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還有那麽多的豆腐,咱們明兒怎麽吃?”

清洗完碗筷,左億一邊放下衣袖,一邊伸長了脖子去看竹編長籃裏晾着的豆腐,足足有三個長籃裝着。

“豆腐宴聽說過嗎?”

祖清剛拿出蚊香,正要點,聽到這話後,擡頭笑道。

“豆腐宴?”

左億饒有興致地問,“都有些什麽?”

将蚊香點燃放在一旁,祖清輕聲回着,“很多地方都有豆腐宴,吃法不同,菜單也不同,我想做番茄脆皮豆腐、黃魚炖豆腐、醬香豆腐、蛋黃豆腐也不錯,還有麻婆豆腐也不能少……”

“行了行了,快停下,”口水都快聽出來的左億連忙打住報菜單的祖清,“你明兒做什麽我就吃什麽。”

“真的?”

“真的。”

左億十分認真的點頭。

“臭豆腐呢?”

祖清追問。

左億臉色微變,“不、不能接受。”

即便很多人說臭豆腐聞着臭,吃着怎麽怎麽香,可在左億看來,不管是吃,還是聞都是臭得不能接受的!

祖清驚訝地看着他,“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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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左億臉色怪異,“但還是不能接受,我……”

話還沒說完,院門便被人敲響了。

因為都準備洗漱休息,所以祖清已經把院門扣上了。

“都這麽晚了,還有誰來?”

左億微微皺眉,攔住想要去開門的祖清,“我去開,你忙你的。”

“成,”祖清點頭,回房拿換洗衣服,等水燒好了就去洗澡。

邁着長腿過去開門的左億并沒有直接開門,而是順手将院牆上放着的木棍拿在手裏,一邊開口問,一邊去抽門把,“誰啊?”

白天剛揍了人,可不就得防着點。

“我是大南鎮李子村那邊的,姓幹,叫幹世斌……”

一聽姓幹,左億抽門把的手一頓,另一手将木棍拿好,接着将門把抽了,院門一下就敞開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門外的青年,“你是幹明什麽人?”

幹世斌見到左億時便是一愣,他曾見過祖清幾次,自然認出眼前開門的不是祖清,在電筒的光線下瞧清左億手裏拿着的大木棍後,頓時往後退了一步。

幹笑道,“我是他堂哥。”

左億一聽,樂了,他颠了颠手裏的木棍,“出去打?”

“啊?打什麽?”

幹世斌一臉懵逼的看着那似乎一棍就能敲開自己骨頭的手臂,咽了咽口水,緊張道。

“你不是來給幹明找場子的?”

這下輪到左億納悶了。

“不是不是!我是特意來找祖先生的,和幹明沒有半點關系,”幹世斌趕忙擺手,接而又提着心問道,“幹、幹明怎麽了?”

“既然不是來給幹明找場子的,那就請進吧,”左億往旁邊一站,拿着棍子的手放在背後沖幹世斌笑道。

幹世斌哪裏敢進去,他怕自己剛走在左億前面,就被人從後給一棍子。

他正欲請左億走前面時,院子突然亮了起來,一眼熟的青年從竈房門那邊出來,手裏拿着衣服,幹世斌連忙沖到他面前,“祖先生!我是大南鎮李子村的幹世斌,八年前我爸曾經請您師傅去過一次,當時您也在的。”

祖清剛準備把衣服先拿過去挂着,卻不想眼前突然蹿出來一個人,聽到這話,他借着淡黃的燈光仔細地看了看幹世斌。

幹世斌怕他看不清楚,連忙舉起手電筒照着自己的臉,原本還挺清秀的模樣在手電筒光下,顯得詭異又猙獰。

祖清:……

左億噗嗤一笑,這笑也讓幹世斌明白自己做了什麽啥事兒,又紅着臉把手電筒放下,整個人往祖清那邊走了兩步,“那次我三天都合不上眼,還是您師傅幫了我,我才能入眠。”

聽他這麽說,祖清倒是想起來了,他笑道,“原來是你,咱們進堂屋說吧。”

“好好好,”幹世斌緊跟着祖清,祖清剛走一半,又想起手裏還有衣服,正要對幹世斌說自己要去挂衣服時,将木棍放回院牆處的左億過來,對他說,“你先忙你的。”

接着沖緊張的幹世斌笑道,“裏面請,喝白開水還是薄荷茶?”

……、白開水就好,謝謝。”

左億點頭。

等祖清忙完過來的時候,堂屋裏的兩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準确的來說,是幹世斌一直被左億盯着看。

手心都冒汗的幹世斌在祖清出現時,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下被左億盯得更緊了。

幹世斌發現後,頓時尴尬一笑。

端起白開水喝了一大半。

“別緊張,”祖清在左億身旁坐下,左億眉眼舒緩,也跟着笑眯眯地看着幹世斌,“我剛和你堂弟打了一架,對于你這個堂哥,我自然會防備一些了。”

“誤會都是誤會!”

幹世斌趕忙解釋,“我和幹明雖然是堂兄弟,但是他們家和我們家去年因為地的事兒疏遠了不少,不光是長輩們不怎麽來往,就咱們兩家的小輩都不怎麽說話了,我真不知道幹明會和兩位發……怎麽愉快的事兒。”

清楚幹明是什麽性子的幹世斌艱難道。

“不礙事,你是你,他是他,”祖清打住想要道歉的幹世斌,示意他繼續,“這麽晚了還過來,是出什麽事了嗎?”

