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對決
想哭的人是我啊。
看着降谷零, 佐久間七濑的笑容僅僅撐了一秒鐘便徹底崩潰，她猛地捂住眼睛，手掌下的雙眼熱得發燙, 佐久間七濑咬着牙緊緊按住，想要把洶湧而出的淚意壓回去。
好想逃跑，好想逃避, 不想面對他……
佐久間七濑往後退去，一不小心撞到客桌上, 桌上的酒瓶被震了一下滾落在地上, 發出‘咔咚’的聲音, 在一片死寂的客廳回響。
“七濑……”降谷零往佐久間七濑走了一步。
“別過來！”佐久間七濑伸出另一只手擋在兩人之間，阻止對方繼續靠近。
“別過來……”她再次重複。
說完這三個字的佐久間七濑感到喉嚨梗塞鼻子發酸, 她沒辦法再說下去, 這一刻只要她開口便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她閉上嘴無聲地用力吞咽着, 一下又一下, 強迫自己把無助的委屈和重新被撕開的痛苦全部吞下。
也許只是十幾秒，也許更長, 平複下來的她放下手，雙眼通紅地盯着降谷零衣領的位置。
“就像剛才說的那樣，怪盜基德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自己處理。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畢竟和我牽扯太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沒有毛利先生他們掩護的話, 你甚至沒有适合的理由接近我不是嗎？”佐久間七濑的話冷酷又一針見血, “你沒必要因為顧忌我的心情去冒險, 我也不想因此收到你的死亡通知。
女朋友因為尋找男朋友遭遇死亡後, 男朋友又因為女朋友的事遇到危險什麽的……簡直搞笑死了, 那算什麽80年代強行悲劇的爛劇？”
仿佛被自己的話戳中笑點，佐久間七濑嗤笑兩聲。她看了降谷零一眼，卻在碰到對方濕潤的眼睛的時候像被針刺到一樣迅速移開視線。
重新營造輕松氣氛的舉動再次失敗，她抿了抿嘴唇，勉強牽起嘴角繼續說道：“總之之前遇到連環殺手算我倒黴沒有防衛，但這次怪盜基德的事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絕不會讓自己受傷，你就別擔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确定能照顧好自己？你……不是說過在等我回來照顧你嗎？”降谷零勉強笑了笑。
【“因為我在等你回來照顧我。”佐久間七濑理所當然說道，她擡頭看着降谷零，黑色眼睛水汽萦繞，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開朗笑容：“我想我比想象中更喜歡你，所以四年來一直不相信你會不告而別……我當時以為只要一直保持原樣的話，你最終會因為擔心我，忍不住重新出現。”】
“算我求你了不要再說了。不要再動搖我，不要試圖讓我重新依賴你……降谷零，你明明知道我曾經多麽離不開你……可是4年的時間足以讓我獨立起來了。”降谷零遲來的溫柔，讓佐久間七濑感到窒息，她的心依舊暴烈而瘋狂，然而她的表面已經冷靜下來，甚至連語氣都變得平和，“我到極限了，我沒辦法再承受一次你突然消失的痛苦，如果你沒辦法一直留在我身邊保護我就不要給我任何希望……你做不到的是嗎？”她擡起頭雙眼通紅地看着降谷零，眼中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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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再次陷入安靜，只有佐久間七濑沉重的呼吸聲不斷響起，降谷零閉上眼，最終只說了一句。
“我很抱歉……”
佐久間七濑靜靜看着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她露出釋懷的無奈笑容。她聳了聳肩，語氣變得輕快起來：“我之前就說過了，不要給我道歉，我讨厭看見你露出愧疚的表情，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得到什麽結果都和別人無關。”
佐久間七濑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說等你回來照顧我，只是我在撒嬌，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我能照顧好自己，現在把話說開了，沒必要再這樣下去。關于搬到米花町的事，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就想住這裏，等什麽時候我不想住了就會回家去……我現在沒有心情再聽你的說教，你該離開了。”
降谷零還想什麽說，但是佐久間七濑很堅定，她請求道：“拜托了，現在讓我一個人靜靜。”看着這樣的佐久間七濑，他難以拒絕。
降谷零最終還是離開了，佐久間七濑把他送到門外，朝他笑了笑然後關上門。降谷零靜靜看着佐久間七濑，在兩人無言的對視中，大門慢慢合上，最終他被徹底擋在門外。
