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殺氣騰騰的第二次面基
這天周六,琵琶他們四個人約好中午一起吃飯,頭天晚上yy裏争論了一晚上,從東北菜西北菜研究到魯菜川菜,後還是決定吃西餐。
蘇葉說過來接她們,11點半準時到,叫她倆先去請假。
夏紫聽說蘇葉長得很高,立馬将自己高那雙高跟鞋翻出來,站穿衣鏡前扭來扭去,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琵琶怕她腳踝上傷還沒好透,穿那麽高跟鞋不是待作死?于是将平底鞋踢過去叫她換上。夏紫愛臭美,死活不肯換,結果被琵琶涼涼一句“再不換就把你六歲還尿床事兒說出去”給打發了,乖乖換上鞋跟她下樓。
兩人去找值班督導簽了假條,跑到大門口,果然蘇葉很準時,早已等候那裏。
夏紫第一次見到蘇葉,頓時眼睛就直了,花癡地流口水。
蘇葉走過來,跟她握手,“夏紫,原來長這麽漂亮。”
“蘇哥哥也很帥呀!”夏紫被誇得心花怒放,說起話來也很甜。
琵琶被晾一邊,抱着胳膊咳嗽了好幾聲。
蘇葉看她一眼,嘴角一勾,“恩,瑟瑟同學也很漂亮。”
“這還差不多。”琵琶滿意了,拉開後車門坐上去。
一路上夏紫叽叽喳喳問個不停,各種各樣問題,沒有她不感興趣,蘇葉一邊開車一邊跟她閑聊。倒是琵琶坐一旁好像個燈泡似,瓦數還不小。對于夏紫當着她面挖牆腳漠不意,琵琶正猜測即将見面二師父究竟是什麽樣,一路上腦海裏描繪出百八十種形象,可當真正見面時候,還是出人意料。
話說這天二師父流年道長為了和小徒弟面基,特地早起半個小時,啫喱水用了大半瓶,捯饬出一個高富帥造型。煙花三月天氣裏,雖然小風還是涼飕飕,高富帥道長開着敞篷出門了。早早停到定好西餐廳門外,下車将西裝外套脫下來,随手搭車門上,白色襯衣未紮領帶,扣子解到第二顆,點上一支煙,左手插褲兜裏,随意地斜靠車身上,面色要冷峻,眼神要憂郁,嘴角還要勾着一抹玩世不恭。
對着後視鏡一照,次奧,滿分。
一支煙抽了大半天,等人終于來了。蘇葉先下車,然後從後座左邊下來一個個頭高挑俊俏姑娘,黑色長發雪白皮膚,黑亮亮眼睛十分有神。流年看得一陣眼熱,剛想擡手打招呼,只見從後座右邊又下來一個姑娘,同樣黑色長發,發梢微卷,眼睛大大水汪汪,小鼻子翹挺挺,小嘴巴紅紅像個小櫻桃,皮膚白嫩嫩得像牛乳洗過一樣,怎麽看怎麽眼熟。
忽然間高富帥道長虎軀一震,想起某天下午醫院場景,脫臼腳踝、淡黃色襪子和鼻孔碩大小豬什麽……手指間夾煙吧嗒一下掉了,天雷轟頂高富帥道長來不及痛哭現實殘酷,連忙一轉身趴到車廂裏,翻找半天摸出一只墨鏡,麻溜兒地戴上。
他一回頭,将蘇葉他們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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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年,你戴墨鏡幹什麽?”蘇葉問道。
“咳咳……”劉年握着拳頭堵鼻子下面咳嗽半天,努力把臉偏到一旁道,“高富帥嘛,都這造型!”
“二師父!”琵琶笑着走過去,伸出手,“我是琵琶,紀瑟瑟!”
劉年緊緊握住她手,“瑟瑟你好!我是你二師父,姓劉名年,年方二八,家住城東,至今未婚!”
