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來經過書房看到門留了個縫,莫父耳朵側在上面在偷聽客廳的談話。莫阿衍裝作沒看到走了,他的爸爸,要什麽時候才能學會愛要大聲說出來?

“雖然你們的媽媽不認我,但我還是要跟你們說,我是你們的阿衍舅舅。”莫阿衍直接坐在茶幾上,拉着兩孩子的手放在手心,又小又軟的手被握在手中,莫阿衍整個心都融化了。

“阿衍你幼稚不幼稚,我什麽時候不認你了?”莫阿嬌原本低落的心被莫阿衍負氣的話帶沒了。

“媽媽媽媽,到底誰才是我們的舅舅啊?以宜不明白。”莫以宜轉頭看着她媽媽問。

“都是的,這是小偉舅舅,這是阿衍舅舅。”莫母手依次指着馮要偉與莫阿衍。

莫母對馮要偉一點敵意都沒有,很不對勁啊,當初是老死不讓她與馮要偉往來的。

更驚訝的事還在後面,莫母把馮要偉留下來讓他跟莫阿衍一個房間,她抱着莫以宜一起進了莫阿嬌的房間。

卧房還是以前的樣子,連床上的床單都是她喜歡的小碎花,書桌上一層不染,估計是莫母每天都經常進來擦了。

逛了集市,又坐車,兩孩子沾着軟綿綿的床就睡着了,莫母就像平常阿婆坐在床邊一樣看着孩子。不過她不用搖蒲扇,空調溫度調得适宜。

“媽媽,對不起,是阿嬌任性了,讓爸爸生氣了。”莫阿嬌為莫母披上一件衣服,挨着她坐下。

“你也知道是任性為什麽不早點回來,兩孩子得多難帶?你爸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偉打電話說找到你時他恨不得跟着一起去,現在肯定在卧室抓耳撓腮想着以相以宜叫他外公呢!”

門外偷聽的莫父臉色變了,這個老婆子近掀他老底,兩孩子确實還沒叫過他外公的。

“爸,是起來喝茶還是沒睡啊?”莫阿衍洗完澡一開門,就看到在莫阿嬌門口偷聽的莫父,老人家的反應肯定沒他快。莫父還穿着白天的衣服,明顯就是沒睡。

莫父直起身,“起來喝茶。”

“噢,我想跟你說說,既然以相以宜回來了,教育方面的我們可得抓緊,先讓兩人跟我一起學一段時間畫畫。”莫阿衍擦着頭發說得頭頭是道。

莫父點頭回應:“有點興趣愛好是好事,但不能限制他們的自由性。”

“我先教兩人畫葫蘆娃中的二娃,再看兩人要不要往這方面發展。”

莫父背着手問:“為什麽要畫葫蘆娃中的二娃?”

莫阿衍走到自己的卧室門口,耳朵貼着門說:“因為二娃是千裏眼和順風耳啊。”

莫父瞪着眼睛,紅着臉回了卧室,莫阿衍笑得意氣風發。他就要挫挫一直他爸爸一直當領導的銳氣,何必那麽拘謹,還自己偷偷跑出來,常言道老小老小啊。

屋內的母女都聽見莫阿衍說的話了,莫母捂着嘴笑輕輕說:“媽媽沒說錯,你爸爸還在門外偷聽呢,你在外面吃了那麽多苦,他心疼你還來不及。”

“你們真的都不生我的氣嗎?馮要偉為什麽會有我們家的鑰匙,你跟爸不是不喜歡他嗎?”莫阿嬌還是問出了心中疑問。

“嬌嬌啊,都是造化弄人啊,媽媽必須把實情告訴你……”莫母拉着莫阿嬌的手,一五一十的把所有事情順述了一遍。

莫阿嬌躺在床上,慢慢接受着莫母說的一切,她以為馮要偉跟連铮是兄弟這麽多年,反過來倒是她跟馮要偉是姐弟了。莫母說她比馮要偉要先出生半個小時,那連铮到底是誰?莫母沒有怪莫阿嬌當初為什麽離開,也沒問為什麽離開,應該大家都知道了,她為什麽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是莫阿嬌的懦弱造成了她與親人離別那麽久,她待在與人無争的村裏,沒有馮要偉與連铮之間的左右為難,關鍵是連铮要她打掉孩子促動了她的驕傲。她就是要不被找到,讓連铮一個人過,後悔死他,可是現在後悔的是她自己。那麽多問題在,她為什麽當初就信了兩個烏龍朋友的話逃走了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當時也是急着了。

