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撒氣與撒嬌
徐瑞甯似乎并不在意林嘉月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畢竟那種問題,又讓人如何好意思開口說呢。
然而對林嘉月來說,從小到大的她收到過多方告白,最早是從小學五年級開始,不間斷收到情書,初中曾經被某個財團的兒子當着全校學生面在教學樓上告白,高中大學那就更多,不過其實她都沒有特別大的感覺。
一直以來,戀愛這件事情她更尊崇心靈上的契合,如果一個人沒辦法打動她的心,俘獲她的心,即使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沒有用,也因此活了20年,一次戀愛經歷都沒有,不過她并不着急去戀愛,于她而言,寧願不要,也不願随便。
但就在今天,林嘉月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一個問題來。
徐瑞甯真的喜歡她嗎?
為什麽會喜歡她?到底喜歡她哪一點,林嘉月始終想不明白。
晚餐過後,林嘉月被徐瑞甯送回至公寓樓下,待車子停穩,林嘉月解開安全帶正要下車。
徐瑞甯緩緩開口:“需要我送你上樓嗎?”
“不不需要。”林嘉月幾乎是不假思索回答出來。
徐瑞甯淺淺一笑,似乎早就料到這樣的回答,索性又說:“那祝你做個好夢。”
打開車門,林嘉月先邁開一只腳落地,一邊說:“我下車了。”
接着關上車門的她整個人一股腦朝公寓樓裏沖去,立即按下電梯按鈕,生怕那個女人會追上來。
“徐總,要走嗎?”司機詢問一聲。
“再等會。”徐瑞甯擡頭看着眼前的那棟樓,差不多等到某間公寓亮燈以後才依依不舍收回眼神,說:“去公司。”
她應該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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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月推開陽臺上的玻璃門,恰好看到樓下的那輛車駛離,并未多做停留,而是返回到屋內去收拾衣服洗澡。
洗完澡的林嘉月穿着公主風的可愛睡衣給公寓做一做衛生,她的右邊耳朵裏塞着一只耳機,手機帶在身上,不是在聽歌,而是方才接聽了謝言桦打來的語音電話。
“本來我打算今天放學後去找你,結果家裏臨時有事,你怎麽樣呢,今天一天過得如何。”
今天一天啊,林嘉月在心裏概括總結,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驚心動魄的一天。
發生了好多好多事。
“晚上徐瑞甯來找我了。”林嘉月忽然說道。
“徐瑞甯?她去你學校了?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她去你學校做什麽了?”謝言桦言語有些激動。
“倒也沒幹嘛,晚上一起吃了頓飯。”林嘉月喃喃。
電話對面的謝言桦感到震驚,才不過短短兩三天,怎麽感覺嘉月提到那個女人時态度已經那麽習以為常,她心裏沒由來的慌張不安。
沒等對方說話,林嘉月又自顧自說起來:“言桦你說,徐瑞甯她到底為什麽會喜歡我,喜歡我什麽。”
“你,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謝言桦故作淡定,其實心裏已經無法淡定,她感到有些惶恐,有種嘉月開始慢慢在意那個女人一樣,慢慢在發生着那樣的轉變,她怕事态終有一天會沿着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發展。
“沒有啊,就是徐瑞甯她晚上跟我說了這些。”林嘉月努努嘴,繼續收拾着公寓裏的衛生。
“嘉月,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畢竟她是那樣風評不好的人,我怕有一天你會受傷害。”謝言桦鄭重其事說。
“我知道。”林嘉月點頭,忽然又笑了笑:“我就是無意間想多了點,你放心,我不會那麽容易上當受騙的。”
聽到這裏,謝言桦才稍稍感到放心了些,“你別想太多了。”
“嗯。”林嘉月聽話應聲。
嘉月,再堅持一陣子,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一定不會讓你落入那樣人的手中,只需要再給我一些時間就好。
