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見妖君心紛亂

“小心什麽?”我不解,轉頭卻沒發現是下坡路了,然後一腳踏空,重心不穩,就在我要摔下去的那一刻,卻有什麽一把拉住了我的後衣領,我想定是啊嗚咬住了我,便開心道:“啊嗚,就知道你最好了。”可啊嗚是不可能咬住我的衣領的。

我轉頭,便發現身後是一個男子。陌生的白衣,我擡頭便看見了那張熟悉但又陌生的臉。

銀質面具下,我分辨不出他的真實容貌,只覺得他是這麽超然脫俗,比仙人還仙風道骨。不似師父的冰冷,他讓人感覺很溫柔,但又不似易木哥哥的溫柔,易木哥哥的溫柔總讓我感覺很假,後來我才知道易木哥哥對誰都很溫柔,可他的溫柔是發自內心的,而且只針對某些人。

看着他完美無瑕的臉龐,我羞紅了臉,這一刻,我的心如打鼓,可我那時卻不知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他的嘴上揚起一絲笑容,道:“一個小姑娘在這種山路走,還是要小心為好。”溫潤的聲音,可以穿透人的心扉。

啊嗚吠叫了一聲,我才回過神來,卻只是道了句“嗯。”不知為何,我對他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我知道他是誰,便笑道:“你是妖君。”

“姑娘好眼力,我是妖君,但你可以叫我君侯。”他的笑是那麽好看。有點像師兄,但我馬上連連搖頭,眼前這麽溫柔的人怎麽會是師兄那個“死人”呢!再說,他們的聲音也不一樣。

我當時只是“哦”了聲,可怎麽也沒感受到他身上的妖氣,他竟然強大到可以随意掩藏自己的妖氣了。

“一個小姑娘怎麽身上背這麽多東西?你不閑累嗎?”

“哦,其實……”我想若直接說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的,那君侯會怎麽想我呢,萬一他掐指算出這裏面是銀兩,他會不會想我是愛慕虛榮,貪財重利呢?想想不對,我便道:“這很多東西都是我師兄的。”反正師兄老是欺負我,我老看他不舒服,現在他也不在場,那就讓他做冤大頭去。

君侯聽了這話,卻好像被口水嗆住,幹咳了幾聲。

我趁他幹咳的時候,馬上将師兄的行李丢給了啊嗚,俗話說的好,眼不見為淨。現在一個我看得順眼的美男子在我面前,怎麽可以出現師兄那礙眼的行李。

他突然無奈地笑了笑,可我不知他到底在笑什麽,便問:“你笑什麽?”

“只是姑娘讓我想到了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

他點了點頭,“一個‘至真至性’的朋友。”

“那看來你交的朋友都很不錯啊,至少沒有狐朋狗友。”我笑道。

“姑娘真得是這麽看嗎?只是我的朋友寥寥無幾,不過一二,如今那個朋友也不知道去哪了。”他臉上的笑意辄止,流露出一絲悲涼。

我問:“他怎麽了?”

他平靜的說道:“她沒事,只是走了。”

“那你快點将他追回來啊!”我急道。

他卻突然又幹咳了兩聲,“一定,一定。”

我便問:“你喉嚨不舒服嗎?”

“不是,只是越看姑娘越覺得姑娘和我的那個朋友像了。”

“那不是很好嘛,你就把你當朋友嘛!”我拍了拍他的肩道。

他用好看的鳳目看着我,似是要将我看穿,“姑娘真是如此想的嗎?”

“那是當然了。”我回答得幹脆,完全将師父早先告訴的話給忘了一幹二淨。

他又問道:“敢問姑娘打算要去往哪處?”

“我是要去百花谷。你呢?”

“我要去那邊的一個村子。”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往山腳下的東北方向的一個村子指了指。

我看過地圖,知道那個村子叫做鼠鼠村。由于鼠在十二生肖中排行老大,又在滅年的任務中立了大功,那個村子便以鼠作為自己的神明。

他又道:“而這百花谷就在這座山的山腳下,那我便送你下山吧!”

“好啊!”我脫口而出,卻馬上反應過來,突然覺得自己說話就是太直了,完全不經過腦子。

我以為這下會引起他的反感,沒想到他見我沒走,便喚了我一聲,“姑娘,你不打算走了嗎?”

“哦~來了。”我立馬跑到了他的身邊。而啊嗚屁颠屁颠地叼着師兄的行李跟在君侯的身後。

下山的路在一片竹林裏,地上盡是枯竹葉和黃土,路并不好走,略有些陡峭,主要是沒什麽人走的緣故。他穩穩地走在前頭,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只是不敢和他正面對視,我也不是怕他,只是見了他,我就會莫名的害羞,臉會發燙,心跳會加速,我那時一直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聳了聳肩,拉了拉自己的行李,以防它們掉下去,可我在做這個行動的時候,還只顧往前走,然後一個沒注意,腳下再次打滑,這下便有一個沖勁讓我急速向下沖去,形勢危急,我立即丢掉了手中的東西,眼見要沖到他身上的時候,我大喊“小心……”。話不成話,不過好在他已經意識過來,我其實希望他能夠快點讓開,可他卻只是一個轉身,我便沖進了他的懷裏。

躺在他的懷裏,有一種很安寧的感覺,有種不想出來的感覺。

時間好似靜止了一般,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我只聽見自己的喘息聲以及他平穩的心跳聲。當時,氣氛十分暧昧。興許他發現有些尴尬,他便慢慢推開我,一臉認真地看着我,他扶我站好,便看向掉了滿地的銀兩,它們淩亂地堆在地上,好像在昭示着我的罪行。若沒有這個行李,我也不會沖下來,更不會撞了他滿懷。

我不知該怎麽說,他一定以為我是那種貪圖利益的女孩了吧!我靜靜地收拾着地上的銀兩,不敢看他的眼睛。銀兩發出铎铎的聲音,好像是在對我讪笑。

“姑娘,你帶這麽多的銀兩就不怕被打劫嗎?”他最終還是問了。

“怕,但我更怕你會看扁我。”我站起來如實地告訴他,眼眶中有淚水在打轉,可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傷心什麽。

他聽了這話,吃了一驚。過了會兒,他才道:“如果姑娘不介意,你的行李便讓我來拿吧!”