謝天謝地,她跟孩子安安全全回來了。愛她的父母依然在原地等她,不管莫母說那什麽Ann是她的親生母親,莫阿嬌還是把莫母當母親,生娘不如養娘大。

**

進城的第一天,莫以相和莫以宜吃到了從來沒有吃到過的早餐。因為餐桌太高,外婆就用早上專門去小區商店買的小碗裝着放在茶幾上,兩人坐在阿衍舅舅房間搬出的小凳子上吃。

餐桌上只有莫阿嬌一個人了,其他人都圍在茶幾旁給兩小人兒端茶送水添碗加筷。

吃了兩碗後,莫以宜搖着小碗還喊着沒吃飽,莫阿嬌截住了莫母要去盛的碗。

“已經夠了,她都吃了我的量了,會胃脹氣的。”莫阿嬌又轉頭跟莫以宜說:“以後你想吃,外婆會經常給你做,不要怕這次吃完下次吃不到了。”女兒心裏想着什麽莫阿嬌她清楚的很,皮蛋瘦肉粥是她今天第一次吃,饞不住嘴了。

也難怪,鄉下沒有那個條件慢慢來熬粥,再說阿婆眼睛又看不見。

莫以相舔舔嘴巴,聽話的放下碗沒再喊要,雖然他也很想再吃一碗。

“小孩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多了正好。外公去幫你們盛。”莫父放下碗,拿起茶幾上莫以相的空碗,走過來時同樣拿了莫阿嬌手上莫以宜的碗。

“你們撒開膀子想吃多少吃多少,長胖了也不怕,衍舅舅帶你們去健身。”莫阿衍實在是覺得兩個孩子太可愛了,要喝喝月亮湯他都幫他倆掏下來。

“衍舅舅,什麽是‘撒開膀子’啊?”勤學好問的莫以宜又聽到個新詞。

莫阿衍放下碗,一只手指着另一只手臂解釋:“這個叫手臂,粗人一般叫膀子。沒人像你媽媽那樣不準或是拉着舅舅的手,舅舅就可以自由地吃,就是這個意思。”

莫以宜撲閃着她如扇的睫毛繼續問:“什麽是‘粗人’呢?”

“呃……粗人啊……”莫阿衍沒招數了,這個他怎麽解釋?

莫阿嬌好笑,才問兩個莫阿衍都接不住了,她是可以一直回答到女兒沒有問的了為止。“粗人就是你衍舅舅。”

“別聽你媽亂說,你舅舅是藝術家。”莫阿衍用大拇指指着自己。

莫以相也不懂了,“什麽是‘藝術家’啊?”

莫阿嬌撐着餐桌哈哈笑出來,她的兒子女兒可謂真是勤學苦練、學而不厭。

“粥來了先吃粥,等下舅舅帶你們出去玩。”莫阿衍見莫父端着粥出來,找到借口不再解釋了,孩子比大人問問題較真多了。

**

吃完飯後,帶母子三出去的卻是偉舅舅。

馮要偉考慮的很周到,他知道這兩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既然他找到莫阿嬌了,相信過兩天孩子的父親也會出現了。

馮要偉早聯絡好了辦事人員,他現在的關系網很大,只要莫阿嬌人去亮個相,一切證件好說話。

自從上次中槍後,他做事越來越沉穩,要哥的名聲很響亮,與他搶地盤傷他那幫人,已經在北江消失了。

馮要偉考慮的很周到,莫以相和莫以宜都上在了莫家戶口本上,原本四口之家現在變成了六口。

出派出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等候在外面的司機提着手機袋子恭敬地遞上來。

馮要偉接過來,把手機從盒子裏拿出來,安上早已剪好的手機卡開機擺弄一會兒後才遞給莫阿嬌,她沒接。

“你不是在等我教你怎麽用,你一向比我聰明的啊,出去一段時間變傻了?”

