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神行符的幫助下,雲染憑借兩條腿跑出了風一樣的速度,兩炷香時間,已經離開玄門宗地盤一百裏遠。
他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吐槽:“姐姐,你可害慘我了,今日一出,我怕會成為整個玄門宗的公敵。”
修真界向來欺軟怕硬,玄門宗看着挺厲害,宗門裏有元嬰大圓滿強者坐鎮,弟子上萬,在洛雲城方圓千裏是數一數二的宗派。
但在絕殺門面前,啥都不是。
修真界強者為尊,重質不重量,實力等級水分嶺嚴重拉大,譬如金丹期的修士可以一招秒殺煉氣期,築基期後期大圓滿哪怕只離金丹期一步之遙,也遠遠不是金丹期修士的對手。金丹期往後,更不消說,越級打架難如登天。
絕殺門的長老,據說就有化神期。
化神期的大能出馬,一百個元嬰期的高手都不夠看,想要滅區區玄門宗,易如反掌。
一個是煉氣期的弟子,一個是擁有無數可怕人才的絕殺門,玄門宗如何取舍,閉眼都能猜到。
林夭一直在回味着她當初玩游戲時候所逛的商城,雲染的話沒怎麽放在心上,不甚在意開口。
“你可以跟他們講道理,不是你幹的,誰也賴不上。”
雲染無力吐槽,呵呵兩聲:“不是所有人都如姐姐通透。”
林夭假裝沒聽懂他的另外意思,心态極好,她坐在他頭頂,以烏黑茂密的頭發為床,慵懶的姿勢極其舒服,她本不想管閑事了,奈何坐得高,看得遠。
“所以小雲染,你要做好挨打的準備哦。”
疾行的雲染身子一個踉跄,“你不打算出手?”
以他的視力,當然看不到什麽,但不妨礙他有個好腦子。
“方才轟塌那座小山峰,已經耗幹了我所有力氣。”林夭半真半假告訴他,“接下來的三天內,你好自為之。”
雲染:“……你會失去我的。”
林夭不發表意見。
身為男主,氣運滔天,雖然老爺爺那個金手指被她弄沒了,但他還是沒那麽容易死的。
某人幾次絲血逃生的局面她都麻木了。
說話間,追兵已經到了,竟是玄門宗兩位元嬰長老!
“玄門宗待我不薄。”雲染不覺冷笑,“有且僅有的六位長老,都出馬兩人了。”
林夭察覺到他話裏的冰冷,擡眼看去,發現這倆長老裏面,有一人挺眼熟。
她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方反應過來——
這不是當初雷劈錯了,用她扛了雷劫順利進入元嬰期的百裏扇嗎?
這厮還欠她一個大人情,居然忘恩負義?
百裏扇顯然也聽出了雲染話裏的嘲諷,面無表情道:“身為玄門宗弟子,理應處處以玄門宗事宜為重,你既犯下大錯,必然要付出代價!唯有将你交出去,方能平息絕殺門怒火!”
“說白了不過是欺軟怕硬。”雲染沉着臉,抓緊了手中長劍,“動手吧!”
兩個元嬰期長老面皮一哂,也不知是怒的還是臊的。
倆個長老抓一個煉氣期的少年,那不是老鷹抓小雞一樣簡單?
這小子明知雞蛋碰石頭還要挑釁他們,勇氣可嘉!
孟長勞脾氣躁,當即火氣頓起:“既然如此,老夫就先廢了你這狂妄小子!”
他身形不動,威壓如山,形成一道無形的氣波,洶湧地雲染撲去。
元嬰大能的威壓,豈是一個區區煉氣期的少年能抵擋的?
雲染被壓得面紅耳赤,身子一截一截往下軟,被逼得朝地面跪去。但他何等心高氣傲之人,怎可跪想要殺他之人?