佐久間七濑看着大門的金屬把手發了一會兒呆，接着轉身往客廳走去，她又從酒櫃上拿下一瓶凱隆世家的幹紅。這次她很有雅興地找出了紅酒杯，和之前牛喝水直接一瓶怼不一樣，她動作優雅利落地給就酒杯倒入紅酒才開始慢慢品嘗。
酒剛入口，佐久間七濑就愣了愣。明明是同一批次的出貨，這次的紅酒喝起來卻如此糟糕，原本帶着水果香的薄荷雪松氣味讓人發冷，巧克力的甜美變得苦澀，佐久間七濑不甘心地看了看瓶身上的出産日期，和之前那瓶一模一樣，沒有問題。
事實上佐久間七濑清楚地很，這酒味道變差的原因，并不是名為【愛情】的酒變質了，是喝的人的心情變質了。
她靜靜看着杯中的紅酒，突然有水珠滴答滴答地掉進酒杯裏，形成點點漣漪，忍耐了一晚上的眼淚，最終在無人之處落下。
屋外降谷零還站在大門處，他并沒有離開。青年安靜地看着棕色的大門，仿佛可以透過木板看到屋內的戀人。
鏡頭拉遠，降谷零頭頂的夜空如同黑幕，只有一輪彎月挂在上面，不見一顆星星，在東京繁華的霓虹彩燈下，星空黯然一片。
在這個日本最大的城市，此刻無數人正在縱情享受着夜晚的快樂，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裏，隔着一道門，和午夜鐘聲一起響起的，是兩顆心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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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1日23點42分，東京碼頭。
經過白天的作業，這個時間點，碼頭已經沒有船只在運送物資了，大大小小的船只安靜地停靠在碼頭淺水區，工作人員也已經回家，白天嘈雜得要命的碼頭現在只有海風的呼嘯和野鳥的鳴叫聲。
碼頭上堆放着大批的集裝箱，在一排排藍色的大型集裝箱中，紅色的超跑特別顯眼，動感十足的流線外殼在月光的照射下愈加迷人，對愛車人士來說，這絕對是一位難以抵抗的絕色尤物。
佐久間七濑換下平日輕飄飄的裝束，穿着一身寬松的黑衣坐在紅色的跑車上。酷炫的跑車敞篷打開，海風把佐久間七濑耳邊的發絲吹起，她的手搭在降下的車窗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車身，戴在中指的粉色鑽石在月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紅粉佳人】是絕對不會讓怪盜基德偷走的。
雖然一開始有動過反正都會還回來，随便偷吧的念頭。但是那小子僞裝成降谷零給她添了大麻煩，直接導致她和降谷零吵了一架，讓她不受控制地提前爆發撕破了一直以來的僞裝，這件事絕對不會原諒那小子的，希望他的主角光環夠強，要不然就等死吧。
加上她都給降谷零放出了【已經做好準備】這樣的狠話，要是寶石被偷走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她是不會給怪盜基德那小子放水的，【紅粉佳人】這塊寶石，他碰都別想碰一下！佐久間七濑冷笑。
“佐久間小姐準備好了。”一名黑衣大漢突然出現。
他恭敬走到佐久間七濑面前低聲彙報：“這附近已經清場完畢，從碼頭入口至連接大道的5公裏內的監控攝像頭已經替換了畫面，但上了大道之後屬于政府管核範圍，監控系統的後臺掌握在政府部門裏，要悄悄替換畫面難度比較高……但保田幹部說了如果您有需要，他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手段直接讓監控失效，達到一樣的效果。”
特殊手段……想也知道不會是合法的那種。
佐久間七濑擺擺手：“不需要做到那種程度，我不想那麽引人注目。現在這樣子就夠了，既然都準備好了，你們可以撤了，接下來是我和怪盜基德的游戲時間，不希望有別人來打擾。”
“系！佐久間小姐！”黑衣大漢做了個鞠躬，接着朝周圍做了個手勢，原本藏在附近陰影裏待命的犬金組組員有序且快速地離開，緊接着他自己也退場了。
碼頭恢複安靜，佐久間七濑打開音樂選了一首自己喜歡的歌，激昂的曲調一下子在空曠的碼頭回響，佐久間七濑随着音樂晃動着腦袋，紅色的馬尾在她背後甩起小小的弧度。她從副駕駛上的手套箱中拿出一根棒棒糖，透明的玻璃紙包裹着灰紫色的糖果，糖塊中間隐約有一小塊陰影，還沒等看清，就被佐久間七濑塞進嘴裏。
佐久間七濑的舌頭包裹着糖果轉了一圈，鮮紅的舌頭一下子染上糖果的顏色，她看着倒後鏡中的自己，把糖果抽出在上面緩慢地舔了一下，然後用牙齒咬住糖果棍子吞了回去，整個過程有種詭異的色氣。
她看了看手表，23點50分，離預告時間還有10分鐘。
很快【6月的第一聲鐘聲】就要響起，怪盜基德應該已經到了附近，她真的太無聊了，他能不能早點出現呢。
在佐久間七濑的等待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最後的倒計時……10、9、8……5、4、3、2、1——0！
遠處的鐘聲響起，一抹白影從佐久間七濑頭頂掠過最終停在在不遠處的燈柱上，怪盜基德輕輕轉了個身穩穩站住，他白色的鬥篷被海風吹起，他按住禮帽向佐久間七濑做了個紳士禮，聲音磁性而迷人。
“親愛的小姐，晚上好。”