他激将法,莫阿嬌才不客氣地搶過手機,“我出去一百年都比你聰明。”

“這個問題值得考究啊,我現場賭兩根棒棒糖。”馮要偉變魔術一樣從口袋裏掏出兩個棒棒糖,“你要是能順利撥出電話,這兩個就給以相和以宜。”

“媽媽媽媽加油!”莫以宜仰頭眼睛直标标看着馮要偉手上的棒棒糖。莫以相也用手抓了抓媽媽的褲子給她加油打氣。

還真當她莫阿嬌在鄉下住了幾年手機都不會用了?莫阿嬌按了開鎖鍵,手機屏幕亮起來,截面出現需要按密碼才能繼續下面的操作……

莫阿嬌滿臉黑線,“馮要偉,我發現你越來越無聊了,耍我很好玩?”

“好玩!”馮要偉笑着點頭,一個一個解開手裏棒棒糖的外包裝膠紙,喂進莫以相和莫以宜的嘴裏。

馮要偉還是把手機拿了過來,邊說邊按密碼,照着程序撥了自己的號。莫阿嬌臉上的黑線更重,他其實只要說了密碼,後面的完全可以省略……

回去的車上,兩兄妹吃棒棒糖吃得津津有味,莫阿嬌尋着記憶撥了姜美麗的號,響很久她才接。

“喂,誰啊?”以前上高中的時候,謝翩解釋姜美麗是聲音:說得好聽是聲如洪鐘,說得難聽是嗓門大。這麽熟悉震耳的聲音,莫阿嬌好懷念。

“是我。”

“是我?不是你難道還是我?是你給我打的電話我怎麽知道你是誰啊?”姜美麗在電話那邊講話繞起了圈子。

“我是……”

“啊!!……”

電話裏姜美麗的尖叫使得莫阿嬌把電話拿離耳邊很遠,差點震聾了毫不誇張。

“嬌嬌,你是嬌嬌,嬌嬌你在哪,我好想你,嬌嬌……”電話那邊有開門聲,“尖叫什麽,大姨媽又糊褲子上了?你剛剛在叫誰?”

“誰叫你進來的,你不出去我不介意把大姨媽糊你臉上!……”

電話那邊傳傳來推攘和關門的聲音。

莫阿嬌聽到了謝翩的說話聲,兩人的談話對話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麽嗯,看着身邊的孩子,慶幸自己沒開免提。

“嬌嬌,你終于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嗚嗚嗚嗚……我好想你啊……”坐在馬桶上的姜美麗,大姨媽的煩躁與對莫阿嬌的思念讓她抱着手機哭出聲來。

廁所外的謝翩一把辛酸淚啊,他跟他兒子怎麽折磨姜美麗她都不會哭,她竟然因為一個電話哭了。

謝翩把姜美麗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他也猜了個大概,得出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莫阿嬌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連铮:請作者你爬着去看看文章基本消息,主角那一欄寫的有誰!兩章了我連醬油都沒得打!

梨子:莫阿嬌,怎麽了?

連铮:還有後面那個呢,你瞎看不見配不起眼鏡我幫你配!

馮要偉拿着麥克風:“如花村2013年度最佳作者的獲得者……獲得者……獲得是……獲得者……是……”

心髒受不了的梨子剪掉話筒線:铮哥,不用給我買眼鏡了,你下章絕逼會粗線,妥妥的!

