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脖子上的手太大,輕而易舉就掐住了脖頸上的要脈,餘祎吃痛,眉頭擰了起來,劇場裏充斥着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氣氛詭異。
魏宗韬的大拇指在她的動脈上徘徊,時輕時重,稍稍用力,便見她的眉頭又皺幾分,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拳的距離,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魏宗韬見到她額角的汗水慢慢滑落,俯下頭,從她的臉頰開始往上舔。
餘祎悶哼一聲扭頭,雙手攥拳抵在他的胸膛,脖頸上又是一痛,她痛苦地低叫一聲,魏宗韬已舔至她的眉心,又沿着鼻翼往下,在她的唇邊徘徊,餘祎一邊躲着他的唇舌,一邊去掰脖子上的手,背後的牆壁像是在推進,她被擠壓地難以呼吸,張着嘴掙紮,脖頸上的力道在這時突然松開,她猛地咳嗽。
魏宗韬一手摟着她,一手輕拍她的脊背,“味道依舊好。”似在回味,雙眸緊凝她。
餘祎咳得滿臉通紅,手下發狠,将他用力往外推,無奈魏宗韬太結實,立在原地分毫未動,反将她的手握住,放在嘴邊親了一口,說:“有沒有什麽話想跟我說?”
放映屏幕投來的光束映在餘祎的臉上,餘祎捂着脖子不吭聲,那些暧昧的聲音越來越誇張,面前之人的呼吸也漸漸加重,卻還懂得控制,只将手伸進餘祎的T恤裏游走。
餘祎抓住他的胳膊,忍不住道:“魏宗韬!”聲音沙啞,喉嚨還有些不适。
魏宗韬将她轉向屏幕,放映畫面清清楚楚映入兩人的眼簾,餘祎倏地瞪大了眼,耳根都已經泛紅,她狠狠地去撞開身後的人,魏宗韬已探進她的胸口,問:“這三個月,其他人嘗過你嗎?”
餘祎掰不開衣服裏的手,又急又怒:“你神經病,你給我放開!”她突然尖叫,文胸內的手掌略顯粗糙,已将她抓疼。
身後那人的聲音有些陰狠:“跟陳之毅朝夕相處三個月,是不是已經不記得我?還記不記得我是怎樣對你?就像屏幕裏那樣,你也很享受!”
他把餘祎按到椅側,出手又重又狠,“離開我就為了跟他一起?我沒想到你跟他的感情這樣深,見到我就跑,你有多厭惡我?他碰過你哪裏?”
“你瘋夠沒有!”餘祎動彈不得,音響的效果太好,那些聲音仿佛在現實上演,整間劇場只有他們站立這處有燈光,放眼望去一片幽黑,不知角落裏是否還躲着人,正在欣賞這一出劇目。
餘祎不由緊張,雙腿漸軟,幸好被魏宗韬抱着才沒有跌到地上,她見魏宗韬發狠,不似在吓唬她,真的開始害怕,喊道:“我沒跟他一起跑,他也沒有碰過我!”
魏宗韬停下動作,凝視餘祎的表情,似在判斷真假,許久才勾唇,将她放開。
放映終止,劇場的燈光重新點亮,餘祎舒了一口氣,大腦不停運轉,她仍舊心有餘悸,後背上汗水涔涔,皮膚好像還有魏宗韬的溫度,滾燙的駭人。餘祎正要醞釀措辭,魏宗韬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只回了一個“嗯”,就坐到了沙發上,說:“請你看戲。”
劇場大門打開,一行人走進,為首之人是莊友柏,其餘幾人均穿着郵輪員工的制服,最後面的兩名員工扣押着一個人,推着他往舞臺這邊來,餘祎愣怔半晌,不由往前沖:“你們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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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兩名員工扣押着的那人猛地擡頭,臉上青紫,滿頭大汗,見到餘祎急忙道:“一一!”正是陳之毅。
這番情景太像癡男怨女,魏宗韬冷聲道:“過來。”
沒有指名道謝,在場衆人卻知道他在指誰。
餘祎轉身看他,冷笑問:“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意思?”
“你看到的意思。”
兩人之間有火藥味,噼裏啪啦燒得厲害,餘祎氣笑了,“我給你戴綠帽子,所以你報複?”
