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所謂妖精發情期

暮春三月,正是發情的好時節。

而那天我十分幸運地看見了兩只正處于發情期的樹精,當他們脫光樹皮交纏着枝幹時,我驚呆了,可我那時只是好奇才睜大了眼睛的,師兄卻又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頭,我喊了一聲“疼”。那兩個樹精發現了我們,便立刻化成了兩棵正常的蒼天大樹。

師兄道:“你啊,就是一個黃中王。”

“什麽叫黃中王?”我不解。

“自己慢慢頓悟吧!”

我想這話定不是什麽好話,可我覺得他也并不一定是什麽好貨色。

我曾問過修蘭媽媽,師兄的發情期是什麽時候。在這個方面,修蘭媽媽甚是有經驗,說就是三月之後的幾天。

這個秘密我本想拿來用作對付師兄的大招,等他哪天發情了,我就把她推進女人堆裏,破了他的處男之身,省的他每天顯擺自己的那張“臭”臉,還沒人可以教訓他。我想我若是有了個嫂子,那師兄應該會安分很多。

不過他也很可能已經不是處男了。這時,我突然發現蜀山上荒無人煙的,只有我和他,然後……我覺得我又危險了,還是潛在的危險。

可三月份,不僅只有妖精發情,連啊嗚也跟着發情了。

那天,它不斷地搖着尾巴,看着一塊犬型的石雕眼冒愛心,流着口水,并流着鼻血。很明顯這石犬是只母犬。我看着啊嗚,突然有種很嫌棄它的感覺。

八卦陣之中,一只強壯的石犬屹立在一塊圓形的白色石案之上。我們站在一塊平地上,身旁有幾塊與人齊高的大理石,大理石将這塊包圍了起來。我從大理石前走過,石上可以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當我正看着大理石中的我時,我突然發現那只石犬睜開了眼睛,看了我一眼。

可我轉頭後,發現那只石犬還是緊閉雙目,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我馬上問師兄:“你有沒有看見?”

“看見什麽?”

我指着那只石犬道:“這只狗會動,眼睛會動。”說完,我還爬上了白色石案去摸了摸石犬的眼睛,可它的眼睛是硬的,根本轉不動。這時,啊嗚馬上大叫道:“你亵渎我女神!”

我只能向啊嗚解釋道:“我跟你說啊,你看這石犬上身上都沾滿了灰塵,說明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也說明她都很老了,說不定現在她牙齒都掉光,毛都脫完了,你現在看見的只是假象。你要喜歡一只老母狗嗎?”

或許它也覺得我說得很對,便蹲在地上既不搖尾巴,也不說話,可突然,它又開始變得活躍起來,左蹦右跳的。我一直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還簡單地以為是啊嗚變臉很快而已。

當幾塊石屑在我眼前飄舞的時候,我揮舞着雙手,想将石屑揮走,但由于我的揮舞頻率太快,“啪”地一聲,手背好像打到了什麽軟綿綿的東西上,可我那時還沒反應過來,仍是繼續揮舞着手。直到身後有一聲狗的怒吼,我吓得立刻跳下了石案,那聲怒吼咆哮而來,席卷起萬千落葉與塵土。

我抓住一塊大理石才勉強站穩,感覺到飒飒的風吹過臉頰的刺痛感,當怒吼停止時,只見一金色長毛大狗英姿飒爽地站立在石案上,那金色的毛發如陽光一般閃亮,倒和啊嗚的有點像。

那只母狗突然怒道:“大膽丫頭,竟敢闖入鎖妖塔境地,竟還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

原來這就是鎖妖塔,可是這裏根本沒有塔,我不禁洩氣道:“我怎麽會知道你是誰?”

“我乃守護鎖妖塔的神犬青尨。”

青尨這名字不錯,但我沒聽過。我悄悄地拉扯了一下師兄的衣服,“你說這裏真是鎖妖塔?”

師兄點了點頭,青尨便道:“你別問了,我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了,這裏就是鎖妖塔。”她突然看着師兄,語氣一變,變得和善了很多,“想必少俠已經想明白了吧!”