54四口相逢

披薩店的玻璃門被一個女人用力推開,“歡迎……”門口的服務員光臨還沒說完,女顧客就跑進去了。

“嬌嬌……”姜美麗停在離莫阿嬌五步遠的位置,簡白的T恤,紮起的馬尾,因剛猛喝一口水而鼓起的腮,完全就是記憶中的莫阿嬌。

因為沙發座位背太高擋住了背坐着的兩個孩子,姜美麗走近看到兩個孩子時,激動的神情馬上變成了狂喜。

一直跟在姜美麗後的謝翩剛停好車準備出來,西裝筆挺的連铮從另一部車上推門而下,奔着跑進了披薩店。謝翩估計連铮一接電話就來了,比他還速度,趕緊鎖好車,跟着往裏跑。

**

“媽媽!”“媽媽!”莫以相和莫以宜被姜美麗如火的眼神吓着了,晃着腿下沙發繞過桌子往莫阿嬌身上撲。

“姜美麗,收起你那人販子的眼神,把我兒子女兒都……”莫阿衍看到姜美麗身後剛進來的連铮,嘴張着沒繼續往下說,任莫以相和莫以宜慢慢往她身上爬。

“你怎麽就不知道聯系我呢,晚上孩子睡不着要抱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忙啊,你怎麽這麽傻!”姜美麗無法想象莫阿嬌是怎麽照顧這兩個孩子的,她抱得動嗎?

莫以相和莫以宜爬上沙發後,在莫阿嬌旁邊一左一右站着,有了媽媽他們就不怕了。

跟着進來的服務員看到兩個小朋友站在沙發上,孩子和媽媽身上寒酸的穿着讓她上前皺着眉來勸:“不好意思小姐,沙發是給客人坐的不是站的,要歇涼就去對面的超市。”

正值夏季,店裏的冷氣是很足,莫阿嬌牽着孩子進來很久了,就喝着服務員端來的檸檬水也沒點東西。空桌也沒了,服務員想着剛進來兩個穿着打扮很講究的男人沒位置,想讓莫阿嬌騰空位。

莫阿嬌無所謂笑笑,抱着兩孩子放在地上,自己也站了起來。服務員這才準備倒退回去讓剛進門的兩位男士上桌,她脖子後的制服圍裙帶被人狠狠一扯使得她整個人跟着往後倒。

“狗眼家夥,我們站了又怎麽樣,你算哪根蔥還敢瞧不起我嬌嬌了!”姜美麗手勁再一用力,服務員整身體倒在地上。

這就是莫阿嬌一輩子的好朋友姜美麗,雖說三年沒見,護犢子的她還是一如既往愛動粗。

店裏的服務員全趕了過來,地上那個也爬了起來,圍的人越來越多,莫阿嬌勸說:“算了美麗,我确實吃不起,我們去對面超市買涼面吃。”莫阿嬌記得對面那個超市夏天賣的涼面特別好吃,每次姜美麗開車路過都會進去給莫阿嬌打包一盒送去學校。

莫阿嬌真的是身無分文,馮要偉把她送到這,她牽着孩子下車沒讓他陪,所以全身上下只有一部手機才最值錢。

“鄉巴佬進城也不看看店名,吃不起就不要進來!”這個店是全國有名的連鎖店,被摔的服務員一肚子氣,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顧客,嘴巴也管不住了。

“媽媽我們不吃了,不好吃,這些叔叔阿姨好兇。”莫以宜怯生生的往莫阿嬌身後躲。

莫阿嬌抱起女兒,在心裏嘆氣,才剛回來就鬧那麽大的事,真不是她想的。前面人太多,她牽起莫以相要準備繞幾個桌子找空位走,手臂被一個大力抓住,是連铮。

連铮的手心全是汗,蹲下抱起莫以相的右手都一直在抖,牽着莫阿嬌退回來,“店名是什麽?開不開得起從此我都不會再讓它進北江!”

“唉,又有收購案了,真累!”謝翩擁着妻子跟在連铮後面。

屋內一衆人如被雷劈,剛剛那個抱小孩的男人是連氏總裁嗎?收購是什麽意思?

姜美麗臨出門還賤賤的回頭補了一句:“鄉巴佬們吃涼面去了,祝你們下崗快樂!”