和言桦通完電話,林嘉月感覺頭腦好像沒那麽亂了。
翌日早晨醒來,林嘉月便收到了來自家族群的消息,所謂的家族群其實就是只有媽媽,爸爸,還有她三人的小群,媽媽在裏面發了許多妹妹的新鮮照片,有可愛的,滑稽的,憨憨的,那快要溢出屏幕的可愛,讓林嘉月恨不得趕緊摸一摸她的小臉蛋,怎麽能這麽可愛呢,小妹妹。
媽媽還能像往常一樣在林嘉月上學期間在群內更新妹妹照片,讓她這個當姐姐的不錯過妹妹每一個成長細節,她很欣慰。
就好像,好像從未離開過他們一樣,就好像,她的生活并未發生什麽改變。
在學校裏的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過着,幾天過後,林嘉月再一次來到學校琴房,這已經是時隔三日後。
在此之前,她努力做了好多遍心理建設,白天上課可以不與那些人接觸打交道,但只要她還在這個專業,這個系,就不可避免的産生交集,她躲得了一時,躲不了大學未來幾年。
意外的是,推開琴房的門,裏面空無一人,心裏稍稍感到一絲慶幸。
取出自己這段時間裏一直在練習的琴譜,剛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時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傳來,是一群女孩的說笑聲,心裏不由緊了緊。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琴房的門被一把推開,三五成群的女生一起背着包進來,她們并不是林嘉月班裏的同學。
準确來說,之前壓根就沒在這裏見過,雖然說大學的公共琴房所有年級音樂系的學生都能使用,但林嘉月真對她們沒有印象。
這幾個女生從進門開始便四處打量,這裏碰一下那裏摸一下,不像是來練習的。
林嘉月不想管那麽多,只想專注做自己的事情。
但即使如此,仍然攔不住別人想要找麻煩的心。
面前的琴譜被人用手一把抽走,頭頂傳來冷嘲熱諷的聲音:“你就是林嘉月啊。”
“還給我。”林嘉月面色平靜到不能再平靜。
“聽說,你為了拯救自家瀕臨破産的企業,把自己賣給了一個有錢人?”其中一個女孩戲谑道。
“那個有錢人年紀比你大不少吧,啧啧啧,真是難以想象啊,平時學校裏看起來這麽清純的小白花,私底下就是跪在有錢大佬身下的哈巴狗寵物呢~”又一個女孩開口。
“你們聽誰說的?”林嘉月極力隐忍着。
“聽誰說的?當然是親眼看見的咯,不是放學有豪車來接過你嗎?”
“就是,現在想要裝純啦。”
“你那副身體不知道都被睡過多少次了,爛了臭了吧哈哈哈哈哈。”
一群女生掩嘴笑得離譜。
林嘉月氣得發抖,從未受過這般的淩/辱。
微微捏緊拳頭咬緊牙關:“你們給我滾出去。”
“喲,這裏是學校,你有什麽資格讓我們滾出去?”
“倒是你,不要臉的臭婊/子,真該讓全校人都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
“你這種人,就該被開除掉,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聲。”
“……”
嘲笑聲,辱罵聲,不絕如縷,源源不斷從林嘉月耳朵灌進去。
這些人到底是從哪知道的,為什麽會這樣。
林嘉月在心裏吶喊,為什麽自己平靜的生活會變成像今天這個模樣,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難道,她當初真的應該眼睜睜看着林家萬劫不複看着媽媽妹妹流離失所嗎?
已經不記得從學校出來有多久,她只記得自己一直在跑,用盡全力在奔跑,用盡全力試圖去甩開耳邊的那些聲音。
天色越來越晚,路邊道路亮起了路燈來,林嘉月腳步從未停止過,風吹了沙子進眼睛,視線開始模糊,心裏好難受好難受。
直到筋疲力盡,直到再也沒有力氣。
放慢腳步來,林嘉月擡頭望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到了荷寶家的店鋪前。
到這裏了啊。
有段時間沒來,荷寶家店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比方說店鋪的招牌不僅僅是早餐經營,還有夜宵燒烤小龍蝦,這個時間點,正在店門外的空地上安置折疊桌椅,為晚上的經營做準備。
林嘉月擡腳走上前,不料一個生面孔的男人朝她走來說:“姑娘不好意思,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呢。”
林嘉月扯了扯嘴角,聲音比以往低沉:“我想坐會,可以嗎?”