“你可以把手放開了。”蘇葉涼涼瞥他一眼。
劉年連忙松開手,剛想笑,冷不防看到夏紫站一旁抱着胳膊皺着眉頭盯着他打量,頓時一陣陣心虛,連忙一轉身拿起西服外套,招呼衆人進門。
已經訂好位子二樓中間一個雅座,這邊靠近音樂臺,能看到穿燕尾服鋼琴師閉着眼睛彈奏着一支舒伯特小夜曲,大廳裏到處金光燦燦,琳琅滿目。
四人落座,琵琶和夏紫坐一邊,蘇葉和劉年坐對面,服務生搬出菜單請他們點單。劉年依舊戴着墨鏡坐那裏,煞有介事地翻着菜單,不時伸手扶一扶墨鏡,生怕那碩大蛤蟆鏡掉下來。
擡頭看看大廳上方明燦燦水晶燈,服務生一臉拘謹地走到劉年旁邊,低下頭輕聲問候道:“先生,是不是燈光太亮了?需不需要調暗一點?”
劉年連忙說不用,飛點完單,将服務生打發走了。
擡頭看到蘇葉他們三個都一臉懷疑地盯着自己,劉年尴尬地笑了一下,額頭直冒汗。
蘇葉往他這邊湊了湊,瞄見他墨鏡後面眼睛是好好,沒有青腫看來沒有被打。
“你準備一直戴着墨鏡吃飯?”蘇葉一臉忍耐地看着他,又瞥向四周,“難道又碰見你哪個妹妹了?”
“怎麽可能!”劉年連忙為自己辯白,“我統共就只有你家楊花這一個妹妹!”
“劉年道長,”夏紫盯着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
劉年頓時感覺亞歷山大,連忙搖頭,“沒見過!絕對沒見過!”
“可我怎麽覺得你很眼熟?”夏紫依舊滿臉懷疑。
劉年擦了把汗,呵呵笑,“我這個人就是面善,誰看見哥都覺得眼熟!”
“那你一直戴着墨鏡幹什麽?”夏紫不屑地撇嘴,“懂不懂禮貌呀?”
“你不覺得哥戴墨鏡很酷嗎,這是今年我們時尚圈流行裝扮!”劉年又擦把汗,要把臉笑僵了。
“沒覺得多酷,倒是挺蠢!”夏紫毫不客氣地勒令他把墨鏡摘下來,“周圍那麽多人都看着呢!”
劉年轉頭看看四周,果然有很多人都看他。長得太帥也是罪呀,連墨鏡都擋不住!
亞歷山大劉年捏着墨鏡腿兒猶豫半晌,朝夏紫讪笑着叮囑道:“不戴墨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夏紫同學,你一定要把持住!千萬不要激動!”
“我有什麽可激動,”夏紫不屑地翻他一個白眼,“點摘下來!別丢人了!”
劉年攥着墨鏡腿兒攥出一手汗,終一咬牙狠狠心,将墨鏡摘了下來。
夏紫盯着他看了半晌,猛地将眼睛瞪得銅鈴大,抓起一把亮閃閃鋼叉殺氣騰騰,“我靠!原來是你這個混蛋!”
劉年當場就吓尿了,蹭地竄起身,躲到椅子背兒後面。夏紫揮舞着鋼叉沖上去,咬牙切齒放話要把他身上戳出一千八百個窟窿眼兒。劉年眼看椅子也保護不了他,拔腿轉身狼狽逃命,夏紫緊跟上去,兩個人一直沖到大廳西頭,一陣短兵相接以後,劉年身中數叉,捂住傷口又往東頭逃去。一時間整個大廳被他倆攪合得雞飛狗跳,連鋼琴師都停下手,盯着那兩個抽風人一臉莫名。座位上蘇葉和琵琶挪動蠟燭臺和花瓶擋旁邊,真想立馬換張桌子,那兩個蠢貨是誰他們根本不認識。
後背上又中了一叉,劉年疼得要哭了,眼瞅着前方已無路可逃,後面敵人依舊氣勢洶洶勢不可擋,他猛地一轉身扣住夏紫握鋼叉手,一拉一拽将她壓到大理石圓柱子後面,板起臉嚴厲地呵斥道:“夠了!小姑娘家家怎麽能這麽兇!太不像話了!”
