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街争夫
寧安郡主周蘭筝看着面前的陸煊,她都有半年沒有見到過他了吧, 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裏偶遇了。
周蘭筝燦爛着一張笑臉, 向前一步:“陸煊,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前幾日還去你府上找過你呢!”
陸煊淡然的向後退了一步, 拱手道:“寧安郡主,下官還有事情, 告辭!”
……诶, 她好不容易才見到他一次, 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了?
周蘭筝忙又上前一步, 笑道:“陸煊,你是要到德寶齋用飯嗎?我正好也要去, 咱們一起吧!”說着手就去拉陸煊的袖口。
就見陸煊忽地身影一閃, 往旁一躲,周蘭筝的手便落空了。
林芷兒看到這,心裏舒服了許多, 前些日子,自己在林府剛見陸煊時,對他又拉手又抱胳膊的,陸煊看上去都被她偷襲成功, 沒有躲開, 原來就是他自己不想躲罷了, 這個大悶騷。
周蘭筝看着落空的手, 心裏還是有些委屈的, 她人長得美,身份還高,她的裙下之臣也是不少的。
可是架不住她就是喜歡陸煊,這麽些年她一直在追着陸煊跑。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只是到了她這怎麽就不管用了,陸煊從來都沒有回應過她,她厚着臉皮求父親找人去陸府提親,陸煊都沒有答應。
反而是想方設法的躲着她遠遠的,連看她都不看。
周蘭筝咬了咬唇,反正陸煊一直都對她是冷冷的,今天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了,她一定要死纏到底。
周蘭筝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陸煊,我們進去吧,你定了桌嗎?不然就去我定的包間!”
陸煊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郡主,下官已有安排,不便于郡主同行,還請郡主自便吧!”
說着也不在理周蘭筝,回身拉起林芷兒的手,就往德寶齋大門裏面走。
周蘭筝驚訝不已的看着陸煊牽起了旁邊站着的一位女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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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煊身邊有女人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怎麽會不知道?
她追了陸煊這些年,雖然陸煊對她從來都是冷冷的,但是陸煊對他身邊所有的女子都是這樣的,所以她就想着她如果繼續堅持下去,一定會焐熱陸煊這冷心冷肺的石頭。
可是這心思在看到陸煊主動伸手去握一個女子手時就變得可笑了。
他陸煊也會主動溫柔去牽女孩的手,那她成了什麽?
周蘭筝嫉火難耐,大喝了一聲:“站住!”
可是陸煊和那女子就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徑直就要走進大門裏了。
周蘭筝緊咬嘴唇,向旁一伸手,她的侍女連忙把她的九尾神鞭遞了過來。
周蘭筝一抖手腕,那鞭子就向林芷兒的後背打了過去。
可是那鞭子頭還沒到林芷兒身邊呢,陸煊就像腦後長了眼睛一般,回手一把握住了鞭子頭,往下猛地一扯。
周蘭筝就握不住鞭柄了,手一松,那鞭子就飛了起來,落到了陸煊手裏。
周蘭筝有些驚駭的看着滿身煞氣的陸煊,就聽陸煊冷冷道:“周郡主,如果您再敢對下官的家眷無禮,就別怪下官不客氣了!”
說着陸煊手一用力,那鞭子便被他一折兩段,随手扔了回來。
周蘭筝下意識的接住那斷了兩截的鞭子,她看着手裏的鞭子,這鞭子可是她父親找能工巧匠特意給她做的。
是用大遼國的工藝将大遼國特産的小牛皮裏面加了銀絲壓制而成,比純鐵做的鞭子柔韌度好,而且輕,适合女孩家用,但使用起來和那鐵質的鞭子殺傷力是差不多的,如果過了水,抽起人來是更疼的。
沒想到這幾層牛皮做的鞭子竟被陸煊一把給扯斷了。
周蘭筝壓住心裏的恐慌,她到要看看這讓陸煊沖冠一怒的女子到底是誰!
