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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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晴不想去什麽歡迎會,她并不覺得自己需要被歡迎,雖然能夠理解袁希的用心,但真的不太必要,再不熟的同部門員工遲早都會熟起來,只是吃頓飯唱次K也不見得真能有什麽實質性的關系進步。
——以上是阮晴為自己想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實際上,她純粹是犯懶,再加上對自己人身安全的擔憂。
一起吃飯那就肯定要喝酒,她是主角一定就會被灌,她現在很怕喝醉,前幾次不好的回憶已經成為了她心頭抹除不去的陰影。
可她下班之後還是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因為實在拗不過袁希的盛情邀請,她還是得給袁希面子,不然真就顯得不知好歹了。
一個星期的相處下來,阮晴發現袁希并不是故意和她過不去,在外人面前自己似乎是觸怒了她,但實際上很多地方她都幫助、扶持着自己,興許她是故意做給別有用心的人看的吧,她也不去想那麽多,只要短時間內不樹敵就好。
下了班,一群人三三兩兩為一小堆一起出了公司,阮晴和袁希走在一起。因為袁希現在是孕婦,阮晴下意識就非常小心,主動挽着她的手。
“你跟厲之煊什麽關系?”袁希開口就問了個她這一星期以來一直想問卻沒找到合适機會問的問題。
阮晴沒怎麽聽懂她的意思:“你說厲總?我進公司之前都不認識他啊,怎麽了?”
袁希表情倒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繼續說:“那就怪了,他肯定不會因為你照片看着順眼就把你定下來,杜浩他之前最滿意的人不是你,還跟我說你求學經歷在他看來還差了點。”
這意思是說她滿心歡喜以為靠自己的努力和成績得到的工作其實是有人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了她一把?
阮晴立刻就想到的景北齊,只有這人才會不管她願不願意就幫她,早知道就不要告訴他了——不,當時她也是高興過頭了,只想找個人分享好消息,根本沒想過他會一聲不吭的在背後幫她。
為什麽總是有人想幫她,她看起來就真的那麽弱麽?
她是繼續安心工作還是選擇退出?
看着阮晴眉頭深鎖,一臉沒想通的樣子,袁希趕忙勸道:“哎呀,我也只是随口問問,你別多想,杜浩他現在也挺滿意你的,再說厲總他可能也是有自己的考慮才會讓杜浩把你留下來,肯定是有人嫉妒你才亂傳诋毀你,你可別放在心上啊,過段時間就好了。”
阮晴敷衍地點點頭,繼續糾結是留下還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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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北齊果然就只是個添亂的,他一插手就把她為得到這份工作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給抹除了,搞得她瞬間就覺得自己依舊是那個必須要靠別人的幫忙才能從困境中走出的阮晴,從以前到現在根本就沒有改變,可能到了未來也無法改變,因為證明自己的機會不是時時刻刻有嫩有的,一次錯過了,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阮晴不禁緊咬下唇,挽住袁希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袁希發覺身邊的人不對勁,趕忙把手縮回去,在她眼前打了個響亮的響指,“亂想什麽呢,你這才工作一個星期,要是走人的話只會讓別人覺得你是經受不住流言,到時候厲總可就要被說閑話了,你說你不認識他你還要讓他被人說閑話,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地道啊?”
阮晴想了想,這話挺對的,景北齊也是拜托別人,要是她一時忍不住走了,他景北齊還不是沒事人一個,可能大不了被厲總說兩句,但厲總自己或許就被她給坑了,這WM左彎右拐、亂七八糟的關系理不清楚,她還是別幹那麽不靠譜的事情,最終造成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多米洛骨牌效應。
“嗯,我不會不地道的,我繼續幹下去,絕對不撂挑子。”在袁希繼續要勸下去之前阮晴向她表态,“我大概知道是誰在幫我,但不是你告訴我,我也想不到他身上,我知道他也是好心,不想看我傷心,而你也說,杜經理覺得我還不錯,那我就更沒理由走了,放心吧。”
聽阮晴這麽說,袁希大大松了一口氣,重新把手臂打開,示意她去挽,她也就微笑着挽了上去。
走了幾步,袁希一下子又神神秘秘地小聲對她說:“等會兒吃飯的時候可能會有一位神秘嘉賓會來,他可是公司裏許多未婚女性垂涎的對象,是個優質男,三十多歲都還單身的珍稀物種!”
“他可能是事業型男人吧。”阮晴并不知道袁希說的是誰,只是從她的描述裏大概推斷出結論。
袁希一臉“絕對不可能”的表情搖頭對阮晴說:“不,他是個居家型的男人,事業對他來說雖然重要,但絕不在至高的位置,他最大的優點就在于可以在事業和家庭之間找到一個絕佳的平衡點,兩者不誤,這才是一個男人最好的狀态——但是,以上一些觀點有猜測成分,是基于我對他的觀察和了解得出的。”
又是一個男神級別的人物,這世上的好男人真有那麽多?
就景北齊的例子同理可得,絕對又只是一家之言罷了,她不可輕信。
但她還是有點好奇那人是何方神聖,于是問:“他是誰啊,被你神話得如此好。”
“我不是跟你說過有個叫嚴鴻的助理最近不是很得瑟麽?主子不在家他在位置上坐着自我感覺別提有多良好,時時刻刻臉上都笑開了花。”
阮晴點點頭。
“那人就是他主子,人力資源副總監,厲總遲早的繼任者,名字嘛,等一會兒他出現了我再告訴你,我還是要讓他保持一點神秘感!”
