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過他雖煉氣五層,卻也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思慮不過半刻,已經帶着林夭後退幾步。

“你們是誰?”他警惕說着,抱着林夭的手卻在她背下快速結印。

為首的金丹高手聞言,冷笑出聲。

“真是個傻子,連得罪誰都不知道,就敢如此狂妄!”

他看着林夭醉過後越發嬌豔的臉,哼了聲。

“倒是個美人,難怪叫公子那麽癡迷!不過下手兇殘,再美也沒用了。”

他陰沉着臉:“膽敢傷城主的公子,就得做好以死謝罪的準備!”

雲染尚未回答,就見得一道氣勁兇狠掃來,沿途的桌椅盤碗在真氣碾壓之下,碎了一地。

他小臉一沉,指尖結印的手劃出一道極淺的昏暗之光,朝金丹修士的那道氣勁撞了過去。

金丹修士不屑嗤笑:“不自量力!”

而後發現那昏暗之光所過之處,竟然将他的真氣卸得幹幹淨淨,不剩一絲殘餘。

“法陣!這小子有問題!”他陰鸷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煉氣期的男孩子,在他眼中連只螞蟻都不如,他本來也沒放多少心思,若不是公子金運吃了大虧,兩個金丹同僚還受了傷,是絕對用不着他這金丹巅峰出馬的!

殺雞焉用牛刀!

然而遇到敵手之後才發現,這一趟出來得不虧。

法陣對修為的限制沒那麽嚴苛,區區煉氣男孩的法陣就能消弭他金丹巅峰的随意一擊,這法陣落入他手中,對上元嬰豈不是也有贏的把握?

金丹修士目光灼灼,看着丢下法陣後毫不留戀翻過城牆往遠處狂奔的男孩,嘴角勾起冷笑。

“很好,這是上天賜給我的機緣,小子,你今天留定了!”

話音落,丢出一把飛劍,跳上去朝雲染消失的方向追去。

身後衆多築基修士面面相觑,也紛紛追了上來。

還以為遇到高手,沒想到面對的只是一個煉氣五層的小子。

就這小廢物,也值得城主大動幹戈,派出這許多精英來?

雲染頭也不回,用上他煉氣五層最大的真氣,一陣風狂奔出去。

煉氣跟金丹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沒有贏的機會。

他留下來,只會死。

方才的法陣,雖然能夠抵禦金丹一擊,卻不可一而再,因為單方才的那一個法陣,就消耗掉了他體內一半真氣,再來一次,他就算不被金丹修士打死,也得消耗死。

然而他的逃跑,似乎沒什麽用。

金丹期修士能禦劍飛行,比他兩條腿跑快多了,他才跑出金雲城幾裏,就被金丹修士超越了。

那人陰沉沉一笑,也不廢話,連續就兩道氣勁朝雲染打過去。

雲染本就廢柴,抱着林夭一個累贅,速度甭想有多快了。

饒是他反應及時,也才只躲過一道氣勁,另一道因為護着林夭,被生生打入他體內,瞬間體內的氣血沸騰起來,四肢百骸仿佛有無數螞蟻啃噬,強大的撞擊将他五髒六腑震得差點離位,一口血當即噴出。

鮮血滴落林夭面龐上,迅速被肌膚吸收,使得醉酒的少女越發妖嬈魅惑。

金丹修士怔愣了一瞬,準備下死手的動作僵住,盯着雲染懷裏的少女,神色有瞬間的恍惚。

“梨落族少女?”

他低喃一句,眼神晶亮得可怕,一步步朝抱着少女的雲染走去,目光中竟是貪婪。

“竟然是梨落族的女子!天道助我也!”

雲染面色大變,抿緊了唇後退兩步,警惕瞪着金丹修士,咬破舌尖,兩手快速交叉結印。

法陣落入地上,混合了他一口舌尖血,平地生起一堵數米寬的氣牆,生生堵住了金丹期修士的路。

金丹期修士走不過去,氣得面色鐵青,對着氣牆轟出幾掌。

然而看着薄弱易碎的氣牆,在他全力襲擊之下,根本不能撼動分毫。

金丹期修士折騰好一會兒,面色陰沉看着氣牆內的男孩和少女,眼中有猩紅的貪婪閃過。

他試着緩和下語氣,對雲染道:“小友,你我本來無冤無仇,只因你懷中少女傷了城主府的公子,才惹得城主大怒,下了追殺令!”

他說:“一切起因,蓋是你懷中少女的錯,只要你将她交給我,我可以放你走!”

金丹期修士對上煉氣五層,輕松碾壓,沒人懷疑他做不到。

但蝼蟻如雲染,卻是冷笑拒絕:“不可能!”

金丹期修士依舊勸他:“小友你年紀尚輕,已經是煉氣五層的天才,前途不可限量,何必為了個女子,叫自己英年早逝,沒了将來!”

他誘哄着:“小友放心,我只要那女子,不會為難于你,你可自行離開,你若不信,我可發下心魔誓。”

修行之人發下心魔誓,是受天道監督,會應驗的,沒人敢不遵守。

但是……

“将她交給你,讓你糟蹋她,将她吸成人幹?”雲染說,“我縱是死,也絕不成全你這小人!”