周蘭筝就見那帶着長長帷帽的女子轉過身,靜靜看着她。
華燈初上,她一身白衣站在燈火闌珊處,就宛如天上的明月,街面上所有的喧嚣都變成了無聲的背景,只為襯托她的皎潔無暇。
周蘭筝微微一愣,這樣的絕代風華她好像只在林芷兒那個讨人厭的家夥身上看見過。
可是林芷兒不是去了廣安府嗎?而且林芷兒知道她喜歡陸煊,林芷兒是從來不會喜歡她中意的人或物的。
不是林芷兒,那陸煊這是又找到了一位絕世美女了,所以才會這般維護?
不過周蘭筝可不是沒腦子的人,她明白如果今天她再鬧下去,陸煊一點臉面都不會給她留的,如今這德寶齋門口看熱鬧的可圍了一圈人了。
好!咱們來日再說,我倒要看看你護着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周蘭筝狠瞪了林芷兒一眼,轉身就走,等轉過拐角,便吩咐跟着侍衛:“去查一下,那女人是何人!”侍衛領命而去。
林芷兒見這位郡主怒氣沖沖走了,便拉了拉陸煊的袖子,她也有好多事要問陸煊呢。
陸煊對林芷兒一笑,便拉了她的手進了德寶齋的大門。
林芷兒在進大門前忍不住回頭四顧,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好像在死死的盯着她,可她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這道目光的主人。
陸煊見林芷兒停下來不動,忙問:“怎麽了?”
林芷兒搖了搖頭,兩個人便上了樓。
殊不知,剛才他們三個的熱鬧,都被德寶齋對面茶樓,二樓包間裏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這包間裏面的人都是些書生,本來今天他們在這裏是以文會友,談詩作畫的,沒想到卻瞧了這麽一場熱鬧。
其中一個書生啧啧道:“也不知道禁衛軍的陸煊有什麽好的?讓這天香國色的寧安郡主竟然不顧了身份和臉面了!”
另外一個書生笑道:“怎麽顧兄這是憐香惜玉上了,不然你去安慰安慰寧安郡主。”
那位姓顧的書生忙連連搖頭:“這樣紮手的薔薇我可不敢碰,你若喜歡,還是你來吧!”
這時窗口處站着的,一直沒有出聲的一位年輕公子轉過頭來:“諸位,君子有道,不出惡言,涉及女子名節,大家還是不要開玩笑了!”
這年輕公子話音一落,剛才說笑的幾個人便有些讪讪然了,忙都笑道:“肖兄說得是,說得是!”
其中有位書生走過來:“肖兄在看什麽?”
那年輕公子微微一笑:“我在看月亮!”
那站在陸煊身邊的年輕女子,就像這天上的明月一般,晚風吹開她帷帽的一角,她曲線優美得驚人的下颚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讓他不禁想起此時還應該在船上的林芷兒。
芷兒,你已經有四個多月沒有給我寫信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好在,你馬上就要回京了……
林芷兒跟着陸煊上了德寶齋三樓的一個包間裏,一進屋,她就讓苗青趕快把她頭上的帷帽摘下來,真是悶死她了。
陸煊低聲吩咐了侍衛把守好門窗,他可是不放心周蘭筝的。
因為已經派人提前訂好了包間,包間被一道屏風隔開成兩半,今天跟随的人小厮和侍衛在外面開了一桌,陸煊和林芷兒另在屏風後設了一桌。
夥計上菜時,是把菜放到外面的桌上,由陸煊小厮端進裏面的桌子來的,這樣就算夥計都是看不到林芷兒真顏的。
陸煊也沒讓苗青和兩個婆子伺候,也讓她們到外面去吃飯了。
他自己坐在林芷兒身邊,親自給她布菜。
林芷兒看着此刻溫柔如水的陸煊,那個郡主也是大美人,而且看着還非常喜歡他,難道他從來就沒有動過心麽?
陸煊擡頭便看見林芷兒探究的目光,他有些一愣,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芷兒,你說過你落水以後,忘記了很多事情,那你、你還記得你和周蘭筝的事情嗎?”
……周蘭筝是誰呀?林芷兒眨了眨眼睛。
陸煊看着林芷兒懵懂的樣子,她果然是忘了!
