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秀蘭,離婚吧…………

翌日早上, 在愛人的臂彎裏醒來。

因為睡得很香,沈白露終于感覺自己仿佛活過來了。沸騰的血液歸為平緩,身邊的人輕聲呢喃:“你還是安靜睡着比較乖一些。”

她不禁拿薄毯覆住了臉, 悶聲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麽這樣興奮, 又不是沒有見過世面。”

他揭開了薄毯, 說道:“大概是自己拼來的事業有質的飛躍, 意義不一樣。”

“或許吧,這幾天真的感覺自己快失控了,明明也不是什麽大場面, 做經銷商而已,即使接的訂單, 最大的訂單也不過是幾百塊, 小的話才一兩箱, 利潤也沒多少。不像你的那種, 動不動幾千流水。”

方壘笑着抱了抱她:“傻瓜,快消飲料和建築鋼材不一樣,我接一個單子,等對方工程結束得好幾年, 還未必會有回頭客……你這種是後續源源不斷從你這裏拿貨。”

嗯,想想也是這個理。

“不過很奇怪,這個品牌剛開始起步就飛,後來怎麽會做到銷聲匿跡呢?我都沒有關注過。”

方壘沉思道:“因為內鬥。”

“內鬥?”

“這個企業歸根結底屬于國有資産, 廠長後來想融資上市, 因為股權問題與當地政府産生分歧……後來分崩離析,品牌都被賣掉了。”

“原來是這樣啊!”沈白露嘆道,“怪不得2000年之後就很少看到它了……”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沈白露又說:“我們簽的是十年的經銷商合約啊, 這十年先積累到原始資本,再去開拓我的事業版圖。”

“什麽版圖?”

“開商場啊,連鎖的那種!當然我現在還沒有想好,我既想開那種小型便利店連鎖,又想開大型的百貨商場……”

方壘:“小孩子才做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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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推了推他:“你全都要?”

他:“那些都歸你,我只要你就行了。”

“真煩。”

拍了他一下,他卻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有些無奈地說:“你在這裏忙,我在那裏忙,咱們倆注定要做牛郎織女了麽?”

“一時的嘛,忍忍就過去了。”沈白露親了他一下,“該起床奮鬥了。”

被他一把勾住脖子,用力地深深地吻了好一會兒才松開:“現在要工作沒辦法,晚上,我可不會放過你。”

沈白露愣愣地點了點頭,方壘童鞋,貌似比自己還要舍不得分開,自己沒有他那樣黏人……好像最近是有些冷落他了哎。

所以在晚上的時候,對他格外溫柔與順從。

哄得他心花怒放,情不自已……二人深情擁吻,抵死纏綿。

方壘已經把之前盤下來用來賣百貨的店鋪,做成了經銷店面,也安裝了一部電話。

李國勇這幾天都在店裏幫忙做業務,幸虧是李國勇,方壘對他是沒有什麽不放心的。

但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拍板,所以方壘在這邊待了三天,就不得不買火車票回深市了。

幸好有他的幫忙,沈白露的工作變得有條理了許多,幾個市級的分銷代理落實了,她也終于把失眠的毛病給糾正了過來。

店面招了兩個全職的業務員,因為沈白露原本學的專業就是財務,所以經銷商這邊的財務都是她自己在做,一個人身兼數職。

送他去火車站的時候,方壘建PanPan議道:“你不如從親戚那邊找個可靠的,又會照顧人的姐妹做助理吧。這樣忙下去,你身體早晚得垮掉。我不在你身邊,有熟悉的人照顧你,我也好放心一些。”

“助理?”沈白露想了想,“我沒有堂姐,那些表姐全都結婚了,而且跟我的感情也不是很好,親妹妹更不可能,她要讀書呢。”

方壘無奈地搖頭:“那就招一個。”

“好,我看看。”

其實現在的業務量并沒有這樣大,處于起步階段,足夠應付現在的生意。等小程小馮開學後,讓他們周末過來兼職,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能招到合适的助理,分擔一下自己的工作,當然會輕松許多。不過合适的助理可遇不可求,随緣吧。

中秋節前,方壘打電話問要不要回家過中秋。

過節前,一些貨就提前發過去了,沈白露想着去年就沒有回家過中秋,今天便回家賞月吃月餅吧。

給員工發了過節費,一盒月餅,關了店門,沈白露提着一些節日禮品,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方壘和李國勇輪流開車,速度快了許多,也在中秋前一天趕了回來。

他的貨車上,除了采購的一些貨物,還有三臺電視機,兩臺錄音機。其中,電視機是一臺自家用,一臺是李國勇買的,還有一臺給沈爺爺。兩臺錄音機,一臺給方大伯家,一臺給自己家。

沈白露就納悶了:“你哪來這麽多電視機票、錄音機票啊?”