**

出門走了個下坡,莫以響怕被摔地上,于是開口建議:“叔叔,你能放我下來嗎,你手抖得我腿麻。”

連铮這才松開莫阿嬌,把莫以相放在地上,看着莫阿嬌。一千個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他的愛人,他孩子的媽,終于還是回來了。

莫阿嬌被連铮看得有些受不了,莫以宜卻開口了:“你是誰?是不是我們的又一個舅舅?”

莫以宜的臉就是連铮的一個翻版,連铮看着女兒咬着唇稚氣問他,心裏的翻江忍了忍說:“我是你們的爸爸。”

“爸爸?”地上的莫以相重複了一遍。

連铮聽着聽着孩子出口的兩個字,內心潰堤,強忍的眼淚奪眶而出。小時候連枝打得他頭破血流他沒哭過,連铖把他扔在山上跑後面放狗追他沒哭過,莫阿嬌懷孕離開他再難受也沒哭過。今天,因為莫以相的這一反問的兩個字,他……

“媽媽,叔叔為什麽哭了?”莫以宜還是叫着連铮為叔叔。

莫阿嬌轉回頭,連铮的淚真的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往下掉。铮铮漢子的連铮現在這個樣子,莫阿嬌喉嚨像卡着什麽一樣很難受,眼眶慢慢泛紅。

“他是你們的爸爸。”兩孩子都要聽莫阿嬌親口說誰是他們的誰誰才會開口叫人,馮要偉莫阿衍和莫父莫母都是莫阿嬌說了才叫的。

莫以相和莫以宜不懂爸爸這個身份的特殊,村裏的大多孩子的爸爸都在外打工,一年也回不去幾次,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因為徐傲會大包小包帶東西回去,曾經他們一度默默把徐傲當成了像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樣。

連铮的心跟着莫阿嬌那句話猛跳了幾下,他沒想到莫阿嬌會那麽快承認了他的身份,也許會說永遠不原諒他,也許會嘴硬說是別人的孩子。

“是真的爸爸嗎?是真的嗎?以宜我們有爸爸啦!”莫以相高興地在原地亂跳,莫以宜也掙紮着從莫阿嬌身上下來,兩人手拉手歡快地轉着圈圈。

連铮一把把莫阿嬌擁在懷裏,用力緊緊抱住,顫抖着聲音:“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對不起……”

莫阿嬌放在身側的手,在連铮漫天的“對不起”聲中手慢慢圈上他的腰。

一直等在車邊的姜美麗揉着眼睛哭了,她沖動所致的錯有很多,讓莫阿嬌離開是她最後悔的。謝翩頭仰着向着天吐了口氣,那兩人的分離也是他沖動所犯的錯誤,腸子不止悔青了也悔腫了。把姜美麗擁在懷裏:“哭什麽,科代表回來是好事,不是帶了兩個小包子嘛。”

謝翩濃重的鼻音出賣了他,姜美麗一把推開,模糊着視線也看見了謝翩濕潤的雙眼,“你不是同樣哭了,還好意思說我?”

“說你還用不好意思嗎?我一直都覺得挺好意思的啊。”謝翩擦了擦眼睛,笑出來。

“一哭一笑,老狗撒尿。”

謝翩忍着心傷看姜美麗進車,她都是從哪裏看來的詞彙啊!!!

**

這麽重要的老友重逢不能敷衍而過,所以姜美麗去超市買了很多拌涼面要用的料,拉着莫阿嬌去了她婚後的家。謝翩拿着食材進廚房,連铮雖然不甘心,也還是跟着坐在客廳。

客廳的主牆上挂着一家三口的合照,莫阿嬌左看右看也沒看到小孩在家,姜美麗端着兩杯牛奶出來一眼就明好友的意思。

“我兒子比較喜歡他外婆,所以基本上白天在家的日子很少。”

“是喜歡他外婆是假,你懶得帶才是真!”

“你真不愧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昨天吃進去的蛋炒飯把你喂飽了!”