于是抵抗之下,威壓更甚,林夭坐在他頭發間,甚至能聽到骨頭開始破碎的聲音,
嘶,真疼。
林夭見小弟額頭都是汗水,眼中都是倔強,心頭不免有些不忍。
她皺了皺眉,開始糾結要不要伸手幫這小子一把。
她不想看他受屈辱,可她一旦動手……
商城就長腿跑了,那是她拍馬都追不上的速度!
眼看着倔強的小弟口鼻眼都開始滲出血來,林夭到底還是心軟了,正要動手,耳際倏忽傳來一道淩厲的男聲。
“百裏扇,孟長勞,你兩個老不死的,連我沈尼的徒弟都敢欺負!”
哦,小弟的臨時靠山來了。
她可是聽說過,小弟的靠山也是元嬰期,還是元嬰後期的強者!
對付面前這一個元嬰初期,一個元嬰中期,綽綽有餘了。
林夭欣慰一嘆,高興地扒着雲染的頭發,看着仙氣飄飄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幾百斤重的大鐵劍跟百裏扇和孟長勞打。
金丹之後,每一個小境界都是一個分水嶺,沈尼對付同門兩個元嬰,并不吃力,加上怒氣值,完全吊打。
不過三分鐘,那打架已經有了勝負。
孟長勞被他一巴掌拍到十幾米開外,氣得臉都鐵青了,一邊吐血一邊咆哮。
“天殺的沈尼,你知道這小子犯了什麽錯誤嗎?你要是包庇他,整個玄門宗都得給他陪葬!”
“我可不管他做了什麽事,我只知道,我的弟子,我護着!”沈尼呸了一聲,抓起受傷的雲染,禦劍飛起,“誰敢動他,殺無赦!”
這話漂亮!
林夭暗暗點頭,看着沈尼抓着雲染飛出一大段距離,心頭直給他點個贊。
女人都是感性的,比起顧全大局棄車保帥的做法,更欣賞那種毫無原則的護短。
這師尊所作所為,小弟沒白拜了個師傅。
元嬰大能禦劍飛行,速度極快,不過十幾分鐘,已經将身後那兩個受傷的玄門宗長老甩得影子都看不見了。
沈尼尋了個山洞,帶着雲染鑽進去,找了個幹淨地方坐下,遞給他一粒丹藥。
“你傷勢過重,五髒六腑丹田都受到影響,且平心靜氣,為師給你療傷。“
雲染面無表情接過,直接往嘴裏一丢,道:“有勞師尊。”
他很平靜閉上眼睛。
沈尼看着面前乖巧的少年,唏噓道:“你我師徒一場,何至于如此客氣?既為你師尊,護你愛你,當是本分。”
雲染神色不變,身體卻很明顯放松下來,少了幾分警惕。
林夭對修真界所謂的療傷還是挺好奇的,抓緊了少年腦門的頭發,巴巴看着沈尼用真氣給雲染療傷。
修仙的人感悟天地靈氣,這靈氣是透明的白氣,将兩人籠罩其中,氤氤氲氲的,好像仙境一般。
她好奇地抓過一縷放在鼻翼下。
不愧是天地靈氣,挺好聞的。
幹淨,純澈,沒有雜質,對她都很有好處,她很喜歡。
等等,她一個魔,雖然不排斥靈氣,但好像所感應的讓她如沐春風的靈氣,并不是修仙者這種白色氣霧吧?
林夭再聞了聞,面色倏地變了。
這是……魔氣!
很淡,但實實在在,有魔氣成分在裏頭!
方察覺着,就見盤腿坐在少年面前的沈尼,眼底霍地掠過一絲得逞的詭谲,一掌偷襲,狠狠打在雲染胸口。
“嘭”的一聲,林夭明顯看到,雲染胸口那顆心髒,瞬間四分五裂。
巨大的疼痛叫少年睜開了眼睛,雲染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是驚錯和不明的複雜。
他顫抖聲音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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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沈尼:徒兒不慌,為師來了。
一掌拍過去。
雲染:……
林夭:誰說最毒女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