師兄微微一笑,“這裏想必是被以前的蜀山掌門和長老們設立了太古神鏡的結界,所以用肉眼是看不見鎖妖塔的,而我們應該正在鎖妖塔的塔頂吧!”我後來知道鎖妖塔只能從上往下走,而青尨是守在鎖妖塔的入口外,所以師兄才這麽肯定我們是在塔頂。

“少俠果然機智過人,幾千年了,很少有人能尋破其中的機關,但即便他們明白了,但還是找不到破除結界的辦法,那少俠是打算怎麽破除結界。”

師兄不緊不慢道:“若是一般人,就會想到打碎這大理石,以為這樣就可以破解太古神鏡,但其實不然。打破結界什麽的,根本沒有意義。而只有找到真正的入口才是關鍵。”

“那少俠認為這入口在哪裏?”

“我想真正的入口應該是在你的腳下吧!”

青尨突然大笑起來,“幾千年了,只有你發現這點,那麽少俠又怎麽能讓我移開身體呢?我可是不會離開這入口半步的。”

“我讓啊嗚陪着你作為交換如何?”

啊嗚是我的狗,師兄竟把我的狗擅自送人?那青尨馬上道:“很不錯的交換,我答應。”

我那時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青尨會這麽幹脆地答應,難道她也是發情期到了,寂寞難耐了?一般修煉千年的妖精,都很悶騷的。

青尨又道:“可是,少俠,你是妖,一旦進入鎖妖塔,法力便會被禁制,弄不好,還會現出原形,你可想明白了?”青尨縱身一躍,便跳下了石案,只見那石案之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而洞口之上顯現着聖潔的藍光。

師兄淡淡道:“自然想明白了。”說完,他卻不征集我的同意,便一把将我推進了那個洞口,在洞口之上,他如此道:“小師妹,早點找到妖界金蓮,我看好你哦!”

原來他并不打算進來,怪不得之前說得這麽輕松。之後,我還聽見青尨在洞口外道:“這丫頭這麽進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我覺得這青尨定是故意咒我的,我不是妖,怎麽會被困在鎖妖塔呢?

師兄問:“為何?”後來,青尨又說了什麽,我便聽不真切了。因為那時,我剛好掉在了水泥地面之上,“砰”地一聲,我只感覺到徹骨的疼。

那洞口的光照了進來,我才依稀看清了鎖妖塔內的環境。空氣中靜谧地可怕,時不時有女子的哭聲以及水滴落的聲音。

我小心地挪動着步子,向前走去。

在黑暗之中,突然,有人抓住了我的臂膀,我吓了一跳,馬上召喚出木木,将木木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那人沒有躲開,竟是君侯。我馬上收好木木,問:“君侯,你怎麽在這裏?”

“咳……來處理一件事。”他如此道。

借着模糊的燭光,我突然發現他的唇色很白,臉色極差。“可這裏是鎖妖塔,你不是……”我不禁為他擔憂。

“沒事,只要避開那些化妖水就不會有事。”

“化妖水是什麽東西?”

或許他也知道和我說得太複雜,我也聽不懂,他便道:“是毀壞妖精道行的水。”

“鎖妖塔裏有很多化妖水嗎?”

“不算多,也不算少,只是你永遠都猜不到它會從哪裏落下來,所以還是小心為妙。”

“我不是妖精,那我就不必怕,對不對?”

“不,你……”他突然頓了一下,“你還是注意些。”

我想不明白,但既然他這麽說,我便點了點頭。

之後,我告訴君侯,我是要去找妖界金蓮後,他說妖界金蓮是在鎖妖塔的第一層,出口也在那裏,便打算送我一程。

路上,君侯在前面給我帶路,我發現他的腳步不像以前那麽有規律了,身形略有些不穩。後來我才知道,是因為在鎖妖塔裏,他的法術部分被禁制,用法力支撐的傷口再次複發。

鎖妖塔內雖然曲曲折折,但路并不能算難走。而且君侯走在前頭,根本沒有其他小妖敢上前。

只是在第五層的時候,我們卻被一棵巨大的樹給擋住了去路,這棵樹枝葉茂盛,長得郁郁青青,枝幹粗大到估計連十個人都抱不過來,巨大的樹根長在水中,樹枝上零星地點綴着幾朵紅色小花。而我站的地方可以聽見潺潺的水聲。

“這些水是化妖水嗎?”