男人愣了下,立即說:“可以,你坐吧。”
就這樣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林嘉月心情還未緩過來,靜靜地一個人發着呆。
“這不是嘉月嗎,你今天怎麽來了呀,都好久不見了。”有人上來打招呼。
林嘉月聞聲擡頭,原來是荷寶的媽媽,勉強讓自己笑了笑,“阿姨晚上好。”
“你這孩子,怎麽一個人無聲無息呢,荷寶在樓上,我把她叫下來。”
林嘉月本想說不用了,她就只是累了想坐坐,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熱情的阿姨已經匆忙邁着步伐走開。
繼續發呆。
沒過多久,一個可愛的身影閃現在眼前,劉荷寶随手拉開一把椅子坐在林嘉月身旁:“嘉月你怎麽過來了呀,都不跟我說一聲。”
“我…我就是無意間随便走走,就走到這兒了。”林嘉月有氣無力應答。
劉荷寶不由蹙起眉來,盯着林嘉月臉看:“嘉月,你怎麽了呀,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林嘉月搖搖頭,努力擠出一個笑:“哪有。”
“明明就有,少瞞我了。”劉荷寶嘟起臉頰來。
雖然…
她真的不想把自己遇到的一系列爛事告訴荷寶,畢竟那些形容她侮辱她的詞彙,自己都難以啓齒。
“來來來,新出鍋的麻辣小龍蝦,快嘗嘗,嘉月你好久沒過來了。”荷寶的媽媽端來一大盤小龍蝦放在她們面前的桌上。
“阿姨,這樣不好,多少錢。”林嘉月急急忙忙拿出手機來想要掃碼付錢。
劉荷寶及時伸出手攔住:“你難得過來一回,不收錢,你要給錢,那我就不開心了。”
“是啊是啊,聽說你媽媽剛給你生了個小妹妹,一切都還好吧?”荷寶媽媽問。
林嘉月點頭:“挺好的,不過媽媽高齡生産,身子比較虛,正在家裏休養着。”
荷包媽媽點頭表示理解,簡單寒暄一陣後因為店裏還有其他事情要忙便匆匆走開。
漸漸地,前來吃東西的客人越來越多,周圍的座椅上都坐滿了人,看起來生意很不錯。
大腹便便的男客們喝着啤酒,激情洋溢,林嘉月目光流連一圈,獨自喃喃道:“我也想喝酒了。”
“咦?”劉荷寶有些震驚,“嘉月你不是從來都不喝酒的嗎?”
自從認識她以來,就從未見過她喝酒,即使是生日,或者其他聚會上,都從來不喝酒。
今天突然主動提出要喝酒的她,讓人很意外。
“啤酒可以嗎?”劉荷寶試探問。
但此刻林嘉月的目光飄向別處,好像又開始發呆起來。
聽人說,喝酒可以忘掉一切煩惱的事情,最好是喝得一醉不醒,這樣心裏就不會感到難受,也不需要去應付這個糟糕的世界了。
林嘉月幾乎沒吃什麽東西,只是機械性的一杯一杯給自己灌酒喝,一副要把自己給灌醉醉倒的架勢。
一旁的劉荷寶看着很是擔憂,忍不住勸解她:“嘉月,別喝了你,你已經喝了夠多了。”
“沒關系的,荷寶,這點酒喝不死人。你放心,我帶了錢,買得起這些酒。”林嘉月醉态顯露,說話的語調已經不像是平時的模樣。
“嘉月,我哪裏是向你要錢啦,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劉荷寶急不可耐,卻又束手無策。
她并不知道今天嘉月在學校裏遭遇了什麽,又或者是遇到了其他別的事情,總之很令人擔心。
這是自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看到她這般頹廢這般沒有生氣的模樣,劉荷寶知道,一直以來嘉月都是個很要強的姑娘,遇到了什麽事都獨自吞在心裏,一個人默默承受着,或許是心裏的那道防線,終于有一天崩塌了,所以她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到底要怎麽辦,怎麽做才能阻止她呢。
也就是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過來,醉醺醺的林嘉月一把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沒看來電人便已經接聽放在耳邊。
“喂,你找誰呀。”
“我是徐瑞甯。”電話那頭的女人有點小無奈,随後又問:“這麽晚你還沒回去?”
“要你管啊。”說完這話,林嘉月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始朝她撒氣:“我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去我學校了,我真的會很困擾,很困擾,感覺要死掉了。”像是小孩子鬧脾氣的聲音。
說完,林嘉月不管不顧将還未挂斷的手機扔在一旁,繼續喝酒。
不知情的徐瑞甯深吸口氣問:“你是不是喝酒了。”
無人回應。
劉荷寶見狀只好去把手機拾起來,見到電話還未挂斷,試探性放在耳邊。
對面繼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現在在哪,我去接你。”
太好了,劉荷寶心想,不管對方是不是徐瑞甯,只要現在有人能夠阻止嘉月繼續喝下去就好。
“那個,你好,我是嘉月的朋友,她現在在我這邊喝得有點多了,我實在拿她沒辦法,她也不聽我的,您要是能過來阻止一下的話,我會告訴您這邊的地址。”
挂掉電話,徐瑞甯二話不說拿上椅子上的外套沖出辦公室,黃櫻見其立即急急忙忙上前來詢問:“徐總,約定好的張總一會就到了,你現在……”
“我有事,你去應對他。”
“可是張總是很重要的客戶,我怕我……”黃櫻欲言又止。
而此時徐瑞甯已經匆忙走進電梯裏,轉過身來說:“我相信你,就交給你了。”說完擡手關閉電梯門。
黃櫻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徐總她從前是從來不會這個樣子的。
無論有再天大的事情,她也會雷打不動留在公司處理公務,像現在這樣頭也不回放下工作,還是第一次。
眼看着桌上的酒瓶都空了,劉荷寶心裏着急,怎麽還沒有來。
“嘉月,你別喝啦,再喝下去真的不好了。”
“荷寶,咦,你怎麽在這裏呀,我的酒呢,酒……”醉醺醺的林嘉月伸着胳膊胡亂的找酒。
也正在這時,一只手伸來擒住她胡亂撲騰的胳膊,以微微嗔怒的語調對她說:“好了,跟我回去。”
劉荷寶驚于一旁,半晌沒能開口說話,這個人就是徐瑞甯嗎?