謝翩一聽這麽惡心的比喻,頭馬上縮進廚房了,莫阿嬌也吞了吞口水。姜美麗損人的功力不退反升,謝翩很堅強!

“爸爸,什麽是蛔蟲啊?為什麽會在肚子裏啊?”勤學女孩莫以宜又開始了,也許是血濃于水,在來的一路上她都是坐在連铮腿上的。上嘴唇因為剛喝牛奶沾了一層奶白白的,說完還用舌頭舔了舔。要多可愛有多可愛,連铮的心都要化了。

連铮瞟了姜美麗一眼,意思是在小朋友面前說話注意點,看着女兒清澈的雙眼,他該怎麽解釋?

“別解釋,我還想吃面!”莫阿嬌阻止連铮,她很久沒吃謝翩做的面了,香滑不膩。且他會很善解人意把面條弄成一小段一小段的,那樣她這種不太會用筷子一族吃起來就不會很糾結。

姜美麗自己在腦海裏對比,那個的形狀與面條的形狀,惡心的眯了眯眼睛,決定進廚房找謝翩的茬。

**

**

客廳只剩下這一家四口,一人腿上坐着一個孩子,莫阿嬌打開液晶電視調了個兒童頻道,正在放動畫片。

阿婆家沒電視,村裏的其他家是有電視的但沒有這麽大,兩孩子馬上從父母腿上下來,蹲在電視機前看。

“你……”

“你……”

莫阿嬌與連铮同時開口,又都停了下來。

“哥哥叫以相,妹妹叫以宜,都很乖,兩個沒讓我吃多少苦。”莫阿嬌說到兩個孩子,臉上母親般甜甜的微笑比以前更能打動連铮的心。

“好,兩兩相宜。”

“所以你不用自責,我跟以相和以宜以後都會好好的……”

連铮臉上的笑頓了,打斷接下來莫阿嬌的轉折話:

“只有我才能陪着你們好好的,別人都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店大欺客,客大欺店,這是恒古不變的。梨子曾經因只是穿了件T恤服務員連水都不給我加,點完單知道梨子吃才稍微帶點笑。進高級餐廳一定要穿得像皇後嗎?

今天更晚了,掃瑞。

55替他傷悲

莫阿嬌知道,連铮有一種偏執,想要做的事沒有任何理由能阻擋他,比如對馮博,比如占有她。

莫阿嬌覺得多說無益,兩人之間還揪扯着很多上一代的事,還是順其自然。也是生了莫以相和莫以宜後,莫阿嬌才對很多事慢慢釋然。她不恨連铮當年的強烈反對,在村裏的那幾年生活洗滌了她:不再為身邊任何人左右,她要主斷要為自己而活。

**

謝翩主廚的手藝只有吃過的人才知道,因為考慮兩個孩子,面出鍋冷卻用冰水透一遍達到微涼的效果。特別是他自己秘制的辣椒醬,拌在面中特別香,豆芽晶瑩透亮。

沙發上并排坐一起的莫以相和莫以宜張着嘴等着莫阿嬌一人一口地喂,莫阿嬌喂一下拿餐巾紙擦孩子的嘴角。

母子三人你一口我們一口,畫面很溫暖很愈人,默契地很讓人豔羨。

一向注意禮儀的連铮随便夾了幾筷子就離開了餐桌,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多少次想伸手幫忙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爸爸也要媽媽喂嗎?”莫以宜嚼着嘴裏的面發音不清楚地問。她問是有依據的,連铮一直看着她跟哥哥兩人吃,肯定也很想吃的。

“媽媽,給爸爸喂一口,你跟我們說過有好吃的要分給身邊的人,現在爸爸就坐在我身邊呀。”莫以相說的确實是莫阿嬌教他們的,徐傲帶着零食來他們時,如果有其他小朋友在,莫阿嬌就會叫莫以相給大家發。