方壘說:“客戶送的啊,他們想辦法搞得到。”

“我們兩個基本上不在家,方凱又年底就入伍,這玩意兒擺在家裏吃灰塵。”

方壘:“我們不在家的時候,電視機就放到大伯家去,給他們看,錄音機嘛就放店裏,我還買了好些磁帶呢……”

一機兩用啊這是……

由他去。

倒是李國勇,在看守倉庫的同時也做業務,賺了不少提成,所以很高興地把電視機帶回了家,成為村裏第一個有電視機的人。

……

中秋這天去爺爺家安裝電視機,沈爺爺皺着眉頭:“你弄臺電視機放在這裏,我又不會開,萬一壞了,接收不到信號了,可怎麽辦?”

“沒事,要是壞了就找懂的人來看看,等下叫我叔叔過來學一學,很簡單的。晚上大家一起看看熱鬧也挺好。”

老人家嘴上說着嫌棄,實際上自己學着按了按開關,轉了轉臺,調試了一下,也笑眯眯起來。

“就是屏幕太小了,好費眼睛。”

“你要是看不清,就聽聽聲音吧,每天聽聽新聞聯播,你不是最關心國家大事嘛……”

沈爺爺現在是标準的空巢老人,有臺電視機聽聽聲音也不錯。

中秋這天,沈白露特地在家裏睡了一晚,沈春雨也放假回來了,大家一起坐在院子裏,像以前一樣,搬了一張桌子,擺上了月餅、水果等東西,坐着閑聊。

秋風漸起,圓月高照,牆角有鳴蟲在低唱,屋子裏聚了一堆來看電視的人,熱鬧得很。

小月也溜了過來,因為電視看得沒頭沒尾,她便湊過來和大家聊天。

小月很八卦地說:“露露姐,你不知道,秀蘭今天回娘家了,說是在鬧離婚。”

“怎麽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生不了孩子,又被他老公打得鼻青臉腫的。”

“她現在還在家裏嗎?”

“在啊,我也是聽我媽說的。”

沈白露看了方壘一眼:“我去找找她。”

“等會兒,我去拿支手電筒。”

來到秀蘭家裏,秀蘭媽媽很熱情地招呼沈白露與方壘進去坐。

“我聽說秀蘭回來了,特地過來找她。”

“去老大家裏送東西了,我去幫你叫回來。”秀蘭爸說道。

沈秀蘭還沒有回來,秀蘭媽就坐在沈白露身邊哭訴起來。

“露露,你是不知道呀,秀蘭嫁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動不動就是喊打喊罵的,這次都過節了,還打得我女兒鼻青臉腫的。”

“怎麽會這樣?”

“唉,也是她命苦,生不出小孩子。”

“有沒有去醫院檢查啊?”

“檢查過了,确實有點問題,說是輸卵管堵塞。”

沈白露無語道:“這個問題很常見,通一下就好了。”

“但是他們家裏不肯出這個錢,在縣醫院檢查的,醫院說他們做不了這個手術,要去市裏做……關鍵還是在于他們家不肯出這個錢。他老公這個殺千刀的,說來說去,就是不滿意我們秀蘭,一直在挑她的毛病,要把她送回來,說與其花大錢去醫治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不如再去重新找一只新的母雞。”

這話聽得方壘都直皺眉。

沈白露氣憤地說道:“那就幹脆離婚啊!”

話音剛落,沈秀蘭在門外怯怯地叫了一句:“露露——”

轉頭看過去,并不明亮的燈光下,沈秀蘭臉上确實紅腫得厲害,額頭還磕破了,臉頰上舊傷還沒有散淤,又添了新傷。

看得沈白露直咬牙:“過年我遇到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就被他打過了?”

沈秀蘭點了點頭。

“傻秀蘭,怎麽不跟我說實話。”

秀蘭媽也在一旁念叨,數落着他老公的不是,沈秀蘭則邊聽邊說邊哭個不停。

見昔日善良的發小受這樣的罪,沈白露安慰道:“秀蘭別哭了,明天就去離婚吧。”

沈秀蘭擡起了頭,一臉的畏懼與驚慌,甚至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邊縮了縮。連秀蘭媽也如出一轍地有些恐慌,她罵女婿歸罵女婿,真的動真格要女兒離婚了,又接受不了。

這個年代的婦女,對婚姻是真的不敢輕易說離。尤其是農村裏沒有經濟獨立的婦女,離婚便如同塌了天。

“別怕,你跟我去省裏,幫我做些事,我付你工資,順便去大醫院做手術,将來肯定還會遇到對你好的男人。”

方壘也在一旁點頭說道:“這個安排挺好,有秀蘭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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