好好休息，若是有想吃些什麽的，可以告訴雙城。”
晴琛點點葉子，“知道了。”
雙城徑直把她放到了自己窗臺上，“仙子勿怪，往後不知仙子還有何吩咐，萬一雙城未曾及時，豈不是耽擱，所以才将仙子放在雙城窗前，若有吩咐，還請仙子只管開口就是。”
晴琛舒了舒葉子，揮揮葉尖，“我知道了，你走吧，去修煉自己的去。”
雙城颔首，去了丹房。
等到吃飯的時候，晴琛早就餓了 ，吩咐雙城做的東西，她卻一口都吃不下去！仿佛一瞬之間失去了所有的味覺。
這讓晴琛非常生氣，“都給我裝起來放在儲物袋裏存着！我總有一天要吃！”
雙城給她放好了吃的，又帶着她去山頂修煉，他練習揮刀劍，她練習舞草葉。
直到過了一個多月，晴琛都還沒有恢複過來！她忍不住了，甩着葉子啪啪直響，“蠢凡人，你快點想辦法！你給我吃的到底是不是萬年靈水？會不會是兩萬年的？”
“琛兒別惱，你看看，葉子又髒了！”夜間雙城遺憾自己不能親眼看見她這小脾氣模樣。
半點不怕的握着她一片葉子拿白布給她小心擦拭，“琛兒，這樣才證明這物有多好啊，你放心，你也是萬年藥草，肯定很快恢複的。”
“哼，撒謊精！”她卻不聽，“你休要騙我！這萬年靈水若真那麽好，那秘境之中那般多靈植，萬年亦有，卻連半個化形的都沒！”
夜間雙城拿手勾了勾她的葉子，“好了，不要再生氣了，這不是什麽大事，只不過時間久遠一點，你這樣修煉不是更快嗎？”
生氣？晴琛可沒有那種情緒，她只是厭惡極了這樣無法自控的自己，對待自身，她可算有些情緒了，如果一人無法控制自己，還不如成個死物呢。
“退下！”晴琛不想多說了，她使勁抽回葉子，甩動着葉子轉身回望窗外的天空，天空繁星衆多，世界無數，穿透那層層世界壁障，神界阻礙，那最高層，淩駕于所有世界的，聖尊聖主誕生之地，衍聖之地，會在哪兒呢？
雙城感覺到她的情緒一下低落下來，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有別于她以往所有情緒的感情，往日她的嬉笑怒罵，似乎都是帶着一種格式，情緒的點幾乎都在一個層面，讓人覺着，這人的情感就像傀儡，該笑便笑，該怒就怒，卻完全不知，自己在情緒化什麽？
這次的情感帶着深層次的真切，雙城開始噤聲，他出乎意料的蔓延上一點心疼，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雙城，我是一定要回去的，我不能沒有他們。”晴琛說道。雙城在腦子裏搜索，恍然才發現，似乎只有這一句，是她有史以來唯一的，充滿情感的帶着沉沉重量的話。
“嗯，雙城知道，仙子一定會成功的。”他沉默一會，輕聲極盡溫柔的鼓勵。
“其實仙子，那日你曾說，你不明白我平生奢求為何是你的理解，其實那時我也懵懂不理解，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想來，這一回，那傻子竟比他聰明一次了。
“若我這一生，有這一人解我心意，而這一人，正是我所心願那人，那真是世上極致快活的事了。仙子，若你有一日能懂我這話語……算了，我到期待着你不懂了。”若是你懂，可讓你懂的不是我，便于我又沒有意義了。
葉子垂着腦袋，一顫一顫的，睡的正香，無聲無息。
雙城不知道她說完就睡着了，自己顧自說了半天，見那人沒有回答，他伸出手去，想了想，又慢慢縮了回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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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天生魔子，魔氣不絕，因壓抑三百年，習慣溫和示人，桀骜一面伴随魔氣生長，終成氣候。
兩大人格，一掌神魂，一掌命魄，缺失便永不完整。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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