夏紫被他訓得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攥緊鋼叉又要往他身上戳,“誰叫你是個混蛋!看我戳不死你!”
劉年一把奪過鋼叉丢到一旁,拿眼瞪她,“還敢頂嘴!勞資臉都被你丢了!”
話說劉年長得人高馬大,臉色一板也蠻有氣勢,夏紫他面前就是一棵弱不禁風豆芽菜,不管下巴擡得再高也沒法氣勢上壓倒他。劉年正探頭到柱子外面打探大廳裏情況,估計讓他倆帶起來騷亂已經平息下去,用餐客人們都各自交談起來,大廳裏鋼琴曲也重彈奏起來,似乎沒人再注意他們。放心地縮回身子,他低下頭,正對上夏紫高高仰起臉,櫻桃大小嘴巴紅紅一點,這個架勢,是邀吻?
劉年一臉嫌棄地看着她,“擦了多厚唇膏?哥對你這種濃妝豔抹妹子沒興趣!”
還從來沒人敢嫌棄夏紫大小姐容貌呢,夏紫登時就惱了,一擡頭就貼上去,嘴唇印劉年襯衣上橫豎一蹭,當抹嘴抹布了。
“次奧!勞資阿瑪尼!”劉年看着襯衣胸前那紅紅一團,臉色震青。
夏紫得意地揚起眉毛,憑着她爸教她那兩下擒拿手就想把劉年給撂個大馬趴。誰知劉年身手也不凡,伸手一擡就把她兩只胳膊鎖到身後,鐵箍一般大手緊緊攥住,她耳邊呵斥道:“老實點!乖乖跟哥回去!”
說完他就硬拖着夏紫往外走,繞了個大圈臉不紅心不跳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好像剛才那兩個大廳裏打鬧蠢貨不是他們似。
看到劉年胸前那一抹可疑紅色,琵琶和蘇葉目光裏都是滿滿意味深長。
“你們千萬不要誤會!”劉年義正言辭地為自己辯白,“哥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夏紫又握起桌上雪亮亮刀子豎桌上,冒火眼睛緊盯着他,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
劉年登時就吓得一哆嗦,連忙改口,“啊,不對!其實是有那麽一丁點關系!”
夏紫刷地一下抖開抹嘴絲帕,将刀子夾絲帕中間,抹來抹去,嘴角挂着陰森森冷笑。
“啊,其實吧其實,是這麽回事兒!”劉年背後緊貼着椅子背兒,努力和對面人拉開距離,“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勝似聞名!我與夏紫兄一見如故了!”
當啷一聲脆響,夏紫将雪亮刀子擺餐盤裏,又開始擦拭第二把刀。
劉年深深地覺得今天來吃西餐是一個錯誤選擇,擡手抹了把汗,他對着夏紫擠出一臉讨好笑,“殿下!今天能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草民簡直三生有幸!請您看往日草民鞍前馬後帶您打競技場份兒上,饒恕草民一命吧!”
終于主菜上來了,夏紫握着刀叉,一邊陰森森地盯着劉年冷笑,一邊把盤子裏牛排橫着豎着切成一塊一塊又一塊。
琵琶終于看出點名堂,恍然大悟地問道:“二師父,該不會你就是夏紫說那個給她看腳傷野蠻醫生吧?”
“慚愧呀慚愧……呵呵呵呵呵……”劉年縮夏紫要殺人目光裏,讨好地笑。
蘇葉聽完事情經過,只說了一個字: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