我沒想到他會說出這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經接過了我的行李。

“這怎麽好呢?”我想拿回行李,他卻道:“姑娘,難道是信不過在下嗎?”

“沒……沒有。”我看他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

他即使扛着一袋銀兩,那身姿還是十分俊雅。我敢如實回答,我那時一定已經看癡了。以至于,之後路上的臭味也沒有聞到。

我乖乖地跟着他,羞羞地問:“君侯,你的原形是什麽呢?我師兄他說,他是松鼠精,你信嗎?”

“那敢問姑娘相信你師兄嗎?”

“他的話,我才不信呢!”我嘟起小嘴。

“你既然不信他,又如何讓他信你呢!”君侯腳步一頓,看着我道,“姑娘若想知道我的原形,日後定有機會。”說完,他轉過頭繼續向前走去。之後,我便在他身邊問東問西的,叽叽喳喳的像只麻雀,他沒有嫌,嘴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當我們還沒有走到百花谷的時候,一絲臭味飄來,啊嗚便叫着“臭臭臭”,我這才反應過來。或許君侯怕它會臭暈過去,他便對啊嗚道:“你留在這裏。”沒想到,它馬上乖乖地立在了原地。

一路惡臭連連,連風都無法消散這股惡臭。我捂住鼻子,可他卻巋然不動。當我走進百花谷時,我驚呆了,這裏還哪裏有花啊,所有的花都已經枯萎。

君侯卻上前拔了一株枯萎的花朵,花的根莖已經快腐爛了,他看了兩眼,便将其扔了,不慌不忙地對我道:“我們去鼠鼠村看一下。”

我“哦”了聲,便飛一般的逃離了這塊地方,他卻始終十分平靜。當再也聞不到臭味的時候,我問:“到底怎麽了?”百花谷沒有花的話,那其中的三十種花便都收集不到了,我自然擔心不已。

“百花谷裏的所有花都已經被鼠精給破壞了。”

我吃驚道:“怎麽會?”

“鼠精擅于在地底下打洞,而它在百花谷之下放了臭氣,所以那些花都被臭氣熏染,便都盡數枯萎。”

“那怎麽辦?”我緊張的說道。

“不難,只要讓鼠精撤走這些臭氣,然後我略施法術便可讓這些花重新恢複生機。”

我聽了他這話,便舒了口氣,可又想到方才師兄正在和那些鼠精打鬥,就怕師兄将那些鼠精都打死了,我便急道:“我要去找我師兄。”

“姑娘,為何這麽急?”

我便只好将路上遇到鼠精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我當時是這麽說的,師兄是松鼠精,卻在路上遇到了兩只老鼠精,他們都是鼠精,或許祖宗曾是親戚。他們親戚相見就分外親熱起來,親熱親熱之後就開始打起來了,你要知道,好朋友要是有了巨大的矛盾,那可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解決的,而且他們之間可不是只有友情,還有親情。然後我的描述不再是師兄與兩妖鬥法,而變成了打情罵俏,一場跨物種的虐戀情深,一場松鼠精和老鼠精的不倫之戀,一場攻與受的相愛相殺。

我侃侃而談,而等我講完,我卻發現君侯的臉變得通紅、幹咳不斷,我便問:“你怎麽了?”

“沒什麽,咳……姑娘的想象力真是豐富啊!”他故意避開我的眼睛。

“那不是想象力,那是事實。”我解釋道:“如果師兄不是被那兩只鼠精纏上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将他們解決了,來找我了。而且,我之前查到了師兄的一個秘密。”

“你查什麽了?這秘密還與這事有關?”他不解。

由于這秘密說出來并不是很文雅,我便只能點了點頭,攤了攤手道,“秘密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似要将我看透,卻突然轉頭笑了,“姑娘,真是什麽都敢查。”

沒想到,他還是知道了,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他。我便謙虛道:“還好還好,我至少還沒查他戶口。”師兄的這個秘密将會成為我對付他的大招,所以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我想姑娘定與你的那個師兄關系很好吧!”

“好什麽好,我現在是看見他就煩。”我脫口而出,卻沒想到君侯聽了這話,便不再說話。我便道:“好吧,雖然看他有些煩,但是現在還是要去找他了。”說實話,我現在對那兩只鼠精的興趣比師兄還大,畢竟,那鼠精才是關鍵啊!

“姑娘,不必着急,我知道這鼠鼠村裏還有一只鼠精,或許它會幫忙。”

我聽完就愣住了原地,問:“還有一只?”

“沒錯,我想姑娘之前見到的那兩只鼠精應該是鼠老大梁高和鼠小弟梁地。他們還有一個兄弟正在鼠鼠村裏。”

他是妖君,每一個妖精的事,他都了如指掌,鼠鼠村裏的那個應該就是鼠老二了,我突然對君侯印象大好,怎麽看都覺得他要比師兄好太多了。師兄只會欺負我,可君侯不同,他會幫我出謀劃策。若是有什麽問題,到時在他身後一躲,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也有他頂着。

只是那時我想得太美,卻忘了君侯是有事才會停留在此處,而他辦完事很快便會離開。在他離開之後,我才明白我喜歡他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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