“呃……”莫阿嬌手拿着叉子看着連铮,他是沒吃飽嗎,看得那麽饑渴……

連铮笑了,一方面被莫以相的建議覺得幸福,另一方面很欣慰莫阿嬌對孩子的教育,這麽小的年紀不護食懂分享。

兩孩子眨着水靈靈的眼睛看着媽媽,莫阿嬌只能忍着氣卷了一大叉子面,用力揉進連铮嘴裏。

連铮嘴包着面,笑眼眯眯慢慢嚼,唇邊故意留了些醬。

“媽媽,爸爸嘴邊有醬油,你快幫他擦呀!”莫以宜很激動搖着莫阿嬌的手。

莫阿嬌拿起桌上一團擦過的餐巾紙,用力在連铮嘴巴一擦,忍住要揉進他嘴裏的沖動扔進垃圾桶。

連铮的嘴邊小有點疼但是他心裏卻是在放鞭炮,自己的孩子就是自己的,莫以相和莫以宜這麽無心插柳般的幫他,以後的生活絕對會少很多阻礙。

餐桌上謝翩夫婦無語對望,連铮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嗎?

**

畫廊,莫阿衍打完電話,專門為兩外甥定制了畫架和畫板,準備拿車鑰匙回家,徐傲背着背包進來了。

“老板,準備回家了啊。”徐傲上了本市的一所大學,下課後馬上就來畫廊。從高中開始,他就一直在莫阿衍的畫廊裏打工,現在的他對于美術的學術派系風格之類的是了解的一清二楚。除了做些零工,客人來了他還可以做解說員,可謂是畫廊的多方位人才。

莫阿衍沒走,拿着車鑰匙跟着徐傲進了員工休息室,坐在小玻璃桌旁幽幽地看着徐傲。

“老板你創作又遇到瓶頸了嗎?不要急,慢慢會有靈感的。”徐傲以為反常的莫阿衍像以前畫不出他覺得完美的畫而愁,安慰着他。

“少他媽咒我,我最近的創作靈感如尿崩。”莫阿衍揮着手反駁。

“我記得你說不喜歡吃巧克力,客戶送給店裏的費列羅你拿了不少?”莫阿衍一想到外甥說徐哥哥帶的巧克力他就氣,這個小子在他手下三年,竟然悶不做聲演了三年。

“汪玲玲每次都吵着要吃,所以我就多拿了些。”徐傲說得臉不紅心不跳,背包裏有新出的認字表,他準備近兩天回去一趟。

“我沒記錯的話,汪玲玲被她父母送出國了的,她會舍得讓你花錢寄給她?”

徐傲沒想到,一向不問事的莫阿衍會知道這麽多,但是他還是要圓謊:“等她回來我再送給她。”

“店裏的少兒畫冊你買了不少,也是等你跟汪玲玲生蛋了給他看的嗎?”莫阿衍獻寶帶着外甥看家裏收藏的那一套畫冊,兩孩子嫌棄地說早看過了……

徐傲被堵得沒話說,眼神中充滿着為難,一個是他老板,一個是介紹他認識老板的恩人,他還是選擇沉默。

“竟然是你這個小兔崽子把我姐藏起來了,看我們找得團團轉你躲在一旁偷笑是不是,你有沒有把我這個老板放在眼裏,記不記得你的工資是我發的?”莫阿衍手上的車鑰匙拍在玻璃桌上一聲脆響,另一只手指着徐傲的鼻子質問。

徐傲:“……”

“多拿點店裏的東西回去會死嗎,三四盒兩人怎麽吃得夠!”

