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嫡母繼子

五年過去。

晴琛悠閑的磕着瓜子兒,玉蓮一邊心不在焉的剝着栗子殼,一邊往外張望着。

晴琛伸手,玉螺将剝好的一小碗遞了過去,沒忍住,“夫人,今兒可是放榜的日子,少爺到底得了什麽名兒,您也不着急啊?”

她抱着碗吃着栗子瓜子仁炒的脆脆的花生,幸福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這凡人們真厲害,這麽多吃的,我這來好幾年了,還沒吃膩吃盡呢。】

【……前兒還說凡人腦子笨呢。】煙塵對她早就放棄搶救了。

【做吃的他們是一絕,腦子活泛,可你瞧瞧裴城瑾,這麽多年了,文采也就是勉強,還敢跟我得意武藝好,切,我光看都學會了好不好。】她嘴裏不停。

“夫人。”男子清朗的聲音響起。

玉螺玉蓮急忙站起,躬身行禮,“奴婢見過少爺。”

裴城瑾點頭,上前揮手,兩人知趣的退下,他取代了位置,繼續給她剝吃的。

晴琛斜他一眼,“不說放榜嗎?不去看你自己的本事?”

裴城瑾已經是十八歲的男子了,成熟不少,聞言淺笑,将剝好的花生搓掉皮給她放到小碗。

“夫人覺得呢?”

晴琛莫名覺得他這夫人兩個字別扭,可這小子喊了這麽多年也不改口,她也找不到理由。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應當最清楚。”她懶懶散散的。

“我以為夫人培養我這麽多年,應當是很在意的。”他輕聲道。

晴琛想了想,點頭道:“唔……的确是,你能做國公的。”

裴城瑾一頓,一下擡頭,“當真?夫人待我,如此有心嗎?”

他話語說的含糊不清,晴琛莫名覺着這幾句聽着不對,可想想,也沒有特別不對。

“你應當是能做到的。”她點頭。

“我知道了。”他彎唇淺笑。

起身,裴城瑾躬身道:“如此,我這就去看看去。”

晴琛點點頭,他揚唇笑着,眸光湛然看她一眼,轉而帶着人大步離開了。

“爺,您不是說這回鐵定您榜上有名嘛?咋的不告訴夫人?”從文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爹了,跟前跟後的跑,又疑惑的問。

裴城瑾上回就考過了武試,當場就得了武狀元,加之這幾年他參加了文試還考到了舉人,可謂是文武雙全的好男兒,滿京城裏的姑娘都滿意,也就是他自身出身低了,在京城,四品閑職的兒子,真不算什麽。

前些日子科舉開考,裴城瑾又去參加,晴琛由得他,反正他當了武狀元了,其他的她就不關心了。

“爺雖然有這個心,可未必沒有差錯,萬一不是,豈不是讓夫人失望?”裴城瑾大步流星。

從文想想點頭,從武跟着道:“還是咱們爺厲害,瞧瞧,文武全才!不要說武狀元了,便是舉人,那都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裴城瑾面色帶喜,“那是自然,不過這都得靠夫人教導的好。”

想到這五年來,兩人日日相處,她嚴厲教導,雖然每每都是公開場合,但是仍叫他……十分感激。

見他說起夫人便一臉壓抑不住的歡喜,從文敏銳,張嘴想說,最終還是閉上了。

反正他瞧着夫人是真心培養兒子,沒有別的想法,也就是少爺少年心性,且兩人年紀相仿罷了。

晴琛吃完了,擺手拒絕了玉蓮遞過來的東西,拿着帕子擦了手,悠然站起身,語意不明的嘆:“五年了,正正好,咱該去了結一些事了。”

“夫人?咱們去哪兒啊?”玉螺笑問。

她撫着袖子踏出亭子,“去看看老爺。”

兩個丫頭一愣,急忙跟上。

老爺這幾年不知道怎麽了,身體日漸消瘦,長年卧病在床,好在他這是閑職,看在裴家祖上有功的份上,沒給裴家扒了皮,否則如今哪還是官身,都是平民了。

阖府都知道夫人和老爺不合,只是夫人還是出錢給老爺盡心瞧病,還讓老爺那些妾室輪流去照顧老爺。論起來,也真算不錯了。

整個裴家如今都被夫人把在手裏,裴家二房當年得罪了夫人,誰知道夫人說到做到,愣是沒給一分銀子,二夫人上門哭訴了好幾回,直說大嫂心毒,要餓死自己的小叔子一家子。

結果呢,夫人下了狠心真不管,二老爺賭光了所有錢,二夫人大閨女才十三就要被賣了換錢,二夫人這當娘的就知道哭。

平日裏想盡辦法扣銀子倒是趾高氣昂,可那會兒卻又柔弱無助起來,真是看得人生恨。

晴琛出手救下了那哭的凄凄慘慘的小丫頭,不過那丫頭心裏想着親爹娘,沒兩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回去了。