這句話猶如炸雷,郵輪員工眼珠瞪大又收回,裝作沒有聽見,連莊友柏都有小小驚訝,卻聽餘祎又說:“我的眼光不至于這麽差,你放了他。”
真是識時務,沒有死犟,魏宗韬越看越喜歡,招招手笑道:“過來。”
餘祎無可奈何,只能朝他走近,魏宗韬牽住她的手讓她坐到旁邊,突然道:“可惜他眼光太好,粘你太緊,我很不喜歡其他人看着你。”
郵輪員工眼珠轉轉,錯開視線看天看地不看餘祎。
魏宗韬揚了揚下巴示意莊友柏,莊友柏把陳之毅拽出來,反手扣住他的雙臂,餘祎喊:“魏宗韬!”
魏宗韬讓她稍安勿躁,看向陳之毅說:“我差點小看你,三個月前,你看戲是不是看得很愉快?”他轉頭對餘祎解釋,“你應該不知道,你賣出的那些皮包衣服,幕後買家是他。”
餘祎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當初在論壇發帖找買家,每一個買家都不一樣,約好時間之後就在商場交易,來人也都是女性,她沒想到陳之毅一直站在幕後操縱。
魏宗韬說:“他有沒有碰你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他碰過你的腰,我說過請你吃白魚汁唇,這次不如改做熊掌如何?”
菜刀已經亮出,似乎是在郵輪廚房裏拿的,餘祎不信魏宗韬會這麽做,可當她看到莊友柏将菜刀高高舉起,她還是喊:“莊友柏,你敢!”
“他有什麽不敢。”魏宗韬一臉惬意,“又不是沒有做過。”
那頭陳之毅頭暈目眩,他原本是出來找餘祎,結果在賭場裏被人抓住,他的身體一直不适,動手時明顯吃虧,沒兩下就被對方制伏抓來,現在他更是無力,聞言後輕笑:“砍手?”他看向餘祎,目光溫柔,說,“你是不是會更加心軟?”
這個人真是不怕死得更快,餘祎霍然起身,斥道:“閉嘴!”
她直視魏宗韬,努力平心靜氣:“你到底瘋夠了沒有,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外人,你讓他走,我有話跟你說。”
“有話待會兒說。”魏宗韬道,“砍完他的兩只手,把他扔進公海。”
餘祎喊道:“你有毛病,他家裏是什麽背景你知不知道,你真以為你是什麽了不起的黑社會!”她口中這樣喊,可心裏着實已經發慌,魏宗韬今天與從前判若兩人,輕易登船,肆意命令郵輪員工堵截她,占用這座本該使用中的劇場,他的一字一句都讓人不寒而栗,剛才吻她時有情|欲更有怒火。
餘祎到現在還不知道魏宗韬究竟是做什麽的,可她已經相信魏宗韬說得出就做得到,就在魏宗韬冷冷勾唇,看向莊友柏準備再次下令時,餘祎倏地扣住他的雙肩,低下頭吻住他。
她有些生疏,唇上的氣味既陌生又熟悉,對方一動不動,她睜着眼睛去磨他的唇,只看到他目光冰冷,餘祎心顫,摟緊他的脖子,背後的陳之毅怒喊:“一一!”便聽一記重拳,有打鬥聲,也有菜刀撞擊地面的聲音。
餘祎不去看,邊吻邊說:“放了他,不要讓我難做。”
魏宗韬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背後的聲音越來越響,她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你到底放不放?”唇還貼着魏宗韬的,吐出的聲音飄進了對方的嘴中。
魏宗韬的眸中終于有了一絲笑意,他突然将餘祎一摟,迫餘祎跨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聽見她叫了一聲,魏宗韬低笑:“你真兇。”
他手一揮,莊友柏幾人終于離開,陳之毅的吼聲漸漸消失,魏宗韬已将餘祎往胸口按,餘祎又要掙紮,魏宗韬卻不允許她過河拆橋,沒多久兩人便撕鬥起來,餘祎又扇又咬,魏宗韬在她耳邊耐心地哄,偌大的劇場裏只有他們壓得極低的聲音,“有沒有想我?”
餘祎回答不了,咬住魏宗韬的肩頭壓抑喊聲,魏宗韬摟緊她,問題接連不斷,“我看到你半夜從對面的艙房裏出來,你去做什麽?”