阮晴在心裏“呵呵”了一聲,這種賣關子的行為她一點都提不起想知道的興趣,還不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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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希訂的是火鍋,十五六個人在包間裏坐成兩桌,一個二個都是一副饑腸辘辘的樣子,鍋一開就動筷子開吃。
覃森是故意遲到的,他的考慮是,如果下班時就出現在阮晴面前,場面一定會變得很混亂,不好掌控,阮晴說不定當場就會離去,而他就會被包圍,不做出點解釋根本無法交代,但如果他遲一些露面,情況可能就好掌握得多,衆目睽睽之下阮晴慌亂之餘絕不會落荒而逃,他就有機會好好跟她說幾句話,興許今晚還能有點實質性的進展。
因為的歡迎會阮晴作為主角,少不了被敬酒——對于她來說那叫灌酒,而且是白酒,不是鬧着玩的啤酒。
阮晴白酒的酒量沒能遺傳到阮權,通常情況下三兩必會醉,只是她醉後最開始沒什麽明顯表現,面上看去就跟沒事兒人似的,但其實她心裏非常的難受,胸口會燒呼呼的。
覃森推門進去的時候阮晴正一口氣把第五杯酒喝下去,把空酒杯拿給敬她酒的人看,那人對她豎起大拇指對她說了句“果然爽快”,拿過酒杯斟滿後遞給她,覃森看到阮晴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裏有些心疼。
“呀,我們今天的重磅嘉賓終于出現了,”袁希看到了推門進來的覃森,立刻站起來大聲說,“來,阮晴,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你應該是進公司第一次見,人力資源副總監,覃森!”
覃森?
不會吧?!
阮晴立刻朝門口看去,在那張前不久才見過的臉進入視野中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裏空白一片,人完全傻掉了,就連覃森走到她面前,對她伸出手也完全沒有反應。
袁希以為阮晴是被覃森的樣子給驚呆了,趕緊搖搖她,“姑娘,別傻了,快起來伸手啊,人家在跟你打招呼呢!”
阮晴還是沒怎麽回神,但還是站起來,機械地伸出手,覃森主動握住了她的手。
就在觸碰到覃森手掌的那一瞬間,阮晴大腦的各個系統又重新開始運轉,她立刻收起自己眼中的難以置信和慌張,盡力用不顫抖的聲音說:“覃總你好,我是杜經理的新助理,我叫阮晴。”
覃森沒想到阮晴居然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把驚慌收起來,一字一句都咬得很重、很清晰:“很高興見到你,阮晴。”
袁希察覺出了兩個人之間迅速彌漫開的詭異氣氛,趕緊打斷,“覃總大駕光臨是好事,但遲到就不是什麽好事了,必須罰酒三杯!”
覃森連忙拒絕,同時松開握住阮晴手的手,“不行,我這才病好沒幾天,不能喝酒”,他順手拿起阮晴面前沒怎麽動過的那杯茶,“我以茶代酒吧,歡迎我們人力資源部的新人,阮晴的加入!”
他話說完,包廂裏響起了響亮的掌聲,阮晴這才徹底回過神來。
他生什麽病了?
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人,阮晴心頭五味混雜,她開始後悔了,後悔自己剛才答應了袁希不會辭職。她
現在真的、真的想要離開,和覃森同一個公司,而且他還是她的上司,以後肯定避免不了會有接觸,她要怎麽辦,要是每次都提心吊膽的,那她的心髒遲早會早衰,她會少活不知道多少年。
“大家專心吃吧,都知道我的個性,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別刻意去注意那麽多,就把我當成是袁希的朋友就好,我也是找個機會想早點看看新面孔而已。”覃森的話引起在場男士的一致歡呼,而女士們則深情款款地注視他,除了阮晴。
阮晴不知道如何深情款款地看一個自己講不出來是什麽感情的人。
之後,覃森就坐到了阮晴那一桌,而且還坐在她正對面,看着她有些不情願地一杯接一杯被敬酒,心疼的同時還多了幾分看好戲的意思,為了和大家保持步調一致他也敬了一杯,在阮晴乞求地目光中把酒杯遞到她面前,眼睜睜注視她面帶苦色把酒喝光,才笑吟吟地放過她。
等到一頓飯吃完,阮晴已經徹底不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被敬了多少杯就,反正,她攝入的酒精早就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早已眼神迷離,渾身無力,幸得沒有直接昏睡過去,被一名身高比較高的女同事攙扶着走出火鍋店。
袁希看到她這模樣也不勉強她再去KTV嗨歌,于是問有沒有誰願意把她送回家。
在場的男士除了覃森之外都喝了酒,沒喝酒的女士都跟阮晴不怎麽熟,覃森便借口說自己大病初愈不宜被吵鬧,自告奮勇從扶着阮晴那人手裏把人給接過來,環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阮晴發覺扶着自己的人似乎換了,用力把眼睛睜大一些,但由于四處光線不明,她視野又是搖晃着的,所以沒能看清楚她靠着人是誰,只是覺得格外的堅實安定。
“那你一定要把她安全送回家哈,麻煩你了我的好總監。”袁希還是叮囑了兩句,她總覺得覃森這主動怪怪的。
“別說我,你還是要注意自己,你是個孕婦,也需要早點休息。”
“知道了!”袁希不耐煩地回答,“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管的人是阮晴!對了,你知道她家在哪裏麽?”
“我,我家,在……”阮晴靠在覃森身上,聽到袁希的聲音問她家在哪裏,想要開口說,但說出話卻發現自己連貫不起來。
“你看,她會告訴我的,你去吧,別擔心了。”覃森把阮晴往懷裏帶了帶,臉上笑容淡淡的。
“那我走咯,阮晴就交給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