莫阿衍教訓的慢慢開始偏方向,從隐瞞他到虐待他外甥,各種罪狀壓着徐傲。

徐傲靜靜聽着莫阿衍的數落,以為這份工作會保不住了,沒想到莫阿衍最後只是站起來拍了下他的頭罰他做店裏打烊的工作。打烊是個複雜的程序,店裏的員工都是輪班,這下全被安排在徐傲頭上,其他店員可以偷笑了。

**

莫阿衍提着在超市買的巧克力和玩具高興地回家,家裏只有莫父莫母。莫母戴着老花鏡在研究晚餐的菜譜,莫父拿着抹布擦着新買的餐桌,這個高矮度莫以相和莫以宜就可以上桌吃飯了。

幾十年沒換過的家具,因為兩個孩子的到來,莫父一天之內給換了,隔代親這個說法很正确。

外面溫度太高,莫阿衍怕兩孩子中暑什麽的,不停地給莫阿嬌發着短信催她回去。

因為兩個孩子有午睡的習慣,吃完飯後瞌睡沉沉的,姜美麗還特地換了新床單。莫阿嬌只回了莫阿衍等下回就沒管手機,坐在床邊看着孩子睡覺。

謝翩今天被莫阿嬌的慈母溫柔刺激到了,收拾好家後,拉着要進去陪莫阿嬌聊天的姜美麗走了。

姜美麗似乎忘記了兒子,但是謝翩記得,他要去把兒子接回來做慈父。

待兩人一走,連铮站起來準備進卧室,剛走到門口,莫阿嬌就從內輕輕開了門。她做着禁言的手勢,慢慢關上門,走向沙發坐下。

“你知道多少?”連铮坐下,從衣袋裏拿出鐵質煙盒拿了根煙點上。這幾年他的煙瘾越來越大,一次又一次無消息,他只能抽着煙來讓自己平靜。

“大致都知道了,我只會永遠姓莫,無論親生母親是誰。”

連铮想起了B市的連枝,一心在調理身體要出國跟女兒相認的母親,莫阿嬌失蹤的時候他善意瞞住了連枝說已經把她送出國了。

連铖對連铮的培養完全是養虎為患,連铮現在是連氏最大的股東,還自己投資了公司,連铖根本威脅不了他。

一個半身不遂的老皇帝必須退位讓賢,總公司裏的一些老将也只聽連铮的話,連家裏連铖請的保安,都主動站在了連铮這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法國那棟美麗的城堡軟牢,現在住着連铖這一位商界江湖傳奇。

江山代有才人出,現在商界的第一把交椅,連铮穩坐。

無所不能的連铮唯獨對看着弱弱的莫阿嬌沒辦法,他做這麽多都是為了她,先把屬于她的東西保護好,然後再還給她。

“不管你當初的理由多麽站得住腳,今年馮叔的忌日你必須去他的墳前跟他認錯,他才是這場鬧劇最不應該的犧牲品。心安積德,就算為了以相跟以宜。”安靜了會兒,莫阿嬌又這麽補了一句。

“好,你還有什麽要求,我一定全照做。”連铮點頭答應。

莫阿嬌一怔,她以為還要跟連铮周旋幾次他才會答應或是死都不答應,倒是不知道說什麽要求了。

一個男人,特別是有社會地位的男人,能為了一個女人改變,那是因為那個女人會影響他的一生,他願意變成她心目中的樣子。莫阿嬌不在的這幾年,連铮一直在控制着自己,他要她回來的那天對他改觀。

“你……你有查過你的父母親嗎?”

“一個工具而已,哪來的什麽父母親。”

連铮是連枝當年在診所撿得一個棄嬰,為的就是混淆連铖的視線。她能下的了狠手虐待連铮,第一因為可以讓連铖認為那是在恨他,第二因為連铮不是她親生的。連铮卻在連铖與連枝的雙重折磨下,夾縫中越變越強。如果說馮博是連家父女的犧牲品,他連铮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太強了沒人看到他軟弱的一面。

莫阿嬌隐聲,越跟連铮說下去她越難受,是替他難受……

**

莫家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一下午才把兩孩子盼回去,兩孩子是牽着謝醒進屋的,一見到這個比他們小一歲的弟弟就喜歡上了。

樓下的謝翩拉着姜美麗的手不讓她上去,兒子那個小叛徒早跟着莫阿嬌走了,只能拖着老婆了。

“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去嗎?別上去了,跟我回家再生一個,兩個孩子羨慕死我了。”

“忍心,放手!”

“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

“是的,放手!”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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