金丹期修士面色微變:“小友這是什麽話,我只是将她帶回城主府,給城主一個交代,你懷中的少女畢竟是個女子,城主素來憐香惜玉,豈會對她做出殘忍之事。”

雲染呵呵一笑,不跟他争辯,只道:“梨落族少女,極品天然爐鼎,遠甚純陰女子,若是得之元陰,喂養自身,能生生提拔至少兩大境界。”

他語氣冷然:“若将她交給你,豈還有活路!”

金丹期修士維持不住那張道貌岸然的臉了:“你小子倒有見識,三界這麽隐秘的事情都能知曉,難怪如此護着她,原來也是觊觎她的鮮美。”

他眼神如刀,陰沉沉說道:“可惜,被你這等練氣期的廢物享用,完全暴殄天物!”

得到她,他即刻進入化神巅峰,在這雲澤大陸,也是屈指可數的高手!

雲染不管他挑釁,喘息了這一會兒,已經恢複了些真氣,轉頭繼續往遠處跑。

金丹期修士面色陰霾,抽出本命法寶,對着氣牆一頓亂砍。

“臭小子,敢帶着我的東西跑!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這會兒築基期的城主府供奉已經到了,見得金丹期修士在玩命轟炸光牆,趕忙說道:“寧前輩,我們助你一臂之力!”

數名築基修士聯手,加上金丹期修士全力出擊,兩刻鐘後,光牆霍然綻開裂縫,轟塌一地。

前方已經不見男孩和少女的影子。

築基修士們看向金丹修士,問道:“寧前輩,人已經追丢了,如何是好?”

“爾等先回城主府,老夫追追看,或許能找到線索!”

築基修士們自知速度跟不上金丹高手,當即聽話原路返回。

金丹修士見得衆人離開,才陰笑着追逐雲染的氣息而去。

他眼露癫狂,低聲咕哝。

“那梨落族女子,只能是老夫的,天賜寶物,誰敢阻攔,老夫便弄死他!”

雲染提着一口真氣一路狂奔,他自知那光牆攔不住那群人多久,只能盡着自己最大的力逃跑。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煉氣五層,根本跑不快,靈氣也耗得迅猛,加上他方才吐出了舌尖血,消耗自身陽氣,這會兒也只能睜着一雙眼睛,腳下生風,盡量不讓自己倒下。

只是人在倒黴時候,屋漏偏逢連夜雨。

唐家的人也追到了。

為首的老者怒喝道:“你居然還沒死!那麽唐八就是被你殺了!如此不忠不義之徒,該殺!”

唐家的人根本不給他廢話的機會,沖上來就打。

縱然出來的只是築基老者,對付受傷的煉氣五層,依然是吊打的層次。

雲染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就被威壓碾下,摔倒在地。

他将林夭死死護在懷裏,看着懷裏依舊睡得香甜的少女,眼中帶着無比的複雜,咬牙切齒在少女耳邊說道:“姐姐,你再不醒過來,你我就都得死在這裏了!”

然而林夭,比他想象中的更叫人絕望。

鬧出這麽大動靜,她依舊睡得極其香甜,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雲染瞧得老者那邊飛來的本命長劍,苦笑着咽下喉嚨上湧的血氣。

“如此,你就陪着我去做那苦命的鴛鴦了。”

長劍襲來,他根本躲不開,索性也不躲了。

喟嘆一聲,帶血的手指戳了戳她絕豔的眉眼,似乎要将她記入心底。

沒想到,最後難逃一死。

陪着他的,還有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少女。

唐家老者的長劍飛來,卻還沒碰到男孩,忽然叮地一聲,在男孩三寸長的地方霍然碎開落地。

而後半空中傳來一聲怒吼。

“敢傷我玄門宗人,找死!”

唐家老者擡眼,只見天際劃過一道流光,有白衣修士踏劍而來,周身氣勢駭人。

“元嬰修士,袁不悔!”

他駭然出聲,吩咐道:“撤!趕緊走!”

只是話音未落,長劍橫掃一片光芒,所有唐家來的修士,全都一招斃命。

白衣修士踏劍而來,落在男孩面前,對着他那雙黑黝黝的眸子,拱手說道:“唐小友,我奉宗主之命,來履行早前的約定。”

雲染深呼吸口氣,抱緊了懷裏的少女,說道:“有勞。”

說完後,識海一陣刺痛,他周身的冷汗倏忽落如雨下。

袁不悔立刻上前扶住他,檢查一番後,搖頭道:“情況越來越嚴重,須即刻回去見宗主。”

見雲染沒有意見,提起他便跳上飛劍。

雲染依然抓緊了懷中的少女,在袁不悔的眼神下,說道:“得帶上她。”

袁不悔不悅:“宗主會不高興。”

他們的約定裏,只保下唐染一人。

“不帶上她,那我們的約定可以作廢了。”雲染強忍着疼痛沉聲道。

袁不悔面色一僵,而後負氣說道:“也罷,總歸宗主責怪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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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梨落一族血脈精純,天滋地養,可化萬物為靈,是天道的寵兒,修行一日千裏。為爐鼎被采補,将能至少提升采補人兩個大境界。血肉蘊含靈氣,被心術不正者捕捉,拿去煮湯煉藥,境界拔得更高……

所以被抓得差不多絕種了。

PS女主不是梨落族人,她喝醉了能吸血純粹因為她是黑暗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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