說起正事,幹世斌坐直身體,拿出手機放出一段視頻,接着遞給祖清看。

“這是我表姐婆婆去世後,家裏準備辦白事的時候發生的。”

視頻裏,原本拍的人是想錄下殺豬的場景,不想那殺豬匠鋒利的殺豬刀怎麽也捅不到豬的脖子,最後一下雖然上去了,可那殺豬刀居……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

祖清又看了兩遍後,将手機還了回去。

“就昨天下午,”幹世斌嘆了口氣,沉聲道,“人是昨天上午走的,被發現的時候是清晨我表姐做好飯菜,叫老太太起來吃飯,可怎麽叫也沒聲音,我表姐夫覺得不對勁兒,便找鑰匙開了門,結……都硬。了。”

在睡夢中離去,也是無疾而終了。

“下午就準備殺一條豬,好待客,可結果就發生了這事兒。”

“視頻是誰拍的?”

左億問道。

幹世斌看了他一眼,老實回着,“是我老婆,她是城裏人,第一次見人殺豬覺得新奇,就錄下來了。”

“你結婚了?”

左億驚訝的看了眼幹世斌,看着也就二十四五。

“結了,”幹世斌更不好意思了。

祖清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左億,左億清咳一聲,“你們繼續。”

“除此之外還有什麽異常?”

幹世斌臉色怪異,“後來我表姐夫就去鎮上買的豬肉回來,其中有一道菜是糖米蒸肉,可是今兒中午吃席的時候,那蒸肉全是生的!看着明明就好了,而且聞着味道也出來了,但是用筷子一弄開,米和肉都是生的。“左億聽得越發好奇了,“你們沒多蒸一會兒?”

幹世斌苦着臉嘆道,“蒸了,中午少了這道菜,一個下午我們都蒸着,可是到晚飯的時候,還是生的!而且其他肉菜也多多少少出現了些問題,無奈之下,我只能來請祖先生過去看看。”

祖清點頭,“現在就走吧。”

“我開了車!就停在外面。”幹世斌高聲道。

他臉上全是笑,似乎松了口大氣,當被左億詢問的時候,幹士斌紅着臉低聲道,“我是鄉廚,席面都是我們幾個人做的,這事兒要是沒整明白,我以後就沒生意做了。”

鄉廚靠的就是口碑,這樣大夥兒才會找他們啊。

“原來是這樣,”左億忍住笑,看得祖清都勾起唇。

從坪山村到大南鎮那邊的李子村,開車得兩個小時。

路上,祖清靠着車窗打算眯一會兒,而正在與幹世斌說話的左億發現後,将他拉過來靠着自己,“兄弟的肩膀軟還是冷冰冰的車窗舒服?”

祖清彎了彎眉眼,聲線柔和,“當然是兄弟的肩軟。”

“那就靠着,”左億克制住自己快上揚的嘴角,祖清放軟身體,靠着他,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見此,幹世斌放了點舒緩助眠的輕音樂,因為怕吵着祖清,兩人都沒再說話。

幹世斌的表姐姓羅,她是幹世斌舅舅的大女兒,比幹世斌大八歲,羅表姐夫和羅表姐已經結婚快十年了。

他們兒女雙全,兒子八歲,女兒五歲,都是活潑好動的時候。

等幹世斌他們到羅表姐家的時候,羅表姐夫正蹲在院子外面蹲着抽悶煙,見他的車往這邊來,趕忙熄滅了煙,讓到一旁,等幹世斌停好車後趕忙湊過去。

“祖先生請來了?”

幹世斌下車,“請來了,沒再發生什麽吧?”

羅表姐夫一臉愁苦,“打牌的時候有人贏了點錢,去上廁所的時候差點摔廁所裏去了,他說……”

“他說什麽?”

祖清已經下車了,左億就在他旁邊。

“這就是祖先生,這位是左先生。”幹世斌趕忙介紹。

“祖先生好,左先生好,這麽晚了還麻煩兩位趕來,實在是不好意思,”羅表姐夫拿出煙遞給他們,左億和祖清都婉拒了。

祖清是不抽煙,左億是知道他不喜歡煙味兒,反正也沒上瘾,所以抽不抽都無所謂。

“剛才說,那位差點摔倒的客人,他怎麽說的?”

這事兒也不好進院子裏說,那裏面都是客人,雖說是晚上,可這辦白事兒,晚上也有不少人聚在一起打牌吹牛的。

“他說,”羅表姐夫壓低聲音,“說有人推了他一把!咱們家的廁所和城裏的廁所是差不多的,沒人動他也不會一只腳都快踩進去了。”

左億與祖清對視一眼。

祖清擡手摸了摸下巴,半晌後輕聲問道,“你們家老太……日裏是不是比較節省?”

這話說得有些委婉。

左億見對面兄弟沒g到點,笑着解釋,“是不是比較摳?”

羅表姐夫:……是。

幹世斌清咳一聲,頂着他表姐夫的眼神,接了句,“非常節省的老太太。”

就是非常摳的老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老太太:這是我家的豬!這是我兒子買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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