君侯卻搖了搖頭,“這些水是這樹從地底下聚集在此處的,只是普通的水。”

“那這樹是什麽?”

君侯卻沒有回答,只是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記得千萬別碰上面的花,而且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可在這樹叢間停留。”

我“哦”了聲,他便牽着我的手走進了樹叢。只是進了這樹叢,我發現這裏面竟是另一番風景。不似外面的陰暗,這裏明亮如白晝。裏面花朵碩大,層層疊疊,還有蝴蝶在裏面飛舞。

花瓣鋪就的路上,我們踩着巨樹的枝幹向前走着,有時也會踩到地上的積水。這水剛好漫到我的腳踝處。我脫下鞋子,提起裙擺走在水中。

裏面本無風,可我們一進來,一陣風吹來,帶落了樹上的那些花瓣兒。我吃驚于這裏的美麗,便停在了原地,突然君侯卻将我護住,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滴水從樓層上滲漏下來剛好落到了他的左手背上,當時我清晰地看見他的手背上顯現出了一片白色鱗片。

那白色鱗片一閃即逝,他馬上用衣袖将手護住。我問:“剛才那是?”

“是化妖水。”

“那……”我不禁很擔心他,可我不是妖,為何剛才君侯要護着我。

“只是一滴而已,不會有事,先走出這裏再說。”他說完向前走了幾步,卻立刻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我想去扶他,他卻突然怒道:“別碰我,你先出去,快。”

我清楚地看見他手背上的白色鱗片在不斷增多,我不禁發問:“是要現出原形了嗎?”

話音一落,他的身上便發出了一道強烈的白光,強烈地我連眼睛也睜不開,而待我睜開眼睛時,君侯不見了,在我眼前的卻是一條白色巨蟒。

原來這就是君侯的真身。

可與普通的白蛇不同,他的鱗片潔白無瑕,晶瑩如璞玉,沒有一絲雜質,和青璃國的圖騰十分相似,那麽君侯是青璃國的守護神獸嗎?可他不是妖精嗎?

我的手剛要觸到他的身體,他卻擡頭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當時想說什麽,只是他眼睛一閉,便昏了過去。我平時雖怕蛇,但我不怕君侯。

不久,我腳邊的水開始變得不平穩起來,巨樹的枝條開始順着水流迅速生長,慢慢那些新長出來的枝條如藤蔓一般便纏住了君侯的身體。

我想去解開那些枝條,但無奈那些枝條韌性太好,我根本折不斷它們,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朵朵花從那些枝條中長了起來。君侯的身體微微一顫,一朵朵花卻從他胸口上的傷跑了進去。傷口被拉扯地更加巨大,血水盡數被那些花所吸收,那花便開始在那傷口處長了起來。

君侯的身體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似是想擺脫那些花枝,卻是越擺動,那些枝條的蠕動速度越快,生長地越快,花開得越豔麗。

“不要,你們走開。”我不想君侯這麽痛苦,便拉住那些枝條,只是不管我怎麽拉,那些枝條都不會動搖分毫。但它們的生長速度的确因我的牽扯而放慢了很多。突然,我卻聽見了君侯的聲音,“不要讓自己受傷,不可讓自己受傷……”

是隔空傳音,原來他根本沒有真的暈過去。而是在神智清晰的時候,忍受着這些痛苦。

我将手從那些枝條上拿起來,只見手上被擦破了一層皮。若再抓下去,我的手也會受傷,難道君侯是想告訴我這些植物會循着傷口處來生長嗎?可這些樹的目的是什麽?它們到底是什麽植物?

而我一不拉那些樹枝,那些樹枝便又開始迅速生長,還不斷牽扯着蛇尾處,君侯的身體再次顫抖起來,蛇尾在水中與樹枝摩擦着,一次比一次劇烈。而蛇尾處甚至流出了我不曾見過的白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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