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狗卷棘最近的煩惱有些多。
先是校醫和同伴都告訴他, 他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他莫名其妙多了個同性的戀人。
不過這些其實都還好，他和石上優兩個人都有在刻意保持距離，所以生活和以前相比并沒有什麽特別不一樣的地方。
除開一件事。
他的心最近總是出現莫名的刺痛。
在看見石上優的時候, 那份疼痛的感覺尤為強烈。
這些都導致他更加開始躲避石上優了。
一個平凡的夜晚, 他卻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桌上的一個項圈一直停留在他的視線裏。
自己為什麽回買這種東西。
好像是咒具。
但是為什麽會設計成這種樣子。
一旦狗卷棘開始深層次的思索, 他就開始頭疼心悸。
這份不舒服的感覺讓他遲遲難以入眠。
最後他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 套上了自己的校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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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醫務室吧。
他這樣對自己說道。
高頻率的疼痛感讓他不得不懷疑這是前兩天出任務留下的後遺症了。
醫務室門口。
狗卷棘剛走近, 迎面就撞上了剛從醫務室出來的虎杖和石上優, 虎杖是陪着石上優來硝子這做腿部的複查的。
他勾着石上優的肩膀說笑着，意圖是為了逗悶悶不樂的石上優開心，結果剛出來就看見了也來醫務室的狗卷棘。
石上優顯然也注意到了他, 但是好像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點頭說了聲“棘前輩”後，就邁着步子匆匆往前走。
虎杖什麽都沒說，勾住石上優從狗卷棘的旁邊直接走了過去。
他不是一個不和前輩打招呼的無禮後輩。
可是他現在就是想要這麽做。
虎杖邊這樣想着，邊觀察手邊石上優的表情。
只見石上優果然一臉落寞, 心情顯然已經跌落到了谷底。
“晚上我來你宿舍, 我們通宵吧！我拜托伏黑今天給我帶了最新的游戲, 還有好多零食！”
虎杖忽然舉起拳頭對石上優星星眼道。
石上優先是被虎杖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愣了一秒，但是反應過來後很快就被他滑稽的動作逗笑了：“放過我吧。”
“昨天晚上說來給我帶晚飯，結果直接在我電腦前面玩睡了一晚上的是不是你？”
虎杖對着手指：“偶爾會有這樣的事故，只是偶爾。”
氣氛在虎杖的帶動下沒有了先前的死氣沉沉，兩個人算是有說有笑的走遠了。
只是, 他們身後的狗卷棘站在醫務室門口, 聽着他們說話聲, 在原地駐足了許久。
心髒又開始痛了。
還有一股陌生的酸澀感。
剛剛自己甚至還産生了一瞬間上前的沖動, 想要和石上優說, 不可以。
但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上前制止呢。
明明是自己希望抹除那段不記得的關系的。
石上優現在這樣，不應該是最好的情況嗎。
可是為什麽自己現在心裏會這麽難受呢。
難受到不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明明石上優對他來說，現在就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這樣想着的狗卷棘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棘，你的心髒各項都很正常啊。”半小時後，家入硝子拿着報告這樣對他說道。
那自己這是怎麽了。
狗卷棘疑惑地皺了皺眉。
“鲣魚幹。”
檢查結果真的沒有問題嗎。
....
“優...你要離開了嗎？”
夜晚，玩到一半的虎杖忽然放下了手柄，表情認真地看向了石上優的方向。
“沒有啦。”
石上優還在用力按着自己手中的手柄。
他嘴裏含着一塊鱿魚幹含糊不清道：“怎麽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畢竟當時也是我自己決定當咒術師的，現在的心情也不會變。”
虎杖聞言松了一大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石上優将嘴裏的零食咽了下去。
想保護更多人，所以選擇當咒術師。就算遇到這種事，也不能讓他輕易就改變自己的初衷。
但是。
“可能我會轉到京都校吧。”石上優專注地盯着屏幕說道。
虎杖猝不及防：“啊？！”
石上優聳了聳肩膀：“還沒決定呢，可能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石上優知道，自己不會換。
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曾經冒出過這樣的想法，“不和棘前輩在一起就不會再傷心了吧”這種的想法。
但是他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一年級親密的同學，二年級熱心腸的前輩，舍不得這所承載了他太多回憶了的咒術高專。
虎杖這下徹底扔了手柄搖着他的手臂大喊：“No！！！”
K.O.
被晃了半天的石上優指了指屏幕：“虎杖你輸了。”
虎杖愣愣地看向了屏幕，半天轉頭過來悲憤道：“我在擔心你走不走，你居然趁機把我秒了。”
這脆弱的友情！
說完他更加用力地晃起了石上優。
石上優只好笑着說自己不會轉學。
只是，石上優不知道，flag會倒的這麽快。
第二天，五條悟從外地趕回來的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悶頭睡覺。
“老頭子說他們拿不出解除狗卷棘身上咒力的東西了。”
五條悟這樣對睡眼惺忪的石上優說道。
本來還困困的石上優直接整個人都不好了：“....”
