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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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定好幾天就定好星期五的晚餐是阮晴做的酸菜魚,為此阮晴提前一天準備好了輔材和小菜,就差星期五下班去超市買條魚了,可中午吃飯的時候覃森接到母親電話說是晚上家裏有客人要他務必回去吃飯,酸菜魚就只能順延到了星期六,阮晴一個人也不知道吃什麽也就打電話回家說自己回去吃晚飯。
覃森家的客人是覃母的童年的小姐妹,好長時間沒見了,前幾天逛商場時碰巧遇到,聊了很久,也就定好了周五晚上兩家人一起吃頓飯,覃母廚藝不錯,就說在家裏吃,也方便聊天,對方一口答應。
由于路上堵車,覃森是最後一個到家的,進門的時候客人一家三口早就到了。
覃母小姐妹生的也是個兒子,比覃森小兩歲,在外企工作,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臉上一直都有淡淡的笑意。
覃森見過那人,但次數不多也就不是很熟,吃飯時相對而坐,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各自工作的事,完全不及旁邊兩位母親聊得火熱。當然,父親們都只是認真埋頭吃飯,不發一語。
母親們的話題就那麽幾個,沒幾下就說到各自兒子的終身大事上,覃母一臉無奈的樣子将自己兒子數落了一頓,覃森聽了只能對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尴尬地笑了笑。
覃母說完了,就輪到她的姐妹說了,那位母親倒是一臉欣慰,說給自己兒子安排了好幾次相親兒子終于找到合适的人了,已經約會了好幾次,對方雖然沒明确表态但再約會幾次彼此多些了解,還是挺有希望的。
接下去母親們的話題就扯到了相親上,那人也覺得聽着沒意思,就對覃森說:“其實沒我媽說得那麽有進展,她似乎有意無意在排斥我,但她自己好像沒有意識到,覃森,幫我想想辦法吧。”
一點具體信息沒有,他不能幹想啊,于是問:說說她的具體情況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要從哪個角度入手給你出主意啊。”
“哦,也是。”那人點點頭,“她叫阮晴,比我要小差不多兩歲,她說自己在WM工作——我記得你也在WM,你有沒有聽說過她啊?我覺得她挺可愛的,雖然不怎麽主動提要求,但也不會拒絕,但就是隐隐給我一種她在排斥我的感覺。怎麽說呢,我對她産生了好感,但不知道她是怎麽想我的,你幫我想想辦法,讓她主動把自己真是的想法告訴我吧。”
聽到“阮晴”兩個字那瞬間覃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緊接着又出現了“WM”他心裏就徹底不淡定了,後面的話基本上沒怎麽聽,全都拿去想為什麽她被家人安排去相親卻不告訴他,而且為什麽還沒有見過一次面後就拒絕掉,似乎還見過不少面的樣子。
她到底在想些什麽?憑什麽和自己保持着關系卻又要和另外一個男人見面,是為了培養備胎有備無患?
那人見覃森久久沒回答以為他是在認真想辦法,他何曾知道覃森心裏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
“這,這我還真不知道,我沒有過這種經歷。”覃森回過神,強忍着心頭的煩悶,盡力讓自己看上去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唉……”那人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我還是自己想吧。”
接下來,覃森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飯吃完下了桌,随便找了個借口就沖出門,以最快的速度駕車往阮晴家趕去,他必須把事情給問清楚,必須把她的想法了解透,她到底想要幹嘛,是真打算和他拉開距離,還是只是為了敷衍家長?
暖暖,你要我拿你怎麽辦?
阮晴用鑰匙打開門踏進玄關,一眼看去就覺得漆黑一片的客廳怪怪的,像是蟄伏着什麽未知的事物,她心裏有點發毛,快速換好鞋,用發顫的手按開牆上的開門,客廳頓時明亮起來。
終于看到了客廳裏的一番景象,她才大大舒了口氣,原來是覃森坐在沙發裏,吓死她了,可他怎麽來了也不開燈呢?
阮晴走到覃森面前,彎下腰,歪着臉去瞧他臉上的表情,他也沒睡着啊,眉目低垂不知盯着何處,目光像在沉思,卻又渾濁一片,包含着其他感情。
她推推他的手臂,試探着問:“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覃森一動不動,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沒辦法,只能癟着嘴鼓着臉,繼續看着他。
過了好一會兒,覃森才動了動腦袋,深幽的瞳仁注視着阮晴的眼睛,語氣竟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苦澀:“暖暖,你告訴我,你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麽?我對你來說,是一個男人,還是只是一個單純習慣了存在的‘人’,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勉強?要是勉強你就明明白白告訴我,我,我……”
“你到底是怎麽了啊!”阮晴聽的雲裏霧裏的,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才會讓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阮晴其實很害怕覃森問她關于“把他當成什麽人”之類的問題,因為她還沒想好答案,是的,她就是犯懶,她貪圖一時的安穩而對遲早必須做出明确回複的問題撇而不談。
“你為什麽要和別人相親,不,應該說你為什麽在和我交往的同時要和其他人約會,你告訴我,你心裏到底是什麽想法,你有認真看待我們的關系麽?如果你覺得很勉強,你明明白白告訴我,別讓我總是信心滿滿的開始,卻得到挫敗的結果,人都是會疲憊的,你折騰我那麽多次,我也累了。”覃森突然拽住阮晴的手臂将她帶入自己懷中,把頭緊緊靠在她身體上。
“你怎麽知道我和人相親?你跟蹤我?還是不小心看見的?還是……”
“別猜了,”覃森将她摟緊了些,“都不是。既然都把事情給做了,你難道就沒有做好會有一天被我發現的準備?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一點。”
阮晴開始掙紮,扭動自己的身體想要離開,大聲解釋:“我沒有!你放開我,太緊了我不舒服!我早就不想和他見面了,跟他每一次約會我都覺得很對不起你,我已經連推辭的話都想好了,只是還沒找到機會和他說而已!本來我是想自己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再告訴你的,你放開!”
