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25
笑面虎果然不負他的名號,口口聲聲對阮晴說“你先把自己手裏的事情做好”,結果等她費心費力把手裏的事情給處理得差不多了,他又扔來幾個麻煩,明明拿給別人弄也是可以的,卻讓她忙得跟才當上助理那段時間一樣,連喘口氣的時間都快沒了。
她實在有些扛不住,哀求着笑面虎放過,但笑面虎就只是咧着嘴笑,眼中分明寫的是:“誰讓你那麽快就要走的,我不好好再利用你一下,對得起我當初把自己的嘴巴管得那麽嚴實麽!”
阮晴只能無奈認命。
其實,虧得她每天都忙,忙到連茶水間和女廁所的八卦都沒時間仔細去聽,只是大致知道自己的身份被人爆出來了,而且流言還傳得有些難聽,但好在大家面上都還對她和和氣氣的,除了眼神偶爾有些怪異,她也就不計較了,反正她都要走了不是麽?
終于又要把事情弄完了,為表正式以及表明自己已經不想再被壓榨下去,阮晴還是寫了辭呈打算親手交給笑面虎,而且是親眼看着部門裏最愛八卦的那姑娘走進總監辦公室後才敲門進去的。
在笑面虎陰沉的面孔下,阮晴淡定地将辭呈雙手奉上,“老大,這是我的辭呈。”
八卦的姑娘一臉吃驚的模樣,嘴巴張得老大,阮晴只是用餘光瞥了一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等着笑面虎回話。
笑面虎只好把八卦姑娘打發出去,非常嚴肅地對阮晴說:“你這是什麽意思,非把大家都搞亂是不是?”
“我明明都把事情給做完了您還要扔事情給我做,我沒辦法了啊,只能以此明志,以除後患。”阮晴倒是說得理所當然,“而且老大你已經讓萱萱開始接手我的一些工作了,這種不言而喻的事情,讓其他人心裏有個底也是好的,你說對吧?”
笑面虎被問得啞口無言,就那麽愣愣地注視着她,她也不知道他腦子裏究竟在打什麽鬼算盤,反正他不讓自己最後好過,自己也不會留給他一片清靜地。
笑面虎無奈地指着阮晴,“好啊,阮晴,你倒是把我這招給學着了,這也算我半年來沒有白調教你一回,辭呈我收了,”又側過臉對她揮揮手,一副不想看見她的樣子,“就這兩天把位置騰出來吧!”
阮晴也不矯情,做了個“OK”的手勢,走出了辦公室。
外面的人看着她出來,各個人表情各異,阮晴只是沖着他們笑笑,回到自己位置上該幹嘛繼續幹嘛了。
她現在在工作上基本上做到了一個上班族該有的素質,對什麽認真對什麽油都能區分得清楚。
第二天阮晴就拿了個大箱子去把自己的放在辦公室裏的東西全部整理好,離開公司之前還特意去找了江謙,想要當面鄭重對他說聲謝謝。
Advertisement
奈何他大忙人一個,阮晴在門外等了将近一個小時才見到他。
因為姜意然是老師,平時抽不出那麽多時間,和江謙結婚之後并沒有立刻去度蜜月,而是将蜜月順延到了寒假,江謙倒沒什麽所謂,反正他可以一直很忙,也能很閑。
“接下來什麽打算,需不需要我幫忙?”
江謙說的理所當然,阮晴依舊搖頭,把對笑面虎說的話以差不多的意思給江謙也說了一邊。
“那也行,”江謙也不勉強,“注意最近L市最近的招聘了麽?”
阮晴搖搖頭。
“那就再在這邊多呆幾天,在網上找找合适的,把簡歷發過去,有了回複再走,對了,時間多了就多回去看我爸媽他們幾次,我爸還是挺在乎你的。還有,如果回去不想住在家裏,可以向意然拿鑰匙,她家的老房子不是還空着麽?”
阮晴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點頭,覺得自己這個姐夫真的不是一般的貼心負責然後突然想起婚禮那天景北齊那句沒頭沒腦的“意然她愛江謙不假,但還沒愛不到要嫁給他的地步。”覺得莫名其妙。
這麽好的人難道還不夠去愛,難道還不夠做丈夫?
好吧,其實她不太懂愛來着……
“姐夫,你真愛我姐麽?”一不留神,阮晴就把問題給問出來了。
江謙明顯一愣,“意然她跟你說了什麽?”
“沒沒沒,”阮晴趕緊擺手,辯解說,“我的意思是,你對我姐這麽好,又還順帶着照顧我,我很好奇‘愛’對你來說是個什麽意義……”
明白了阮晴的意思,江謙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有幾分語重心長:“有時候‘愛’這種情感講求的是一種信任和真誠,當然,還有一份責任。對我來說,照顧好意然是我的責任,而你是她身邊重要的人,我自然也有責任和義務幫你,因為幫助了你,她也會覺得開心,只要他開心,我才會覺得滿足。”
江謙的話久久萦繞在阮晴耳邊,似乎在江謙那裏,‘愛’是一種很平靜的感情,沒有太大的波瀾起伏。
他提到了信任和真誠,阮晴又不禁想到了覃森。
她對他為什麽産生不了信任,還直接忽略掉了他的真誠,就算他願意擔負起自己的一份責任,她也不領情,對,這是為什麽?
因為你在抗拒異性,你害怕,你擔心,你是個膽小鬼,你是在矯情,阮晴。
——一個刺耳的聲音嘲笑着回答她問自己的問題。
真的麽?