五條悟做出了一個苦惱的表情：“怎麽逼問都不說呢。”
石上優現在合理懷疑五條老師已經身體力行過“逼問”環節了。
五條悟思索半天後嘆了一口氣道：“最近他們的表現太乖，導致我都找不到借題發揮的機會了。”
石上優：“..沒記錯的話，應該他們才是反派才對吧？”
五條悟露出了一個微笑：“當然啦~”
石上優忽然有股不詳的預感：“五條老師你...”
“對的。”五條悟伸手牽起還穿着睡衣的石上優的手：“我們來制造借題發揮的機會吧~”
石上優：“？”
“什麽意思？”
五條悟像是沒看見石上優的困惑的表情一樣，鼓了鼓掌道：“那就開始做準備吧！”
...
三天後，石上優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來到了在東京的五條悟的安全屋。
五條悟站着門口拍了拍石上優的肩膀道：“好啦，這裏的東西都可以随意用，只是訓練不要拉下來哦，其他的就都交給老師吧。”
石上優抓着自己的行李道：“那五條老師，我要呆多久呀。”
五條悟：“我想想啊。”
過了幾秒五條悟給出了答案：“大概也就幾十天吧。”
“幾十天？！”
五條悟沒給石上優什麽辯駁的機會，很快笑着離開了。
石上優把行李全都安置好之後，坐在了客廳中央的沙發中坐着狠狠呼了一口氣。
“現在要做些什麽呢。”
關于後續如何發展，五條老師都是只字不提。
只是給他布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修行任務，再給他塞了一堆光碟之後就離開了。
還好自己帶了這個。
石上優從巨大的背包裏抽出了自己的手柄和連接器。
用游戲麻痹自己的神經吧。
...
另一邊，在石上優看不見的地方，“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仗”的五條悟的确慢慢展開了他的網。
他先是放出了石上優退學的消息。
石上優的确在他的安排下消失在了公衆視野之中。
機會制造好了，現在只要借題發揮就行了。
五條悟有條不紊地展開了他的行動。
只是一年級都知道了退學的消息是假的。
五條悟沒打算瞞着他們，因為他的行動可以說得上是立刻就展開，所以也不會有什麽過早洩露的危險。
虎杖他很自然的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熊貓和禪院真希。
大家都避開了狗卷棘。
因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失憶後的棘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再在意石上優。
無論從哪個方面考量，大家都覺得不告訴他比較好。
所以，狗卷棘他只知道石上優退學的消息，并不知道這只是五條悟的計劃。
消息傳來的時候，剛剛訓練結束的他正在調整自己脖子上項圈的松緊。
這個東西的确很好用，有了它，自己遭反噬的程度顯然減輕了不少。
更主要是，戴着它的時候，他會很安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偶爾會有說常語的沖動，但是四下看看，也沒有需要他開口的場合。
也許是曾經需要過？
他不知道。
在得知石上優退學了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不由得一重，導致自己的喉嚨被一下勒緊。
狗卷棘很快又将項圈調松了許多，只是內心還是非常觸動。
石上優退學了。
為什麽。
因為自己嗎。
這樣以後就一直見不了面了吧。
狗卷棘放下了自己的手再次加入了和熊貓的對練之中。
不去想這個事情的話，是不是會對自己的心髒比較好？
....
而另一邊，打了一天一夜游戲的石上優滿眼通紅，卻還是不願意停下。
沒有開燈的黑漆漆的房間內，只有他面前的彩色屏幕在閃爍着，他坐在一地開過封的零食裏，麻木地看向前方，手裏機械地操作着，反反複複重複着那幾個熟悉的動作。
游戲真好玩。
他想。
只有在玩游戲的時候他能想不起來其他煩心事了。
忽然他一個手抖，不小心按下了F鍵，将自己打了幾個小時的物資全部一鍵扔入大海了。
“...”
除了後悔和煩躁，內心深處升騰而上的，還有被迫陷入回憶的無力感。
他又開始難過了。
那個坐在自己旁邊一次又一次丢掉自己勞動成果的棘前輩，已經不見了。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沒有人拖後腿，他的進度的确飛快。
但是如果棘前輩回來，非要和他一起玩，還一次次不小心扔掉他的東西的話，自己也一定不會再吐槽他了。
F鍵一鍵删除就是很人性化啊。
存在即合理。
所以快回來摁摁它吧。
石上優将手柄扔到了一邊，一只手舉起緩緩地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糟糕了，現在連打游戲都沒辦法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