陸煊只好無奈的解釋道:“周蘭筝就是剛才的寧安郡主!”
林芷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她先前以為陸煊和苗青瞞着她,不告訴她這位郡主的情況,而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隐瞞什麽,因為原主在京城時,與這位郡主是認識的,陸煊和這位郡主的事,原主是知道的,不知道的是穿過來的她。
林芷兒心開朗起來,原來剛才是她冤枉陸煊了。
林芷兒想到這,忙彌補錯誤,用勺子舀了一勺麻婆豆腐,殷勤的送到陸煊嘴邊,讨好道:“煊哥哥,你吃!”
喲!這可是他家大寶貝第一次喂他吃飯呢,陸煊心花怒放,張開嘴,一口吞下了一勺子的麻婆豆腐,如果不是林芷兒撤手及時,他連勺子都能吞下去。
只是陸煊忘了自己是不能吃辣的,這一勺麻婆豆腐下去,辣的他舌頭發麻,嗓子眼冒火,是連咳了好幾聲,臉都紅了。
林芷兒看着他被辣的張着嘴巴,吐着舌頭的樣子,一邊給他倒茶水,一邊笑道:“你不能吃辣的不早說,怎麽就傻乎乎的咽下去。”
陸煊心道,你就是給我毒、藥,我也甘之如饴啊!
他也等不得茶水了,一把抱住林芷兒吻了上去,還是用大寶貝嘴裏的甘霖來解辣吧。
外桌的人聽見裏面的笑鬧聲,都把頭低了低,他們是第二次看到他家大人與這位林大小姐在一起的情形,上一次那位大小姐來迎接大人回家,在二門處直接吻了大人,他們雖然不敢私底下談論,可心裏那份震驚都快要日了天了,今日再一看,更是感慨連連。
……哇,真沒想到他家大人身邊有了美嬌娥後,會成了這幅模樣,簡直是由冰塊變成了火啊!
苗青從屏風的縫隙看見那吻做一團的兩個人,诶!他家大人的潔癖呢,從遇到大小姐以後,他家大人,哪裏還是那個英明神武的禁衛軍副統領了,他和大小姐在一起,分明就是兩個又鬧又笑的孩子麽。
吃過飯,陸煊其實心裏還是擔心遇到別的熟人,再出現些麻煩事,就想回府了。
可他又怕林芷兒沒逛夠,還想玩,腦子裏便想着由頭。
但林芷兒心裏更着急回去盤問寧安郡主周蘭筝,便主動說了有些累了,要回府。
陸煊心裏高興,連忙應了,兩個人便往玄武大街的東出口走。
剛走了不遠,就聽見前面一陣喧嘩。
林芷兒好熱鬧,忙踮起腳尖,她的個頭在這古代女孩子算是高的,怎麽也有一米六八左右,她伸着脖子往前看去。
就見前面的一家米行門前圍了一群人,一個小管事模樣的年輕男子人在那裏大聲嚷嚷道:“你們這黑了心的奸商,就不怕報應嗎?”
那米行裏沖出幾位夥計,指着那位小管事道:“你是哪裏來的,竟敢在這裏撒野,胡說八道,走我們見官去!”說着就去就揪小管事的脖領子。
那小管事身後也沖出幾個家丁,攔住了夥計。
然後就見那管事的一抱拳,沖着圍觀的人群大聲說道:“各位鄉親,在下絕對沒有胡說,在下府中老夫人今年七十壽辰,老夫人一向吃齋念佛,菩薩心腸,便想着今天七十大壽,在城外搭棚施粥。
我們想着既要做這善心事,就要用這最好的大米,便找到了這稻谷香米行,他們家一向說在東北是自己種稻米、有米倉的。
可是沒想到我們買了三千石的米,裏面竟有一半是三年以上的陳米。
啊!大家夥聽聽,我們施粥做善事,他們家竟敢如此行事,然後誣賴我是胡說八道,還要抓我去官府。
啊!你們就怕菩薩降罪,天打雷劈嗎?”
林芷兒擡頭看了看米行上懸挂的牌匾,五個燙金大字“稻谷香米行”,這不就是祖母給她留下的商鋪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