看起來并不像四十歲了呀,很年輕的感覺。
“我不,我不……”林嘉月鮮見的像小孩一樣掙紮,徐瑞甯卻将她抱得緊緊的從椅子上拉起來,随即單手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掃了桌角的二維碼,三兩下搞定後收起來,速度快到劉荷寶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見她們這就要走,劉荷寶後知後覺趕緊拿起桌上嘉月的手機遞過去:“那個,這個是嘉月的手機。”
徐瑞甯伸手接下,一并放進自己口袋,接着對劉荷寶說:“謝謝,添麻煩了。”
劉荷寶:?!
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們離去,坐上路邊的一輛黑色車子離開,稀裏糊塗轉過身去歪着腦袋想,這個女人貌似沒有嘉月口中所說的那麽壞哦,反倒是給人挺有禮貌的感覺。
“荷寶,荷寶。”
林嘉月剛被徐瑞甯帶走沒多久,劉荷寶的媽媽匆匆趕來,拿着手機賬單給她看:“剛剛莫名其妙收款了2000,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劉荷寶下意識愣了下,這才回過神來:“啊,一定是剛才……哎呀,我沒反應過來。”
車內。
為避免喝醉的林嘉月身體搖晃撞到頭,徐瑞甯基本上從上車開始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那即是伸手攬着她的肩,與此同時濃重的酒氣彌漫在車內有限的空間內。
低頭看着懷中人兒小臉蛋紅撲撲的,既惹人憐愛,又令人心疼,還有些小生氣。
其實一開始徐瑞甯在得知她喝了很多酒時心裏是很生氣的,但卻在見到她的那一瞬,所有的氣都煙消雲散,不知不覺轉化為對她的疼愛。
在行駛了一段路卻一直沒收到明确指示後,司機有點心虛開口問:“徐總,是回別墅還是……”
徐瑞甯沉默了兩秒,說:“送她回公寓。”
收到指令,司機開始在前方路段調頭,因為遇到了夜裏加班族下班的小高峰,這段路開始堵車,一點一點歸宿前進,感到有點不舒服的林嘉月犯惡心了幾下,徐瑞甯擔心她是想要吐出來,趕緊讓司機打開所有的車窗以及天窗。
但懷中的人還是很不安,一直在動着身體,徐瑞甯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對司機又說:“前面找個地方停下。”
“好的徐總。”
終于走完了堵車路段,司機将車拐了個彎臨時停靠在路邊可停車區域。
“要下去待一會嗎?”徐瑞甯輕聲詢問。
可能是終于有人開始和她說話,一路上安安靜靜的林嘉月開始不受控制的情緒大爆發。
“為什麽那些人要那樣說我,明明事實不是那樣的,嗚嗚嗚嗚嗚……”
“誰說你了,誰敢說你。”徐瑞甯耐着心問。
可林嘉月就像聽不進她說的話一樣,繼續自顧自邊說邊哭發洩情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我沒有選擇呀,我沒有辦法,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徐瑞甯幹脆一把将她摟進懷裏,輕輕撫着後背安慰。
埋在徐瑞甯胸口的林嘉月大聲哭着,嚎啕大哭,像個小孩一樣,發洩着情緒。
“她們說我,她們說我…嗚嗚嗚…”
“好了好了。”
“……”
可能是意識到車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徐瑞甯擡眼對前面的人說:“周吉,你先去外面待會。”
周吉是司機的名字。
“好的徐總。”一溜煙沒了人影,還特意走遠了些。
徐瑞甯溫柔哄着懷裏的女孩,一邊說:“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盡管,女孩此刻并不一定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