“我不放,”覃森将阮晴往下拉,讓她雙膝跪在他腿間的沙發上,臉上的陰沉已經全數散去,額頭緊緊貼着她的額頭,“告訴我,暖暖,你愛我麽?。”
“算麽?”阮晴看着覃森近在咫尺的臉,全身緊繃起來,“見他時覺得自己對不起你,算麽?覃森,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我真的還不知道。”
“你看着我的眼睛,暖暖,我問你,”覃森親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喜歡我和你一起吃飯麽?”
阮晴點點頭。
“喜歡我送你回家麽?”
阮晴又點點頭。
“喜歡我和你十指相扣麽?喜歡我在你最難受的時候在你身邊麽?”
“喜歡。”這次,阮晴開了口。
“我還喜歡和你一起在床上——j□j。”把這句話說完,阮晴覺得自己臉都開始發熱了。
她這樣說,只是想快點結束現在這種異樣的氣氛,喜歡能和愛一樣麽?顯然是不能劃上等號的呀,所以,即使她喜歡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也不能代表她是“愛”他的,和之前一樣,那也可能只是一種形成的習慣,習慣的戒除雖然痛苦但不會入骨,可要離開自己愛的人,那種痛苦是遠遠超出戒掉習慣的。
覃森并不知道阮晴心裏在想這些,如果他知道,他就會選擇馬上轉身離開,而不是面帶笑意問她:“那現在想不想和我做?”
阮晴幹脆地回答:“想!”
于是,覃森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在了沙發上,毫不遲疑就含住了阮晴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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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危機就這麽化險為夷,第二天起床之後阮晴就和相親的對象通過電話把話講清楚明白斷了聯系,但她心頭久久始終無法平靜,總覺得覃森會突然有一天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而那“驚喜”她可能會難以招架。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有個人可以幫幫她,幫幫她把自己的心看清楚。
姜意然是不行的,她只會說:“心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就看不清楚,幹嘛非要別人幫你看?你不是說了她寫着自己做決定,這個大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你幹嘛又要推給我,實話告訴你,我巴不得你跟覃森在一起,那樣我不知道要少多少麻煩?”
而紛紛呢,她雖然聽得見自己問她的問題,但她給不了回應,就算她真的能給自己回應,大概也和姜意然說得差不多,只不過語氣不會那麽沖,帶着責怪的意思罷了。
雖然如此,阮晴還是趁着覃森出差的日子,在一個溫暖的周末午後去了何紛紛的墓地。
她沒能去何紛紛的葬禮,而恢複之後一直想去又被覃森攔着,現在終于有機會了。
何紛紛的墓在半山腰上,剛好可以看到流過H市的那條河,阮晴在山下買了一束花,放在墓碑前,順便也坐下,靠着墓碑,眺望着遠方的那條河。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覃森奶奶單獨和她說的話。
“姑娘,從我個人的私心上說,阿森他的确是個好孩子,從小到大就沒什麽事情讓大人擔心過,所以他遲遲不成家,我們作為親人的才會那麽緊張,想的也是好不容易可以為他擔心一次了。
他這兩年細微的變化每次我還是都能察覺,在我面前皺眉頭或者洩氣的樣子比前幾年都要多了很多,我本以為是工作上的事情,問他,他也知識否認,不再和我多說,我能猜到,肯定是感情上的問題。
我孫子是認準了某樣東西,如果不是他自己想放棄,他是不會放手的,所以看到他不順的樣子我也很心疼,或許早些放手了根本不會遭那麽些罪。我想,應該是為了你吧,他第一次住院了,發燒燒成了肺炎,如果不是她媽打電話質問,他都不會主動說。
所以,我之前就想啊,那姑娘是有多不識相,才會那麽折騰我孫子,真是不識貨!如果我哪天有機會能見一次,一定要好好問問她,我孫子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夠好,她都不動心!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天仙姑娘,品味那麽高!
今天終于見到了你,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你,雖然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麽原因要為難阿森那麽多次,但我也看得出來,你眼裏對他是有情的,你們還是有默契的,我也不是刻意催你們快些,只是看着你們現在感情正濃,就好好把握,阿森他不會虧待你的,相信我這個老人家吧……”
“紛紛,你說,我愛覃森麽?”阮晴看了眼墓碑上那張照片上表情淡淡的臉,還是忍不住問,即使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我還是想讓誰幫我界定一下,我果然弱爆了對吧?真想再聽你講一次你和阿三的故事,上一次你講給我聽的時候我還什麽都不明白,也就沒能記全,如果能再聽一次,我肯定會有所收獲。可能,可能我只是差了點推力了吧,再給我點推力我就能想明白了,可是你不在了,誰能給我那份推力呢?”
作者有話要說: 倒數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