他不需要餘祎回答,只是将她逼得說不出話,最後他終于道:“我很想你。”他吻住餘祎,停下一切動作,小心翼翼地親吻在她的唇上,手上的力道也極盡溫柔,“你怎麽跑得這麽快……”
餘祎滿頭大汗,終于停止掙紮。
再次醒來,餘祎默默嘆氣。
陽光燦爛,海風清幽,豪華陽臺套房的面積是內艙房的十倍,所有家用電器設施齊全。
她能看見海風揚手,掀開透明窗簾晃來,慢慢貼在她放在被子外的胳膊上,溫柔又舒适。
魏宗韬在吻她,從背後摟住她的腰,手掌握着她的乳不停揉捏,低低道:“三個月沒要你,我差點進不去。”
餘祎嗤笑:“你就想跟我做|愛?”
“難道你想跟我談情?”魏宗韬反問,握住餘祎的肩膀,垂眸看她表情,見她面色不變,才嘆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靠到床頭,第一句話卻是問:“錢是不是快要花完了?”他笑了一聲,“就你這個跑法,只能敗家。”
他撫了撫餘祎的長發,長短與三個月前差不多,她已經修剪過,好像從未離開,不過小臉更加瘦了一些,之前他明明已經将她養胖。
魏宗韬凝視她,問道:“處心積慮的籌備了兩個月的逃跑計劃,現在功虧一篑,是不是很恨我?我知道你不情願,只是沒想到兩個月後你還是不情願。”
他擡起餘祎的下巴,“我想知道原因。”
女人心海底針,前一刻還主動吻他,下一秒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魏宗韬猜到她心結所在,卻還是想要她親口說出。
餘祎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啓齒,魏宗韬幫她開口:“就像你無法面對你的爺爺,一走就是五年,現在你無法面對我,就想一走了之,究竟有什麽大不了的,你要遷怒于我?”
餘祎一愣,眼中隐有怒意,打掉下巴上的手想要起身,魏宗韬一把将她拽回,說道:“你現在想跑哪裏去?以為你還能跑得了?不如說清楚,我不想把你關起來!”
“你不想把我關起來?”餘祎掙紮開他,被他勾起怒火,“你說你沒想到兩個月後我還是不情願,你又有多好,兩個月後還是不願意還給我證件。”
“那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情願!”
“那我們彼此彼此!”餘祎蹙眉直視他,“我們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你除了強迫我已經不會做其他的事情,我能接受兩個月不代表我能接受三個月,昨天又是這樣,還要在我面前動手,你需要的只是一個替你暖床的女人罷了。”
魏宗韬眸色沉沉,只說了三個字:“真心話?”
餘祎一滞,呆愣地坐在床沿,看向眼前這張面無表情的臉。
三月未見,沒見任何憔悴,但鬓角似乎多了一些小碎發,昨晚他的怒氣無法掩蓋,吻她時卻極盡溫柔,竟不似平日那般沒有節制,此刻他眸深似海,眼中只有她的倒影。
餘祎眨了眨眼,有些酸澀,說道:“我看到你,會想到我爸爸,我不好受,你說得對。”
她低下頭,習習海風将她的發絲吹亂,身上有些涼意,涼進心裏,她一點都不好受,無法面對夢中時常找來的父親,很多時候她也會不知所措,魏宗韬說要帶她去新加坡,帶她去那裏做什麽?難道她的未來将與這個男人綁在一起?
她害怕猶豫,又見到父親在獄中與她最後一次見面的情形,她當年為何沒有早早說出原因,她把根源都怪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上,如今又将那個女人怪到魏宗韬的身上。
她的思緒很混亂,她知道魏宗韬真的要将她帶走,她不想讓自己的未來脫離自己的掌控,所以她離開了,如今卻被他找回,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她逃不出這艘郵輪。
魏宗韬突然道:“一一,我們好好談戀愛。”
餘祎一愣,擡起頭看向他,魏宗韬赤着上身,肌肉精壯,陽光下有道道反光,他含笑道:“我不再收你的證件,我們好好談場戀愛……”
他吻住她,愛憐溫柔,海上陽光将碎金鋪灑在房內,耳邊好似鈴铛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