不知道啊。
要是能再見他一次,有機會能好好體會一下那種感覺就好了,可以确認一下自己當初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要那麽抗拒。
**
沒了工作徹底閑下來,阮晴老老實實按江謙說的去了幾次姜意然家,跟老江大致談了談自己這一年多來的一些感受和想法和未來的打算,老江也詢問她需不需要他的幫忙,她依舊拒絕了。
誰都想幫她,可她真的只想憑自己的履歷和運氣去搏一搏,如果老是被他人庇護,真就顯得她多麽無能似的。
她在網上投了幾份在L市相對比較合适她的職位的簡歷出去,也依照江謙的意思留在H市沒有立刻回去,等有了回複再說。
可每天大部分時間無所事事,她又不喜歡出門去,就只能窩在家裏看電影、打掃衛生,買菜做給自己吃,幾天過下來倒是難得的放松。
可放松下來反而怪了,明明什麽都沒做,也沒受風,莫名其妙就出現了感冒的症狀,由于只是腦袋隐隐發痛,忍一忍就過去了,她也就沒吃藥,反正每天她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多睡會兒也沒什麽問題。
再者,她似乎真是很長一段時間都沒生過病了,發一次也好,就像她媽媽以前說過的,有的病是由心因性因素引發的,心理調試好了,自然而然也就沒事了。
如果說是心理原因的話,一定就是她之前一段時間給自己的負擔太重了吧,應該是的。
晚上把中午做的剩菜剩飯吃光了,清理完畢,阮晴覺得今天頭格外地發暈,有氣無力睡在沙發裏,把電視打開也沒力氣擡眼去看,就只用耳朵聽聲音,整個人一直都模模糊糊的,沒能入睡。
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手邊的手機震動起來,她下意識接起放到耳邊,等着另一邊的人開口,自己沒有說話。
“阮晴,我是景北齊。”
由于大腦幾乎停止了運轉,阮晴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景北齊聽着另一頭人的聲音像是沒睡醒,問道:“你在睡覺?”
阮晴又“嗯”了一聲,停了一下,口齒不怎麽清晰地說:“我頭痛,感冒了。”
“那正好,”景北齊心中小喜悅,“我正說帶你去泡溫泉。”
“溫泉?感冒不是不能泡溫泉麽?”阮晴腦子裏冒出這一句話,她直接就說了出來。
“誰說的?泡溫泉有助于血液循環,只要不受涼就行了,泡了溫泉我們就去蒸桑拿,保管你睡一覺起來就沒事了。”
阮晴實在不想說話了,嘟囔了一句“随便”就挂了電話,繼續發昏去了。
阮晴明明就覺得耳邊才清靜了沒多久,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剛好和她頭痛的頻率産生了共振,更讓她頭疼得厲害,可是捂住耳朵那敲門聲依舊在,而且聲音反倒變大了。
實在沒法,她只能從沙發裏爬起來,雙手抱臂,閉着眼睛憑着走到門口,打開門。
剛開門,突然一陣溫熱撲面而來,夾帶着醒神的薄荷味沖入鼻腔,她腦子裏的各個部件才開始重新運轉,一股惡心感從胃部急速往上湧,很快達到身體與外界的交互處之一的口腔。
她立刻用手捂住嘴,轉回身蹲到地上,緊接着一陣劇烈的咳嗽。
“阮晴,你沒事兒吧?”
一個焦急的聲音詢問道,聲線卻是舒心的淳厚,帶來莫名的安定。
緊接着,肩膀被人扶住,人也因此被帶起來,半推半拉在沙發上坐下。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景北齊也跟着坐下來,邊拍阮晴的背邊問。
阮晴搖搖頭,終于把眼睛睜開,轉頭看看身邊跟自己挨得很近,身上一股薄荷味的男人,直直得盯了好幾秒,才開口說:“景北齊,你能不能換一種香水啊……”
景北齊不解:“怎麽了?”
阮晴毫不遲疑就把景北齊叮囑過她別說的兩個字給說了出來:“惡心。”
“你再說一次試試,信不信我立刻就辦了你?”
阮晴瞬間渾身一陣痙攣,猶如當面被潑了一盆冷水,立刻精神抖擻,折起手臂一肘子朝景北齊打過去,嘴裏還高聲叫道:“你去死!”
還好景北齊眼疾手快身體及時向後微傾,手掌擋住那一肘子,“是你先破規矩的。”
“我……”阮晴無話可說,想起景北齊之前好像真的跟她定過這規矩。
景北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的,看到阮晴茫然無措地樣子特別想笑,忍不住松手去捏住她因為睡覺而紅彤彤的臉頰,“快點去吧衣服換了吧,開車過去要一個多小時。”
阮晴哭喪着一張臉,“我能不能不去啊,我跟你根本不熟……”轉念一想又發覺不對勁,“等等,你怎麽知道我家的啊!”
“意然告訴我的。”
“她為什麽要告訴你啊!”
“我說你問題怎麽這麽多,乖乖去把衣服換了,我沒剩多少耐心了。”
景北齊嚴肅地盯着阮晴的眸子,那目光不禁讓阮晴想起了阮權,明明還有話要說,也只能乖乖咽回肚子,看起來別提有多委曲。
景北齊又推了阮晴一把,阮晴真就順從的起身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阮晴走進卧室就覺得哪裏怪怪的,自己怎麽就一下子那麽聽他話呢,他也不是誰啊,而且,這也就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吧……對,肯定是因為她腦子還沒有靈光,對,一定是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