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晚上,裴暄也就真的沒去上課。官深燭不是沒勸,只是他從小到大都愛寵着這個弟弟,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大事,他都能答應,更何況只是曠一次晚自習。
要說官深燭和裴暄的關系,那得說到他們爹媽那一輩。大概是真的很有緣分,兩人家裏是世交,父母親那輩就已經是穿着開裆褲長大的兄弟,有時候比親兄弟還親,兩人的母親在大學還是閨蜜,就是放寒暑假都形影不離的那種,感情好得不得了。現在兩人家還住同一個小區的對門,兩幢別墅之間隔着一條小馬路,走路不用一分鐘就能到。
官深燭也真是把裴暄從小寵到大。
至于在學校兩人為什麽裝作不認識,這都是老黃歷了,得翻到好幾年前。
……
官深燭沒上晚自習,班上的同學都習以為常,就連晚上在教室外頭值班的科任老師都不問。但今晚的高三一班顯然沒法壓下自己八卦的心。
平日裏葛春澄也不會注意到學霸裴暄,但因為他今天的一番話,在班裏面算是鬧了大事,所以他也往前桌看了好幾眼。然而到了晚自習上課時間,裴暄沒來,都下了第一節 晚自習,裴暄還是沒來,一直到晚上十點,都沒有裴暄的影子。
葛春澄捅了捅旁邊的錢耀,“學霸幹啥沒來,不是真因為我說的那個玩笑話吧?”
錢耀轉着筆,“誰知道呢。”
“深哥沒來,學霸也沒來,他們會不會……”葛春澄咽了咽口水,總覺得自己腦補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錢耀把筆杆敲在葛春澄腦袋上,“沒聽見深哥說嗎,腦子別這麽髒。而且這三年深哥和學霸說過多少句話你數不出來啊?”
葛春澄撓了撓腦袋,“也是……”
校霸和學霸的位置從來都是一個第一桌,一個最後一桌,最遠的一次還坐了對角線。而且兩人平時別說是交集,對個視都少呢。
不過,學霸沒來上晚自習的事還是讓班裏的好多人都坐不住。
一個三好學生從不早推遲到,怎麽可能會曠課?
肯定是今天受到的影響太大了,傷了心了,不想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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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八個月就高考了,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學霸平時就嚴于律己,壓力可定比誰都大,再加上又是個Omega,情緒容易不穩定,容易偏激,鑽死胡同,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
到了放學的時間,幾個Omega叽叽喳喳的。
“暄暄今晚怎麽都沒來上課啊,他怎麽了,是生病了嗎?”
“不知道,沒聽見請病假呢。”
“我就覺得今天的事兒肯定對暄暄有影響了。下午成年禮的時候沒好說,晚上就直接不來上晚自習了,肯定是傷着了。”
“哎,謝格,你知道為什麽暄暄沒來上晚自習嗎?”
謝格正收拾書包,他也是走讀的,晚自習不用留到十一點,“暄暄說今天不太舒服,所以不上晚自習了。你們別亂猜了,趕緊回家。”
一個Omega一臉八卦地說:“不舒服?是不是因為暄暄的發熱期要來了?”
“你這麽一說,還真有可能,今天下午那個亂,沒準暄暄也受了影響,我都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在我的發熱期不在最近。”
“啊,有可能。平時還真沒見過暄暄請過假,好像沒發熱期似的。”
“是啊……”
聯盟有特許的Omega發熱期假,在Omega發熱期前三天就可以申請,時間可以一直延續到Omega的一次發熱期結束。現在市面上的抑制劑已經出到了第五代,穩定性很強,只要提前補好抑制劑,到Omega的發熱期來的時候,就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大部分的高三生都會選擇這第五代抑制劑。
謝格直接翻了個白眼,“我們暄暄不僅學習好,身體也好,用的抑制劑都是最好的,以為都和你們一樣嬌弱呢?”
說完,謝格沒等那些Omega反駁,背上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鄭祎翻開物理書第一頁,上面的空白處畫着一張日歷,一個數字被用紅筆圈了出來。除了鄭祎之外,沒有人知道那是裴暄發熱期到的日子。
不是發熱期,那為什麽裴暄要曠課?
……
第二天早上,官深燭的早餐是在裴暄家裏吃的。裴暄的父母定了旅游套餐,前兩天就走了,自從裴暄大了之後,家裏也沒請保姆,所以大部分時候裴暄的早餐都是官深燭在管。
兩人面對面坐着,面前放的是兩份截然不同的早餐。裴暄喜歡吃面,官深燭喜歡喝粥,但是都一樣清淡。
裴暄撐着下巴,沒什麽精神地看着官深燭,“我昨天說了想吃炸醬面。”
官深燭目不斜視,把一份無油雞蛋放在面碗旁邊,“早餐,不行。”
“為什麽?我長大了,又不是那個早餐吃炸醬面就會拉肚子的小孩。”裴暄把面碗一推,“我要吃炸醬面。你不給我做,我就上外面吃。”
官深燭喝了口粥,語氣依舊淡淡的,“不行。”
“官深燭!”
官深燭看了裴暄一眼,“叫哥哥。”
“呵。”裴暄撐着下巴,死死地盯着官深燭。盯了一會發現官深燭沒有半點松動,他嘴巴一扁,趴在餐桌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想吃炸醬面,我想吃炸醬面,我想吃炸醬面啊啊啊啊!不容哥哥,給我做炸醬面吧,好不好,好不好?”
官深燭放在桌上的手指蜷了蜷,“別撒嬌。不好。”
“深深哥哥……”裴暄眼睛亮晶晶的,“給我做炸醬面吧,好吧好吧?”
“哐”的一聲,官深燭手裏的勺掉下磕在了碗邊。
他廢了好大功夫才抵抗住裴暄的撒嬌攻勢,結果全被這一句“深深哥哥”給毀了。
小時候裴暄犯錯求他遮掩的時候,就會這麽叫他。
聲音軟,聲音粘,小表情還可憐巴巴的。
“深……”
“好。”官深燭認命地嘆了口氣,“就一次,下不為例。”
裴暄臉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好!”
官深燭起身去廚房,走到一半又回頭道:“如果這次還拉肚子,以後早餐不準再吃炸醬面。聽見沒有?”
裴暄拼命點頭,“聽見了,聽見了,不容哥哥最好了!”
炸醬面很快做好,裴暄也顧不得燙,唏哩呼嚕吃完了一大碗,還毫無Omega形象地打了個飽隔。
反觀官深燭,喝粥吃面的速度都不慢,可舉手投足之間都透着一股優雅,仿佛是刻在骨子裏的。
裴暄雙手撐着下巴看官深燭,打趣道:“如果老葛和老錢看到不容哥哥現在的樣子,估計得懷疑哥哥被魂穿了吧。”
官深燭擦着嘴,快速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幹淨,“如果鄭祎知道他公開保護的乖寶寶私底下是個小惡魔,會不會這輩子都只想打光棍了?”
裴暄把桌面拍得“啪啪”響,“官深燭!”
官深燭給了裴暄一個狡黠的笑容。
時間還寬裕,兩人一前一後,中間隔着幾十米遠走在學校外的巷道裏。快到學校的時候,裴暄突然彎下腰,沒等官深燭有動作,他已經蹿進學校裏了。
官深燭看着裴暄落荒而逃的架勢,挑了挑眉,拐進了旁邊的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