後來晴琛是如何也不管的,沒法子二房便去老太君那撈錢,老太君想着不能讓裴家丢這個臉,晴琛又不肯出錢,她只好掏自己的棺材本。

晴琛樂得看熱鬧,這些年,老太君的老底都快空了,二房還是叫嚷着不夠,她就等着看看,他們把自個兒作死。

到了裴安的院子,外邊坐着的幾個裴安的妾室正在那兒打着牌九,這天氣适宜,是個打發時間的好物。

【瞧瞧,這男人沒用了,女人就太平了。所以說,要這男人幹嘛?】晴琛淡淡道。

【……行行行,你有理!真是厲害了,才幾年啊,你就把人間這一套學的這麽厲害。】煙塵嘆為觀止好麽。

晴琛微揚下巴,眸光泛亮,驕傲的不行,【那是自然了,本公主向來聰慧無雙!】

煙塵頓了頓,還是不再說話了。

“咳咳。”玉螺咳了兩聲。

那群女人瞧過來,頓時丢了手裏的東西,跟着站起來,“哎喲,夫人來啦!您快請。”

她們可不傻,當初夫人看着老爺的臉色,如今整個裴家夫人把持,要是看不清誰才是說話的人,也就不用在後宅混了。

晴琛跨進了院子,馮姨娘極有眼色的捧了一杯熱茶過來,笑眯眯的,“夫人請,這茶水簡單,望夫人海涵呢。”

晴琛微微推開茶水,“老爺呢?”

萬沒想到時隔幾年了,晴琛還問起裴安,幾人對視一眼,“回夫人的話,老爺在屋裏睡着呢,丫頭去熬藥了,待會兒就得喝了。”

晴琛點頭,上前幾步要進屋,“如此,那我進去瞧瞧他,好歹也算夫妻,且前些日子瑾兒成了武狀元,想必也沒人和他支會,正好讓他高興高興。”

一衆人面面相觑,這意思,夫人時隔幾年,竟是對老爺重有了舊情?

擡手止住了玉蓮兩人跟随,“玉蓮留下問問老爺這些時日的情況,玉螺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她一人進了屋,擡手關了門,一衆人只好惴惴不安的等着。

進屋便是一陣臭氣,晴琛擡手捂住鼻子,踏步過去,裴安的模樣還真讓她驚訝。

不到四十的人,竟生了不少白發,閉眼躺在床上,蹙着眉,似乎有些痛苦模樣。

她看了看,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一手支着桌子撐着頭,看着裴安,“別裝了,知道你醒着,說說話吧。”

裴安緩緩睜開眼,直直看着賬頂,五年的頹廢,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狂浪的裴安了。

“你如今何必再來看我笑話?!”裴安張口,難掩恨意。

晴琛眉目流轉,突地笑出聲,“我來,自然是因為,時間過了五年。”

裴安不明所以,只是冷笑,“哼,你這個披了一張人皮的毒婦!毫無一個女子的德行,根本不配做一家主母!”他怒罵,跟着咳嗽幾聲。

晴琛并不生怒,“讓你失望了,我還就是主母,整個裴家,生死存亡,就在我一句話!”

他被她噎的不行,晴琛指尖輕彈衣袖,“我來問你要結果。”

裴安一愣,想到什麽,便是不屑,“結果?你我之間的結果,早被你這種種惡行給毀了!我絕不會回心轉意。”

“想太多了,多大臉呢?”晴琛不耐。

她起身,指尖翻轉間,是一顆藥丸子,林家商鋪衆多,藥鋪不少,随便逛一趟藥房倉庫,檢查檢查,便能輕而易舉得來點好藥。

這些年,晴琛特地吩咐玉蓮多給老爺抓藥,裴安一開始喝藥養傷,她時不時放些有影響的慢性藥,量少又不多回,沒人察覺。

裴安一喝就是幾個月,後面漸漸的,藥喝得多了,自然身體就垮了,一開始沒人放在心上,只是裴安不收斂,除了忙些公務,還成天不節制,那段日子,連裴家都不回,就知道在外面和女人混。

晴琛無視身邊人的勸阻,由得他玩,果然,他病倒了。

裴安身體不适期間喝的藥,晴琛也經常吩咐人給他熬湯,都是些壯補身子的,他本就因為這個病倒,想想也沒人覺得不對。

結果便是他每每和伺候的姨娘通房們混在一起,身子骨越拖越垮,老太君那時就一直哭,不敢說晴琛管不好丈夫,只說妾室狐媚,勾搭漢子行事。

反正,這幾年,随着裴安的體虛被所有人習以為常,纏綿病榻成了常事,晴琛後面下了幾回藥也就作罷了,反正,多喝喝藥,也是三分毒。

裴安瘦骨嶙峋的,前些日子又一點風寒就病重,這會兒渾身發軟,沒有力氣。

看着晴琛接近,他下意識恐慌,“你,你做什麽?”

“躲什麽,不過是瞧瞧你如今的狼狽樣。”晴琛諷刺。

裴安一臉惱怒,只恨自己瞎了眼,娶進來這樣的惡毒女人。

“夫人,藥熬好了。”門外傳來丫頭的聲音。

晴琛微微含笑,眸光不辨,柔柔道:“端進來吧,我今兒來了,便親自來喂老爺。”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你沒看錯,女主要謀殺親夫,嘿嘿嘿。

感謝沉憂投的雷雷,mua!

晚安啦,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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